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們散去之後,大秦的兩位決策者卻還要接著商討下一件事。
呂雉寫來的信中不止提了送城換糧的主意,還有另一個更大膽的建議。那不是她一個還沒入官場的小姑娘能做主的,所以隻能寫信來詢問。
實際上呂雉寫這封信,主要是來提第二個建議的,畢竟第一條已經被酈食其提點過其中的不足之處了。
秦王政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大膽:
“她仿佛才十三四歲的年紀,果真不怕觸怒寡人嗎?”
呂雉在信裡說,她想以秦國官位作為許諾,交換齊國貴女手中的糧草。也不需要太大的官,隻要給那些女子一個入朝的機會就行。
和貴族女眷接觸了這麼長時間,呂雉敏銳地發現了她們心中掩藏的不甘。
眾所周知,齊國是最富庶的諸侯國。
它不僅地理條件優越,曆史上還出過管仲等許多十分厲害的商業人才。齊國在這些條件的影響下,商貿異常繁榮。
在沒有男權社會刻意打壓的情況下,經濟發展必然會導致思想開放。而在經商這一方面,男女差異遠沒有種田那麼大,女性可以掌握極高的話語權。
因此在權力結構漸漸朝著男權傾斜的東周時期,齊國是其中轉變速度最慢的諸侯國。
齊國貴族幾乎家家都有商貿產業,他們並不隻靠祖上積累維持自己的奢侈生活,更多的是靠精心的經營。
在那裡,擁有自己產業的貴族女子數不勝數。但可惜的是,齊國也沒什麼女官的崗位能提供給他們。
商人比尋常人更能感受到權勢帶來的好處,賺夠了錢之後,自然就想往仕途上走。齊國滿足不了她們,遠在關隴開設官學吸收女吏的大秦便進入了她們的視野。
整個齊國上下那麼多貴族,不可能沒人看得出秦國的野心。事實上六國多的是人猜到了秦國想一統天下,但他們當中絕大多數人都阻止不了,隻能被迫接受。
齊人現在不想就這麼坐以待斃,他們見識到太多滅國貴族的下場了。
大秦的土匪行徑將齊人嚇了個夠嗆,奈何齊王建不管不顧就要和秦國交好。考慮到齊國這麼多年安於享樂,真要和秦國交戰怕也會是送菜,齊人隻能轉而選擇另一條路。
反抗不了,那就加入!
呂雉有八成的把握可以說服她結交的那些貴女為秦國出錢出力,隻要秦國許諾她們日後可以入朝為官。
貴女們自己心裡清楚,現在不上秦國的船,以後想上就沒那麼容易了。手裡那些家資遲早會被秦國搜刮走,總歸是留不住的東西,拿來提前換官職非常值得。
現在就看大秦的君王肯不肯給出這個許諾,願不願意接納這批貴族女子。
秦王政道:
“寡人沒有拒絕的理由。”
見識過巴清之後,秦王政對這些善於經商的女子十分佩服。齊國有很多類似巴清的人物,巴清自己年紀大了隻能被迫熄滅入朝的心思,這些女子卻
年華正好,還大有可為。
不過呂雉的這個建議,倘若換成六國的其他君主收到,大約隻會換來斥責。
各國已經開始打壓女子權柄了,最愛說的就是什麼“牝雞司晨”。這也是為什麼之前秦王政說呂雉膽子大不怕惹怒他的緣故。
扶蘇含笑說道:
“齊女本就在經商,可以光明正大地收購糧食。若有人問起,隻道如今戰事頻發,糧草價格必然增長,倒賣此物大有可為。”
這樣一來,她們收糧的行為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再將糧食運往秦國“售賣”,至於是真的賣了錢還是白送的,外人誰又知道呢?
貴女們操作起來比齊王建還方便,根本不需要偷偷摸摸送糧。畢竟是做買賣的,偷摸來反而顯得奇怪。
其實對於秦國來說,可能也更歡迎這些賣糧的商隊。
商隊頂多請一些護衛保護商品不被搶劫,又不能大張旗鼓地招兵買馬。
齊王建送來的糧草得由士兵押送,士兵多了就得費心思防備他們搗亂。換成商隊之後,就那麼一點略有武功的護院,根本不足為慮。
秦王政眉眼舒展:
“命人在齊魏邊界設置購糧的站點,寡人記得那裡似乎有一條新修的道路?”
