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0 章 現代生活:考試(1 / 1)

由於地府和陽世存在時間流速的差異,雖然陽世已經過去了兩千多年,但地府其實隻過去了不到兩百年。

扶蘇還沒覺得自己多活了多少年呢,後輩子孫一代代地下來了。仿佛眨眼之間,他就從阿父的小可愛,變成了一大群人的老祖宗。

扶蘇:這群子孫真礙眼啊。

出門一趟,能偶遇一串後輩。這個喊他天祖父,那個喊他鼻祖父,再遠就隻能喊先祖了。

後來扶蘇被這群人亂七八糟的稱呼弄得很暈,他也懶得每次都數對方到底是第幾代的,所以乾脆統一讓他們喊自己殿下。

管他們是哪代的孫子呢,他隻承認自己是父親的小太子。

其實如果光是嬴秦的後輩喊也就罷了,好歹確實是自己的血脈。偏偏有些臭不要臉的家夥,也跟著過來攀親戚。

比如說老劉家。

老劉家不能更現實,一整個跟誰混有好處分就認誰當祖宗。不僅子孫喊得起勁,劉季有時候都跑來湊熱鬨。

當然,劉季是不會、也沒理由認扶蘇當祖宗的。但他可以認扶蘇當親家,舔著臉說什麼“太子殿下,你看臣的後人不少都和你家結親了”,所以下回分東西的時候能不能給他多分點?

扶蘇:嗬嗬。

劉季本身和京官們生前就沒什麼交情,後來到了地府還從隔壁位面聽說了其他世界是他建立的大漢取代了大秦。

因而很長一段時間裡,劉季和李斯都被眾人排擠。

李斯還好一點,畢竟當前位面的李斯沒犯過錯,而隔壁位面的李斯下場非常淒慘。陛下都沒和李丞相計較,大家也就意思意思放過他了。

劉季的話,本來就不討喜。後來他曾孫劉徹架空五世皇帝又替他拉了波仇恨,就更不受待見了。

地府裡嬴秦和劉家一度是不怎麼來往的,直到後來劉家主動和宗室聯姻。到如今已經幾乎沒有不沾嬴秦血脈的劉家後人了,搞得大家也沒辦法繼續對後頭那些劉家人橫眉冷對。

劉季帶著兒孫們打入後頭那波劉家血脈之中,漸漸的也就和眾人和解了。

主要陛下和殿下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在劉季二代的忠心付出上,不和劉徹計較了,他們也不好多作惡人。

但最後讓秦劉兩家握手言和的,還得是秦唐的出現。

李世民下來的時候,遭遇了老秦家全體的圍堵——始皇除外。

始皇沒興趣去做這麼無聊的事情,所以是昭襄王帶著一群祖宗和兒孫過去堵人的。

沒彆的意思,就是想問問李世民是哪個嬴秦子孫的後人。

李世民:……

李世民也沒想到,人死了之後真的會變成鬼啊。他就隨便扯了個大旗,結果死下來還得面對被扯大旗的對象。

當時扶蘇也在場,但他是去看熱鬨的。

李世民看著烏泱泱一大堆人——主要是嬴秦太能生了——自己勢單力薄,連個親爹李淵都找不到在哪兒。

沒辦法,隻能絞儘腦汁想法子脫身。

老劉家也在旁邊看熱鬨,畢竟他們隻是造反未遂,這個可是實打實取代嬴秦的。哪怕他們老老實實尊嬴秦為先祖了,可他們給國號上添了個唐字啊。

劉徹找準機會湊到了扶蘇身邊:

“朕覺得還是李老二更可惡一點,太子以為呢?”

扶蘇斜眼睨他:

“你和誰朕朕朕的?”

劉徹不以為意,繼續往下說:

“方才朕還看到了李信將軍,李信說他堅決不會承認李世民是他後代子孫的。”

李信:我,大秦忠臣,沒有一個會造反稱帝的兒孫!

扶蘇倒是意味深長:

“人家好歹還改姓認祖了,你可是實打實的劉家人。”

劉徹:……

這麼說就沒意思了。

那是朕不想改嗎?要是能改朕肯定立刻就改了,反正朕那祖宗劉季隻在乎到手的好處。

最後李世民是如何脫困的呢?

他當場抓住了瓊琚:

“朕之先祖應是公子瓊琚!”

瓊琚:?

李世民和他咬耳朵:

“你兄長當過皇帝,你阿姐的後人也當過皇帝,就你這一脈沒當過,人要有點追求啊!”

