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 / 1)

關尼尼 7459 字 6個月前

聽到幽采問的這句話,裴曜有些狼狽地低著頭,臉龐的紅潮蔓延到頸脖。

喜歡幽采身上的味道嗎?

裴曜連回答都不敢答,雙手撐著下顎,將臉埋進掌心,隻覺得滾燙得厲害。

何止是喜歡,他甚至都覺得將喜歡的程度說出來,幽采會將他當成一個變態。

並且還是極度下流的變態。

裴宅衣帽間衣櫥裡有一件白色襯衫,材質柔軟細膩,剪裁寬鬆流暢,布料是光滑透氣的天然纖維,輕輕攥在掌心時能清晰地感受到將布料氳熱的過程。

那是某個品牌方送的,設計理念主打舒適優雅,裴曜不常穿,常年掛在衣櫥裡。直到某次看到這件白襯衫,忽然就覺得很像幽采時常穿的那件白襯衫——寬鬆,領口稍稍敞開,露出一截勻稱白膩的鎖骨。

鬼使神差,裴曜將衣櫥裡那件白襯衫拿了下來。

他做了一個極其下流與變態的舉動。

那件白襯衫噴上清淡的草木香水,寬鬆地散落在黑色被單,淺灰發色的青年跪坐在床上,雙手抬手捧起那件質地柔軟細膩的襯衫,低頭深深嗅了一口。

他完全將臉埋進氤氳著草木香的襯衫中,埋頭嗅著那股熟悉的清淡香味,呼吸發沉了些,襯衫絲綢的冰涼觸感讓他恍惚生出種捧著一掬冰雪的錯覺,薄而柔軟的襯衫很快就被掌心的溫度氤得溫熱,仿佛腦海裡的人也逐漸沾染上他的溫度,這種想象幾乎讓裴曜控製不住地溢出幾聲低喘。

著實變態。

片場裡,裴曜蠕動了幾下唇,呼吸發燙,好半天才對幽采低聲磕巴說:“喜歡的……”

“我也很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幽采耳垂發燒般的紅,有點害羞地坐在椅子上——對於像他這樣花朵小小的植物來說,是頂好的誇獎。

他細白柔軟的手指偷偷地碰了一下裴曜的指尖,像是藤蔓一樣帶著點親昵勾住那截指尖,微涼細小的觸感像是雨滴落在指尖,但卻對裴曜來說卻忽如驚雷,仿佛渾身過電一般,背脊倏然麻了一瞬。

幽采偷偷牽著很開心,又悄悄地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了裴曜的食指,心中升騰起某種奇妙的雀躍和滿足。

不遠處的蘇安開著視頻,安然地靠在搖椅上:“好了,黃勝,你可以放心地把你侄子交給裴老師了。”

“你侄子已經給裴老師灌好了迷魂湯,裴老師臉色發紅愣在原地,跟喝醉了一樣被迷得三魂五道,估計連自己姓什麼都忘記了,”

“估計你侄子現在問裴老師銀行卡密碼,裴老師都能一股腦地說出來。”

黃勝:“???”

幽采偷偷牽著裴曜的指尖,忽然發現自己很喜歡這種同裴曜相互觸碰的感覺,有種曬太陽暖融融的奇妙感,腦袋有些熱熱的。

唔。

好像用微博上的小腦伏特加的話來說就是貼貼。

幽采心滿意足地貼了一會,再扭頭一看裴曜,發現有點不對勁。

兩分鐘後。

裴曜坐在一旁,低著頭埋臉在手掌裡,頸脖處蔓延出幾點紅斑,渾身發燙,隻覺得腦袋像是漿糊一樣有些不清醒。

鬆開手的幽采有些擔憂,猶豫了一會小聲問裴曜是不是牽手會不舒服。

成了精的油菜花聽覺和嗅覺要比人類敏銳許多。

幽采能聽到裴曜震耳欲聾的心跳,劇烈地咚咚響著,好大聲。

他小聲問道:“裴曜,你是不是不太適應?”

