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向導42 落幕收尾。(1 / 1)

被黏膩的東西濺到身上時, 女孩兒還以為是有人打翻了熱飲之類的東西。

她回過頭去,還沒看到什麼就被一雙柔軟的手從身後按住了面頰。

“看前面。”

清澈中帶著點透明感的女聲在女孩兒耳邊響起,女孩兒的呼吸在此刻滯了一滯。

來人是一個很好看的小姐姐。她有一雙在C國最常見的黑眸,隻是這雙黑眸比常人的要更加深邃、明亮, 還有著電視劇裡逐幀磨皮的偶像所沒有的靈動眸光。

小姐姐的皮膚很白, 鼻頭小巧可愛。一頭很有層次感的短發讓她少了兩分柔弱, 多了三分清爽與颯氣。她藏青色的製服胸口彆著一個亮閃閃的徽章,她溫熱的身軀傳來好聞的香氣。

不自覺地, 女孩兒忘了自己先前為什麼要回頭,她訥訥兩聲,聽話地順著小姐姐的手看向前方。那裡, 煙火秀已經進行到了高-潮,一百零八發禮花同時升空, 在空中炸出一片火樹銀花。

“哇……!!”

女孩兒雙眼發亮, 眼睛裡倒映出今晚這最為壯觀的一刻。而她身後那炸成一灘的“東西”不知何時已經被人回收了泰半的固體,剩下的流體與半流體則被三、四名特警與民警擋在身後。

扛著消防水管的民警與施展自身特殊能力的特警相互協作, 他們在那些用身體擋住一般人視野的特警與其他民警身後,快速地清理著地上的鮮血與殘肢。空氣中的血腥味兒在特警能力的作用下被完全湮沒在煙火發出的硝煙味兒裡, 沒有被一般人察覺到。

身體裡被埋入炸-藥的人不是一次隻有一個被炸爆腦袋。這次同時有四個人的腦袋都成了血肉禮花。

接近三十個市民在不同的位置聽到了爆-炸聲,他們下意識地先後回頭, 眼看著就要看到那堪比B級恐怖片畫面的場景。

再一個個阻止這些人回頭已經來不及了, 葉棠一握緊梁一鳴的手, 就發現未成年出了滿手的手汗。

有些好笑, 有些心軟。但葉棠並沒有因此就讓自己指揮的速度慢上一秒。

“一鳴,視覺控製。”

“明白!”

在這幾十人回頭看向側方、後方的這一刻,葉棠用自己腦海中的畫面直接篡改掉了這些市民眼睛看到的畫面。

這是一項相當困難的事情。畢竟這幾十個人,每一個都站在不同的位置。哪怕是手挽著手黏糊在一塊兒的情侶, 看到的也不完全是同樣的畫面。

要想讓這些人不發現任何異常,葉棠動腦的速度必須很快很快、非常快。

“?”

側頭回頭也沒看到什麼奇怪東西的市民們困惑著又把腦袋轉了回去。很快煙火就再次占據了他們的心神——葉棠讓B隊把後備的煙火和附近能夠調集過來的煙火全部都給調集了過來。這讓這場煙火秀的持續的時間、持續的規模都再上了一個檔次。

事後一定會有人抱怨今晚市中心的光汙染、聲汙染、空氣汙染太過嚴重吧?但這又如何呢?這些強烈的光效刺-激與震耳欲聾的響聲,以及充斥著硝煙味的空氣都掩蓋掉了本來會引發集體性恐慌的血腥場面。

這一-夜注定被人銘記。

隻不過恐怖分子想要讓C國人銘記的是地獄般的慘狀,而湖城市民、看煙火直播的C國人民以及禮賓館裡的各國大使、各國官員們卻隻銘記下了這一-夜瑰麗、壯觀、驚心動魄仿佛永不會停息的火樹銀花。

“可惡!!這是怎麼回事!?”

Y國,看著C國直播裡一片平靜好似無視發生的煙火秀,男人失態地站起身來,撞翻了辦公桌上放著的黑咖啡。

咖啡在辦公桌上肆意地流淌,打濕了桌子上的文件,淌過裡面裝著白色粉末、這會兒開著口的密封袋,熄滅了從煙灰缸邊緣上被振動得滾落下來的雪茄,最後從桌子上形成一股細流,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名貴的古董地毯上。

“BOSS,A國總統來電話了。”

男人用力“嘖!”了一聲,看得出他萬分不想接這個電話。可想到對方是自己的金-主爸爸,惹惱了金-主爸爸那可就不僅僅是吃不了兜著走的問題、而是他和他所在的這個小國都可能因為武力打擊而直接從地球上蒸發,男人拄著桌子拚命吸了好幾口氣,這才對著屬下勾勾手指。

“拿過來吧。”

屬下遞來了衛星電話。男人剛接起電話還來不及諂媚地向爸爸寒暄,對面就用“fu○k”含量很高的話狠狠地辱罵了他一通。

男人面無表情地聽著,他能理解金-主爸爸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

他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向金-主爸爸保證:自己算到了所有的可能性!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

而金-主爸爸也相信了他。

現在可好了。他的計劃不要說是萬無一失了,他的計劃根本就像個啞彈……不,連啞彈都不如,啞彈至少還會讓人感到後怕。他的計劃呢?他的計劃壓根兒就像是個吹破天的牛皮!一張隻在夢裡能兌現、現實裡根本沒人去執行的空頭支票!

