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ABO戀綜13 用“為你好”來毀滅你……(1 / 1)

從邏輯上來推斷, 葉棠不認為岑家的長輩……岑蘭的父母沒有害女兒的心思,他們反而是一心為女兒“著想”的。

他們反對岑蘭一個古典音樂畢業的首席去做流行音樂不一定是怕岑蘭“敗壞了家裡的-名聲”——岑蘭的爺爺、岑老爺子是位偉大的提琴家,他一個人就發行了七十多張個人專輯, 更得到了十二座格萊美獎杯。這些專輯並不是每一張都是古典音樂作品, 還有部分是岑老爺子為電影配樂寫得。這些電影好不好看對岑家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靠著這些配樂, 岑老爺子幾度斬獲奧斯卡最佳原創音樂獎。

岑家本事最大的一位自己都是跨界音樂人,那他的兒孫裡有一、兩個有反骨的去做流行音樂、搖滾樂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葉棠想, 岑蘭的父母多半是無法容忍女兒踏出他們安身立命的領域,無法容忍女兒從他們為她量身定製的“美好人生”裡走出去。

他們找人運作,不讓岑蘭的專輯流出, 就是為了給岑蘭當頭棒喝,讓她知道流行樂界沒那麼好混,她最好還是回家去背靠大樹好乘涼。

找人把岑蘭個人專輯裡的曲子轉錄成demo再送去給菱川達也, 則是因為岑蘭即便首張專輯銷量不佳,她仍是不曾向慘淡的現實、向經濟上的壓力低頭。

岑蘭的父母急了,他們迫切地想要再給岑蘭下一劑猛藥, 讓岑蘭回家。

菱川千花的專輯爆火,這證明了岑蘭的才能, 卻也讓岑蘭這個原作者有苦說不出——彆以為隻要拿出證據, 盜用他人作品的人就能夠得到審判。這世上多得是著名“作家”抄襲他人作品, 最後象征性地賠一點小錢給原作者,十幾年間連歉都不給人道一個的事情。

但這位原作者也是幸運,她至少還能和這位“大作家”打官司。

這位“大作家”吃了官司後也長了腦子,他開始“痛定思痛”:以前抄彆人時為什麼非但沒被人告上法庭、反而賺得盆滿缽滿,還搖身一變成了當代名人呢?

哦,原來他以前抄的是島國作家的作品。

這位“大作家”之後就專門盯著島國作家的作品抄了。

所以明白了嗎?為什麼以岑蘭的專輯為樣本的demo, 會漂洋過海那麼遠,到了菱川兄妹的手上。

因為岑蘭連一個能去告菱川千花盜用她作品的法庭都找不到。

她想要證明菱川千花的作品係盜用也好,她想要菱川千花身敗名裂也罷,都隻能求助徒子徒孫遍布全球的岑家。

以岑家的力量,從社會層面上弄死個把個剛冒頭的小歌星算得了什麼?菱川千花再紅又有什麼了不起。島國那種地方,曾經的明星下海拍荷槍實彈肉與肉碰撞的片子都已經不是罕見的新聞了。

隻是恐怕岑蘭的父母都沒有料到吧,菱川千花竟然不僅是在島國紅了,她甚至一舉創下亞洲專輯銷量紀錄,還得到了“全亞洲最暢銷歌手”這一份極其有重量的世界級獎項。

如果沒有岑蘭父母的介入,沒有岑家長輩的介入,或許一早岑蘭就已經擁有了功成名就的人生。

但岑蘭父母最沒有想到的,一定是女兒非但沒有一哭二鬨上吊地想從菱川千花那裡拿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榮譽,她是真的單純地相信時也命也,她隻是運氣不好,沒能碰上那個認同她音樂理念的時代。

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兒因為自己當初一些沒有意義的偏執而在痛苦的人生中不斷輪回、絕望地死去,不知道岑蘭的父母作何感想。

在這件事裡幫著岑蘭父母的人……這些人也很難說真的是像岑蘭父母一樣覺得自己是在“為她好”。

不論如何,要想查清楚這件事裡究竟牽涉了哪些人,還得葉棠從島上出去以後。

“你還好嗎?”

