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向導39 套中套。(1 / 1)

七點五十七分, 葉棠雙手背在身後,站在禮賓館天台的角落裡。

晚宴還沒有正式開始,但各國大使以及相關官員都已經各攜男伴、女伴往國宴會場移動。

江開宇遠遠地看見了葉棠, 立刻就想上前來問葉棠情況如何。他的女伴卻是沒放他走。

江開宇的女友比他大幾歲,兩人等江開宇都二十五了才完婚。後來江開宇的妻子因癌症病逝, 江開宇在工作和女兒之間兩頭忙碌, 也就沒找什麼後妻。

如今江開宇的女兒已經成年,大學裡學的是外交學、國際金融學, 還有幾門外語。她的目標是以後成為外交官, 也因此今天這場合小姑娘無論如何都想來見學。

被女兒一通軟磨硬泡,怎麼也無法打消女兒念頭的江開宇最後還是不忍父女二十幾年的親情破碎, 妥協了。他今晚的女伴正是他的女兒。

女兒一看葉棠的外貌就不喜歡這個看起來比她還小的白瘦幼。想到這個白瘦幼可能會登堂入室走進她家變成她後媽, 她更是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小貓,豎起全身的毛朝著葉棠哈氣。

葉棠一點兒也不在意江開宇女兒身上散發出的敵意。她打了個手勢告訴江開宇一切正常,讓江開宇放下心來, 隨後就繼續注意著周圍的情況了。

“你就是陳莎莉陳督察吧?怎麼樣?來就著煙火秀喝上一杯?”

明豔的紅裙在夜風中卷過紅毯,葉棠側過頭來就看到一名嘴角有著陳舊傷痕的女性拿著兩杯馬提尼向她走來。

葉棠和女性沒有打過照面, 但想要她不認出這豔光四射的美人,還真是沒那個可能。

“晚上好,容將軍。”

葉棠向著容亞婕微微鞠躬。她沒行軍禮是因為容亞婕也沒穿軍裝。

這種“非正式”的場合裡, 過於正式地行禮反而是一種失禮。

容亞婕把其中一杯馬提尼遞給葉棠,葉棠接下了,卻沒喝:“抱歉,我還在執勤。”

容亞婕的輕笑像是羽毛, 在夜色裡輕輕漂浮,然後順著人的皮膚勾勒出蜿蜒而微癢的線條。

“你比我想象得要古板。”

容亞婕眯起眼睛來,她的眼眸倒映著遠處如繁星灑落般的燈光。

那是無數個平凡的家庭在夜色中的模樣。

“哎呀, 這話聽起來像是在說我不夠識時務?”

“嗯,你明白就好。”

葉棠笑了,她面前的容亞婕也是一笑。

兩個謎語人在這一刻,非常默契地變了臉色。

“陳督察,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容將軍,我說了我還在執勤,請您不要逼我。”

有好奇的視線朝著這邊打量,江開宇也忍不住將目光投向葉棠與容亞婕。

“逼你?我隻是聽說你能力出眾,想請你喝杯酒罷了。”

“您這不就是在逼我?”

葉棠和容亞婕的對話很沒有營養,但隻是幾句話的功夫眾人就明白了她們在爭執什麼:容亞婕想要招攬葉棠這個向導,因此以酒為引。葉棠卻好像對容亞婕很不感冒,兩人忽然就口角起來。

在場所有的來賓,除了江開宇沒有人對葉棠反感容亞婕這件事抱有疑問——女人嫉妒討厭比自己更美的女人,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更何況這會兒她們一個光鮮亮麗穿著價值不菲的高定裙子,一個多半是忙碌了一天,這會兒還得穿著平平無奇的特警製服站在一邊警戒周圍。

小小的口角因為晚宴正式開始的訊號而中斷。

葉棠像是受了莫大的恥辱,不敢摔了手裡的馬提尼,卻是把就被放到一邊快步地退了場。

江開宇感覺自己的心就像是在油鍋裡被煎過。

他不是把葉棠和容亞婕之間的迷你小劇場當了真,他是胃疼地感覺到這兩個女人達成了某種默契。

有什麼要開始了,一定有什麼要開始了……這國宴會場不會亂起來吧?他好想現在就把女兒送回家!送到安全的地方!可他要是隨便動作,被人看出了情況有異——

妨礙到了容亞婕的計劃,他會不會因此被容亞婕削成-人棍?

