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從無輕賤之意(1 / 1)

“小舅父也是個混不吝,母親的話他都不一定能聽的。”熹郡主對這個人實在心裡沒底。

尹文釗又苦苦哀求,熹郡主也隻能帶他再回一次公主府,請求長公主出手相助。

可長公主此時正在家中招待宇文宴,還在為尹文釗的事說情,“……其實他也很不容易,明明是個敢拚敢闖的男子漢,卻被個嗜賭如命的舅父拖累了。”

“他上一次與藥庫的人起衝突,也是想早日立功,免得外人連你也詆毀……”

長公主苦澀一笑,“其實也是為了你那個不爭氣的妹妹,偏偏就看上這麼一個,唉……都是我做的孽,我如今隻能自討苦吃了!”

宇文宴端起姑母親自煮好的茶,“味道很香。”

他又拿了絹帕擦擦嘴角。

長公主看那絹帕,笑著道:“看上了哪家小姐?近來看你這絹帕換得夠勤快的。”

宇文宴微揚嘴角,“已經多日沒換過了。”那個女人的丫鬟也沒去繡莊……

“你若喜歡就說出來,姑母親自幫你參謀,保證你父皇會同意。”長公主也希望能賣一個好。

宇文宴抿了下唇,“再等等,不急。”

“母親……”熹郡主人還未到聲先到,“母親,文釗他又惹上了小舅父,這一回恐怕麻煩了!”

她腳步匆匆,趕到時突然看到宇文宴也在。

“哥、四表哥也在。”她登時似被雷劈了似的,僵得一動都不動了。

長公主瞬時臉色陰沉如墨,“怎麼這麼沒規矩?風風火火的跑什麼!”

她這邊剛求宇文宴開恩,轉眼尹文釗就又惹出事情?

尹文釗他拄著拐,走路一瘸一慢。此時看到熹郡主呆若木雞的站了宇文宴面前,他則渾身一震,另一隻腿的膝蓋也不管用,“噗通”一聲就跪地了。

宇文宴慢條斯理的喝著茶。

氣氛就這麼一直僵著,就連兩旁的花草都似靜止的,微風拂過都不動了。

“姑母煮茶的手藝向來無人能比,但茶多了也醉,我今日還有事情要處理,就先告辭了。”

宇文宴起身要走,長公主也隻能十分尷尬的起身送客了。

但她站起了身,卻不停地給熹郡主嘰咕眼神,示意她上前撒嬌。畢竟涉及到那位小祖宗,隻有宇文宴出馬才能擺平……

熹郡主早就徹底地嚇傻了,此時根本不敢?

但見宇文宴已經走過去,尹文釗不停地跪地磕頭,懇求她上前說說。

熹郡主硬著頭皮扯了宇文宴衣襟,“四表哥,幫幫文釗吧?那個葉輕悠被小舅父給扣了賭坊中,還要文釗拿上三萬兩……那銀子根本就不是文釗欠下的,沒得這麼誣賴他!”

“其實那女人給了他也不是不行,但彆把文釗的名譽給玷汙了,文釗可是還要前途的!”

“而且之前的所有惡事都是葉輕悠指使,那個女人裝得太好了,她就是想把文釗弄死啊!”

……

她說得語無倫次,也把所有的罪過都賴在葉輕悠身上。

宇文宴站了片刻,隻看了熹郡主一眼。

他輕輕留了兩個字,“鬆手。”

熹郡主馬上鬆開。

宇文宴撣了撣衣襟,闊步離去。

熹郡主一屁股就坐了地上,“嚇死我了……母親,四表哥到底會不會幫忙?”

“行了,他會去的。”長公主把女兒扶起來,“天氣這麼冷,你怎麼連一件大氅都不穿?快些進屋去暖暖,可彆為了個廢物凍感冒了!”

“廢物”說的自然是尹文釗。

尹文釗滿臉尷尬,隻能徑自從地上爬起來。

他很想跟著宇文宴去看看,卻又害怕那位真的把他給打死。

他厚著臉皮,跟熹郡主一起去了長公主的屋內,低聲控訴。

“那個女人真要害死我,我已經向與她和離,但是被害了這麼慘,我心不忿,還得請母親做主,讓忠英伯府出一筆銀子才行……否則尹家實在太窩囊,明明我父親就是為了伯府而死,他們卻忘恩負義,過河拆橋,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

宇文宴已經坐在馬車上。

陳堅二話不說,就直奔了紅青賭坊。

他撩了簾子,看了去向,“本王讓你往那裡去了?”

“您突然今日到長公主府喝茶,不就是等著熹郡主過來求助的?人家都已經開口請您出山了,您自然光明正大的去救娘子了。”陳堅絲毫不遮掩,直接把他的心思給拆了。

宇文宴冷哼一聲,卻並未否認。

“本王的絹帕都已經沒了香氣,你也是有責任的。”

陳堅:“……”

反正什麼事都能賴上他!

“其實這小娘子心機夠深的,就連尹文釗都能被她耍了團團轉。”

“是他自取其辱,若早放手,也沒有今日之事了。”宇文宴察覺到馬車有些慢,“能不能快點?駕車沒有本王走得快。”

“路上皆是行人,不如屬下亮了您的牌子?隻要牌子掛上,立即行人讓開,沒人敢攔。”陳堅故意調侃。

宇文宴出行,向來不喜招搖過市,偶爾連王府的馬車都不坐,隻讓他弄個十分尋常的小馬車。

“嗯……把牌子掛上。”宇文宴突然道。

陳堅下意識韁繩一緊。

我勒個乖乖。

為了那麼一個小娘子,都要破例掛上王府的銘牌?

“本王總要給皇姑母個體面,也讓她知道,這件事情應下了。”宇文宴幽幽。

陳堅:“若不是跟了您已經十五年,屬下真要為這姑侄情感激涕零了。”

……

葉輕悠此時小寐已醒。

其實她也不是睡到自然醒,而是潘思升的人過來喊她,讓她去門口說話。

葉輕悠簡單整理下衣襟,便邁步出門。

可還沒等見到潘思升,就已經聽見了撕心裂肺的叫嚷了。

“你、你這是在乾什麼?!”葉輕悠跑了兩步,眼見此景嚇得渾身汗毛都炸了!

潘思升把呂勝兩口子倒吊在樹上,用火炙烤。

那個叫宋鬆木的說書人則雙腿跪地,鮮血淋漓,舌頭已經被他給割了!

“你來看,小爺把出賣你的人都給抓來收拾了,是不是很有誠意?”

潘思升喜不自勝,樂滋滋道,“以後彆為了一點小事就翻臉,我從來沒有輕賤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