瓊琚:……

瓊琚沒有這麼無聊的追求,他也不覺得光自己這一脈沒人當皇帝是什麼會被彆人比下去的缺陷。

但瓊琚不在乎,瓊琚一脈的其他後人還是挺在乎的。當時就有一群人精跳反了,公開支持李世民。

他們表示:

“沒錯!我們仔細翻了翻譜係,發現唐祖確實是我們的後人!”

瓊琚:?所以沒有人詢問我的意見嗎?

秦君們:你們是不是以為寡人傻?

事已至此,再算賬也沒意思了。

而且人家好歹幫大秦延續了國祚,始皇帝都沒來跟著他們一起胡鬨,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昭襄王雖然很不爽,到底還是冷哼一聲帶人走了。

李世民逃過一劫,正想離開。

瓊琚一脈堵住了他:

“是這樣的,來了地府會結算你生前的功德。在地府功德就是貨幣,沒錢寸步難行。”

李世民有了不好的預感。

瓊琚一脈接著道:

“我們雖是始皇帝後人,可陛下要養祖宗,沒錢養我們這麼多後人。你這皇帝當的不錯,功德肯定不少,是時候該發揚大秦傳統,該你出錢養祖宗了。”

李世民:……所以你們這麼果斷地認下朕這個後人,打的是要養老錢的主意?

心真臟啊!

瓊琚一脈:我們也不想的,可是橋鬆一脈有二世等幾個皇帝養,舜華一脈有鳳秦的皇帝們養。隻有我們,靠著先祖扶蘇接濟,先祖還老嫌棄我們花錢太多。

扶蘇:難道不是嗎?我的錢本來是留下來給阿父當零花錢的

要扶蘇說,有些子孫後輩直接投胎去算了,彆留在這裡礙事。是父親說管理地府需要人手,他才勉強同意留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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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子孫非常擔憂哪天斷了經濟來源,這才著急找個下家。李世民自己撞上來,那怪不了彆人。

李世民:朕就是吃了來得晚的虧。

早知道地府是這樣的,他肯定不亂認祖宗。奈何這群人來得太快了,把他堵在家門口,根本沒給他了解地府的時間。

有了瓊琚一脈的聲援,李世民日子過得倒是不差。

唯一的糟心事是他的秦唐才傳了兩代就被兒媳婦篡位了,改回了大秦。偏偏兒媳婦因為這個改國號的緣故,比他更受秦人的歡迎。

但好消息也有,比如從兒媳婦開始的後代好像不用他養了,兒媳婦主動表示養家重任自己包了。而之前認的便宜祖宗,兒子們也貼心地表示會幫忙養。

是的,兒子們。

長子承乾去海外洲立國了,功德居然賺得比繼承了皇位的幼子稚奴多。

李世民思來想去,覺得可能是因為海外洲那地方在彆的位面不屬於華夏文明。現在他幫著把華夏文明擴張到了海外,這才功德甚大。

人呢,就是有對比才會滿足。

後頭什麼秦宋(趙匡胤)、秦劉(劉娥)、秦明(朱元璋)之類的朝代皇帝下來之後,李世民才發現早認祖宗的好處。

從秦唐開始,嬴秦家的後人都擴散去不同的大洲發展了。到了秦宋時期,一個個都混得很不錯。

嬴秦各脈有正經後人可以供養先祖,哪裡還管其他不知道是不是冒名頂替的皇帝。

何況隨著時間的推移,地府“秦”滿為患。扶蘇終於受不了了,拉著群臣設置了贍養規範。

幸虧當前位面隻有社會地位到一定層次的人才能進來,不然早擠死了,也根本養不起這麼多人。

現在沒錢的都得自己想法子賺功德,也就最早那批秦君還在每個月固定拿養老錢。

漸漸的,就有陰壽耗儘沒錢續命的鬼魂去投胎了,地府裡清淨了不少。

但扶蘇還是嫌棄人多。

他今天出去轉了一圈,又碰到了很多以前沒見過的後輩。

每個後輩都想過來找他爹刷刷存在感,哪有人不想見始皇帝的呢?扶蘇感受到了危機感,他決定想個法子把人打發走。

可是人太多了,把他們全部打發掉不太現實。倒是圈定範圍不許他們往驪山陵這邊來,還有點可行性。

就在扶蘇糾結的時候,天道通過了新的地府法案。允許鬼魂以功德購買陽世的停留資格,去體驗一下日新月異的現代社會。不過不能透露地府的存在,也不能乾擾社會進程。

簡單點說,就是隻能去陽世當個普通老百姓,不該管的彆管。

扶蘇一下子就來勁了。

如果阿父不在驪山陵的話,那些人就不能過來叨擾阿父了。

好!就這麼辦!