黎峻川問,他拿手帕沾了點冰涼的溪水,給葉棠敷在了她滲著細細密密的汗的額上。

黎峻川年輕的隻有一張臉和他的好身材了。他總是會在不經意間透出些許老派紳士的做派,包括且不限於他不習慣用紙手帕,隨身帶著繡了自己名字縮寫的棉手帕。

“……還好。謝謝。”

沒有拒絕黎峻川的好意,葉棠用手帕敷了一會兒額頭才把手帕洗乾淨擰乾了還給黎峻川。

回海岸的路上,葉棠與黎峻川一路無言。葉棠是在思考一些事情,黎峻川則是將葉棠的沉默當成了掩飾難過的面具,他紳士地沒有去揭破這一點,也沒有說更多的話,去惹壓抑難過的葉棠心煩。

“岑老師!”

倒是簡安一見到葉棠就朝著她撲了過來。

被黎文嶼吐了一身的簡安已經換過了衣服。衣服不用說,自然是找導演組換來的。

導演組知道每位嘉賓的身體數據,帶來的衣服鞋子都挺合腳,但不論是衣服還是鞋子都是讚助商給的款式,嘉賓隻能挑大小,款式不論合不合自己的意都得捏著鼻子認了。

簡安這會兒換了件速乾T恤。

穿過這種T恤的人都知道這種T恤運動時非常舒適,面料輕柔透氣,腋下也有吸汗和超強速乾效果的布料解決汗濕痕跡。

唯一的問題是,這種T恤著實不怎麼好看。

花出一筆意想不到的支出也就算了,還被迫換上了熒光黃的T恤——說實話簡安寧肯穿粉紅色款的T恤,奈何粉紅色款的T恤隻有女性的尺寸,簡安再是纖瘦擠進這尺寸裡也要把衣服崩開,何況簡安還不是真的纖瘦。

他一個練舞能連續練幾小時的人,再瘦身上也是有肌肉的。

“我好像一隻海星!”

簡安哭唧唧地說著,還在葉棠面前擺出一個“大”字來,讓她看自己是不是和剛撈上來的海星一樣黃。

旁邊黎盛浩實在沒忍住,捂著嘴還是笑出了聲。

這位小朋友吃了退燒藥藥、喝了足量的水,又在樹蔭下休息了好幾個小時,這會兒燒還沒完全退,但已經有些精神了。

“而且他還說我臭!!”

簡安手指的方向,那裡是雙手抱胸,鼻子上夾著一個晾衣夾、隻拿嘴呼吸的黎文嶼。

“噗……”

葉棠聽到一聲笑,她循聲回頭,卻見黎峻川一臉嚴肅。她轉回來,又聽見笑。

“我有什麼辦法?他是真的臭。我都把鼻子夾住了都還能聞見他身上的臭味。”

導演組那裡有防毒面具不說,還有全身防護服。可黎文嶼已經沒有多少積分可以拿出來用了,所以他隻去兌了一個晾衣夾。

黎文嶼在遊艇上就聞到了這股臭味兒,但當時這股味兒並沒有這麼濃重,他隻當是哪個女星噴了不太有品位的香水。

這會兒黎文嶼一張嘴,差點兒又被那味兒嗆著,連忙又往遠處挪了挪。

他就不明白了,分辨氣味分子的細胞應該都在鼻腔裡,怎麼鼻子夾住了他還會覺得臭呢?是因為夾子沒能完全阻止氣味進入他的鼻腔麼?

“我很臭嗎?真的很臭嗎?”

