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一,賀清心又回到了道術交流會去上課。
彼時斷掉脖子的那個小鹿少年已經徹底恢複,而其他的仙長分身,也不知道是不是都約定好了,還是突然間集體開了竅。
所有的分身都長出了不同程度的妖族象征,一些小角角小尾巴,或者乾脆連眼睛都變成了異瞳。
說真的賀清心確實有點眼花繚亂,無論是長著大胸的牛角少年,還是上課時突然間綻開一雙蝴蝶翅膀的美貌少年,都讓賀清心有點目不暇接。
這就好像掉進了一個cospy的現場,這群人cos的全部都是賀清心喜歡的模樣。
謝軒然一早上送賀清心過來的時候,臉拉得都能貼到腳面上,賀清心去上課之前,專門找了一個沒有人能夠窺看的宮殿,跟謝軒然好生親熱了一番。
嘴唇都有點腫了,這才終於把那個滿肚子都是亂晃的醋漿的人安撫好。
不過賀清心雖然對這些為她定製一樣的人形手辦十分欣賞,這一次卻沒有偏向於任何一個,甚至沒有再多看那個滿臉哀怨的小鹿少年幾眼。
主要是害怕晚上她的糖醋魚鬨起來不好收場,害怕被謝軒然活活勒死在懷裡。
想到他纏人的程度,賀清心忍不住托著下巴笑了笑,而她此刻看著前方眯眼睛笑,講台上面的那個講道的白發仙長,突然間就成為了所有人的焦點。
因為這群人都以為賀清心是喜歡那個仙長的類型。
於是都沒有等到第二天,當天下午就來了兩個新的弟子,一個滿頭藍發,長著琉璃色的眼珠,一個滿頭白發,長著紅眼珠。
賀清心沒忍住看了好幾眼,心裡實在是感歎這些老王八蛋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他們迫不及待的思想,已經要透過這些分身噴薄而出了。
隻可惜賀清心中午的時候才跟謝軒然黏在一起,連飯都沒吃飽,現在沒什麼心情去欣賞這些爭奇鬥豔,恨不得把每一根羽毛都展現在她面前的“雄鳥”。
不過賀清心也並沒表現出興致缺缺,而是表現得對每一個人都十分的感興趣。
一整天臉上都帶著笑意,雨露均沾得十分均勻,這是一種平衡之法。
她表現得誰都喜歡,完全沒有偏愛,這些人甚至連架都沒辦法打了,每一個操縱著這些分身背後的仙長,都有一種束手無策般的無奈。
而這就是賀清心的目的,就是讓他們相互製衡著,又讓他們都覺得自己還有機會,這樣拖延的時間才是最久的。
賀清心白天上課,晚上回去和謝軒然抱在一起啃啃啃。
日子過得無比的充實而美好,如果謝軒然不老是抓著她每天數著她跟誰笑了,又對誰笑了兩下這種事情,日子就更美好了。
“我隻是讓他們誤會我每一個都喜歡,並不是真的喜歡,他們露出的任何模樣都是假的,他們又不是真的妖族。”
“隻有你是真的呀。”賀清心坐在那,像是在哄一個叛逆期的小孩,笑眯眯
地看著謝軒然說,“我最喜歡鮫人了。”
謝軒然忙活了一整天,但是白天忙著的時候也不忘了經常朝著講道場那邊飛來飛去,以各種角度窺視著賀清心。
隻要找到一點機會就把賀清心叫出來,簡直像一張正在融化的年糕餅。
“你今天還摸那個蝴蝶的翅膀,他那個翅膀都是假的!他那個翅膀抖動起來會散發出一種磷粉,是致幻的,是迷惑你喜歡他的!”
“那是兩儀宗那個女宗主搞出來的第二個分身,她真人連個男的都不是,是女的,她騙你!”
