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栽倒下來，小巴蒂連忙扶住了她，卻發現她此刻真的已經沒有了呼吸與心跳。

他的手心與額頭都冷汗涔涔，可是想到她的信任，又竭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他們的聲音似乎吸引來了巡邏的管理員和他的貓，小巴蒂把薇爾挪到角落裡，自己也披上了隱形衣。

也許他該去向教授們尋求幫助，可是他不能確定他們的計劃有哪些教授知情，在不能確認他們是否可以信任的情況下，他不能去冒這個險。

於是，等費爾奇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離開以後，他盯著薇爾有些蒼白的臉看了一會兒，默默將她帶回了自己的寢室。

薇爾覺得自己的意識似乎在不停地墜落，穿過了一團團或輕盈或濃重的雲，又穿過無數命運之樹伸出來的枝丫交織成的網，最後砸進了一片深沉的湖裡。

水流的浮力又將她輕如羽毛的身體托舉到了水面上，而後有什麼人似乎帶著些怒氣將她的身體拖到了一條小船上，卻又溫柔地讓她把剛剛不慎喝下去的湖水吐了出來。

薇爾的睫毛顫了顫，終於睜開了眼，便看見熟悉又陌生的少女靜靜地盯著她，眼神中似有無奈，但在和她四目相對之後，又彆開了臉。

不知道為什麼，薇爾此時竟然很想微笑，但她心中也隱藏著一份酸澀，她輕咳了幾聲，說道：“好久不見，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您……斯庫爾德，還是伊利斯呢？”

戴著兜帽與面紗的少女轉過頭來看向她，“你知道我不是伊利斯，那個讓你落到現在這步田地的布萊克應該把一切都告訴你了。”

“好吧，斯庫爾德。”薇爾毫不避諱地叫出了她的名諱，儘管稱呼不同，但卻似乎依然透著些親昵，“但您也知道，和我相識的那個伊利斯，自始至終都是您。”

斯庫爾德沒有對此做出什麼評價，隻是輕輕哼了一聲，“你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又是為了那個布萊克？”

薇爾可疑地沉默了一秒，但立即反駁道：“也不全是為了雷古勒斯，除了那枚胸針，我還把前不久給他、給我爺爺還有鄧布利多教授準備的飾品上都刻上了交換生命的魔法陣……而且我的外祖母做出了一個預言，我想我必須得像哈利那樣選擇死亡……”

“……”斯庫爾德看著她無言以對，最後憋出來一句：“你可真是好樣的，我給你這個機會回到過去，難道是為了讓你用自己的生命換其他人活下來嗎？”

薇爾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但我現在是死亡聖器的主人，按理說您會給我一次機會。”

“你——”少女樣貌的死神眯了眯眼，“你現在對我的態度和上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差彆很大，你就不怕我不讓你離開？”

薇爾想了想，說道：“我相信您會遵守承諾，而且，我並不認為在您以伊利斯的身份待在霍格沃茨的那段時間裡，我們之間的友誼完全是虛假的。”

“可是你要知道，那樣短暫的時間，對於活了上萬年的我們而言，完全不值一提。”

薇爾沒有反駁這句話，而是忽然反問道：“那麼，您經常像這次一樣變成凡人的模樣去我們的世界體驗生活嗎？”

斯庫爾德沉默了，事實上並非如此，在諸神黃昏之前，她有時候也會和兩位姐姐去到人間，在心情好的時候為某個凡人賜福，也留下了一些傳說，那是她們在編製命運之網、打理世界樹之餘為數不多的消遣。

可在諸神黃昏之後，這樣的機會就很少了，絕大部分的神消失了，大姐變得更加惆悵起來，她又和二姐在關於命運的掌控上產生了一些分歧……

其實在這樣漫長的時光裡，她幾乎沒有真正去體會過凡人的生活，她原本瞧不起那些和神明相比猶如螻蟻的生靈，甚至那些突破了某些界限來到她們面前的人也是同樣的無聊。

後來，和眼前女孩同名的二姐在與她發生了激烈的爭吵後選擇了離開，她將自己的權柄分散給了無數的凡人，就此陷入沉睡，而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剛好薇爾第一次來到了她的面前。

這個女孩突破了時間魔法的上限，穿過了重重的幻境，帶著堅定的信念和一往無前的勇氣卷入了時間洪流的漩渦，降落到了自己的眼前。

斯庫爾德輕而易舉地透過命運之網看見了她的一生，與此同時，她也看到了凡人女孩手中那億萬分之一曾屬於二姐的權柄，她忽然想看看她能做到哪一步。

而在這個女孩穿越時間回到過去的那一刻，在命運之網上滋生出嶄新的分支的那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有必要去體會一番凡人的生活，她希望能夠弄懂烏爾德的感慨與懷念，也明白薇爾丹蒂的選擇與決斷，而那時恰好出現了一個契機……

後來，她不得不承認，也許烏爾德和薇爾丹蒂說的是對的，凡人很有意思，那段短暫的經曆令她收獲了很多，甚至在回來之後都不能再以過去冷漠的態度對待那個世界的人了。

在斯庫爾德陷入沉思的時候，薇爾一直盯著她，她心中其實並不如面上表現出的那樣篤定，就像斯庫爾德所說，她們一起經曆的幾年對於神明而言大概不過滄海一粟，但她還是想要賭上一次。

好在她賭贏了，斯庫爾德在她清澈的目光裡彆扭地說道：“我的確可以給你回去的機會，不過就像之前我向那個小救世主提出的條件，你走的時候要把這三樣東西留下來。”

薇爾笑眯眯地回道：“那是自然。”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等你下次再來見我，就彆想離開這裡了。”斯庫爾德說道。

“我會珍惜這次機會的，也許下次您在見到我的時候，我就已經變成白發蒼蒼的模樣了。”薇爾想了想，還是問道，“我還有幾個問題，不知道您能不能為我解答？”

斯庫爾德沒說話，隻是靜靜看著她，薇爾將這種反應當做一種默許，問道：“您知道，我原本選擇回到過去的時間是在入學霍格沃茨的時候，那時候突然出現的漩渦，是不是和您有關？”

被質問的神沒有任何不滿，反倒理所當然地說道：“是我做的，但如果不是你的靈魂回到了五歲的時候，也就不會有那場魔力暴動，你跟布萊克在車站初遇的時候也不會有後續的那些展開了——我想你當時楚楚可憐的模樣大概就已經很讓他心疼了。”

薇爾被她最後這句話說得一陣惡寒，她撇了撇嘴，回道：“我沒想到您對於愛情故事的品味竟然這麼……獨特……”

在斯庫爾德不善的目光裡薇爾默默改了口，雖然對方明顯已經看穿了她原本想說的是哪個詞，薇爾連忙問出了第二個問題：“為什麼我失去的五感會隨著魂器的銷毀而恢複呢？”

“這就和我無關了，大概和你們那個世界的法則有關，可能它也把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