隻是碰碰手指就已經不適應成這樣,那再深的接觸不知道得不適應成什麼樣子。

裴曜一下就抬起了頭,燒得腦子都不清醒了還能鏗鏘有力地蹦出兩個字說沒有。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樣,能不中用成這樣。

從前在幾萬人注目的舞台上心跳也沒有劇烈成這樣,

緩了幾分鐘後,腦子依舊有些不清醒的裴曜坐在一旁,小聲問幽采還能不能再牽一下。

腦袋也有點熱熱的幽采伸出手,示意面前人牽。

面紅耳赤的裴曜小心翼翼地牽了幽采兩根手指,一根都不敢多牽。

好軟。

眼前人的手指細白修長,指腹細膩得一點繭都沒有,像是一株藤蔓蜷縮在他的手掌裡,讓他整顆心都軟了下來,恍惚間感覺到了無與倫比的幸福和滿足。

幽采耳邊的心跳聲更加大了,轟隆隆作響。

兩人並排坐在一起,底下偷偷牽著兩根手指,小聲地說著話。

幽采:“你感覺怎麼樣?會感覺不舒服嗎?”

裴曜:“沒有不舒服,我以前不太喜歡跟人接觸,所以可能剛開始有點不太適應。”

幽采:“我感覺我的腦袋有點熱熱的,你呢?”

裴曜想說他腦袋已經快要爆炸,但嘴比鋼鐵還硬,沉穩地小聲說:“我腦袋不熱。”

幽采點了點頭,想了想,自言自語地誠實道:“那可能是我太喜歡你身上的味道了。”

裴曜腦袋徹底爆炸。

宕機的大腦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掌心出了好多汗,恍恍惚惚已經不太記得自己姓什麼。

半個小時後。

片場外一輛保時捷裡,淺灰發色的裴曜額頭枕在方向盤,外套堆在副駕駛,隻身著純黑色的內襯,腰身處扣著銀色皮帶,泛著點清冷的光。

但那張素來冷峻的臉龐完全不同於那點光,蔓延中大片的紅潮,呼吸發著燙,偏著頭呼吸急促地,如夢似幻地回想著在片場裡發生的事。

直到現在,裴曜還覺得像是做夢一樣。

手機鈴聲隨著震動的嗡鳴聲一同響起,裴曜長臂一伸,摸到手機,看了一眼來電,微微穩住嗓音,低聲道:“喂,媽媽,怎麼了?”

電話那頭的女人嗓音很溫柔:“小曜,聽你哥哥說你在華國碰見了喜歡的人?”

“你哥哥說你好喜歡他哦,跟我說了好久。”

裴曜出神地望著方向盤,低低地應了一聲

裴母,也就是鄧欣女士呀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問道:“那現在你們怎麼樣了?”

裴曜微微直起身子,像是陷入某個美好的夢境裡,出神地喃喃道:“媽媽,他說想跟我試著接觸看。”

“他不討厭我,對我也不隻是朋友。”

電話那頭的鄧欣女士驚喜得一下就捂住了嘴,跟丈夫對視了一眼。

畢竟聽裴汀在電話裡描述,自家小兒子隔三差五就吭哧吭哧跑去給人送飯,每次得到的都是好人卡,如今聽到這個消息,兩夫妻自然是驚喜萬分。

鄧欣女士像是花蝴蝶一樣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一邊走一邊鬥誌滿滿亢奮道:“好好,媽媽跟爸爸過幾天就回國,幫你出謀劃策,保準你穩穩當當度過對方的考驗期。”

“你哥哥沒用,隻知道給人花錢買包買表買房子,你可千萬彆學。”

裴曜鄭重地道:“我知道,我不聽他的。”

在他看來幽采口中的說他們嘗試接觸一段時間更像是小動物與生俱來的警惕防禦,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接觸一個新的人,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對於在山裡生活的幽采來說都可能會帶來未知的危險。

他什麼都沒有,隻能小心翼翼地去試探這個對他來說全新而陌生的事情,為自己豎起一圈柔軟的刺。

裴曜一想到這點,心裡就不自覺泛起疼惜的情緒。

另一邊,片場內,在一旁等候著蘇安下戲的幽采拿著礦泉水,眼睛亮晶晶,似乎是陷入了雀躍的沉思。

他在想自己什麼時候能跟裴曜授粉呢?