簡安都快哭了。他拉起自己的胸-前的衣服讓葉棠聞,葉棠也半點兒不嫌他有汗的湊了過去。

有一說一,簡安身上的味道是好聞的。哪怕海風腥鹹,陽光也一刻不停地讓人出汗,簡安身上依然隻有淡淡的清香。

簡安當然相信自己不臭,不如說這個心機男在換上導演組給的乾淨衣服以前還刻意把換來洗衣服的香皂卷在衣服裡頭,讓衣服染上淡淡的清香。

他本意是展現自己對葉棠的依賴與信任,順帶利用這種接近身體接觸的行為來刷葉棠的好感度。

不想葉棠真的低頭來嗅他身上味道的這一刻,他雙耳一熱,眼睛裡隻能看到葉棠垂下的睫毛,還有她把垂落的長發順回耳後的動作。

沒有少女的窘迫,也沒有社會姐那種油膩的反撩。葉棠輕輕一嗅後就直起身來,朝他笑:“不臭。”

葉棠坦然的眼神裡,簡安的心臟莫名突了一下。

……

葉棠在水源地設的陷阱沒有那麼快就起作用,因此這一天葉棠一行人的晚飯,是芭蕉葉包燒一切。

“點火棒和打火機都被換走了?”

黎峻川來告訴葉棠導演組的點火棒和打火機都被換走時有些焦慮。

導演組都能準備好嘉賓們可以換的衣服鞋子了,像點火棒、打火機這樣的小東西,又怎麼可能隻會有一個呢?這不過是導演組在背後加劇嘉賓們之間的化學反應罷了。

嘉賓們能友好地同框互助當然很好,可要是因為一點小事就吵起來,導演組也大大的歡迎。畢竟哪個爭端都是上熱搜的好材料,友好互助一個熱搜上完就沒了,爭來鬥去才能讓觀眾們看得更津津有味。

而現在,不到一天的功夫,嘉賓們已經很明顯地分成了兩個陣營。

一開始是葉棠和簡安兩個人行動,黎峻川叔侄人和鐘琳一行人一起行動。現在黎峻川完全加入了葉棠一邊,完全沒有要和鐘琳等人再聯手的意思。

鐘琳不是沒後悔過在借黎峻川積分這件事上自己表現得有那麼一點不夠真心,但想到一下子就少了個會在李瑜面前晃悠的男人,他又覺得自己沒做錯。

他明知導演組手裡每種道具都“隻有一個”。還在把點火棒兌走後又說以防萬一把打火機也給兌走了。

火柴在這個島上不好使。這裡海風黏膩,風還有些拿。一盒火柴和一個打火機需要的積分點數相同,但能使用的次數確實天差地彆。

“要不……我還是去兌一盒火柴?”

“不用。”

葉棠把喝完以後也沒扔的礦泉水瓶拿了出來。

導演組沒找到礦泉水方面的讚助商,因此這瓶礦泉水早被撕掉了瓶身上的商標。葉棠用它盛了一瓶清水回來,然後在沙灘上挖了個坑。

沙灘被陽光曬得熾熱,挖開時裡面的沙微微燙手。

葉棠先在沙坑裡鋪了一層較大的石頭,隨後拿做石刃時敲出的碎石墊進去。接著芭蕉葉包起的貝殼、蘑菇、海星、海藻做成的各種包燒菜也被放了進去。包燒菜上面又壓了一層石頭。

簡安聽葉棠的吩咐抱來了曬乾的蘆葦和周圍撿來的乾枯樹枝。

葉棠把蘆葦的花序放在乾的蘆葦杆與樹枝上頭,然後壘起沙子,調整好礦泉水瓶的角度。

這會兒一行人已經沒有不明白葉棠想乾什麼的了。就是黎盛浩也明白葉棠是把裝了水的礦泉水瓶當成了凸透鏡。

呲——

隻是蘆葦花序燃得比所有人想象得都快。

“保險起見,燒個半小時到四十分鐘吧。”

把礦泉水瓶挪開,葉棠拍拍手上的砂子。

咕嚕——

中午時還心事惆悵沒什麼胃口的黎文嶼這會兒咽了好大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