葉棠飛快地離開天台,她甚至沒去等電梯,而是從建築物外側的消防通道上縱身而下。

下方早已收到她無線電指揮的楚瀟以氣流接住葉棠,讓葉棠穩穩地落了地。

“怎麼回事?”

楚瀟低聲問葉棠。

這會兒站在葉棠面前的,除了楚瀟,還有剛剛才靠雲馳能力移動過來的雲馳和梁一鳴。

“煙火秀有問題。我們得趕去市中心。”

在容亞婕朝著葉棠遞來那一杯馬提尼時,她就已經提醒了她。

煙火秀是八點半開始,容亞婕卻對她說:就著煙火秀喝一杯。

這等於是在告訴葉棠,她半小時後才想與她一起喝上一杯。

換作是彆人,興許不一定能理解容亞婕的意思,但葉棠立刻就明白了:容亞婕早就知道背後有人在策劃什麼,容亞婕也明白她就是那個被人針對的人。

之前容亞婕有女兒的事情為什麼一直藏得好好的,這會兒容亞婕卻是藏都不想藏了呢?

這不是保護容亞婕的那股力量衰弱了,而是容亞婕就是將女兒當成了誘餌。她在吸引那些針對她的人向她、向她女兒動手!

韓衛在電話裡告訴葉棠,容亞婕隻帶了一個司機、一個副手還有女兒過來。然而剛才那一瞬,葉棠放出精神力的同時就確認了,容亞婕周遭還潛伏著彆的特殊能力者。

這些特殊能力者的能力或許是消除自身的存在感,又或者是光學迷彩。總而言之,這位容將軍並不像她對外界表現出來的那樣孤立無援,她身邊至少跟著十位隱了形的特殊能力者。

有人給容亞婕下套,容亞婕的選擇不是逃避,她親自走入套中,就等著捏死那下套之人。

這是個根本不需要彆人保護的女人。

大約就連她向江開宇要人,她告訴韓衛等人他們的工作是保護她的女兒都隻是她反製幕後之人的一手。她女兒……她帶來的那孩子究竟是不是她的女兒葉棠都覺得不好說。

“哈哈。”

葉棠的笑聲讓楚瀟莫名其妙。他從來沒見過眼前的女人像這樣笑。

她的眼睛即便是在夜裡也很亮。裡面裝著奇特的快意、莫名的興味,就像小孩子挖到了一個隻有自己知曉的寶藏。

沒想過這女人還會有這樣的笑容,楚瀟足足打量了葉棠好幾秒才強行拉回自己的注意力,問:“……煙火秀能有什麼問題?B隊C隊可都去了那邊。”

怕有人在煙火裡混入奇怪的東西,煙火安置的場所、以及安置的整個過程,都有特警B隊從頭監督到尾。

C隊主要負責巡邏城市。為了不讓市中心在煙火秀時出現混亂,C隊將人手的三分之二都布置在了市中心,剩下的三分之一人手則帶上一部分未成年輔警去巡邏市中心以外的地方。

“什麼問題我現在還不知道。”

“重要的是這會兒我們不能還留在這裡。”

都怪她把內奸清理得太乾淨了。那些想對付容亞婕的人本來打算裡應外合,這會兒應該都找不到能聯手的人了。

她和A隊繼續留在禮賓館,隻會讓容亞婕的計劃泡湯而已。

“留下幾個人意思一下,其他人都稀稀拉拉地撤走吧。”

一想到自己無意中壞了容亞婕的事,葉棠就覺得好笑。

“彆忘記把抓到的人也都帶走。該送回總隊的先送回總隊關著。”

笑夠了,葉棠朝雲馳還有梁一鳴笑道:“雲馳、一鳴,你們還會幫我嗎?”

兩個小的頓時鼻子一酸。他們還以為陳sir不會再想起他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