賀清心很想逗一逗謝軒然,誰說她隻喜歡男的?漂亮的大姐姐也不是不行。
不過看著謝軒然那怒氣填胸的模樣,賀清心怕說了之後他以後不光要防著那些男的仙首,還要防著所有的女修,豈不是要把他給累死?
因此賀清心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原來是這樣!那我以後都不看他的翅膀了!”
謝軒然哼了一聲:“我給你說一說那些人全部都是誰吧,你以後繞著他們走……”
謝軒然把那些人的馬甲全部都扒開給賀清心講解了一番,賀清心其實差不多都能猜到,但還是十分配合,做出“哇是這樣”,又做出“你真厲害”的表情。
實際上根本就沒走心,嘴上也是用四個萬能公式在敷衍著。
“是嗎?”
“好厲害!”
“是這樣啊。”
“你真棒。”
這四句話基本上能接住所有的話,反複輪換著說,不用過腦子就把謝軒然給哄得心花怒放。
他側身抱著賀清心,將頭歪下來,靠在賀清心的肩膀處,嘴唇上揚,笑得十分不值錢。
一點也沒有了白天那個在門中說一不二,已經把未來掌門繼承人的架勢徹底發揮出來的掌門之子,刑罰殿掌殿威嚴肅冷的樣子。
“你不要看他們,看就看我嘛。”謝軒然說,我也會變翅膀,會變你喜歡的樣子!
他說著就想急於證明什麼,站起來之後手在空中快速結印,很快白光一閃,賀清心的眼前一花。
然後謝軒然的頭發竟然變成一片雪白,他身上的衣服直接消失,變成打著赤膊,頭頂上方戴著個面具,而且是十分具有科技感的那種,背後陡然展開兩個碩大的翅膀。
賀清心這一次是真的震驚,猛地抽了一口氣,瞪大眼睛看著變化之後的謝軒然——或者說天使獸!
我靠這就犯規了!
賀清心立刻從床上蹦了起來,衝到謝軒然的面前,繞著他轉了兩圈之後直接撲上去。
這可是小時候的夢想,而且賀清心曾經在七情陣之中,思想映射過一個她喜歡的所有二次元之中的形象。
那裡面就有天使獸,能讓謝軒然模仿得如此相像,很顯然謝瀾當時把那些形象全部都記在了心裡!
“你喜歡嗎?”謝軒然的眼睛完全被遮住,高挺的鼻梁和形狀姣好的嘴唇讓讓移不開眼,他轉到賀清心的方向問她,
“喜歡他們還是喜歡我?”
“喜歡你喜歡你!最喜歡你!”賀清心從謝軒然的後背爬上去,騎在天使獸的脖子上。
在屋子裡面指揮著他低空飛,不知道有多過癮。
鬨到一半的時候,謝軒然翅膀收回去,手臂上又開始長滿了又黑又長的毛發。
沒一會的功夫,他就連頭都變了形狀,好像三D特效一般在賀清心的面前變成一個足有三米高壯的狼人!
“啊啊啊啊啊——”賀清心的尖叫聲響徹了整個宮殿!
和謝瀾記得的那些形象一比,每天講道場裡面那些隻是露出一點妖族形態的分身,實在是弱爆了!
謝軒然每天晚上變化一個賀清心喜歡的樣子,賀清心白天去講道場,百無聊賴地和這些人稍微周旋一下,最喜歡的就是晚上關起門來欣賞謝軒然cospy的節目。
賀清心簡直把自己所有的幻想都滿足了一遍,甚至讓謝軒然按照她的指示和描述,變成過寂靜嶺裡面拿著大針管的小護士。
胸特彆大的那種!