沒多久,驪

山陵就空了,隻剩下兵馬俑還在兢兢業業地守衛帝陵。墓主人連同陪葬的臣子都不見了蹤影,據說是去陽世玩了。

但是具體去了哪個城市,老祖宗沒說。

找不到始皇帝和二世陛下,那就隻能退而求其次,去拜訪二世陛下和其他祖宗。

扶蘇用功德兌了一大筆現世的貨幣,又用功德向天道買了戶口解決黑戶問題。然後挑了個精裝修仿古彆墅過戶,和父親、蒙恬等人一起住了進去。

臣子們是非要跟來的,陛下去哪裡他們就去哪裡。扶蘇一開始不肯,後來大家各退一步,隻挑了十幾個留下,彆的自己哪兒涼快去哪兒待著。

大家隻好自己湊錢去彆的地方買房,儘量少跑來礙太子殿下的眼。

這天蒙恬終於拿了駕照,扶蘇就躍躍欲試想讓他開車帶自己出去兜風。蒙恬好脾氣地答應了下來,史菅也厚著臉皮跟過去了。

等二人兜風回來,扶蘇發現不對勁。

屋子裡有其他人的聲音。

橋鬆聲淚俱下:

“祖父!他們真的太煩人了!祖父出來怎麼不帶我呢?是不是父親不讓您帶我一起的?”

扶蘇:這小子怎麼找來了?

扶蘇不是很高興地推門進去,瞪了臭小子一眼。橋鬆就當沒看見,繼續試圖賣慘讓祖父心軟收留他。

至於他怎麼找過來的……韓信人傻被他套出話來了唄。

眼看父親有了動搖,扶蘇眼眸一轉。

他說:

“讓橋鬆留下也好。”

橋鬆提起警惕,他爹才沒有那麼好說話,必然是在打壞主意。

果不其然,扶蘇接著說道:

“正好他是小孩子,應該去上個學。不然他一個沒有文憑的文盲,拿什麼賺錢養我和阿父?”

橋鬆:???

扶蘇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橋鬆,你改個外形。小學的內容太簡單了沒必要學,直接上初中吧。”

不由分說壓著兒子變換了外貌。

他們鬼魂是可以隨便更改外形年齡的,不然一個個死的時候七老八十,一直頂著老年人的模樣過日子多難受。

隻不過一般鬼都喜歡維持在風華正茂的年紀,很少有主動維持老態或者幼態的。

恰好橋鬆還沒找天道買戶口,扶蘇乾脆替他買了。就設置成自己的兒子,十二歲,正是上初一的年紀。

扶蘇勸說父親:

“家中不能連個大學生都沒有,說出去惹人笑話。橋鬆聰明又好學,就讓他先去學習一番。如果舜華和瓊琚也願意上學的話,也可以一並送去。”

始皇明知道他在折騰孫兒,還是點頭讚同了。

有一點扶蘇說的沒錯,多學點知識總歸是好的。這個時代的孩子們都要接受十二年義務教育,會很多橋鬆不會的東西,橋鬆確實應該去學習一番。

——至於他和他家太子為什麼不用學,反正都有兒孫學了,老祖宗就省

點力氣。

最後和橋鬆一起上學的隻有瓊琚,舜華堅決拒絕了上學的提議。她才不給自己找罪受呢,好不容易成年了可以浪了。

舜華沒什麼真心地同情了兄長一分鐘,非常自覺地找了個遠離鹹陽的城市獨自去浪了。

瓊琚倒是主動提議去上學的,這孩子就是愛學習,扶蘇對他很滿意。

橋鬆:……

早知如此,他不如也自己住外頭。非要撞到親爹跟前去遭罪,何苦來哉。

回到少年時期的橋鬆被迫體驗上了華夏學子的日常。

可惡的親爹還給他們辦了住宿。

扶蘇:這樣家裡就還是隻有我和阿父,孩子們五天才回來一次。

他可太機智了。

扶蘇開心了,橋鬆不開心。

這天橋鬆臭著臉從床鋪上下來。

他的宿舍是上床下桌,四人間,有獨立衛浴,環境倒是不錯。比起有些八人間上下鋪還沒有衛浴的那種學校,已經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橋鬆從小錦衣玉食長大,哪裡吃過這個苦?彆說四人間,他連雙人間都沒住過。

