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蹙眉, 還沒來得及回答, 就聽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句呼喊, “玲王!新宿……”
禦影玲王似乎用手捂了一下聽筒,隨後道:“總之,我暫時沒辦法去, 淩你……小心點吧。”
他說著說著笑意快要滿溢出來了,也不知道跡部景吾的那個“驚喜”, 怎麼就能讓他歡快成這個樣子。
遠川淩聽著耳邊的忙音頓覺頭痛, 踏入場館的前一刻還有些畏縮。
等到隊伍到達觀眾席附近, 遠川淩心裡的警鈴還是“滴滴滴”地響了起來。
前方的鬆川和花卷率先震驚了。
“唉……我們學校有來這麼多啦啦隊嗎?”花卷貴大驚訝道。
鬆川一靜摸了摸下巴,說:“不, 昨天也就隻有五十幾個人吧?三分之一還都是某些人後援會的……”
“但是他們確實穿著我們隊服配色的應援服唉?”佐原秋河從鬆川和花卷中間探出頭,視線落在觀眾席。
隻見五號球場正對面的觀眾席上,一群人穿著薄荷綠和白色相間的衣服,正面是“應援”兩個字,這些人將原本的青葉城西應援隊圍住。
青葉城西的學生們又懵又興奮地接過這些人分配過來的應援頭巾和應援旗,顯得十分整齊劃一。
及川徹福至心靈,湊到遠川淩邊上小聲詢問:“淩,你是在為這個緊張嗎?”
看得出來,這波看起來非常正規的應援團隊,明顯是跡部大少爺為自家歐豆豆準備的。
稻荷崎的應援可以算是這次全國大賽的第一名了。
要是大賽有應援獎項,稻荷崎肯定是當仁不讓的金獎,就和他們學校那稱霸全國的管弦社團一樣。
如果在這個賽場和稻荷崎比賽,直面那種恐怖的應援聲,估計隊員們或多或少都會受影響。
及川徹沉吟一聲,道:“這不是很好嗎?”
“不,你不理解……”遠川淩已經在扶額了,他覺得自己的某根神經正在被前方的一幕狠狠蹂躪,腳背都已經繃了起來。
及川徹沒有見過當初冰帝學園在網球比賽時的那種應援,他親愛的兄長大人,指揮應援團的一舉一動都在遠川淩的尷尬點上反複蹦迪。
好好好。果然是這種“驚喜”。
遠川淩永遠都學不會兄長的高調。
雖然大部分人都把這種“高調”曲解為“自戀”,但那隻不過是跡部大少爺性格的一部分而已。
他的身份允許他高調。
遠川淩不行。
遠川淩腳步向後退了一步,作勢要逃跑,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有磁性的大阪腔。
“遠川?你們這麼早就到場了嗎?距離比賽還有兩個小時吧?”
遠川淩有些疑惑地回頭看去,隻見深藍色頭發的少年戴著圓眼鏡,站在幾米之外的地方,友善地向遠川淩招了招手。
——是忍足侑士。
跡部景吾在冰帝學園的好友,那個曾經調侃過他多次,冰帝學園學生會不記名秘書。
之前的雙人旅行時,遠川淩和及川徹曾經在大阪遇見過對方。
不過,按照常理,這人不太可能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大阪體育場。
畢竟曆年的網球全國大賽都隻在東京舉行。
遠川淩也沒辦法說服自己忍足侑士隻是路過。
因為對方身上正穿著觀眾席啦啦隊同款應援服,隻不過上邊沒有水墨風的“應援”兩個字。
及川徹認出了這個人,道:“提前入場適應一下,忍足君是來看我們比賽的嗎?”
忍足侑士點頭,“算是?”
他有些猶疑的話讓及川徹挑了下眉。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這個問句是什麼意思?
“觀眾席上的人是怎麼回事?”遠川淩頭疼地問道。
忍足侑士攤了攤手,無奈道:“冰帝的應援團。聽說跡部的弟弟要在大阪比賽需要應援,自發報名的人可太多了,好不容易選出這些人呢。”
比如在各式樂器上有所造詣的人。
冰帝那種標準的私立貴族學校,這樣的人才很多。
跡部景吾明顯和遠川葉月女士學到了精髓。
他給的不是命令,隻是消息。
隨後就有人自發找上了忍足侑士。
忍足侑士偶爾覺得自己可能是跡部的助理,有很多個瞬間他都有考慮要不要換個職業規劃以後當文秘。
但一想到這樣會被家裡長輩打斷腿,他就隻能無奈放棄這個想法。
遠川淩突然眼前一亮,道:“我哥他沒來?”
忍足侑士點頭。“喔,臨時要去一趟劄幌,明天差不多能趕回來。”
遠川淩眼睛更亮了。
“那現在帶他們走吧?我會和哥哥說,應援非常好。”
忍足侑士朝他無奈地笑了笑,“可能來不及了呢?”
他推了推眼鏡,突然抬起手機,給他看屏幕正面,是正在進行的視頻通話。
“彆擔心,對面是跡部的助理。”
但也是跡部景吾派來的監工。
遠川淩:“……”可惡!
他一轉身,把腦袋磕進及川徹的懷裡,不想面對現實,嘴裡發出意義不明的小獸般的嗚咽。
聲音太小,估計隻有及川徹能聽見。
及川徹還記得那邊有鏡頭,向忍足侑士使了個眼色,拜托對方挪開手機。
面前的畫面很好地滿足了忍足侑士的八卦心理,他從善如流地抬手轉了一下鏡頭,給那邊的助理看比賽場館。
及川徹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
而遠川少爺心裡現在隻有一個想法。
——他給了你多少錢,我給雙倍!
*
“忍足侑士絕對有什麼把柄在跡部景吾手上。”
官方熱身時間,遠川淩站在球場邊小聲嘀咕。
他表情非常凝重,要不是青葉城西的隊員們已經被科普過原因,說不定就要被這家夥帶起焦慮情緒了。
能讓一向冷靜的遠川淩變成現在這幅樣子,想想就知道肯定有非常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及川徹就在他身前兩米的位置傳球。
及川徹一邊傳球一邊寬慰道:“放寬心吧?這種大場面的應援肯定是利大於弊的。”
遠川淩瞥了一眼看台。
啦啦隊全副武裝,樂器配置上比稻荷崎那邊的應援團更全面,快趕上大型管弦樂團了,為首的跡部後援會會長似乎在教眾人口號。
遠川淩剛剛收回視線,就聽看台上一段昂揚的管弦樂短奏,緊接著是整齊劃一的喊聲。
“青城!青城!青城!”
“遠川!遠川!遠川!”
“勝者是青城!”
“勝者是遠川!”
青葉城西的隊員們忍不住回身看去,都覺得這個場面很稀奇。
之前看過稻荷崎的應援,就已經覺得很酷了。
現在青葉城西看台上將近一百二十人的應援團,合起來的喊聲已經超越稻荷崎應援團的陣仗了。
體育館內的不少人都被喊聲吸引了視線,就連現場解說也調侃了一句:“看來今天青葉城西的應援團很有活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