賀清心每天快樂得要上天,謝軒然也終於發現在自己徹底滿足賀清心之後,賀清心看著那些分身的眼神就隻剩下敷衍了。
這樣快樂的日子過得十分迅速,一眨眼就是半個多月。
賀清心二次元喜歡的角色取之不儘,用之不竭,每天坐在道術交流會上面,就在想今天晚上到底要和哪一個見面。
而謝瀾本身是一個大醋包,可是隻要賀清心的視線停留在他身上,他一點都不介意賀清心停留的原因是他可以變成任意的形象。
這還是讓賀清心挺驚訝的,賀清心還以為謝瀾要自己吃自己的醋。
結果謝軒然有天晚上變成了賀清心喜歡的一本裡的帝王角色,穿著一身龍袍帶著冕旒,帝王威儀拿捏得十分準確,大手一揮像給賀清心招夫婿一般說,說:“等我徹底恢複就好了,我可以一次分出五個分身,你喜歡就都可以一起陪你。”
謝瀾的思想非常的簡單,隻要他的小妻子喜歡的是他,是分身是本體都無所謂,反正那都是他。
他本身連賀清心看彆人一眼都受不了,但是又透露著一種讓人無法理解的“大方”。
賀清心的表情像一隻掉進米缸裡的小耗子,瞪大了她一雙清澈而漆黑的眼睛,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這可就不是父子蓋飯夾心餅乾那麼簡單了。
這豈不是上天入地三維眾生,全是她的後宮嗎?!她今夜的陛下大手一揮,賀清心覺得自己馬上就能左擁右抱享儘齊人之福了。
這世上還有這種好事兒呢?
賀清心從床上起身,抱住了她的陛下的腰身說:“我好喜歡你呀!”
把謝軒然給美得耳朵都紅透了,還小聲地安撫賀清心說:“你再等一等我,我現在還是不能和你……還沒長好呢。”
在鮫人的傳承當中,無法滿足伴侶,比本身的孱弱更要過分,本身的孱弱會被驅逐,而無法滿足伴侶,
在鮫人之中根本找不到伴侶。
可是他的小妻子一點都不嫌棄他,隻是讓他變一變其他的形態,就喜歡到會尖叫,會抱著他不鬆手,笑得臉蛋紅紅的。
好可愛呀。
鮫人傳承之中,鮫人為了求偶會構建無數個幻境,隻為了俘獲自己心儀的鮫人或者是心儀的人類。
在那些幻境之中,隻要能夠勾引成功,他們完全不介意變成對方喜歡的樣子,他們隻在意最終的結果。
他們的幻術就是為了追求伴侶而演化出來的,後來也運用在對戰之中,能讓對方陷入自己的幻境之中無法自拔。
所以謝瀾才顯得如此“大方”。
賀清心每一天都十分期待下課然後回到靈州島上,對那些仙首們的分身的態度也是一日比一日更加敷衍。
誰懂啊?原本在紙片世界一輩子可能都沒辦法見面的人,隻要你想就能見面,放誰誰不急著回去!
但是賀清心這越發敷衍的態度,已經讓這些仙首們完全坐不住了。
這樣下去何年何月才能決出一個勝負?!何年何月才能把地元金髓獸的能力化為己用?
一群老王八蛋又開始聚在一起不研究好事,而這個時候謝軒然也因為山下出現的一個據說十分厲害的山鬼煩心,他已經派弟子去了兩回都沒能除掉。
雖然也沒有什麼死傷,但是據說對方能直接散靈入山,除非直接將整個山都燒了,否則很難抓住。
謝軒然因為這件事情耽擱了一些時間,沒能夠在晚上下課的時候如約來接賀清心。
賀清心就站在傳送陣的地方翹首以盼,她是真的急呀哈哈哈哈,如果你每天都見到一個人特彆的開心,你也肯定會急著見到他。
謝軒然也著急,可是他身為刑罰殿掌殿,這段時間雖然流明長老重新回來幫忙了,可因為雲棲宮宗主的道心出了問題這件事,就算沒有宗門敢明目張膽地趁火打劫,也都是各種試探。
門派之中確實是忙得不可開交。
賀清心站在那裡等了一會兒,擺弄著手裡的扇子,摩挲著上面的各種刺繡,心裡琢磨著今天晚上要見的“人”。
是一個早古電視劇裡面的霸道總裁,也算是賀清心小的時候瑪麗蘇入門級彆的人物。
對方說著那一句經典的“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但是卻一點也不油膩,十分炫酷。
賀清心想著想著就噗嗤噗嗤地笑。
正笑著呢,後面突然間傳來一個歹毒的聲音:“你害他真的道心破碎,居然還有臉在這裡竊笑!”