以前住得最逼仄的時候,是和扶蘇一起在章台宮蹭住那會兒。然後和弟妹共住同一座偏殿,但偏殿內部有五間呢,至少也是一人一間。

他隔壁床鋪的瓊琚倒是淡然,下床之後迅速洗漱,已經拿出數學書在看了。

瓊琚雖是個學霸,卻是文科學霸。有點偏科,所以目前在努力補數學。

因為心情不好動作慢吞吞的橋鬆路過弟弟時表情複雜,無法理解這小子怎麼這麼淡然自若。

瓊琚頭也不抬:

“你速度快點,要趕不上食堂提供的早餐了。”

橋鬆更不高興了:

“朕以前洗漱都有侍者伺候。”

瓊琚不為所動:

“那都是兩千年前的老黃曆了。”

地府可沒有侍者伺候他們,不過鬼魂也不需要洗漱。

橋鬆還想再說點什麼,另外兩個室友已經洗漱完從陽台走了進來。嘩啦啦的水聲消失,兄弟二人立刻閉口不言,免得說出什麼不合適的話被活人聽見。

室友甲佩服地感歎了一句:

“秦玉你真熱愛學習,早上這麼點時間還預習功課。”

瓊琚點點頭,算作是和他們打過招呼了。

室友也不在乎。

秦玉性子冷淡,不愛說話。但他是大學霸嘛,這樣很正常。

而且聽說現在很多人都是社恐i人,作為室友要體諒人家。

橋鬆聽著“秦玉”這種明顯敷衍了事的名字,又想給祖父發消息譴責他爹了。

之前扶蘇說他們直接用本名容易暴露,就隨手給倆兒子起了個化名。瓊琚就叫玉,橋鬆就叫木。

但是橋鬆堅決拒絕叫秦木,最後定下的名字是秦濤風,用表字代替名,反正彆人也不知道秦二世的表字是什麼。

瓊琚沒他哥

那麼事多,接受了秦玉這個化名。

今天是開學第一個學期的期末,期末考試近在眼前。老師提前準備了往屆的卷子,說要給他們先進行一次模考。

室友乙學習成績不太行,長歎一聲:

“為什麼期末還要有模考啊?”

考一次試就已經夠折騰的了,居然要考兩回。彆的也就算了,他真的很討厭寫作文啊。

初一生真的有什麼模考的必要嗎???

瓊琚收拾好書本拎著背包起身:

“老師說我們的學費很貴,要對得起家長給的錢。”

所以他們學校格外重視孩子成績,瓊琚懷疑他爹是刻意找的這麼個學校把他們塞進來的。

室友甲頗有儀式感地拉著他們去吃了一根油條和兩枚雞蛋,說這樣就可以考一百分。

室友乙說但滿分是主科120和副科60,沒有100的選項。

橋鬆有點絕望:

“完了,祖父回頭肯定會收到我考砸了的消息。”

室友都驚了:

“不至於吧?雖然我們吃早餐的時候出師未捷,但這種封建迷信要不得,最後考多少還是看學得怎麼樣。”

橋鬆更絕望了:

“我上課沒聽講。”

作業還是抄弟弟的。

室友們:……

室友記得他期中考得還不錯來著,怎麼期中之後就自我放飛了?

瓊琚在心裡解答:

因為期中考好了也沒得到祖父的誇獎,那天祖父被父親叫出門旅遊了。回來之後祖父就忘了孩子們考了期中考試這件事,讓想炫耀的阿兄無功而返。

之後橋鬆就生氣了——你都不在乎我考多少分,我還認真學習乾嘛?不如做點有意思的事情,比如上課玩遊戲。

仗著地府鬼魂有個隨身光屏,上頭什麼功能都有,橋鬆浪了兩個月。

來到教室之後,橋鬆催促弟弟把書包放下,就將人拉去了走廊角落。

他問弟弟:

“你說我用光屏作弊的話……”

瓊琚後退一大步:

“那我一定會向祖父揭發你的!”

彆人看不到光屏,同為鬼魂的他能看見。橋鬆隻要敢打開光屏,他絕對不會幫阿兄隱瞞。

橋鬆:這都什麼倒黴弟弟?!

瓊琚語重心長: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現在開始後悔了,之前怎麼不好好學?”

