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背德者4(1 / 1)

門徒(快穿) 長枝青 9888 字 7個月前

中午說是周眠親自下廚, 其實到最後還是周嘉和接手過來了。

說句實在話周眠實在對下廚這事兒沒什麼天賦,做的菜隻能算是能入口。

從孤兒院出來後,周眠大部分時間都是和周家兄弟兩一起生活的, 飲食上從前基本是周嘉致在操心。

後面周嘉致生病,許靜深和周嘉和也基本沒讓青年進過廚房。

尤其是周嘉和, 如果不是時間不允許,他幾乎想完全包攬周眠的全部。

像他哥一樣。

兩人一起吃了頓飯, 氣氛倒也融洽。

隨後周眠就帶著周嘉和去商場試衣服,雲城入冬越發的冷了,出門之前周嘉和替周眠拿了條黑色的棉織圍巾, 周眠覺得自己的體質耐寒,不想戴, 瘦高的少年卻格外固執。

周嘉和握住周眠的手, 在青年皺眉之前鬆手,他說:“哥,你的手好冰。”

周眠知道小孩是在關心自己, 況且這條圍巾還是當初周嘉致和他買的情侶款, 周眠到底還是沒再拒絕了。

少年見他戴上了圍巾, 面上才好一些,隨後他走回屋中, 再出來,脖頸上便戴了一條與周眠一模一樣的黑色圍巾。

周眠凝眸, 這條圍巾是幾年前的款式了,況且周嘉和脖子上的圍巾看著也不像是新的。

他剛想說什麼,穿著白色燈芯絨棉服的高挑少年便十分自然的走到他的身前,圍巾裹住了他的半張臉,隻餘下一雙與周嘉致肖似至極的眼睛。

周嘉和對他咧嘴笑道:“哥, 我的衣櫃有點亂,先前的圍巾找不到了,就先去我哥的衣櫃裡拿著這條圍巾先用了。”

當初周嘉致和周眠住在主臥裡,衣物是混著放的,即便後來周嘉致去世了,周眠也不舍得將愛人的衣服燒掉或是丟掉。

便一直留存至今,保持著周嘉致還在時候的模樣。

家裡的衣服很多時候都是周嘉和洗的,所以周嘉和幾乎日日出入周眠的房間,幫青年整理衣物。

自然也清楚圍巾在哪。

隻是周嘉和平時都是個自理能力極好的人,衣櫃亂不亂另說,怎麼會連一條圍巾都沒有?

周眠心裡覺得怪異,但周嘉和到底是愛人的親弟弟,即便是用了愛人的遺物也無可厚非。

隻是一條圍巾而已。

這樣一想,周眠也就不再過多糾結。

他帶著面上掛著開朗笑容的少年一起去了商場,兩人戴著同款的圍巾,試衣服的時候被不少店員誤會成了情侶。

周眠心裡尷尬,解釋的心煩,後面索性給周嘉和買了好幾條圍巾,足夠對方換著戴。

周嘉和倒像是誤會了什麼一般,聲音微微低落道:“哥是生氣了嗎?我隻是剛好看到了這條圍巾才戴上的。”

周眠自然不會因為這些小事遷怒少年,他隻是微微搖頭,以長輩的姿態對周嘉和道:“以後找不到東西就去買,我給你的錢還夠用嗎?”

周嘉和眼眸閃過幾分晦澀,他隻是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他倒寧願周眠在意這件事。

冬天的白日總是很短,很快商場外面的天空就變得一片灰暗了。

在等周嘉和試衣服的間隙,周眠接到了一個電話。

酒吧那邊晚上舉辦形式特殊的派對,本來周眠這天請假負責人就有些不滿,本來很多人都是衝著周眠來的。

現下有個同事布置場地的時候受了傷,安排的重要工作崗位缺了一個人,沒辦法才來喊周眠回去,並且承諾三倍工資。

見周眠還是推拒,負責人那邊隱晦透露今晚來的人物不少,周眠如果還想在這邊繼續混下去,不來也得來。

周眠臉色不太好,但最後還是沒拒絕。

於是,等周嘉和從試衣間出來的時候,便看到青年正拿著手機說著什麼,看到他的時候面上露出一個抱歉的神色。

周嘉和臉上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少年沉默了一會兒,等周眠掛斷電話才道:“哥不是請假了嗎?”

周眠微微按了按太陽穴,漂亮的眉頭蹙起道:“那邊有同事出了意外,崗位缺人,沒辦法才........”

周嘉和的手指逐漸捏緊,他的聲音有些微啞,銳利的眼神直直的看著青年:“哥隻是在那裡做服務員,就這麼不可或缺嗎?”

這話其實說的沒錯,如果周眠隻是一個服務員,確實去不去都無所謂。

但他不是,青年的職業並不光明磊落。他在做一種更卑劣的、來錢快、以色事人的臟事。

他還需要在周嘉和面前維持身為哥哥的尊嚴。

所以他沒法將這些話跟視作弟弟的周嘉和說。

於是周眠最後隻是動了動喉結,他光潔白皙的面容仿佛覆上一層細蒙蒙的霧靄,長如初生蝶翼的睫毛微顫,落下一小叢抖動的陰影。

周眠垂眼道:“抱歉,嘉和,是我失約了。”

“我待會給你轉一筆錢,你自己碰到想買的就直接買,晚上路上黑,你打車回家後給我發條短信報個平安.......”