唔。

用人類的話來說好像是滾床單?

黑發柔軟的青年一本正經地站在原地,沉靜的面容惹眼又肅穆。

幽采腦袋雀躍地迅速轉動,沉思著按照現在的進度計算著具體滾床單的時間。

裴曜大概是在城裡生活得太久,很有些要同其他花保持距離感的意識,摸摸手就要緩一陣子才能慢慢適應,走到授粉那一步可能得需要一段時間,循序漸進才行。

也不知道那時候裴曜會不會喜歡他開的花。

幽采眨了眨眼,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嚴肅地心想從今天開始要專心喝水曬太陽,以此來好好嗬護自己腦袋上的小花,要讓授粉時自己腦袋上的小花保持一個最好的飽滿狀態——昂揚又燦爛。

腦袋上的本體小花似乎也有些蠢蠢欲動,頭頂有些癢癢的。

幽采摁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讓蠢蠢欲動的小花冷靜一些。

雖然今天跟裴曜貼在一塊好舒服,像是曬太陽一樣暖融融的,他也很期待授粉,但是還得等裴曜適應才行。

幽采低頭,嚴肅著看著自己的手指。

今天牽了兩根手指,明天要不要試著牽五根?

“唰”地一下,幽采的手掌張開,沒多久又握成拳頭,捏得緊緊的,目光堅定,仿佛下定了某種深沉的決心。

第二天。

片場裡仍舊是

嘈雜悶熱。

支起的方形小桌上立著天藍色的小風扇,沉甸甸的木質食盒放在一旁的凳子上,擺盤精致的中式菜肴還冒著熱氣,幽采望著瓷白的一盅燉湯,嗅到了點藥材輕微苦澀的味道。

他有些好奇,伸手掀開小小瓷白燉盅的蓋子,卻被發燙的蓋子燙得手指發紅,驀然蜷縮起手指,瓷蓋落下磕碰時發出幾聲清脆響聲。

裴曜立馬抬頭,見到那截柔軟指腹上被燙出一截紅痕,心臟漏掉了幾拍,下意識就伸出手抓住眼前人的手掌,眉頭蹙得緊緊道:“沒事吧?”

幽采眨了眨眼,盯著被裴曜抓住的手掌,沉思了一下,唰地一下收緊手掌,與裴曜的手指牽在了一起。

“……”

裴曜一下就愣住了,看著自己握在掌心裡的手,與自己手指相扣得密不透風。

幽采蜷起手指,偷偷地撓了兩下,滿足地望著裴曜。

下一秒,幽采親眼看到眼前人脖子上迅速浮起的紅潮,從耳骨後蔓延至臉龐,沒過幾秒就爆紅了一片。

幽采嚇了一跳,以為裴曜出了什麼問題,急急忙忙想鬆開手,卻沒想到掙不開,面前人寬大溫熱的手掌用了點力,將他的手牽得更緊了一些。

幽采愣愣地抬起頭,看到面色發紅的裴曜緊緊抿著唇,似乎不太敢看他,偏頭垂眼望向其他的地方,但手上的力道絲毫沒有放鬆,喉結劇烈地滾動了幾下,更用力地與他手指相扣。

他的手臂完全是僵硬的,甚至另一隻手的掌心裡全是汗,但依舊固執、用力地牽著幽采的手,絲毫不肯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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