又不是什麼難的知識點,像文科科目那些,好多直接死記硬背就行了。書本內容一點都不晦澀,比他們當年在鹹陽宮裡進學時簡單多了。

橋鬆氣悶不已:

“我之前是想著,考得低的話,祖父肯定會意識到不該忽略我的。”

說不定還會安慰大孫子,保證以後都關心他。

但是事到臨頭,他又有點拉不下臉了。堂堂秦二世要是真考個那樣的分數出來,豈不是在給祖父丟人?

瓊琚嘲諷道:

“阿兄你都多少歲的人了,怎麼和小孩子一樣幼稚?”

隻有小孩子才會故意不好好學習?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借此引起家長的注意。

橋鬆:……這個弟弟果然是不能要了。

瓊琚以前聽父親提過一嘴,說是好像鬼魂變小之後心態也會變得幼稚起來。他以前沒當回事,如今看他兄長這樣,才發現確實如此。

其實看看其他人也能看出來,一個個都是年老之後死下來的。但是變回年輕的模樣之後,心態也大都回到了年輕那會兒,沒誰繼續把自己當老人家的。

瓊琚覺得他爹強壓著他們來上初中,也有這個原因,想靠心理年齡欺負人。

他們親爹果然才是那個幕後的大魔王。

橋鬆最後還是靠著光屏搜答案考了個能應付過去的分數,因為他知道父親和祖父都不會計較他考試作弊的事情。

真以為他們老秦家是什麼光明磊落的人物呢,換昭襄王來你看他作不作弊。

不過模考可以作弊,正經考試就不好再這樣了。正經考試的排名對學生們來說還是很重要的,你靠作弊比彆人排名高,那不合適。

模考結束之後,趁著距離期末考還有半個月,橋鬆開始挑燈苦讀。不能打擾其他室友休息,他就用光屏學習,反正彆人看不見光屏。

瓊琚:那你就沒考慮過會打擾我休息?

有個親哥每天晚上亮著光屏用功苦讀,瓊琚被晃得睡不好覺。他隻好打電話給蒙將軍,請他買個遮光床帳送來幫忙安裝一下。

蒙恬來的時候順便幫二位殿下帶了點小零食,說是陛下吩咐的。

橋鬆立刻從苦讀的狀態中脫離出來:

“祖父給我帶了東西?”

他雙眼亮晶晶地看著蒙恬,仿佛生活又有了盼頭。

蒙恬:……

但蒙恬還是要殘忍地告訴他:

“陛下和殿下知道您考試作弊的事情了。”

橋鬆早有所料,並不擔心。

事實上始皇也確實不在乎孫子這點小問題,橋鬆被太子逼著來上學,起了逆反心理故意不好好學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學習是自己的事,始皇以前就不管其他兒女逃不逃課,現在自然也不會管孫子。

更何況孫子都這麼大了,又不是小孩子。成年人自己為自己負責即可,長輩們哪裡管得過來。

因而始皇對此並無異議。

倒是扶蘇,說讓臭小子等著。回去他就重新買一套卷子,非要盯著橋鬆認真做完不可。

橋鬆:所以我回家還要額外加做一套卷子?!

橋鬆立刻為自己爭取:

“期末我會好好考,卷子能不能不做?”

誰想放假了還額外考一場試啊!

蒙恬隻道:

“臣會代為轉達,太子是否肯聽,臣便無法左右了。”

橋鬆:“沒事,你當著祖父的面說,我爹就會

答應了。”

蒙恬:……

沒過幾天,期末考正式來臨。

橋鬆經過廢寢忘食地學習??[]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仗著自己是鬼其實不睡覺也沒影響,愣是補上了這半學期的課。

死記硬背的簡單,要不了兩天就能全部背下來。需要學習的公式等,靠著親弟弟的指導也勉勉強強學會了。

橋鬆很有信心:

“我這次考試肯定不會考砸!”

室友想起他上回說自己上課沒聽,結果最後還考及格了。又聽他這次信心滿滿,就覺得橋鬆應該要大發神威,考個班級前五出來。

室友們:哇!我們寢室要迎來第二個大學霸了嗎?!

橋鬆胸有成竹地進入教室,順風順水地考完了其他科目。大部分科目即便說不上能拿優等的成績,及格還是不成問題的。

直到最後一場考曆史——

17、以下哪幾種作物不是秦朝時期傳入我國的?(多選題)

甲、葡萄;乙、棉花;丙、洋蔥;

丁、豆角;戊、番茄;己、向日葵。

橋鬆:?