青年說著看到高挑少年面上近乎陰沉的面色,輕輕歎了口氣,圍上圍巾,轉身便離開了。

可還沒等他走兩步,周眠就感覺到了一股青澀的蠻橫自他的身後將他的腰部緊緊攬住。

青年垂眼,看到了一雙泛著細微青筋、試圖緊緊控住他的手腕。

少年年歲還這樣小,手上就已經有不少繭子了。

溫熱的霧氣自耳後燃起,讓人耳根發軟發熱,周眠聽到少年低落的聲音:“哥,讓我抱一下吧。”

青年沒有拒絕,反倒是心中愈發不好受。

好一會兒,周眠才察覺到身後逐漸鬆開的力道。

周嘉和忽地輕聲問道:“哥,你會一直喜歡我哥嗎?”

周眠微愣,很快點點頭,語氣帶笑:“行了,我都跟你哥領過結婚證了,你小小年紀到底腦子裡天天在想什麼啊?”

周嘉和得到肯定的回答,表情微鬆,他沒再回答這句話,隻是轉移話題,叮囑周眠路上小心,酒吧裡的人不三不四,一定不能隨便喝彆人的酒,如果有什麼事一定要打電話給他。

周眠笑著點頭:“周嘉和,我好歹也出來工作這麼多年了,防身術也不是白學的,也就你擔心了。”

周嘉和還是很固執的看著他,直到青年沒辦法認真地答應才作罷。

*

談淮到“夜色”的時候天已經徹底暗下來了。

他穿了一身修身又保暖的棕色外套,裡面的杏色的內搭包裹住他的脖頸,顯得本就俊朗的少年人愈發氣質出眾。

談淮顯然是與人約好了,幾乎剛一下車便有人笑著上前招呼他。

“談小少爺來了?彆在門口傻站著啊,我可是打聽了,‘夜色’今天的活動可是花了大價錢,名額還隻能提前預約,我叫人專門盯著才搶到幾張票。”

頭發染的栗棕色的少年如此道。

談淮看上去興致並不高,他這段時間總是這樣。

談家在雲城算是龍頭企業,各行各業都有所涉及,那位總攬大權的談董事也就談淮這一個繼承人,談淮本人性格又好,旁人自然是能巴結就巴結。

說起來談淮本身應當是和他們這些富公子一起進雲城這邊的私立貴族學校,但誰知道談淮跟他爹犯什麼倔,偏偏要憑著自己的實力進雲城這邊的公立高中,跟一眾普通人混跡在一起。

這段時間也不知道這位太子受了什麼打擊,成天對什麼都提不起精神。

問也不對他們說。

其實他們心裡也門兒清,談淮以前被他爹管的嚴,他們和談淮也算不上什麼朋友關係,至多算是那位談總盯著兒子的眼線。

一眾人進了酒吧。

‘夜色’確實是用了心的,今夜的主題顯然是與教堂相關,酒吧闊大的大廳中擺著一尊極大的石雕聖母像。

聖母像的周圍縈繞著聖潔的手中拿著弓箭的天使,四周都是一盞盞螢燈似的蠟燭,被燈罩小心罩起。

牆壁上與屋頂上全部是精致、美妙絕倫的壁畫,連細小的燈盞都做出了細致的天使的翅膀模樣。

這裡像是燭光漸起的奇幻世界。

有歌手在搭建的石台上用低啞的聲音哼唱,曖昧的讓人心底抓撓。

談淮並沒有什麼興致,他今天跟著這群人一起來也不過是過於煩悶,一個待在家裡反而會想得更多。

他總也忍不住的想起豔麗如花枝的青年對他疏遠的笑容。

談淮知道自己很不理智,他從來對情愛的事情沒什麼想法,酒吧彆人玩得再瘋,他也隻是隨意旁觀者。

既不插手,也無動於衷。

他的父親曾經告訴過他,他以後會是談家唯一的繼承人,作為繼承人學習的第一課就是,學會忍住欲望。

但談淮卻對一個僅僅見了兩三面的青年一見鐘情了。

簡直無可救藥。

談淮喝了幾杯酒,酒吧裡的喧鬨似乎與他全然無關。

他慢慢擱置下手中的玻璃酒杯,有些微醺了。

有同行的人要來招呼他去舞池裡,被談淮煩躁地拒絕了。

少年人按照脹痛的太陽穴,朝酒吧的廁所邊走去。

路過一些昏暗的地方,談淮甚至能聽到一些令人厭惡的喘.息聲。

談淮一直認為,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為他們能夠控製住自己的欲.望,不在光天化日之下丟人現眼。

當然,有些人隻是未進化完全的野獸罷了。

他們以為自己躲藏在陰影裡,就能掩蓋自己肮臟下流的模樣.........