賀清心在這個神鶴島上,每天都被各路仙首捧在手心,用儘渾身解數地勾引她,還真的沒有誰對她惡語相向。
因此賀清心聽到這聲音好奇地轉過頭,就看到了好久都沒見的風喜兒。
她依舊穿著一身淺色的道袍,眉目秀美氣質霜冷。
隻不過她的眼中透出濃烈的恨意,恨不得撲過來把賀清心直接生吞了。
賀清心挑
了挑眉,她跟這個原女主角好像沒有什麼過節吧?
因此賀清心就看了她一眼就把頭轉過來了,根本把她當成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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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清心當然不是不敢回嘴,而是有時候直接回懟的效果,不如無視帶來的殺傷力大。
果然賀清心這個態度,直接將風喜兒點燃了。
因為風喜兒知道謝瀾的道心已經碎了,現在根本自顧不暇,也就沒有辦法保護這個女人。
所以風喜兒更肆無忌憚,走到賀清心身邊,竟直接用佩劍劍柄去戳賀清心。
結果還沒等戳到呢,賀清心的身上瞬間亮起一層金光,直接將風喜兒彈飛了出去。
“嗷”的一聲,跌在不遠處,無比的狼狽。
這時候傳送陣的旁邊也有其他弟子還沒離去,見狀立刻湊到賀清心的身邊問她:“你沒事吧?”
這兩個人甚至不是那些宗門仙首的分身,而是其他宗門的高境弟子。
和賀清心一起上了這麼長時間的課,他們知道了賀清心是雲棲宮宗主的夫人,但是對賀清心這麼友好,卻是因為賀清心在課上時哪怕對一切都漫不經心,真的要展示什麼出手的時候,卻也是出人意料的強悍。
仙門向來是以強為尊,賀清心雖然自己根本不修煉,卻因為地元金髓獸,胡亂打出去的招數,也一樣能夠震懾四方。
“我沒事,”賀清心笑了笑,看了在地上艱難爬起來的風喜兒一眼,對這兩個高境弟子說,“你們回去吧,我跟她有點事情要說。”
兩個高境弟子看了風喜兒一眼,那眼神簡直像是在看著螻蟻,被這眼神刺痛的風喜兒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高境弟子基本上已經能夠感知對方是否強大,風喜兒……經脈全部都是瘢痕,之前那點修為也基本上全部都廢了。
若不是因為她的家族撐著,若不是因為風氏仙族還有其她的弟子在講道場,她肯定早就驅逐出山了。她現在的修為,連一個雲棲宮的外門弟子都比不上。
這對從前被眾星捧月,捧到天上被稱呼為雲間仙子的風喜兒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羞辱和打擊。
她面紅耳赤,滿臉扭曲,等到那兩個高境弟子走了之後,對著賀清心低吼道:“你彆太得意!就算你身懷地元金髓獸,也終將淪為囚徒!”
“等著吧!”風喜兒說完之後,不再試圖去靠近賀清心,扭過身,腳步踉蹌了兩下,朝著鶴頂大殿的方向走去。
賀清心不明白她哪來的敵意,難道她還沒拜謝瀾為師,就已經愛慕上謝瀾了?
可是謝瀾的道心崩散,這風喜兒又怎麼能夠確定一定是因為她呢?
賀清心皺著眉看著她的背影,實在有點想不通這個女主角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因為自己搶了她的劇情她覺醒了嗎?