魏國前些年新修了幾條官道,其中一條正好是以齊魏邊境的一座城作為起點,再以魏楚邊境的另一座城作為終點的。
且道路還算筆直,正方便了秦國運糧。
齊國貴女所求不高,雖是以糧草換官位,也沒指望能要到高官。隻要給的是有晉升機會的官職,不是拿什麼一眼能望到頭的邊角小吏糊弄她們,她們就肯為秦國出力。
呂雉收到肯定的答複之後立刻就開始行動起來,舉辦宴會邀請了那些胸有大誌的女子,細細與她們分說了秦國的計劃。
貴女們初始一言不發,隻凝神思索。
要她們直接摒棄故國投奔秦國,還是需要一點時間考慮的。畢竟去了秦國做官,肯定要待在鹹陽了,齊魯故土日後很難再回來。
呂雉也沒多勸什麼,孰優孰劣她們自己心裡有一杆秤。
事實證明,女子們也確實沒有猶豫太久。
因為大家都知道,齊國被滅之後就是貴族家產儘數上交的日子。三晉貴族想儘辦法也沒能保下多少金銀錢財,她們不覺得自己就能躲得過去
還能往哪兒躲呢?秦國就要一統天下了,她們總不能跑去海島上當野人吧?
用遲早要丟的錢帛換日後的錦繡前程,傻子都知道怎麼選。隻不過她們也顧慮秦國會不會事後翻臉,不肯兌現承諾。
呂雉直接將幾枚大秦的照身帖放到了桌案上。
那是秦人用來證明身份的官方名帖,刻有姓名籍貫等詳細信息。若是官員,還會刻上詳細的官職。
這幾枚照身帖上已經刻上了領頭幾位貴女的信息,連官職都有。她們拿著照身帖去秦國,立刻就可以入朝為官。
呂雉下巴微抬:
“都是秦王承認的官職,諸位若不信,可去魏地一試。”
魏地現在已經是秦國的地盤了,不需要遠去秦地嘗試,直接就近找魏地的秦吏詢問,看他們認不認這幾枚照身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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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想到秦王如此信任她們,提前就將官職發放下來了。在場眾人眼神閃爍,飄忽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來。
“娥姁,多謝你從中斡旋了!”
領頭的女子摩挲了片刻那照身帖,最終還是將東西還給了呂雉。
她表示自己現在不方便存放這個,恐怕不小心露出去,壞了秦國大計。而且她也認為帖上的官職還不是她最終的目標,想和呂雉講講價,看能不能再提一提。
隻聽她道:
“不是我貪心,而是這件事須得有個完善的章程。出糧多的,總不能和出糧少的一個待遇吧?”
呂雉讚同了她的疑慮:
“那是自然,我大秦一向以功勳論獎賞。誰功勞最大,她自然收獲也更多。”
雖然她們現在的行為有點像賣官鬻爵,但特彆之時行特彆之事。戰時糧草無價,獻糧換官那叫為大秦做出卓越貢獻,因此得到獎賞,和買官不可混為一談。
眾人露出一個心照不宣地笑容,此事便談妥了。
散去之後,關係好的各自又開了小會,去商議怎麼籌集到更多的糧草。而且她們自己手裡的產業有限,要如何從家族弄到更多錢,也是個需要思考的問題。
齊國上層開始了暗流湧動。
家中有人在齊王身邊做官的還好,還能權衡一下是男丁在齊國當官好,還是女郎在秦國當官好。
那些族中男子不爭氣沒能進入官場的貴族家族就沒那麼多選擇了,不陪妻女賭這一場,就得去賭齊國能夠擋住秦國的吞並。
算了吧,還不如賭前一個呢。
有魄力的家主直接一咬牙,把全族的產業交給了妻女。
反正隻要族裡能出一個官身,不怕日後家族不能東山再起。現在多出點糧換取更高的官職,就能縮短複起要耗費的時間。
說實在的,齊人不怕手裡資產大幅度縮水。做生意而已,多簡單的事情,他們花點功夫就能重新富裕起來。
可若是秦國把他們做生意的本錢也給搜刮走了,那可就麻煩了。沒有本錢,想做生意難上加難。
“家裡要是能出個秦官,一切就好辦了。”
家主召集族中有話語權的眾人開會。
他語重心長:
“秦兵總不能連當了秦官的人也一並搜身檢查吧?他們最多搜刮我們家中的財寶,或者給其餘人進行搜身。”
官員還是有特權的,到時候可以多藏點金子在當了官的妻女身上。等檢查應付過去之後,大家再來分金子。
更重要的是,有些貴族會被秦國抓去集中關押。那樣一來即便自己藏了金子也花不出去,可族中有人當官就不一樣了,官員的親族總不能也被抓去關押吧?