橋鬆麻了。

大秦共和國的初中試卷和其他位面的不太一樣,它有多選題。不僅試卷不一樣,考試範圍也不同。

比如七年級上冊,就要一直學到鳳秦結束。期中之前學原始社會到春秋時期,期中之後學戰國亂世到秦朝滅亡。

然後橋鬆他仗著自己是大秦皇帝,認為戰國到秦末的曆史對他來說根本沒有難度。所以他複習的時候把精力都放到其他科目去了,曆史就隨便翻了翻,根本沒背。

當時橋鬆很自信地想著,朕是大秦皇帝,大秦的事情有什麼是朕不知道的嗎?根本沒有複習的必要。

現在試卷教他做人。

橋鬆看著六個選項陷入了糾結。

首先排除葡萄和棉花,這兩個東西是他祖父在位的時候傳入的。

然後排除豆角和番茄,這個是他不知道哪個子孫在位時期傳入的。也有可能是鳳秦那會兒,因為他記得番茄的菜品在鳳秦時期就很流行了。

後頭的洋蔥,他記得很清楚,是大秦滅亡之後傳入的。至於向日葵,這麼陌生的名字,肯定不是大秦的東西。

橋鬆自信地選擇了丙和己。

下一題填空。

23、圖片⑴種植的農作物是_,圖片⑵種植的農作物是_。

橋鬆:嗬,朕可是一個合格的皇帝,合格的皇帝怎麼能五穀不分?

橋鬆定睛一看。

兩張黑咕隆咚的圖片,隻能勉強看出植物的外貌。但因為是古墓裡出土的穀穗,還真不如實物好分辨。

最糟糕的是,橋鬆好不容易分辨出來,認出一個是黍一個是菽。

菽還好,他記得現代的名字是大豆。那個黍現在叫什麼來著?

橋鬆猶豫著填了小米,覺得不對,劃掉又填了大米。還是覺得不太對勁,大米應該是稻,最後又填回了小

米。

接著是材料題。

31、材料“民生多艱,吾不忍聞!”

問題⑴這句話是誰說的?

問題⑵這句話體現了作者怎樣的思想情感?

橋鬆:終於有個朕有把握的了!

橋鬆立刻在第一問下頭寫下他爹的大名。

這句話是當年大秦雪災?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他幼年的親爹做戲假裝自己很仁愛庶民,然後史官添油加醋記下的。

原話其實不是他爹說的,但是史官在起居錄裡寫他爹是這麼說的。那就隻能回答他爹的名字,總不能寫史菅的大名上去。

不,嚴格來說起居錄裡也沒這麼記。

那個起居錄後人壓根找不到,隻是他爹在祖父的傳記裡提過一嘴而已,說自己小時候發生了什麼、史官又是怎麼記載的。

畢竟這都是另一個位面的事情了,橋鬆也是死後才知道他父親和他祖父居然是重生的,還一直瞞著他。

現代人找不到記載了這段的起居錄,都以為是因故丟失了,沒多想。還把這段列入了教材,根本沒人懷疑過《始皇帝傳》裡摻了假。

橋鬆看向第二問。

這話提現了他爹什麼思想感情,還能體現什麼?政治生物的作秀唄。

橋鬆想著後世人都看過祖父的傳記了,肯定看見了史官記錄他爹說這段話的前因後果。

於是照實回答:

「體現了太子從小就精於作秀、擅長收買人心,會利用一切機會塑造自己的仁愛形象。」

橋鬆:寫試卷還能損我爹一把,快樂。

再看下一題問答。

34、始皇帝前後八次巡遊的政治目的分彆是什麼?

橋鬆眉頭一皺,立刻在下面糾錯:

「始皇帝一共巡遊了九次,古代天子講究九極之數,試卷上怎麼能存在這樣的低級錯誤?」

然後才開始回答問題,挨個羅列巡遊的目的。其他幾次還好說,都很清晰明朗。

第六次巡遊九州全境,橋鬆的回答是:

「這次沒有政治目的,始皇帝帶太子遊玩散心。」

第八次巡遊巴蜀,他也回答道:

「這次也是去遊玩的,暢玩巴蜀古跡。」

第九次巡遊驪山陵則是:

「驗收皇陵。」

試卷做完,橋鬆鬆了口氣。

其實卷子裡有一些比較偏門的問題,是在他死後大秦發生的事情。幸好因為始皇帝一朝太有存在感了,把彆的皇帝壓得黯淡無光,所以關於始皇帝的問題格外的多。

橋鬆心想,這把穩了,朕肯定能考個高分。

兩天後卷子發下來。

曆史老師在投影儀上展示了這份答卷,並且指著低級錯誤講解起來。

老師黑板敲得嘭嘭響:

“這位同學,我說過多少次了,審題!審題!自己看題乾,題乾上是不是說了「秦朝」傳入我國?你自己看看葡萄和棉花是秦朝傳

進來的嗎?那是戰國時期傳進來的!”

