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擔憂,崔氏心頭顫顫地說:“要不,在你大哥回來之前,還是彆上山了?”
“沒事的娘,我躲著她就行了。”崔巧巧不以為然道,“徐氏懶得很,即便上山扒拉吃的,也不會起很早,我隻要在她上山之前回來就行。”
崔氏一聽確實是這個理,那婆娘懶到家了,常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這個時間,去田裡乾活的人都從地頭回來吃晌午飯了。
“娘,小哥,快吃吧!吃完明天我再去撿。”
崔氏被逗得合不攏嘴:“你這孩子!說得好像那些山雞、野兔多親你似的,爭著搶著往你跟前撞。”
崔季康打了個飽嗝,笑著說:“這說明小妹得老天爺厚愛。”
“這話不能亂說。”
崔巧巧朝小哥嗔睨一眼,嘴上如是說,心裡卻受用得很。
若非受老天爺寵愛,她怎會重活一世?還成了氣運子?
這一世,她一定要活得精彩,還要長命百歲!
……
次日,天剛蒙蒙亮,徐茵就從鳥鳴聲中醒來了。
洗漱完喝了一碗養胃祛濕的小米薏仁粥,換上長褲長袖、噴上驅蚊藥水,準備妥當就上山了。
她今天任務有點繁重——計劃砍幾棵樹回來加固茅草屋。
如果有竹子也順便砍回來,回頭編篾席、竹簾以及裝東西的竹筐、竹簍,儘快把安身之所拾掇得安全、舒適點。
村尾就在南山腳下,直走五十米,往北拐就是入山口,上山方便得很。
往南是大窪村地勢較低的窪地,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片野湖塘,四周長滿了蘆葦。
也正因此,這一片幾乎看不到人家,都怕山裡的野獸下山襲擊,住得近可不就首當其衝了麼。
徐茵倒是覺得這個地理位置挺好,背山面湖,前有照、後有靠,風水學上的大寶地呀。
她一路欣賞著暮春清晨的鄉村景色,提著分家分到的破背簍上了山。
先砍樹,砍完堆在一起,扒拉了一叢軟藤,編了根比麻繩還結實的繩子,把樹捆起來,方便運下山。
忙完這一波,她坐下來歇了會兒,喝了幾口健脾祛濕的蒲公英淡竹葉茶潤潤喉,然後吃第二頓早飯。
先前那頓純粹是潤腸胃,那麼早她可吃不下多少東西。
現在才是正常進食的時間。
她吃了一份蝦仁玉米蒸餃、一杯櫻桃藍莓組合漿果,喝了一杯豆奶。
吃飽喝足,天色也亮起來了,她借著晨光,在林子裡采起沾著露珠的蘑菇、木耳,還挖到幾顆肉質飽滿白嫩的春筍。
直到入山口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背簍也裝滿了,才停止這一波搜刮,背上背簍,左手提藤草編的裝筍網兜,右手拖著那一大捆木頭不緊不慢地下山了。
走了一段路,與崔巧巧出其不意迎面相遇。
兩人:“……”
徐茵還算淡定,知道小姑子最近經常跑山上,錦鯉運加持,就跟裝了個狗鼻子似的,能找到不少好東西,換她她也這麼乾。
但崔巧巧就吃驚極了。
她沒想到分家第二天,就在山上遇到了好吃懶做的壞大嫂。
這人改性了?平時這個時候還睡得呼嚕震天響呢。
她戒備地盯著徐茵,彼此交會時,還把手裡的柴刀換了個手。
徐茵:“……”
就你這小身板,姐要是真想對你做點什麼,換個手拿柴刀有用?
但她可不會動手,對方可是錦鯉運傍身的重生女主,跟錦鯉運女主對著乾,是嫌自己命太長嗎?
兩人不動聲色地交會而過,一個下山,一個上山。
眼見著彼此間的距離越拉越長,崔巧巧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小身板差點跌坐在地上。
她剛才緊張得心提到了嗓子眼,擔心徐氏趁四下無人對她下黑手,以她現在的小身板真沒辦法抵抗。
看來以後要起得更早一點才行,免得再遇上她。
話說徐氏今天吃錯藥了?分家後變得這麼勤快?
轉念一想,興許是老屋太破,屋子裡肯定有不少蛇啊老鼠啊,嚇得睡不著,才會這麼早上山吧?
崔巧巧以為自己猜對了,不再多想,繼續上山撞財。
那廂,下山路上的徐茵抹了一把虛汗,尋思要儘快減肥才行。
這身體太拖後腿了,走路一點都不輕快,還影響她發揮永久神力。
話是這麼說,挎著籃子結伴來山腳挖野草、撿蘑菇的幾個村婦看到她拖著一捆比人還要高的木頭,輕輕鬆鬆地往回走,驚愕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乖乖!孟瑾媳婦力氣可真大啊!這麼大一捆木頭,被她一次拖下了山?
“話說,這不是挺勤快的麼?不像崔氏說的那麼懶啊!”有人看著徐茵的背影小聲嘀咕了一句。
“當婆婆的嘴裡挑刺兒媳婦的話,能有幾分可信?”有個在婆婆底下苦熬的小媳婦撇撇嘴說道。
“我倒是聽說,不是因為她懶才分家的,是因為她太能吃,她嫁過來還沒三個月,快把崔家的餘糧吃空了,秋花嬸也是沒辦法。”
“力氣這麼大,能吃也不是她的錯啊!”
“就是,我家那口子也能吃,可誰讓他是家裡的壯勞力呢。總不能既讓牛乾活,又不讓牛吃草吧!”
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崔家分家的真相。
徐茵到家後就沒再出門,上午加固房子、曬茅草,下午鋪房頂、編竹簾。
先編窗簾。
窗戶是那種木條支起來的實心窗,白天要是也關上,屋裡暗不說,還很悶;打開吧,沒一點遮擋,所以先把編好的窗簾掛上去。
接著是門簾、隔簾,最後是床上鋪的篾席。
等這些都編完,再編裝東西的家什。
雖然不趕時間,但她手腳快,每天閒下來就編,家裡陸陸續續添上了不少嶄新的竹編品——
院子地上的大簸箕曬著山上采的蘑菇、木耳、筍乾;
屋簷下一字兒排了一排撮箕,分門彆類晾著草藥;
掀起門簾走進屋,角落像套娃一樣疊著一摞大小不一的背簍;
灶台上多了個裝剩飯的筲箕;
新打的原木飯桌上,淺淺的小笸籮裝著一碟新鮮野果;
臥室用來當床頭櫃的老樹墩上,鏤空的竹編花瓶裡裝了個破口茶杯,插著幾支映山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