“那韓國的張氏
一族之前就被關著,後來張平和張良父子入朝為官之後,張氏就被全族釋放了。雖不能回韓地老家,卻在關中重新紮根了下來,眼看再過幾代即便回不到從前那麼顯赫,好歹也保住了貴族身份。”
可見秦國對選擇投誠的人還是比較寬容的。
族人原本還對舉族支持族長之女買糧換官一事心存意見,聽完分析也覺得很有道理。
但誰都想自家占便宜,於是有人問:
“隻讓她一個人去做這件事是否不夠穩妥?我家中也有女兒……?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是選擇傾全族之力支持一個女兒,讓她弄到更高的官位。還是廣撒網,多支持幾個,以免出現意外。
眾人為此爭論不休,都覺得各自的意見才是對全族最好的。
更有甚者不甘心道:
“為何隻有女子可行?秦國莫非不需要男官嗎?不若讓族長去做這件事,那樣便能服眾了。”
女子裡很難選出一個可以讓全族信服的人物,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沒考慮過要在女郎裡挑繼承人。但男子就沒這個顧慮了,現成的族長擺在那裡,即便秦國嫌棄他年紀大,不還有下一任族長嗎?
這群人的美夢被呂雉擊了個粉碎。
想什麼好事呢?她努力說服王上和太子,可不是為了給男子做嫁衣的!
呂雉不信二位君上會看不出來選男子更方便,但既然他們沒提,就是默許了她的操作。
所以呂雉放心大膽地告訴了那些想當然的貴族們:
“秦王肯接納他們這些齊國貴族已經是格外開恩了,你們莫不是真以為秦王不忌憚你們的貴族身份?”
讓貴族族長去秦國當官,怎麼,還想把秦國當成齊國呼風喚雨呢?滅國之人有點自覺好不好,能給你們妻女一個機會已經不錯了,彆得寸進尺。
貴族們铩羽而歸。
他們尷尬地意識到,秦王選擇族中女眷恐怕是因為覺得女子為官對秦國沒有威脅。而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男丁,反而遭受到了厭棄。
秦王是不是真這麼想的不重要,反正呂雉就要營造出這種局面。
其實仔細想想也不是沒道理的,女子當官之後還真不一定能像族長一樣全心全意為了家族奉獻。
畢竟她們又不是從小按照家族繼承人培養的,被洗腦的程度有多深很難說。
況且人入了官場之後就很容易改變思想,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政治生物。倘若族人能給自己提供幫助也就罷了,要是提供不了,她們還會不會拉拔族人可就不好說了。
呂雉不管那麼多,她隻要保證在她這裡女官不會被男官頂替就行。
她自己以後也是要入朝的,女官數量越多,對她越有利。哪怕是為了自己的仕途更順遂,她也不能任由男子排擠其他女官。
事實上秦王政和扶蘇這麼做,確實有自己的深意。
扶蘇以他的多年經驗總結道:
“雖然同樣是接納六國舊貴為官,女子當官和男子當官差彆
還是很大的。”
當初由於舊貴族總是找機會造反搞事,扶蘇乾脆來了一招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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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搞事的基本都是男人,很難看到女眷主動出來領頭。扶蘇便懷疑女眷或許和男丁不是一條心,於是嚴格篩選了一部分沒有反心的貴女,允許她們入朝。
大秦二世的女官製度,起初就是因此開始的。
事實證明這些女子確實不樂意跟隨男丁造反,之前日子過得不好時可能還想過。有機會當官了,立刻非常現實地拋棄了那些造反的念頭。
什麼都比不上自己掌握權柄。
貴族女子迅速和造反者完成了割席,還在族裡拉走了一波喜歡安定的族人。然後這波人推舉女官成為新的族長,帶領他們在大秦紮根,欣欣向榮。
等越來越多以女官為首的舊貴族勢力將日子過好之後,依然堅持複國的人就越來越少了。
舊貴族本來就是在為失去權勢而不滿,扶蘇重新開了給他們掌權的口子,哪還有什麼可鬨的?