橋鬆:……

橋鬆下意識反駁:

“不可能,這是祖……這是始皇帝在位的時候傳入的!”

老師心累不已:

“始皇帝在位的時候,一開始那是秦朝嗎?那叫戰國末年!秦朝要從泰山封禪開始算起,這種基礎知識點我上課有沒有跟你們反複強調過?”

橋鬆一呆,他上課沒聽來著。

其實對於身處大秦的古人來說,他們並不會精確區分什麼秦朝和秦國。

在橋鬆看來這不都是大秦嗎?

你要是問“大一統之後傳入我國的”,那橋鬆肯定不會答錯。

老師接著說下一道題:

“這個是課本上的例圖,為什麼還會有人答錯?你們平時不認識農作物,至少書上的例圖得認識吧?”

橋鬆試圖反駁:

“我認識,這是黍,我隻是忘了黍是哪個作物而已。”

老師有些無語:

“知道古稱不知道現代名?那課本上寫的也不是古稱啊!而且,黍是小米嗎?小米叫粟,北方有的地方也叫它稷。你這上頭還劃掉了什麼?居然劃掉了大米???”

橋鬆:“我知道大米是稻。”

老師:“……我猜你其實想寫的是大黃米吧?”

黍就是黃米。

橋鬆恍然,原來叫這個名啊!

學生們的錯誤千奇百怪,老師早就見多識廣了。她心如止水,覺得橋鬆這個程度都不算什麼,哪怕橋鬆直接在試卷上寫扶蘇精於作秀、擅長收買人心。

——才怪啊!

試卷和課本裡把扶蘇那話當正面例子提出來,你在那裡分析他這個人陰險狡詐,這合適嗎?

現在的小孩子都怎麼回事,十二二歲的年紀,看什麼都是黑暗的。曆史老師恨不得當場給他家長打電話,關心一下小孩的心理健康問題。

老師苦口婆心:

“大家不能在試卷上這麼寫,人家秦二世分明是在關心民生疾苦,不能因為他是皇帝太子你們就對他有偏見。”

橋鬆覺得老師偏心:

“我沒有啊,我寫的分明是實情。不信老師你去看《始皇帝傳》,扶蘇自己都承認自己是政治作秀了。”

老師:“他作秀不作秀和這道題目有關係嗎?你要考慮出題人的意圖,扶蘇本人怎麼想的不重要。”

橋鬆:“……是這樣嗎?”

原來你們後世人出卷子是這麼出的啊。

以前橋鬆在地府一直負責給全家當善後工具人,因為他爹嫌煩不想管,又不許他們去叨擾祖父,就都丟給他了。

偏偏地府和陽世時間流速比例1:12,陽世飛速發展的20多年,在地府也就兩年。這麼短的時間,橋鬆根本不可能精準了解陽世中學生的學業問題。

老師看他受教了,這才心中寬慰了一些。

她翻到最後一道題:

“始皇帝到底巡遊八次還是九次,這個在史學界是有爭議的。官方記載是九次,但很多人認為第九次根本不能算數。”

“我知道你課外知識了解的多,但我們考試還是要以書本為主。書本寫的就是八次,所以要照著八次答,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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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鬆皺眉:

“書本是錯的,也要照著它學?”

老師也沒辦法:

“課本的勘誤效率比較低,不可能考古發現一個新的證據推翻某個事情,課本就立刻修改,很多假的史實十幾年了都沒改。更何況巡遊這個也不算是錯誤,隻是各有爭議而已,兩個說法都不能算錯。”

橋鬆不接受這種說辭:

“怎麼不算錯了?秦朝官方蓋章的九次,史學界憑什麼在那裡爭執?第九次是不是湊數的關他們什麼事?”

這群後人一點都不尊重老祖宗!

老師:……

說不通,根本說不通。

老師決定換個話題:

“先不說八次還是九次,你這個第六次和第八次的回答明顯有問題,你怎麼能寫他們就是去旅遊的呢?”

橋鬆:因為這就是事實,我爹和我祖父是不是去玩的我能不知道?

全班同學佩服地看著橋鬆和老師你來我往地爭辯,心想秦濤風怎麼不怕老師啊,他膽子好大。

最後老師還是沒有說服橋鬆。

老師心累地表示:

“你也彆跟我杠了,我直接找你家長,和你家長聊吧。”

橋鬆:!!!

