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還有個宴會需要周眠和應燈兩人出席。
下午的時候妝造師就已經到了, 這些事情向來都是應燈在操心,小少爺隻需要坐著等待。
周眠皮膚很好,面頰即便不用修飾也是純然的美麗, 更遑論小少爺本就氣質出眾,隨便搭配一身都好看的令人挪不開眼。
倒是應燈在這方面花費的心思比較多,尤其是omega的那張臉。
雖然beta從未提起過, 並且對方一直都表示相貌與身材並不是最重要的。但應燈心裡一直都很清楚, 小少爺更喜歡的是從前的他。
是那樣羸弱、秀氣、靦腆的他。
但藥物的後遺症注定無法逆轉, 即便應燈一直在嘗試投入研究這樣的藥物, 也都一直一無所獲。
於是,omega隻好從其他方面入手, 譬如通過妝造的改變,從視覺上弱化臉頰上過於鋒銳的淩厲感, 中性的美感讓他的臉上多了幾分清雅與恬淡。當那張臉上失去了壓迫感後,隻會變得愈發賞心悅目。
這樣的做法無疑是成功的, 至少應燈偶爾能夠察覺到青年恍惚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這場晚宴位於藍星的中心城, 藍星從前是一顆十分美麗的星球, 孕育了無數的生命與珍寶,但因為不加節製的開采與汙染,藍星上的資源急劇縮水,如今除了中心城附近,基本上都是一片蒼涼的沙漠與海水。
或許是早早接到了來自科隆星貴客的消息,晚宴的主人,也就是藍星中心城的任職大臣十分謙卑有禮地接待了這對新婚不久的夫婦。
今晚的晚宴主要是為了拍賣與協商資源,周眠是周家的小少爺,單單看對方身後站著的周家就令人望而生畏。
隻要對方想,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就能夠解決藍星如今的資源緊缺問題。
所以,可以說這整場晚宴幾乎都是圍繞著周眠和應燈展開的。
過程自然是一帆風順的,因為權勢,小少爺得到了最為尊重的禮遇,甚至他可以笑意盈盈地看著彆人灌酒,自己紋絲不動。
沒有人會對他表示不滿,甚至,他們都要上趕著來讚美他‘無私’的奉獻。
不可否認,周眠很喜歡這樣的感覺,興致上來了,偶爾也會隨意抿幾口酒水。
當然,因為青年的酒量並不好,他那溫柔的妻子總會在一邊提醒他、照顧他。
如此一來,周家小少爺與夫人感情恩愛的消息便更是徹底坐實,沒有人會懷疑他們之間是否會是交易,畢竟omega看著丈夫的眼神是如此深情而溫柔。
酒過巡,beta的臉色已經開始發紅,微妙的熱意在他的身體內遊走,引起一陣酥麻的觸感。
周眠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但他沒有往藥物方面猜想。
這場宴會對於藍星的那位任職大臣來說十分重要,出於絕對的謹慎,包括從宴會裡裡外外包圍的警衛軍來看,對方絕對不可能允許周家的小少爺在這裡受到傷害。
於是,青年便以為自己是不勝酒力,他強忍著頭暈目眩,要求身邊的妻子帶自己離開。
一直到這個時候,周眠的意識已經徹底渙散了,他隻能隱約聽見應燈焦急、溫柔的聲音,卻如何也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麼。
beta半靠在omega馨香的頸間,無知無覺地跟隨著對方的腳步離開宴席。
青年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也不會知道在旁人的眼中,他隻是喝得微醺,此時正垂著頭與心愛的妻子輕輕耳語一陣。大約是小少爺說了什麼逗趣的話,妻子露出一個無奈的微笑,他輕輕撐起丈夫醉酒的脊背,和眾人頷首歉疚告彆。
周眠覺得自己難受極了。
青年面頰通紅,黑潤的眼茫然地睜著,瞳孔渙散地盯著眼前omega中性清雅的臉頰,絲毫不能夠理解面前發生的事情。
他隻知道自己很熱。
那是一道從心底鑽出的火焰,燙的他無法自製。
恍惚間,有人將冰涼的手腕搭在自己的額頭上,周眠一個機靈,下意識地想到了從前給予他一切啟蒙體驗的兄長。
他努力睜眼,看不清眼前,以為是周沉來接他了。
於是,一切都不必壓抑。
周眠順從又渴急地吻上那雙溫涼寬大的手腕,他的舌尖含著對方的纖長的指節,朦朧的眼中透出不加掩飾的欲。
“哥哥......”他輕聲喃喃。
青年還想繼續說什麼,卻感受到一陣過分香甜的氣息溺入他的鼻息間,堵住了他的唇舌。
周眠無法說話,象征性地掙紮不過,便隻顧著沉溺其中。
這是一個混亂的夜晚。
疼痛與青澀讓青年一瞬間仿佛回到與兄長最初嘗試的時候。
他的記憶在這樣的惶然夜色中變得斷斷續續、古怪費解。
額頭沁出汗水、辛勤努力的兄長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變成了另外一位容貌中性清雅的omega,omega的情緒十分激動,分明受到磨難的是那位可憐的小少爺,可對方卻眼眶通紅、滿臉淚水。
應燈絞在青年的身上,像是纏枝的菟絲子,密密麻麻一片。周眠有一瞬間甚至感覺自己無法呼吸,出格的窒息感讓他們在一瞬間都達到了最崩潰的高點。
也是在那一瞬間,omega含著哭腔的聲線可憐又卑微的在他耳畔響起,像是一個古怪的魔咒。
“.........眠眠、眠眠,標記我好不好?”