可是賀清心這個角色失去地元金髓獸,明明還是在幾十年之後呢,女主角這麼急著就跳出來一頓胡亂指責……賀清心想不通。
想不通索性就先不想了,賀清心轉過
頭的時候,謝軒然也急匆匆地從半空之中禦劍而來,落地之後因為太急了,朝前跑了兩步才穩住。
正好站在賀清心的面前,人還沒穩住呢,嘴唇就勾起來了,他笑起來的時候,那點嚴肅又冷酷的形象就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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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等的時間久了?”謝軒然伸出手來抓住賀清心的肩膀,直接就端著她,將她淩空放在了佩劍之上。
賀清心站穩之後,謝軒然也跳到佩劍上面,站在賀清心的身後抱住她,禦劍騰空,緩慢地朝著靈州島的方向而去。
“今天門中有一點事情耽擱了,山下有一個妖邪作祟,去了兩撥人其中不乏高境弟子,但都沒能把人給拿住。”
“我跟幾個長老商量了一下,再派一批弟子過去,但你也知道最近門中事情繁多,道術交流會上面還有其他宗門的弟子,全都對你虎視眈眈,不懷好意!”
謝軒然在賀清心身後碎碎念,開口閉口全部都是抱怨著其他宗門野心勃勃,抱怨著為什麼突然間冒出來一個那麼厲害的邪祟。
像極了不愛上班,終於下班之後一定要狠狠地吐槽一番的社畜。
賀清心聽著覺得十分有意思,她靠在謝軒然的胸膛上面,因為禦劍的速度十分緩慢,並沒有眩暈的感覺。
“什麼邪祟那麼厲害?”賀清心說,“在靈山腳下竟然還敢這麼猖狂,這要是謝宗主還好好的,豈不是一個靈降就直接把他殺了!”
賀清心等著謝軒然說話,果然把他又給捧得暈頭轉向。
半空中就忍不住低頭去啃賀清心的脖子,賀清心回手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注意點形象,你在外頭可是我繼子。”
說完之後兩個人一頓嘿嘿嘿笑。
殊不知鶴頂大殿之上,一群密謀在一起,絞儘腦汁地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勾引“地元金髓獸”分身的仙首們,正在聽著一個小輩說話。
這個小輩不是彆人,正是剛才被賀清心的靈力直接彈飛的風喜兒。
她又來獻計了,之前獻上回溯芥子,偷雞不成蝕把米,讓謝瀾徹底分不清幻境和現實,讓謝瀾竟然為了那個可惡又低級的女人道心破碎!
風喜兒恨得五臟俱焚,但是她絕對不肯認輸,她已經……經脈俱毀,隻有得到地元金髓獸,才能夠徹底恢複。
她根本等不起了!
她已經悄悄聯係了魔族那一邊,趁著謝瀾道心破碎的這段時間,隻要設法將賀清心引下山,就能夠讓她落入魔族之手。
上一世袁婉柔就是因為落入了魔族,被魔氣侵染之後越發的瘋狂,害人害己,最終才被謝瀾親自結果。
這一次風喜兒等不到幾十年後,既然沒有辦法接近她,也無法搶奪地元金髓獸,不如將她送去魔族。
以她現在雖然能夠操控地元金髓獸,卻本身德不配位,無法運用強大的修為和靈力去調用大地之靈真正的力量的狀況來看,隻要她沾染了魔氣,就一定會變成一個被三界聯合追殺的妖魔。
到時候就算謝瀾不出手,這些得不到
地元金髓獸,就隻能毀掉的仙首們,也會全部都聯合殺了她!
