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做?”安室透看著有點不可思議,他先把收攏到的工具全部交給鬆田悠一,再看他讓佐藤托著的一隻液體容器,“這麼短的時間,你居然已經拆了一半了?”
“你在小瞧誰啊?如果不是為了得到液體樣本,我已經拆完了。”鬆田悠一說的是實話,鬆田陣平跟萩原研二,這兩人本身就代表著柯學世界頂尖的拆、彈技術,更何況,在鬆田悠一的記憶裡,他是明確的拆過普拉米亞的炸、彈的,也就是說,這種沒有升級過的明顯是普拉米亞過去成品的炸、彈,鬆田悠一拆卸並不困難。
安室透跟佐藤一左一右用力托住裝著液體的玻璃罐子,鬆田嘴裡咬著手電,快速把兩個細長的玻璃罐子拆卸下來,期間沒有引起任何波瀾,甚至在放開手不用一隻手托著玻璃罐子之後,他拆卸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安室透神情有幾分恍惚,鬆田悠一現在的樣子,簡直跟幾年前鬆田陣平殉職前一天的場景融合。那個時候,鬆田陣平,也是這樣咬著手電拆普拉米亞的炸、彈,隻不過那次沒有現在熟練。
“發什麼呆。”鬆田悠一剪斷最後一根連接線,“給我。”
仔細檢查了一下兩個玻璃罐子,鬆田悠一從佐藤手裡拿走罐子,“沒事了。”
佐藤大口喘氣,她真的很緊張,沒人近距離接觸炸、彈一點緊張感都沒有,包括鬆田悠一。
“我去通知目暮警官,這個炸、彈?”
“我要帶走,這東西研究一下萬一普拉米亞再來國內,可以及時有辦法阻止。”鬆田悠一看著玻璃罐子的表情躍躍欲試,他還沒試過玩這種液、體、炸、彈,特彆是一到手就是超高水準的炸、彈,鬆田悠一恨不得現在就研究一下。
佐藤猶豫了一下,“我需要去通知目暮警官。”
“這東西給你們,你們也研究不出什麼東西。”鬆田悠一示意他身後被拆卸的零件,“我就是一步步教你們,你們也拆不了。”
這是實話,不太好聽,卻是事實,拆、彈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就出來萩原研二跟鬆田陣平這麼一對拆彈的雙子星。
“放心,我會讓我們‘領導’把技術共享的。”鬆田悠一咬住‘領導’這個詞,“而且,拆、彈,特彆是這種基本的炸、彈,不是你們的活。”
佐藤對這種說法不置可否,不過拆、彈的是鬆田悠一,怎麼處置也是他做主,鬆田悠一之前有說過自己是公安,目暮警官對於跟自己曾經的下屬長得很像的鬆田悠一印象不錯,畢竟鬆田悠一又沒有搶過警察的案子。
最危險的炸、彈已經拆除,鬆田悠一又當著佐藤的面聯絡了風見裕也,在佐藤出去跟目暮警官彙合的時候,鬆田悠一拍了一直安靜過頭的安室透一巴掌。
“有事說事,你這麼安靜讓我寒毛都要豎起來了。”鬆田悠一說的是實話,他擁有警校組死亡四人的全部能力,自然也有他們全部記憶,無論是哪一個的記憶裡,這麼安靜的降穀零絕對是在作妖。
抱著一隻玻璃罐子的安室透措不及防,差點沒被超大力拍得一個踉蹌,沒好氣的踹了鬆田悠一一腳,“你記不記得手裡還抱著一個炸、彈啊?!”
“是一半。”鬆田悠一稀奇的看著安室透,“你的態度不一樣了,我什麼地方讓你覺得我值得信任了?”
安室透覺得這家夥的敏銳真的很不是時候,不過也沒辦法,鬆田悠一從來不是不敏銳的人,他甚至知道得太多了一點。“你值得我信任嗎?”
“那要看你。”鬆田悠一坦誠,“起碼你身上沒有我想要的東西,或者說,我想要東西,你們給不起。”
“所以,完全不用擔心我會對你做什麼。”
鬆田悠一想要什麼呢?他想回家。
可是,一個世界的距離,不是生活在世界內的人可以抵達的,鬆田悠一雖然擁有自己車的卡的全部能力,卻什麼也做不到,他車的隻是普通卡,而不是用‘超能力’的超能人物。
安室透依舊在懷疑鬆田悠一,鬆田悠一的檔案很明晰,卻過於簡單,警校之前的鬆田悠一,所有人對他的印象都不深,鬆田悠一明明是一個非常顯眼並且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會被第一眼注視到的人,他過去生活過的痕跡卻非常淺,所有人對他的印象僅存在於,啊,是有這麼一個人,僅此而已。
這讓安室透不得不懷疑,隻是,警校的鬼塚教官願意給鬆田悠一擔保。
【“我不是很清楚鬆田悠一到底是誰,但是啊,降穀,不要傷害他,我覺得你如果傷害他,會後悔的。這個臭小子,雖然看著乖巧,但是我總覺得是你們五個混蛋回來折騰我老命了。”】
安室透對於鬆田悠一的話不置可否,“你不需要跟我說這些,我隻是一個普通偵探而已。”
鬆田悠一黑線,“嗬嗬。”
懶得理會安室透,鬆田悠一在被拆掉的炸、彈面前盤腿坐下,將抱著的玻璃罐子放在腿上,拿起一個零件打量起來。
“這個炸、彈跟以前的那隻幾乎沒有區彆……”鬆田悠一疑惑,“奇怪,普拉米亞的技術這幾年完全沒進步嗎?”