哦,大約是當不了官的男丁在鬨。
問題不大,等女官製度穩定之後,扶蘇又開放了對安分守己的舊貴族男子的入朝限製。
這下除了一心造反的家夥,其他人都滿意了。生活越來越有盼頭,沒人再願意去做掉腦袋的事情。
接連幾輪的權利洗牌,把原本穩固的貴族家族翻來覆去折騰了一個遍。到了最後,那些家族各個都大變樣了。
且不提部分以女性為族長的家族,就算依然是男性掌權的家族,族中掌握話語權的人也進行了大換血。
一個家族對外表現成什麼樣,和族長以及其餘族老息息相關。當掌權者儘數更迭過後,它還是當初那個家族嗎?不,它已經是新生的貴族了。
在這之中,洗牌效率最大的一次,就是女官那次。連族長都直接換性彆了,其餘族老基本也被替換成了女性,堪稱大換血。
這個過程還出現了意外之喜。
扶蘇說道:
“貴族原本喜歡聯姻,以女子婚事作為交換達成兩族合作。但女子當上家主之後,總不能讓家主嫁出去。”
家主不能出嫁,那麼就要選擇入贅。可大部分貴族男子是不肯接受入贅的,所以女家主和女族長們更傾向於找落魄貴族成婚。
這樣的人沒有大貴族的驕傲,卻有一定的家底,教養出來的孩子不算粗鄙。而且入贅後不會威脅到女家主的權柄,算是很不錯的選擇。
更有甚至,發展到後面乾脆連落魄貴族也不選了,而是在庶民裡挑選配偶。族中會資助一些有天分的庶民讀書學習,這樣養出來的人同樣不差。
這些客觀因素的製約導致貴族間的聯姻因為女子掌權的關係,遠不如男子掌權時盛行。
身為君王,當然更樂意看到貴族們無法靠姻親聯合。
秦王政仔細思索:
“權利洗牌,倒是個好主意。”
要打破貴族穩固的格局,讓他們再無鬨事的能
力。與其一味地從外部施壓,倒不如讓他們內部自行瓦解,確實省力許多。
秦王政此前就在疑惑。
天下一統之後不需要大量士兵征伐四方了,會有很多男丁空出手來。秦國雖然缺少基層官吏,卻不是因為男人不夠,隻是單純地因為上過學能當官的人不夠。
既如此,培養新官吏時不見得非要增加女子進學的名額,隻收男子也是可行的。那時的大秦還沒到女子不進學做官,朝廷就延續不下去的地步。
那麼為何在扶蘇的朝堂中卻出現了大量女官?是什麼導致他打破男權為上的固有思維,選擇給女子一個表現機會的?
現在秦王政明白了,原來扶蘇一開始的目的是為了瓦解舊貴族原有的家族體係。
秦王政當真思考起把六國舊貴都改造成女子掌權的可行性。
考慮了片刻之後遺憾地表示:
“此舉隻能維持一時,不可長久。”
隻需女子入朝,剛開始還能以防備舊貴族為借口。時間長了,大家都融入了秦國,再這麼搞隻會引發男子不滿,再次將國家拖入動亂。
秦王政可沒打算把大秦改造成個女尊帝國,所以一時片刻用這個操作撈好處還行,天下穩定後就肯定要放寬限製。
不過既然已經開過女子入朝的口子了,那以後就是男女各憑本事。舊秩序已然被打破,想要回到從前很難。
秦王政眉眼舒展:
“如此一來,他們想複國、想複立分封製,都是白日做夢。”
要改變就改得徹底一點,既得利益者越多,阻撓舊勢力複辟的人也就越多。
大秦日後既允許庶民做官,又允許女子做官。那些舊貴族要是想回到從前,這些拿到好處的庶民和女子會第一個站出來捏死他們。
隻是這麼做的話,還得想辦法安撫秦國現在有的貴族。畢竟改革不會僅僅牽動六國的利益,也會影響到秦國。
所幸這次改革是君王牽頭,不是臣子提議。貴族莫非還能衝王上發難?不要命了?
