第二百零二章 陛下會信?(1 / 1)

潘思升絮絮叨叨,隻覺得一不小心丟了命,他這殷勤豈不是白獻了?

還沒等看到葉輕悠感激涕零,他把小命給丟了。

“那你說怎麼辦?要不然我現在就去找梁帝,就說這事兒是我乾的?”

“您在陛下面前都沒認,現在跑去認了?陛下會信?”翁叔嘴巴撇了天上去,真把陛下當成傻子嗎?

潘思升一時無語。

合著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要不然,咱們高額懸賞,看有沒有人想冒充一下永夜的?”

翁叔:“……”

您覺得會有哪個傻子樂意跑來送死的?就算逃過宮裡的箭,也躲不過永夜的那把刀啊。

潘思升說完也覺得不靠譜,手足無措,“把軟甲找出來,給葉輕悠送去!另外再給李公公送上銀子,務必保護好她,可彆有人趁著這個機會渾水摸魚……她若真有個三長兩短,爺要所有的閹貨給她陪葬!”

翁叔一時不知說什麼。

“陪葬就不能選個好點兒的人?”也不用選閹黨吧?

“廢話,爺怎麼能讓正常男人陪她投胎,那不是給自己戴綠帽子麼!”潘思升理由充分。

翁叔轉身就走。

他實在不想與這位廢話。

這腦子不是正常人的腦子,能躲多遠躲多遠。

而此時的葉輕悠吃飽喝足,坐了大理寺的牢房牆角處喝茶。

她畢竟不是真犯人,環境已經很惡劣了,吃吃喝喝上沒必要被苛待。

但那白皙稚嫩的面龐在陰暗處更顯蒼白,李公公在外坐著端詳,都心生憐憫。

一個好端端的娘子,偏偏攤上這等糟粕事?也說不清是好命還是歹命了。

“公公累了就睡,要到後天呢,可彆熬著。”

葉輕悠坐得累了,就癱在草甸子上,大被一蒙,她已準備入睡。

李公公卻沒有睡意,“咱家看您是真的不往心裡去,就不害怕危險麼?”

他是梁帝的身邊人,問這話自然是要說給梁帝聽。

葉輕悠猶豫了下,“很怕,非常怕,但怕有用嗎?”

這倒是讓李公公不知如何回答,“其實小娘子也不必硬扛,願意為您出頭的人不少。這不,潘小爺還送來了軟甲,給您做護身,這物件可不是尋常東西,價值連城呢。”

那軟甲送來就被葉輕悠穿了身上。

這會兒可沒什麼禮儀往來的顧忌,性命第一。

她倒不認為永夜會殺她,卻怕殺永夜時,將她誤傷。

而且她覺得永夜不會出現,又不是一個傻子……但心中的確也沒底,也不知道他在何處?能不能聽到自己想說的話。

“可惜護著我的,都沒什麼好果子吃,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命薄。”

葉輕悠拽了拽被子,這牢中陰冷,“好比殿下護我,就被發配去做所有人都不樂意做的事;潘小爺護我,還被控訴到陛下面前,險些成了害尹文釗的凶手。”

“而這位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陌生人護我,又即將遭遇危機,好人沒了好報。”

她說完就看向李公公,“所以公公千萬彆護著我,不然又要結下仇人,說不定便引火燒身了。”

她已經把“永夜”誇成了一朵花,他若聽見應該不會怨氣橫生吧?

李公公瞠目結舌,怎麼總覺得她這話說得不對味道,卻又挑不出毛病?

“咱家就算有心護著娘子,也力不從心……對了,您父親又去向陛下求情,陛下連他也關起來了。”

葉輕悠訝然,沒想到葉明遠又去了?

“何必做這無用功。”

母親過世,是她永遠的痛。哪怕葉明遠有心彌補父愛,也再也回不去了。

“勞煩公公給我紙筆用一下可好?”她突然想起,需要寫個遺書,甭管死不死的,儀式感不能缺了。

李公公不知她想乾什麼,吩咐獄卒去拿了,便透過鐵欄杆遞給了她。

葉輕悠把油燈撚了撚,調亮了些,腦中思忖一瞬,簪花小楷瞬時出,很快寫了幾頁紙,拿起來晾乾讀了兩遍,才給李公公遞出去。

“遺書?”李公公訝異,誰能想到她突然要了紙筆寫遺書?!

“若我不幸真的沒挺過這一關,就勞煩李公公按照遺書上面的辦。”

李公公愣了又愣,才側了光,仔細看了上面的內容。

第一頁寫了名下的鋪子田莊全部給宇文宴,但求殿下收留她的幾個丫鬟小廝,包括照料方姑姑;

第二頁寫了忠英伯府的府邸,若她身死則容許葉明遠居住到老死,在那之後變賣銀兩,交給潘思升,她要帶著這件軟甲入墳,不還給他;

第三頁寫了古玩字畫與首飾這些散件兒,全部給那位幫她出氣的陌生英雄,哪怕死了也要承認他做得十分好。

……

李公公哭笑不得,卻豎起一根拇指,“咱家就領了這個差事,但希望小娘子逢凶化吉,根本用不上它。”

“其實我也很想認得那位英雄,畢竟還有很多仇人想報複。早知會有今日的事,我把仇人都說一遍,哪怕死了也不枉此生了。”葉輕悠很不負責任的念叨。

“哎喲,您可彆說了,萬一再出兩條人命,您不是凶手也成了凶手,千萬彆玩火。”

李公公隻覺得她話一說完,就脖頸子颼颼發涼,他瞬時臉上的笑容都多了些。

葉輕悠拿著帕子擦了擦手,又吹滅了油燈,“突然很想殿下了……”

她說完這句,便速速入眠,也不知是不是有了潘思升的軟甲在身,這一晚睡得倒踏實。

她是歇得美了,很快想起了輕鼾。李公公在一旁坐臥不安,時不時豎起耳朵聽聽聲,怎麼總感覺哪裡有一道呼吸在?但卻哪個角落都沒有人?

他神經兮兮的折騰了一整晚。

翌日天亮時,葉輕悠起了大早,睡得極好,反倒是李公公無精打采,沒有精神了。

“公公昨晚沒歇好?那早飯咱們就吃得舒服些,來個銀絲面和小籠包可好?”葉輕悠睡得餓了,饑腸轆轆。

李公公則吩咐下去,“您真恨不能把禦膳房會做的菜式都來上一遍了。”

葉輕悠笑眯眯,拿起一旁的熏香物件,又在給宇文宴熏起了帕子,好似每一個動作都暈染了思念,那精湛的模樣,就連李公公都看呆了。

片刻的功夫,二人早飯送來。

李公公習慣性的拔了一根銀針插在面碗裡。

原本沒當回事,抽出來就打算撇了一遍抬碗吃。

可那銀針的針尖瞬時變紫、變黑,嚇得李公公面都扔了!

“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