隻要她死,地元金髓獸就一定會像上一世,回到她身體之中。
風喜兒想到這裡,強行壓抑住才沒有露出扭曲的笑意。
對著大殿之中的一眾仙首說:“風氏仙族子弟沒人有資格參與競爭地元金髓獸,但是我們願意獻上一計,可以讓眾位仙首,以最快的速度確定那個身懷地元金髓獸的女修,到底心悅何人,到底願意跟誰離開。”
“而獲勝的那人,隻要答應和我們風氏仙族聯合,收納一些我們風氏子弟就好。”
風喜兒這一次學乖了,不光沒有稱呼賀清心為“地元金髓獸的容器”,甚至在一開始就是說明風氏所圖,理由還非常能站得住腳。
因為無論地元金髓獸花落誰家,那一族那一宗必然會強勢崛起。
到時候風氏一族與其聯合,自然是跟著雞犬升天,這樣的要求不算貪婪,卻也會得到最大的實惠。
總之合情合理,所有宗門和氏族的仙首,聽了之後面上都露出猶豫之色,卻沒有人提出反對的意見。
而這個時候上過一次她的當的左心遠開口說:“上一次的回溯陣法,也是你們風氏一族提供的,可是結果呢?”
“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她沒有裂魂,地元金髓獸還受她操控,我們幾個人因為你那個回溯陣法無法脫身,後來還被謝宗主爆發的靈力給傷到了!”
“這一次你又來,你又是抱著什麼樣的目的?誰還會再相信你!”
萬懷也開口道:“阿彌陀佛,回溯芥子令人裂魂重生,可是一體雙魂如何能存活於世?裂出的新生魂魄又如何能算成是人魂?芥子本身便是邪物,貧道當時就不同意……”
萬懷說了一半,被他師兄公西恒拉扯了一下,師兄弟兩個人對視,誰也無法接受對方的觀念。
幾個大宗門的仙首,看著風喜兒的眼神都不怎麼良善,主要是他們幾次接觸下來,對賀清心基本上沒有了任何的惡意。
雖然也想爭取讓賀清心和自己走,卻不願意相信這個女修,因為她就算再怎麼遮掩壓製,心中的惡意也已經被他們感知到了。
不過除了這幾個跟賀清心接觸過幾次的之外,其他的仙宗和仙族仙長,全部都因為風喜兒的這種說法隱隱動搖。
他們撇家舍業在這雲棲宮上面守著,為的就是有機會將地元金髓獸帶回自己的宗門。
大家約定了公平競爭,可是那個女修這段時間的表現實在是讓他們雲裡霧裡。
之前好歹還有所偏好,自從謝宗主發狂扭斷了那個蓮華派宗主的分身的脖子,那個女修好像就不敢跟他們有過深的接觸了。
而謝宗主表現得像是想要獨吞,原本他們不敢吭聲也沒什麼辦法,因為沒有人能夠敵得過雲棲宮宗主。
但是現在雲棲宮的宗主道心出了問題,雖然雲棲宮之中的人都說他隻是閉關了,可是這群仙族和仙宗之人,全部都懷疑謝宗主是真的道心破碎了。
謝瀾所修的無情道,一個無情到如此護著一個女子?[(,豈不就是動了情嗎?
動了情的無情道,豈有不破碎的道理。
所以這些仙族和仙宗的仙長們,原本就已經徹底不耐煩了,他們也很忙,族中和宗門也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一直耗在這實在不是辦法。
但讓他們其中哪一個退出他們又不甘心。原本今天就是在商議著下面要怎麼辦,這個突然間冒出來的女修自稱風氏仙族,風氏也是大族在修真界盤踞多年積累厚重,不過這些年確實也沒有幾個出挑的仙首。
搶奪地元金髓獸確實沒有什麼勝算,所以另辟蹊徑想要和得到地元金髓獸的宗門或者仙族聯合也是情理之中。
若對方真的有能夠快速分辨那個女修心中所想的辦法,他們也就不用全部都耗在這裡,每天絞儘腦汁地去討一個女人的歡心了!