顫抖的聲音、卑微的乞憐讓周眠產生了一個荒唐的錯覺。
在這一瞬間,他如同一個真正的alpha一般,徹底標記了一位可憐、柔弱的omega。
這讓他的男性尊嚴幾乎得到質躍般的滿足。
即便是在昏睡過去的一瞬間,周眠心中還依舊留有對omega的憐惜與珍愛。
*
眼前是一片昏沉的暗色,周眠按了按鼓脹的太陽穴,他下意識地打開室內的壁燈。
軟綿的鵝絨被褥從他的肩頭滑落,周眠下意識覺得有些涼,手掌撐著身側,正要起身,卻敏銳地發現手中是一片溫熱柔韌的觸感。
青年悚然一驚,腦海幾乎一片空白,木愣愣地看了過去。
他身邊正睡著一位清雅靜默的omega,對方肩頭光滑,隱約有幾道被刺撓的紅色印記。
此時,或許是被他的舉動驚醒了,omega輕輕低哼一聲,悠悠轉醒。
於是,周眠眼睜睜看著對方的面色從一片紅潤到蒼白慘淡。
應燈看上去簡直像是要無地自容一般,他的手指緊緊攥住被褥,指節近乎泛出一片青白,眼眶也紅了一片,濕漉漉的水液沾在他纖長的眼睫上,後脖頸處的腺體也是一片淒慘,此時的omega整個人看上去甚至有幾分絕望。
如果不是對於昨夜還有幾分細碎的記憶,周眠幾乎要以為是自己昨夜禽.獸不如將對方欺負的這樣淒慘。
青年動了動唇,還沒有說什麼,應燈就已經顫抖著出聲了。
他低垂著那雙濕漉漉的眼,小心又壓抑道:“小少爺,昨天是我的錯,是我冒犯了您,但是......但是........”
omega的聲線變得沙啞又悲哀:“您能不能彆趕我走,我會很乖的,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我早就沒有家了,您就是我的家,我知道昨夜是我的錯,我不該癡心妄想的,我應該推開您的......”
這幾句話語幾乎讓周眠一瞬間想起昨夜自己‘主動’的片段,不可否認,這場意外確實不是應燈一個人的問題,omega向來對他予取予求,而且昨天那種情況他顯然是中了藥物,應燈也不可能將他一個人丟在房間。
一切都像是一場巧合,一切都是迫不得已。
周眠心裡不舒服,卻也沒辦法,甚至,他還得露出一副勉強的微笑寬容眼前這個侵.犯了他的omega。
一想到這個,周眠就覺得更加彆扭怪異了。
他是個beta,卻荒唐的被一個omega壓在身下。
這種荒謬的程度甚至可以登上科隆的獵奇新聞榜了。
omega的身體是天生的下位,他們擁有柔軟多情的生殖腔,柔韌的肢體,甚至,他們的前端一般都很秀氣弱小。
但是應燈顯然是不一樣的。
周眠甚至都不敢多加回想,因為仔細一想,他甚至驚悚的發現,昨夜的體驗居然相當的不錯。
小應燈相當的可觀,甚至到了周眠會懷疑對方是否去打了相關藥劑的程度。
beta慢慢吐出一口氣,他儘量維持住自己臉上的表情,歎氣道:“小燈,這件事情並不能夠全部怪在你的身上,甚至我還需要謝謝你的解圍。”
“你先穿好衣服吧。”周眠輕輕垂眼道:“當務之急是先去找到昨晚下藥的人,我也需要和科多索大臣提一提意見,他們的安保係統有待提升。”
omega是beta親自培養出來的人,這會兒聽到周眠如此的安排,應燈自然也很快地平靜下來。
兩人背對著背各自穿上衣服,雖然昨夜早早見過對方的身體,但是這對新婚夫妻卻還像是第一次見一般臉紅耳赤。
就在氣氛逐漸變得曖昧不明的時候,周眠手部的終端突然顫動了一下。
一條通訊信息突然跳了出來。
署名是“哥哥”。
哥哥:寶寶,我昨天申請搭載蟲洞遷躍儀器,現在已經快要到你那邊的樓下了,馬上來幫哥哥開門,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