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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台上遠遠傳來討論。

“那是青葉城西的新副攻嗎?發球好像很有一套啊!”

“那種水準的跳飄,真的是高中生能發出來的嗎?”

“好快,一瞬間就到眼前了……”

遠川淩原地彎腰,雙手撐著膝蓋,喘息的幅度比剛才更大了。

好氣。

最討厭這種情況了,累得好像靈魂都要升天了。

要不是為了贏下比賽,他絕對不會這麼堅持。

既然上場了就得得分。

啊不行,好想原地坐下……

可那樣很沒面子……

遠川淩腦子裡不成熟的思緒一條一條地往外蹦。

直到及川徹跑到底線把他扶起來。

“阿淩?還能堅持嗎?”

堅持不了了,腦子還很活躍,但身體感覺已經走了有一段時間了。

“能。”遠川淩死鴨子嘴硬,在及川徹的輔助下來到了教練椅旁邊。

他坐在教練椅上,反應都有點遲鈍了。

“越一那邊打過來電話,在做理療,扭傷沒有什麼大礙。你們要安心比賽。”

眾人頓時鬆了口氣。

第一局輸掉比賽還能再追,今井越一的傷要是不可挽回,那才成了大事呢。

“遠川呢?第三局還能上場嗎?”入畑教練嚴肅道。

遠川淩反應了一會兒才聽懂教練的意思,他說:“可以。”

入畑教練一看他那出汗量,多少有點不太相信。

及川徹拿了運動飲料過來,又把毛巾遞給遠川淩擦汗,蹲在遠川淩面前端詳片刻,就知道對方的體力條估計馬上要見底了。

“還能打多久?”及川徹嚴肅地問。

遠川淩抬眸看他,灰色的瞳孔裡是難得的執拗,“半局,最多半局。”

撐不住了遠川淩會自己要求下場。

入畑教練同意了。

第三局打得格外艱難。

遠川淩拖著疲憊的身體,仍然能打出高水準的發球和攔網。

和第二局相比,伊達工業的球員有種反被纏上的感覺。

這人看著已經很累了,但那雙攔網手總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冒出來。

青葉城西的攻手很難在伊達工業的攔網下得分,伊達工業的攻手也很難逃脫遠川淩的攔網手。

很少攔死,但對方一旦起跳就是一次“一觸”,沒完沒了。

把自己逼到極限的感覺不太好受。

遠川淩隱隱有點耳鳴。

從前,遠川淩偶爾會奇怪,為什麼許多人面對失敗的時候會那麼痛苦,會喪失希望,會鬱鬱寡歡。

因為不甘心。

明明付出了努力,卻在種種原因的影響下,沒有取得預期中的結果,這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

遠川淩很少會有挫敗感。

人生軌跡改變之前,他在醫學上的天賦讓他很少走彎路,哪怕失敗也可以重頭再來。

但排球比賽不一樣。

體育競技,向來都是如此殘酷,輸就是輸,贏就是贏,對於選手來說,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深切的疲憊和挫敗幾乎是同時湧上來的,又一次輪轉之後,遠川淩艱難地舉手示意。

“教練,請求換人。”

遠川淩和今井越二做了替換。

他幾乎一到候場區就癱在地上,靠著牆壁放鬆下來。

球館的頂燈光亮炫目。

遠川淩用手背遮住眼睛,周圍的聲音逐漸離他遠去。

他睡著了。

再度醒來的時候,他在及川徹背上。

對方穩穩地背著他向前走,在明顯發現他醒來的時候,也一反常態地沒有開口說話。

正午的陽光燥熱,及川徹自己一個人背著兩個背包,還要帶著遠川淩這個大型掛件,也虧得他沒有累倒在路邊。

遠川淩沉默一會兒才開口:“比分多少?”

“……37——39.”及川徹聲音略有些喑啞。

遠川淩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像是一種無聲的安慰。

“很厲害了。”

“最後一球,我傳球的手感不太對,如果……”

遠川淩一伸手,捂住了及川徹的嘴。

“好了拒絕現在開檢討大會。”遠川淩嘀嘀咕咕:“如果我能打滿第二局,說不定結果也會不同了。”

已經過去的事情,再懊悔也沒有任何意義。

結局不會因為某個人的悔意而發生改變,這很現實。

遠川淩的話很有道理,如果他捂著及川徹的手沒有在微微顫抖,大概會更有說服力。

當然會不甘心。

他已經竭儘所能,青葉城西的每一個隊員都是這樣,但意外總是比預定好的計劃來得更快一點。

漫長的沉默之後,遠川淩鬆開手,問:“我們去哪?”

他體力沒回複多少,還因為剛睡醒,整個人都化成一灘水攤在及川徹身上,四肢軟得厲害,賴在對方背上沒有主動下去。

“去醫院看今井前輩。”及川徹吸了吸鼻子,哽咽著回答:“你睡著了,他們著急去醫院,我就讓他們先走了。”

“哭鼻子了?”遠川淩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並沒有摸到水漬。

及川徹頓時有點炸毛,“怎麼會!我也不是第一次輸了!”

遠川淩的手一頓。

他鼻尖一陣酸澀。

及川徹沒哭鼻子,這一句話差點給他說哭了。

遠川淩清了清嗓子,道:“這個時候要說下次一定贏。”

“知道了……”及川徹應了一聲,停下腳步。

遠川淩略一抬頭,兩人正站在仙台綜合病醫院門口。

大概是因為休息日,所以來往的人並不算多。

遠川淩身上蓋著不知道是誰的外套,遮過頭頂,外人看不見他的臉。

於是他擺爛了,任由及川徹把他背進去。

他怕自己一下地,腿支撐不住當場跪下。

兩相權衡,還是現在這樣更能保住臉面,畢竟衣服都遮著呢。

“今井前輩在哪?”

“好像在理療室。”

及川徹不認路,兩人兜兜轉轉,問了護士才找到理療室的方向。

那護士還說,如果傷了腿要先掛骨科。

及川徹沒忍住笑出了聲。

輸掉比賽的陰霾終於散去了點。

遠川淩原本作勢就要掐他脖頸見到這幅場景也歇了心思。

算了。

及川徹把他背到理療室外邊才放下,遠川淩坐到門外的椅子上。

他揉了揉腿部肌肉。

有點無力。晚上回去必須做拉伸按摩,否則明天估計得癱在床上。

及川徹滿頭是汗,顯然打了三場比賽,又把他背到這裡,已經是在逞強了。

他在遠川淩旁邊坐下。

理療室裡的說話聲在門外聽不真。

兩人沒有第一時間進去。

“地區預選賽之前,我就知道了。”及川徹突然開口道。

遠川淩補充道:“今井前輩的手腕有舊傷,第一天早晨,他還做了藥理熱敷。”

兩人對視一眼,並沒有在對方眼中看到驚訝的情緒。

及川徹猶豫片刻,小聲道:“我覺得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