這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仙族和仙宗的仙長,這些日子又是裝孫子又是低聲下氣地去哄一個在他們看來卑微的女修,他們也快達到了一個發狂的臨界點了。
因此雖然那幾個大宗門的仙首,對這個風氏女修非常的不客氣,可是其他仙長卻對她說的話很感興趣。
片刻之後就有人開口說:“若你說的話屬實,如果你的辦法真的能夠快速分辨出那個女修的心之所向,我答應!”
站出來的人正是兩儀宗的宗主徐鶴然,她身為女修,本身就很難吸引身懷地元金髓獸的那個女修。
而且這段時間操縱著男子分身,徐鶴然已經煩透了,她本來是謝瀾的眷族,不敢過於冒頭,因為謝瀾維護那個女修的態度實在過於明顯。
可是如今她能感覺到謝瀾的力量變得非常的微弱,在鮫人族群之中,莫說是眷族,就是真的族人也隨時都能夠挑戰鮫人皇。
誰獲勝誰就是新的鮫人皇,徐鶴然自然因為謝瀾力量的衰敗,這幾天整個人都抖擻起來了。
而徐鶴然的兩儀宗雖然不算是什麼大宗門,卻在小宗門當中是頭籌,而且說話也十分的有分量。
因此徐鶴然表態之後,其他的二流宗門的仙長也紛紛表態。
願意答應風氏一族的要求,隻要他們獻上來的計策是管用的。
於是一整個鶴頂大殿裡面又開始了激烈的討論,而風喜兒自認勝券在握地站在那裡,嘴角忍不住泄露出一些邪氣的笑,和她模樣本身的氣質完全背道而馳。
等到所有人全部都統一了想法,就連那幾個大宗門的仙首,也願意暫時聽一聽風喜兒到底怎麼說。
風喜兒這才開口說:“雲棲宮的山腳下出現了一個邪祟,這邪祟是個山鬼,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下山向村子和城鎮裡面的人索要新娘。”
“這山鬼因為能力比較特殊,雲棲宮派去了好幾輪的弟子都沒能將其製服。”
“我們讓你說分辨那個女修是什麼心思的辦法,你東扯西扯講些什麼東西?!”其中一個仙長十分粗暴地打斷了風喜兒,看著風喜兒的眼神也充滿厭惡。
雖然
她模樣長得秀美端莊,可心裡的惡意卻瞞不過這些仙長們。
沒人會對心懷惡意的人產生什麼好的印象。
風喜兒咬得牙根都要流血,她上一輩子何時受過如此羞辱的待遇?
這些人恨不得都跪在她的腳下匍匐著,祈求著她的喜歡!
但是現在必須忍耐,所以風喜兒咬緊了牙關,頓了頓之後竟然笑了。
說道:“諸位仙首稍安勿躁,待我細細道來。”
“這個山鬼掠奪了很多的新娘進入山中,但是還不滿足,不斷地在索要新的新娘。”
“而這山鬼棲息在山中,想要將其殺死的話,需要放火燒山。”
“放屁,待本尊下山一趟,直接打到他灰飛煙滅!”
“就是一個山鬼而已!還不是雲棲宮那幫弟子廢物!”
風喜兒笑著說:“諸位仙尊自然有的是方法對付那個山鬼,但是晚輩要說的,是這個山鬼討要進山中的那些新娘,如今全部都活著呢,卻沒有一個願意離開山中。”
“因為這個山鬼有一種本事,他可以幻化成任何人的樣子,他可以在成婚的當夜,在掀開新娘蓋頭的那一瞬間,按照對方想要嫁的那個人,幻化出那個人的樣子。”
“所有的新娘全部都被他迷惑,以為自己嫁給的是真正心儀的郎君,自然不會離開山中。”
“晚輩的族人前些天也跟著雲棲宮的弟子們去捉那隻山鬼,因此了解到了他的一些能力。”
“諸位仙尊大可以帶著道術交流會裡面的弟子們,以下山驅邪除祟實操課為由,引那個身懷地元金髓獸的女修下山。”
“到時候讓那個女修作為被山鬼索要的新娘,掀開蓋頭的那一刻,便知道她心中真正所向到底是誰。”
“當然有諸位仙長的保護,那女修也不會有任何的危險。對於諸位仙長來說,打殺那山鬼也是手到擒來。”
風喜兒說完之後微微躬著身,等待著一群人的反應。
片刻之後,兩儀宗的宗主徐鶴然撫掌大笑道:“妙!”
