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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年尾，徐茵終於把論文初稿搞定，發到了指導老師的郵箱。
等老師批複的間隙，她帶著報紙折的帽子，穿著圍裙、戴著袖套，裡裡外外搞起了大掃除。
“茵茵，在家搞衛生啊？”
茅奶奶提著一籃手磨年糕上門來。
“給！我娘家侄女拿來的，他們自己家用新米打的，我和老茅牙口不好，哪吃得了這麼多，給你們帶些過來。”
徐茵連忙道謝。
“謝啥！我們吃你的東西還少嗎？上回那菊花茶，可幫了我大忙，牙齦腫得我三個晚上睡不好，喝了兩天菊花茶，好了！”
茅奶奶邊說邊樂嗬。
“對了茵茵，你前些天送我的水仙開花了，放在屋裡真香啊！這不，何老太你知道吧？她孫子馬上結婚了，問我哪兒買的，想要幾盆放婚房裡催財淨氣，你還有的話，可以賣她幾盆。”
徐茵就說：“可以的，我還能勻出兩盆。既然是何奶奶家辦喜事，就當我送她的，添個喜，不收錢！”
茅奶奶回去和何老太一說，何老太笑不攏嘴，轉天送了兩份喜糖、喜餅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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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遇到顧晞瑾放假來看女朋友。
“喲，晞晞來啦？日子過得可真快呀！眨眼我孫子要結婚了，晞晞、茵茵也成大小夥子大姑娘了，來來來！吃顆喜糖甜甜嘴，趕明等著喝你倆的喜酒啊！”
何奶奶說完，開心地邁開小腳走了。
徐茵見喜餅的禮盒包裝挺可愛，精致得像個藝術品，都舍不得拆。
“想吃就拆。”顧晞瑾把何奶奶塞到他手裡的喜餅盒子拆了，遞給她，順勢在她嘴角竊個了香，“何奶奶問出了我的心聲，啥時候喝咱倆的喜酒？”
徐茵囧：“都沒畢業呢！”
“研究生可以結婚，我們學校好多讀研的，出雙入對……”
徐茵好笑地睨他一眼，推著他往屋裡走：“你把爺爺搞定再說吧！”
“搞定啥？”
徐爺爺提著保溫壺嘮嗑回來了。
自從確定什井坊巷不動遷以後，老爺子心情大好，加上孫女三五不時煲這個湯、燉那個菜給他吃，臉色紅潤、精氣神十足。不像往年，每逢冬天就生病，嚴重的時候還要住院。
“沒啥。”徐茵岔開話題，“爺爺，剛何奶奶送了喜糖、喜餅過來。您看看有什麼喜歡吃的，嘗嘗。”
“這都是你們小年輕喜歡的，我可不愛吃。晞晞放假了沒？”
“剛放。”
“那好，你爺爺說找個吉日咱兩家聚一起吃一頓，你父母有空過來最好，實在沒空就算了。”
這話等於把倆孩子的終身大事搬上桌面——要見家長了。
這正和顧晞瑾心意。
他清雋的臉，泛開一絲笑意：“都聽爺爺安排，我爸媽肯定來。”
徐爺爺說完，就去後院摘菜了。
徐茵瞅瞅男朋友：“這麼高興？”
“當然。”顧晞瑾把她的小手裹在自己大手裡，給她取暖，嘴角的笑意始終未曾斂下，“我爸媽已經知道我倆的事了。就算爺爺不安排，他們也準備找個時間，請你來家裡吃飯。”
“你告訴他們的？”
“哪用得著我，爺爺的嘴巴比我快多了。”
徐茵忍不住笑，繼而又有幾分忐忑：“你爸媽好相處嗎？”
其實她想問的是婆婆好相處嗎。
她曆經的小世界，似乎還沒有正兒八經與婆婆相處過。
要麼身份關係，無需住到一起；要麼早逝，沒機會相與。
這還是第一次見婆婆……
自古婆媳是冤家，徐茵忍不住問道：“要是我倆以後真的結了婚，萬一出現婆媳矛盾，你會幫誰？”
顧晞瑾輕輕給了她一顆腦瓜崩：“什麼叫‘真的結了婚？你還打算始亂終棄不成？”
“算我說錯話了。”她揉著額頭嗔睨他一眼，“可你還沒回答呢，要是我和你媽發生矛盾，你幫誰？不許不回答！”
顧晞瑾認真想了想，說道：“婚後我們肯定是和爸媽分開住，一般來說不太會起矛盾。假如真的鬨矛盾了，那肯定有原因，我會想辦法解決，絕對不和稀泥。退一步講，假如真的遇到了不可調和的矛盾，我會陪著你，你隻管信任我。無論遇到任何事，我希望你都能敞開心扉告訴我，讓我去解決也好、傾訴給我聽也好，儘管把我當樹洞，彆悶在心裡，嗯？”
“好吧，算你過關！”徐茵對他提交的答案還算滿意。
“過關有沒有獎勵？”
“木有！”
“有……”
“咳咳……”
徐爺爺提著一籃菜從後院回來，見他倆卿卿我我的樣子不忍直視：“差不多得了，再膩乎下去，晚飯還吃不吃？”
“……”
……
徐爺爺挑了兩個日子，拿去和顧老商量，最後定在小年這天。
正好是禮拜天，顧父、顧母休息在家。
顧父對徐茵挺滿意。彆的不說，起碼學習不錯，聽兒子講，研究生考入華大的可能性非常大，這以後夫妻倆都是華大高材生，孫子輩的智商也差不到哪兒去。
顧母一開始倒是挺高興，兒子有喜歡的人了，離成家立業更進了一步，是好事兒，還催著兒子把姑娘帶家來。
直到昨天聽公公在電話裡說了些徐家的情況，才得知對方父母離異，自小跟著徐老爺子過，對此有些反感：
“這種原身家庭養出來的孩子，性格上多多少少有問題，要不還是算了吧。晞晞條件又不差，相反，我們單位好多人搶著給他介紹對象呢，何必綁著這樣一戶家庭……”
顧父提醒她：“一會兒見了徐叔，你可千萬彆露出現在這副表情，爸和徐叔幾十年老朋友，倆小的又是自己相對眼的，你彆跳出來沒事找事。”
“啥叫我沒事找事？我不是替晞晞擔心嗎？喲，這還沒進門，你們一個兩個都向著她了，等以後進了門，還有我的位置嗎？”
顧父歎了口氣：“你想太多了。”
“我沒想太多！”顧母梗著脖子據理力爭，“假如她家庭和睦，父母像我們一樣疼孩子，我二話不說下聘迎娶，可你看看她家，父母離異各自組成新家庭，誰都不要她，這種環境養出來的孩子，性格上會沒缺陷？心理上會沒問題？我不信！與其以後冒出這個事、那個事，攪得家宅不寧，倒不如把這苗頭——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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