少年伸手推開了廁所的門。

廁所裡四方的牆壁上也全然是精美聖潔的天使壁畫,隻有巨大的洗漱鏡的上方,是翩翩有禮、卻又引人墮落的惡魔。

在惡魔的微笑著露出的尖利獠牙之下,談淮聽到了刺耳的喘.息的聲音。

一個身材高大、背對著他的男人繃起的手臂正扶著青年消瘦的腰部,讓對方的肉感的臀部坐在洗手台上。

青年的腿部如同漂亮的纏枝藤,微微繃起,緊緊夾著男人有力的腹部。

談淮下意識的朝青年露出的上半身看去。

青年身上酒吧裡的黑色工作裝已經被剝開了,肌理漂亮的身體在昏白的燈光下如易碎的瓷器一般,但現在那尊華貴的瓷器上已經布滿古老又放.蕩的花紋。

青年的面上有著濕潤的潮紅,殷紅的舌尖若隱若現,嘴唇下的小痣也顯得格外的騷。

那張本該帶著客氣、溫和笑容的臉上,此刻布滿了黏糊的雨水。

這個在廁所和男人隨意廝混的騷.貨不是旁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周眠。

談淮整個人如同被釘子定在原地一般。

他的喉頭不停的滾動,一雙本該綴滿星光的眼中逐漸被彌補的紅色血絲布滿。

青年似乎也察覺到眼前有人在圍觀,他並不在意,隻是隨意的將骨節修長的手指搭在男人的後頸,抬眸看了看了過來。

在看到談淮的一瞬間,周眠的面上漠然放浪的表情稍稍一變,他定定地看著面容古怪的談淮,慢慢垂頭,在癡迷親吻他的男人耳畔輕輕吻了吻,隨後又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男人約莫是有些不滿,但還是被青年言笑晏晏的表情哄的緩和了情緒,男人將青年放了下來,慢慢理了理自己的衣領,又攬過周眠的腰,吻了幾下青年唇下的小痣,這才轉身離開。

談淮能感覺到,男人在路過他的時候,身上有一股濃烈的、屬於周眠的馨香。

這樣的認知幾乎讓他嫉妒的發狂。

周眠也隨意的整理自己的衣服,將領口的扣子逐漸扣到最高的脖頸,隨後又慢條斯理地洗手、漱口。

在轉身的時候,他像是又恢複了談淮在學校裡見到的那個來代周嘉和開家長會的溫和、疏遠的哥哥。

隻是青年的臉上還殘餘放縱後的潮紅,刺眼的叫人恨不得用自己的舌尖將它抹去才好。

周眠面上維持著笑容,對談淮溫和道:“談同學,這麼晚,你怎麼來這邊了?最近你們課業應該有些緊張,我聽嘉和說過。”

談淮的手指捏的很緊,他幾乎不敢多看周眠一眼。

心中湧動的渴望與暗潮讓他完全忘卻之前自己對那些接吻、放蕩的人的‘野獸’的評價。

此時他恨不得自己成為剛剛離開的男人,能夠得到周眠全部的關注、甚至讓青年對他徹底敞開懷抱。

而不是成為一個無關緊要的,談同學。

周眠許久未得到少年的回應,心中有些煩悶,他不知道談淮會怎麼想他,周眠對自己的名聲無所謂,反正也不能更差了。

但他不希望這些事傳進周嘉和的學校,他不想周嘉和因為他被人看不起,更不想讓周嘉和知道,他尊敬的當做唯一親人的哥哥在酒吧做這種事情。

談淮沉默許久,才緩慢開口,他的聲音有些喑啞,並未回答周眠的問題,反倒是問了一個毫不相乾的問題。

“他是你男朋友嗎?”

周眠蹙眉,幾乎是下意識的搖頭。

青年道:“這件事你不用管,談同學,你就當做沒看到就可以了。並且我希望這件事你也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周嘉和。”

談淮明亮的黑眸隨著青年的話語充斥著古怪的黑沉。

周眠慢慢靠近他,疏遠在青年的眼中如消融的雪水,豔麗堂皇的美貌近在咫尺,令人窒息。

青年的漂亮的眼眸慢慢眯起,身上的馨香如同細碎的爪牙,在談淮的鼻腔、口腔、喉頭四處抓撓。

談淮死死盯著周眠蠱惑的眉眼,對方唇下潮紅的小痣讓他心口發癢。

他看著同學的哥哥、他的放浪的心上人眼中纏著迷蒙的欲,隨後眼前是放大的美麗面容,對方的唇齒落在他的唇齒間。

如此細微、耐心地舔.舐。

談淮幾乎控製不住自己,就在他想要試圖反擊、控製住青年的一瞬,周眠輕飄飄的往後退了一步。

看起來倒像是談淮急色一般的乞求垂憐。

在巨大的惡魔壁畫下,周眠看著他,溫柔地笑了,引誘的音色讓人心口發麻。

“答應我,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誰也不可以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