“……您說得對,是的,是的,這次的事情,全是我方辦事不力的錯。我向您致以最誠摯的歉意,總統先生。”

對面又是一陣“fu○k”含量極高的怒罵。

“是的,我明白。我明白光是道歉不足以表達我方的誠意。總統先生,我希望您能給我再多一點的時間。我這次、這次一定會——”

“嗬。”

應該是無人的虛空中傳出一聲笑音。

接著男人的腦袋就被一把直刀從他的脖子上削掉了。

電話那頭的A國總統發現對面忽然沒聲音了,他剛想再怒罵幾句,卻被旁邊的秘書眼疾手快地搶過衛星電話結束了兩邊的通話。

“晚啦!”

一腳將趴在地上的屍體踹得正面朝上,從虛空中閃身而出的女性特殊能力者沒忘記手起刀落用自己的能力好好補刀。

她把男人刀成了碎沫。

現在男人就算能複活,也要花很長的時間。

“你又弄得這麼臟。”

方才還是男人下屬、給男人遞了衛星電話的“大漢”恢複成C國女性的模樣,她嫌棄地瞥了一眼正拿人窗簾擦刀的同伴,從懷裡掏出一瓶易燃物,擰開瓶蓋兒把易燃物朝著那一灘碎沫扔了過去。

“有什麼關係,反正你最後還不是會把這裡燒掉?”

同伴嘟嘟嘴,模樣有些可愛。光看她這副模樣,誰又能想到她方才還把一個人粉碎了呢?

“哈哈。這倒也是。”

從桌上拿起男人用來點雪茄的火柴,女子擦燃一根火柴,把火柴投向了易燃物。

轟——

火光跳躍,明亮的光焰先是吞沒地上那一灘碎沫,接著爬上古董地毯,再從地毯爬上真皮沙發、蕾-絲窗簾……

兩位女性閒聊著消失在虛空中同伴為她們打開的“門”裡。而這棟豪華的私人彆墅則漸漸被火光吞噬,之後傾頹下來,砸成一團廢墟。

……

“您的心情這麼好,看來是收獲頗豐了?”

葉棠帶隊回到禮賓館時,容亞婕披著一件軍服外套在大堂處迎接了她。

容亞婕微抬下頜,從服務生手裡的托盤中拿過馬提尼遞給葉棠:“至少想要的東西都到手了。”

葉棠接過馬提尼:“看來這是能保證C國至少十年亂不起來的東西。”

“嗯,有眼光。”

容亞婕說著主動與葉棠碰了下杯,兩個謎語人一齊笑了起來,隨後將杯中的馬提尼一飲而儘。

“韓隊、這是……?”

雲馳小聲地問一直留在禮賓館的韓衛。

韓衛舉手投降:“彆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雲馳再看其他人,其他人也是一副剛睡醒、還不知道自己睡著期間發生了什麼的模樣。

事情要說簡單其實也簡單,無非就是容亞婕察覺到有人想對她不利,而那些人為了鏟除礙眼的她,甚至不惜與其他國家的勢力合作,想借與他們無關的手拔除容亞婕。

坐等挨打不是容亞婕的風格,容亞婕也明白自己不能一味依賴上層對她的信任。

——對上層而言,或者說對這個國家而言,哪一派生哪一派死其實都無所謂。隻要國家和平,人民生活安定,國家在國際上的地位不被動搖,那麼留下來的是容亞婕還是彆人,都隻是容錯許可範圍內些許的小差異。

所以容亞婕選擇了迎擊,又不單單隻是迎擊。她要利用對付她的這些人抓到他國的把柄,以此向上層、向國家表明:他比那些隻想著排除異己的人更有用。她能給這個國家帶來更多、更大的利益。她能夠更好地守護這個國家。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A國已經爛到骨子裡了,我的人也很難混進去。畢竟那裡的人天生對我們這種亞洲長相有歧視,一旦沾上了亞洲長相,就很難進入核心權利層裡了。”

“所以您的人混到了恐怖分子的身邊。”

與容亞婕獨處一室的葉棠笑眯眯地接話:“就為了抓住A國總統與恐怖分子有聯係的證據。”

“沒錯。”

容亞婕親自從冰桶裡夾了幾塊冰塊,給葉棠調了杯high ball。

一國總統與恐怖分子有聯係,這已經不是實際醜聞的範圍、而是牽扯到國際安全問題了。

這位A國總統如果還想繼續在位,那他就要不惜一切代價隱瞞住這個事實。C國可以在此基礎上和這位總統好好地“交流”一番。

要是這位總統不識時務,C國就可以利用這個醜聞讓A國換一名總統。

新總統繼續對C國充滿敵意也沒關係——前任的爛攤子還擺在那兒,他不收拾乾淨了就想作妖,這是嫌命長?A國可是一個多政黨國家,多的是想把總統還有總統所屬派係拉下來自己上的派係。總統隻要一點行差踏錯,用不著等外人來提醒,自己人就能先來一番混戰。

A國上層自己亂著,當然也就顧不上來找C國的麻煩了。

這確實是值得拿湖城冒險去換的把柄。

“對方很謹慎,我的人花了比預想還長的時間才滲透進去。一開始接觸到的情報也相當邊緣。”

容亞婕這是在對葉棠解釋為什麼她沒能提前阻止發生在湖城-的恐怖事件。

葉棠見過的人、見過的事都太多了。她明白有時候不發生事件、隻是提前將事件防範於未然約等於沒有地方刷功勳,刷存在感。

容亞婕的話她信,但不全信。

“那您的女兒?”

“那真是我女兒。”

提起女兒,容亞婕眉眼間的笑容多了幾分真摯的明媚:“隻不過,是養女。”

方才在大堂裡,葉棠第一次見到了容亞婕的女兒。

當她一眼看到那個小姑娘,她就理解了這個小姑娘為什麼會是容亞婕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