“利用那邪祟的能力窺探出身懷地元金髓獸的女修真正的心之所向,還能帶著各宗弟子們去長長見識,學點真本事。”
“教授他們應對這種會散靈入地的邪祟如何清除,諸位都沒有意見吧?”
眾人聽了也都覺得此種方法非常的巧妙,雖然對風喜兒還是沒什麼好的印象,但他們實在也不想再拖延下去。
一群人自然沒人反對,而眾人又開始討論著一旦得知了那個女修的心之所向,絕不可以不遵守約定反對旁人將其帶走。
他們還沒開始行動,就已經開始為了未來可能會得到的滔天寶物,而逼著對方許下不可違逆不可搶奪的心誓了。
貪婪幾乎要在這群人當中化為實質,攀爬在他們的臉上和身上,扭曲了他們作為正道仙首的靈魂。
隻有幾個大宗門的仙首,還對著風喜兒懷有一些警惕之心,隻可惜他們也想要賀清心,雖然欲望不同,目的
卻都是一樣的。
而且他們都很強,正因為很強,根本就沒有把風喜兒的那些小計謀放在眼中。
一個山鬼而已,這麼多人下山難不成還護不住一個女修?
計劃就這樣定下來,不過在下山之前,這些仙首還是做了最後的努力。
這幾天集中給賀清心送各種各樣的寶物,展示自己宗門的實力,對她百般溫情千般討好。
賀清心東西照單全收,還在謝軒然那裡面弄了一個新的儲物戒指,空間大到驚人,這些從各個宗門收集來的寶物,賀清心隨手就放在裡面。
然後她保持著一樣的雨露均沾,對誰都是巧笑嫣然,對誰都像是含情脈脈。
可以說是將渣女的行為貫徹到底,不主動不拒絕,不承諾也不負責。
讓他們之間相互製衡相互對抗,才能繼續維持著多足鼎立的平衡。
一轉眼就又是十來天,這些宗門的仙首全都覺得自己有勝算了,而謝軒然派出去的第三波去抓山鬼的弟子們,依然是無功而返,卻也無人受傷。
這山鬼似乎又強大了一些,因為他極其聰明,知道這一片山不能燒,山中萬千生靈,山下的幾個村莊全都依賴了這片山而生存。
所以這些仙門弟子,最開始投鼠忌器,而這個山鬼引誘著這些弟子們對他發起攻擊,再將這些攻擊靈力散入山裡,然後吸取這些弟子們的力量化為己用。
幾天的功夫又強大了不少。
而能夠將靈力化為己用的鬼怪,在這世間屈指可數,這證明對方從未傷過任何的人命,甚至要救過人命或者是其他的生靈,才能夠利用這些生機為自己所用。
到這時候派去收拾他的弟子已經不是單純地想要抓住他,而是將它作為一個曆練的典型。
隻是與他周旋,卻並不用將其打得魂飛魄散的方式殺掉他。
一直到十二月二十七日,山外今天朔風陣陣,寒氣逼人,山下的城鎮之中並沒有因為一隻山鬼被影響到太多,臨近年關,街道上紅燈籠彙聚成河,商販來往叫賣,堪稱熱鬨喧天。
賀清心清早吃過早飯,去神鶴島上課,跟隨著這些人去往雷鳴島的方向的時候,她才知道今天是山外的實操課。
要去捉的那個對象,就是讓謝軒然有些頭疼,昨天還仔細跟賀清心說了一番的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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