安室透眼底閃過幽光,“受傷了的關係嗎?”
“那得受傷多重才會這麼多年技術一直原地踏步啊,殘廢嗎?還是腦子出問題?”鬆田悠一吐槽,“隻是製作炸、彈,腦子還在就行……等等,還真不行。”
鬆田悠一摸著下巴,“讓彆人動手製作炸、彈……普拉米亞如果不願意彆人參與自己作品的製作,人又殘廢了的話,新炸、彈還真可能做不出來。”
安室透安耐住想詢問鬆田悠一為什麼知道普拉米亞的炸、彈是幾年前技術的話,轉移了話題,“下次還能拆?”
“又不難。”鬆田拿手指轉著一個裝置,這危險的動作看得安室透青筋直蹦。“喂,你那什麼表情,這東西我都拆了,這最多就是塊普通的電路板,小學生的點燈電路實驗板都比這玩意危險。”
安室透冷笑,“你是不是忘記了我也懂拆、彈?”
開什麼玩笑,這東西危險不危險,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看著被懟到自己面前的電路板,安室透瞬間消音。
“你什麼時候把它拆成這樣的?!”安室透還真不能說眼前的這塊電路板危險,這就是純粹的一塊有研究價值的‘板’,一點危險都沒有。
“在你犯蠢的時候。”鬆田悠一覺得懟安室透很有意思,當然,也有被警校四人組記憶影響的原因,這些記憶讓鬆田悠一覺得看安室透變臉超級有趣。
風見裕也的速度非常快,主要是他也清楚普拉米亞級彆液、體炸、彈樣本的特殊性跟重要性,不過他抵達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在跟鬆田悠一打嘴仗的安室透,他的降穀先生。
說真的,如果不是記得要維護降穀零身份的話,風見非常想退出去關門再開過,他總覺得自己走錯了門。
“發什麼呆?”鬆田悠一沒臉看,嫌棄的眼神轉向安室透,‘你怎麼教導下屬的?’
安室透白了鬆田一眼,不想理他,風見隻是有些地方有點呆,本身能力也很強的好不好。
“這就是普拉米亞的炸、彈嗎?”風見是知道這個的,幾年前被鬆田陣平拆除的炸、彈就是他帶著公安的人收的尾,“我現在就把這些液體帶去檢測。”
鬆田悠一也不管風見裕也打算怎麼處理,反正他該提醒的都提醒了,至於以後要是降穀零再倒黴透頂的被按個炸、彈項圈,他絕對上門當面嘲諷去,當然,拆還是要幫忙拆的,等他拍照留念笑個夠之後。
風見裕也離開得非常快,他需要儘量減少跟安室透同框的時間。而鬆田悠一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他之前經常出入波洛,又多次出現在犯罪現場,說他跟安室透不認識,已經太晚了。
等風見裕也離開,鬆田悠一也準備離開,安室透突然出聲。
“你不準確去見鬆田丈太郎嗎?”安室透在鬆田悠一即將出門的時候,才開口詢問。
“降穀零。”鬆田悠一背對著安室透,眼神無奈,聲音冰冷,“不要用這種事情試探我,你在侮、辱誰?”
“傷害自己,侮、辱朋友,有趣嗎?”
“你簡直是個混蛋。”
鬆田悠一超大力的摔上門,快步離開。
門內的安室透神色莫名,卻肯定了更多的事情,鬆田悠一非常清楚鬆田丈太郎是誰,這可真是……
太可笑了。
坐上自己車的第一時間,鬆田悠一就開車離開。
等遠離了三四個街道,鬆田悠一一巴掌拍上方向盤,“降穀零,你可真行!”
鬆田悠一非常清楚一個臥底能將自己的情緒壓製到什麼地步,他可是擁有諸伏景光全部能力跟記憶的,溫柔的諸伏景光跟凶殘的蘇格蘭相差多遠,鬆田悠一比安室透更清楚。
鬆田悠一理解降穀零的謹慎,卻不能忍受他用鬆田丈太郎試探自己。
車卡用了【鬆田陣平】作為外貌是鬆田悠一的問題,鬆田陣平的家人,不該因為自己而忍受鬆田陣平第二次離開。
鬆田悠一以極快的速度回到自家車庫,點燃一根煙發呆。
當初就不該對外貌描述偷懶,鬆田悠一盯著自己的手掌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安室透絕對不可能單純因為外貌問題用鬆田丈太郎試探自己。
等等。
鬆田悠一伸手摸上自己的臉,‘我當初,在外貌那項,添的並不是鬆田陣平的外貌。’
這次,鬆田悠一終於想起來,他在填寫形象的時候,直接寫的是【鬆田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