不可以找家長啊!

犯錯了才會被找家長,橋鬆都不敢想老師把他祖父找來會是個什麼場景。

他從小就乖巧懂事,也就前不久叛逆了一次。要是因為學習的問題被找家長,祖父會不會覺得他丟人?

下課後,橋鬆去找弟弟支招。

瓊琚慢條斯理地翻著書:

“找祖父總比找父親來要好吧?你也不想父親過來之後跟著老師一起批評你吧?”

橋鬆醍醐灌頂:對啊!

橋鬆立刻決定了:

“還是讓祖父來吧,祖父肯定不會苛責我。”

但瓊琚卻提醒他:

“班主任那邊留的電話號碼應該是屬於父親的,不是你想讓祖父來,祖父就能來的。”

橋鬆隻好躲去角落給祖父發消息,忐忑地說了老師要請家長、而他不想讓父親來的事情。

始皇收到了長孫的消息,眉頭微皺。

他看了眼不遠處和劉據李治朱棣他們聯機打遊戲的扶蘇,想了想回了一個“好”。

片刻後扶蘇那個備用機收到了來電。

始皇接起電話離開了房間。

“備車,朕要去一趟學校。一會兒太子問起,便說朕去看橋鬆了。”

王賁應了一聲,留在家中保護太子。

始皇趕到了學校。

曆史老師看到始皇那

和橋鬆五分相似的長相,又見他仿佛二十七八的年輕面容,完全沒有懷疑這人不是橋鬆的親爹,而是更高一輩的祖父。

老師招呼他坐下:

“您就是秦濤風同學的爸爸吧?”

始皇沉默了一瞬,轉移話題:

“濤風是在學校闖禍了嗎?”

老師也沒多想。

橋鬆的資料裡寫的是兄弟兩個,他是哥哥、瓊琚是弟弟,沒有彆的兄長。所以面前這人哪怕年輕,也大概率就是長輩,而不是同輩。

像是找大哥來冒充家長的,她見多了,隔房的堂兄應該不會長得這麼像。

“是這樣的,秦先生,你先看看秦同學的期末考卷。”

老師遞過去一張卷子,重點給他指了材料題和問答題的錯誤。

始皇接過一看,先看見橋鬆編排他爹精於作秀。

始皇:……

這是實話,但身為人子這樣作答實屬不孝。幸好沒讓扶蘇看見,否則肯定要揍人的。

始皇因而附和了老師的意見:

“這道題答得有些不像話了。”

老師很欣慰,秦同學的家長還是很明事理的。

——雖然秦家長明事理的初衷和老師不太一樣,出發點是替自家愛子說話。

老師接著示意他去看問答題。

始皇看完後疑惑:

“這道題的回答有什麼錯漏嗎?”

老師以為始皇是不了解課本內容,耐心地解釋了一遍應該是八次巡遊,而且巡遊的目的不能這麼寫。

然而始皇聽完淡定地表示:

“濤風寫的沒錯,是你們的課本和答案有問題。”

他是當事人,他確定就是九次巡遊。而且目的填寫也沒有錯誤,他家孩子答的是對的。

老師:……

老師感覺到了熟悉的窒息感。

學生沒說服,來個家長居然和學生站一邊。難怪這個學生難搞,敢情是家學淵源。

老師心累地把橋鬆喊來了,她決定兩邊一起說服。事實怎麼樣真的不重要,考試你照著標準答案寫就好了。

但老師不知道,她要是沒叫家長之前,橋鬆還能接受照著答案寫。

可她把家長叫來了,還很不幸地叫來的是始皇帝。那麼就算橋鬆可以接受,始皇帝也是不接受的。

始皇:朕特意湊夠的九次巡遊,你們就想這麼給朕改成八次,問過朕的意見了嗎?

始皇表達了自己的抗議,認為課本上的內容不能枉顧事實。

老師:可是這也不歸我管啊,你有本事去找教育部改課本。

始皇:你能聯係到教育部嗎?

老師:……你看我像是有那個人脈的樣子嗎?

始皇:那你找個能聯係的人來。

老師:…………

說不通,完全說不通。

橋鬆扭頭看了一眼躲在門外看熱鬨的瓊琚,用眼神問他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讓他把祖父引來,就是為了看祖父和老師對線。

瓊琚微微一笑,那模樣像極了他親爹。

橋鬆:有的人平時看著就是個書呆子,其實內裡壞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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