至於以後換了彆的皇帝在位的時候,考慮到牽頭改革的是一統天下的始皇帝,後代的帝王作為兒孫一旦妄圖複辟,那就是在更改祖製,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扶蘇想到了幾個尚無男嗣隻生有女兒的秦國貴族,便道:
“過繼兄弟甚至是族人的子嗣,如何能有自己的血脈上位強?”
秦國爵位一般情況下不能世襲,除非將軍戰死沙場。先給武將家的女兒開繼承的準許權,彆的可以徐徐圖之。
把一部分秦國貴族拉上支持女子掌權的船,再扯出六國貴族做借口,說女官製度是權宜之計,他們就生不了什麼亂子了。
其實因為之前將軍們不肯放男丁去官學的緣故,秦國貴族就已經做好女子掌權的心理準備了。
隻不過以後即將出現各國貴女大規模入朝,還禁止了那些家族的男丁當官,衝擊就有點大了。
秦王政搖頭:
“
無需禁止男丁入朝,反複更改政令也不妥。隻要在選官時給出不同的名額比例,便能解決此事。”
剛開始女子入選的占比超過九成,明面上沒有禁止男丁入朝,但實際上還是在打壓六國男子。
等以後國家穩定了,再把比例調回對半分。這樣相對溫和,也不容易引起男權家族的反彈。
至於日後會不會被男權反而弄成女子隻占一成,那就需要女官們自己的努力了。朝中的女官勢力足夠龐大的話,男子就算想搞小動作也搞不了。
而且還有大量女性當家主的貴族家族作為女性權柄的根基,男性想要掘掉這個根,難度將是難以估量的。
某些朝代為什麼短暫出現過大量女官,後續就沒有水花了?
因為宗族製才是封建王朝的基層製度。
光在朝堂上給女子增加官位是沒有用的,隻要不把背後的宗族也修改成“男女平等”,都是曇花一現的虛假繁榮罷了。
從上古時期到如今,男性代替女性成為了掌權者,一開始並不是從最高領袖進行變更的。而是底層的部落最先進行的更迭,不斷出現了男首領取代女首領,最後再無女子為尊。
這種改變悄無聲息,因為是從基層開始的。人們一向隻關注最高的那群人,卻忽略了底下不起眼的小人物。
扶蘇愉快地挖掉了他們的根基,但他可沒做多少事情。他不過是單給了女子入朝的資格而已,最終擁立女子成為家主,是男人們自己的選擇啊。
所以對此不滿的人提起來,也不會罵扶蘇身為男子卻胳膊肘往外拐。
畢竟扶蘇隻是一個單純想維護大秦穩固的皇帝而已,他怎麼可能想得到這個舉措會對男尊製度有那麼大的影響呢?
秦王政想到後世人企圖批判扶蘇,卻憋屈得找不到借口的畫面,不由得失笑。
他問兒子:
“你倒是不擔心以後女官坐大,打壓男子。”
兒子,你還記得你是個男人嗎?
扶蘇的態度十分光棍。
我是男人怎麼了?是我曾曾曾孫子被打壓,又不是我被打壓。隻要打壓的不是我,那就不影響我什麼。
他們還能越過時間,跑回先秦打壓他扶蘇嗎?他為什麼要和彆人共情?就因為他們同是男人?
扶蘇認為這麼想不劃算,他會很吃虧。
讓他共情性彆,他不如去共情階級。至少能當君王的大部分能力還行,不至於辱沒了他,不像男人裡傻逼太多了。
秦王政:……
秦王政:“若天下成了女子為尊,以後當天子的隻怕也多是女人了。”
扶蘇:“這還不好?女兒生的孩子無論男女肯定是我的血脈,兒媳生的就不一定了。”
秦王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