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木簽接到手裡,沒有查看。
遠川淩一挑眉,確認是自己會錯了意,既然如此,那掛簽的事情就交給及川徹代勞吧。
及川徹表情仍然猶猶豫豫,好像還有彆的話要說。
遠川淩覺得好笑,“想問什麼就問吧。”
及川徹沉吟一聲,壓低音量開口道:“我之前送你的禦守,你應該沒有打開過吧?”
他說的是旅行時在京都手工製作的禦守,兩人當時進行了交換,及川徹還叮囑他暫時不要打開。
遠川淩當然沒有打開過,隻不過拿到手裡的一瞬間,他就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了。
但這點小事,還是不要和及川徹說了。
“沒有哦。”遠川淩回答道。
及川徹明顯鬆了一口氣,“那……等高中畢業,我們再去一次吧?”
遠川淩隱約猜到他此刻的想法,估計是神社和木簽近在眼前,才讓他心思活泛起來。
高三畢業,到時候兩人都成年了吧……
遠川淩正準備開口應一句“好”,就被另一個人打斷了。
“去哪裡?”宮侑突然從兩人身後竄出來。
及川徹被嚇了一跳,腳下向後退了半步,“和你沒什麼關係吧……!?你不是在寫簽嗎,為什麼突然過來了。”
他撇了撇嘴,目光遊移。大家都在忙著弄木簽,就這兩個人躲在這邊說悄悄話,他當然會好奇了。
什麼?他們還不是那麼熟稔的關係?
都打過訓練賽了,怎麼能說是不熟呢。
“及川前輩,你好像很心虛的樣子……做什麼壞事了嗎?”宮侑眯了眯眼睛,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及川徹有點抓狂,道:“你這家夥難不成是小學生嗎?好奇心這麼重?”
“小學生”三個字明顯戳到了宮侑的痛點,原本還能好好交流的兩個人,火藥味頃刻間又變濃了。
“哈??你才是吧?明明比我老了一歲還需要彆人幫忙的‘前輩’!”
“那叫‘年長’!你懂什麼叫‘年長’嗎!國文考試及格了嗎?”
遠川淩詫異地看了及川徹一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學習成績居然已經是可以讓及川徹說出口炫耀的事了。
嗯,以後的補習計劃肯定會進行得更順利吧。
感受到學習的快樂之後,努力起來肯定就更得心應手了。
爭吵中的及川徹脊背一涼,總覺得好像背後有人在念叨他。
他看向宮侑的表情更憤怒了。——絕對是這家夥乾的!完全沒有情商的臭小子!
“可惡——”宮侑表情扭曲,似乎還想繼續辯論,身後的雙胞胎兄弟宮治走上前,抓住宮侑的衣領往後拽。
“不是說要掛木簽嗎?走了走了。”
“喂!彆拉著我我會自己走!”
及川徹一扶額,“真是的……這家夥完全不會讀空氣是嗎?”
他一側眸,就見遠川淩似笑非笑地看他,問:“哦?什麼空氣?”
“就是氛圍嘍……”及川徹小聲喃喃。
他深吸了一口氣想再說什麼,但總覺得沒有剛剛那種氣氛了。
“算了……我去掛木簽。”及川徹一臉鬱悶地走了。
於是遠川淩眼睜睜地看著他在樹旁掛木簽,然後因為挑了同一根樹枝又和宮侑吵嚷了起來。
遠川淩:“……”
真有活力啊。
遠川淩也跟了上去,掛木簽的時候拴著的紅繩會讓小木簽微微旋轉,眾人差不多都看到了彼此木簽上的內容。
不一樣的字跡,不一樣措辭,但都指向了一件事——全國大賽。
【全國優勝!】
【出線!】
【no.1】
……
他們這次來到千葉集訓的目的就是全國大賽。
宮侑看著及川徹木簽上的字跡表情驚訝。
這大概是認識之後,宮侑第一次說出誇讚的話來。
“及川前輩,沒想到你也那麼有誌氣……”
來之前他們對彼此的學校都有一定了解,參加集訓的這些學校,差不多都有些年頭沒有闖入過全國大賽了。
及川徹所在的青葉城西就更是如此了。
和基本沒有什麼排球名校的兵庫縣相比,宮城的白鳥澤就有些太過赫赫有名了。
青葉城西想在宮城這個堪比東京的死亡賽區出線,難度肯定比稻荷崎更高。
宮侑這話明明有認可的意思,卻隱隱又帶著點嘲諷,兩人差點在一個對視間又吵起來。
幸好遠川淩及時扯住了及川徹的袖子,“掛好了嗎?”
“好了!”及川徹應了一聲,鬆開手。
木簽掛好了,眾人退後幾步,一眼就能看到飄在半空中,顏色比周圍的更鮮豔明亮的紅繩。
有種朝氣蓬勃的感覺。
佐原秋河眯了眯眼睛看著這些木簽,突然感慨,“突然有種願望肯定會實現的感覺。”
全國大賽,他們一定可以。
在場眾人也都是這樣想的。
可惜豪言壯語沒來得及說出口,老婆婆就走了上來,手裡拿著一個破舊的紙簍,笑眯眯道:“一簽兩千日元,謝謝惠顧。”
眾人:“……”
也不是缺那兩千日元,就是感覺很微妙,好像全國大賽的夢想也跟著物質了起來。
一群少年們臉色複雜地開始掏錢包。
佐原秋河的背包不在身上,京穀賢太郎走的時候將他的那份一起帶走了。
這家夥跑得太快,佐原秋河沒有跟上。
他的錢包放在背包裡了,此刻有些捉襟見肘,面對放到自己面前的收錢紙簍窘迫極了。
“遠川少爺,拜托了——”佐原秋河走到遠川淩邊上,做出了向神明祈禱的動作。
比起身後那個看不出供奉的神龕,面前這位明顯更能救他脫離苦海。
遠川淩無奈,覺得他有點太誇張了。
遠川淩從錢夾裡抽出了幾張鈔票給他。
“太感謝了!遠川少爺!”佐原秋河露出蛋花眼。
但比他更感動的大概是面前這位收了一紙簍鈔票的老婆婆。
對方佝僂著身子,用慈祥地聲音歡送他們離開,“神明會保佑你們,歡迎下次再來哦~”
眾人就這樣莫名其妙付了錢,兜裡少了幾張鈔票。
直到離開神社,走出一段距離,表情還恍恍惚惚地沒有反應過來。
及川徹雙手插兜,沉吟一聲,“感覺有點微妙啊……”
遠川淩揉了揉他的頭發,寬慰道:“就當是給今年的地區預選賽積福了吧。”
“那個木簽的價格是不是有點貴了?”佐原秋河突然道。
當時完全沉浸在買了東西沒錢付款的尷尬中了,現在才反應過來中間的蹊蹺之處。
宮侑撓了撓頭,“感覺到了,但不付錢的話,感覺我們在欺負老人……”
其餘人跟著應聲道:“同感。”
至少那個老婆婆是真的有聽力障礙,就當他們去獻愛心了吧。
眾人一路溜達回民宿,到達的時候剛好趕上晚飯。
入畑教練和黑須教練黑著臉把一群人趕去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