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感謝訂閱!【含】(1 / 1)

音樂學院裡不是沒有動不動就消失的學生。

有的人消失後就沒再回來, 比如肄業的缸子。

也有的人消失之後又衣錦還鄉,比如明顯富裕起來的伍勖洋和才華:肉眼可見的裝備升級了!精神面貌也不同了!比起其他人在活動室將就錄的“畢設”,他們的聽起來顯然是花了大價錢在好錄音室裡做的, 不僅如此,還有專門的一整套設計……

“你倆這大半年裡去哪兒發財了?”

才華笑得含蓄:“既然是發財了,那當然不能說。”

“我認真問一句,你倆不會真的找到地方簽約了吧?能不能把我也推上?讓我去打雜都行!”

現在的年輕人,網上衝浪總愛跟風調侃“怕兄弟吃苦,但更怕兄弟開路虎”, 可當這事兒真的發生時,作為同屆畢業生,且處在這樣一個畢業就意味著失業的專業, 完全控製不住焦慮大爆發!

伍勖洋說一半藏一半:“自己創業唄。”

“你們舍得乾這麼大?”

“把家裡房子抵押了不就有了!”

聽到這,對方徹底沒話說了。

眼看著人走遠了,才華哥小聲問:“真的嗎?”

說得跟真的一樣,說實話有一瞬間也嚇到他了……

伍勖洋瞥了他一眼:“你覺得呢?”

才華哥想了想:“唔……我猜小真不會同意的。”

“最開始創辦工作室, 我倆幾乎把能湊的錢都湊上了,完全沒有考慮過這回事。但和文伽簽約前, 房子還是抵押了。”

甚至不止一套!

還用上薛霽真父親給他留下的撫恤金和房子。

但這一次, 兄弟倆都不再有意見,因為當時的局勢已經徹底穩定下來了, 他們也在谘詢過專業律師後才做了決定, 為了保證薛霽真手裡有絕對的控製權, 哪怕今後再經過融資稀釋也有足夠大的主動性……

聽到這裡, 才華哥深深吸了一口氣:“果然!”

撐死膽兒大的,餓死膽兒小的。

面對不可控的風險,這哥倆小心翼翼;

面對坦蕩光明的未來, 他們又大開大合的去迎接。

彆人的富貴命,那不是命,是注定!

“我是找不到工作,你呢?給你弟乾一輩子也甘願麼?”

伍勖洋無所謂的點頭:“沒什麼不願意的,我完全可以一邊照顧他,一邊做我自己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他現在特彆特彆的需要我,輕重緩急總要分清楚吧,何況將來閒下來什麼事不能做?小真肯定也不舍得我離他太遠的。”

“嗯……”

獨生子才華哥雖然感動,但仍然不懂。

他能共情的,隻有這哥倆精打細算對抗風險的默契。

*

過了前面十幾個節目,終於輪到伍勖洋和才華。

台下的薛霽真都快等麻了,聽到主持人報幕後鬆了口氣,說道:“猛地聽到哥哥他們倆的大名,我還挺不習慣。”

缸子也笑著說:“我尋思,這喊得誰啊?”

他握著一束花,缸子手裡拿著另一束,兩人悄悄離座。

觀眾席光線暗,他倆靠在牆邊也不明顯。

才剛剛站定,就見過道旁邊座位的人一直往這兒看,看了半天沒忍住問道:“哥們你這花也是西門買的嗎?怎麼我的看起來撈撈的……”

“不是,外頭花店定的。”

薛霽真也側過腦袋看了一眼,沒說話。

“你給誰送啊?19級的XXX?”

“我嗎?我給我哥送花。”

薛霽真莫名其妙,伸手壓了壓帽簷。

那哥們湊近一步又認真一盯,連忙道歉:“哈哈,帽子好像,穿衣風格也好像,看錯了不好意思啊兄弟。”

缸子無語,悄聲和薛霽真吐槽:“10個男大8個學你。”

台上的伍勖洋和缸子已經站定,燈光一亮,前奏響起——

雖然在薛霽真生日那天已經聽過這首歌,但現在聽著現場版,感覺似乎又不一樣,尤其是演唱的環境是在校園禮堂裡,在場的都是青春靚麗的學生,台下聽著聽著就漸漸找到節奏一起跟唱,盛夏燥熱、蟬鳴陣陣,就像有一灌冰涼的汽水貼到臉頰上,那種自帶味道和溫度的回憶感簡直撲面而來!

期間,台下有人小聲討論:“挺好聽,叫什麼名字?”

“《很難取名字的一首歌》。”

缸子忽然感慨:“找到洋子和才華賣不出歌的原因了。”

薛霽真欲言又止,到底還是認真聽著。

唱到收尾時,果然來到了最好聽的那一截“啦啦啦啦”,這一段有點神來之筆的味兒了,當掃弦一前一後、一高一低追隨人聲時,現場的跟唱聲更大了!

缸子推了一把聽楞的薛霽真:“準備獻花!”

戴著帽子的薛霽真渾身一震,看準時機快步跑到舞台下,高高舉起手裡的花束,等著他哥彈完最後一截,這才笑著從弟弟手裡接過花。

“謝謝!”

一旁的才華哥看起來快哭了。

他接過缸子的花,臨了還不忘和伍勖洋一起鞠躬。

“畢業了——”

出了大禮堂,天邊印滿晚霞。

兩個人悵然若失的捧著花,又抓了個路人幫忙拍合照。

四個年輕人勾肩搭背站在一起,捧著花的,沒捧花的,都比了個呆呆的耶。拍完了之後,路人又停住了:“哎,等等!能不能用我的手機再給我倆拍一張呀?”他指了指自己,面色微妙地發紅,又指了指薛霽真,“我看你將來沒準能紅,我這算提前買股哈!”

薛霽真今晚第二次無語:……

才華哥神情複雜,說道:“你還挺有眼光。”

伍勖洋一錘定音:“拍吧,沒關係。”

今天就算是特殊情況,回頭跟芙姐打了個招呼就行,再說了,將來薛霽真自己畢業了,不也得和同學留影合照麼……

反正薛霽真戴著帽子,也隻露了小半張臉。

*

和幾個校園地標建築合影過後,時間不早也不晚。

四個人離開音樂學院去了事前訂好的餐廳,慶祝伍勖洋和才華順利畢業,從此解脫、徹底自由!

“這一杯,敬洋子,不多說了!”

“這一杯,敬缸子,也不多說了!”

連喝兩杯,才華哥雙眼更亮,他再次倒滿酒杯看向薛霽真,恨不得在臉上掛滿一萬分的誠懇,說道:“小真,我跟著洋子喊你一聲弟弟,是真的感謝你,我50萬粉絲的包袱終於徹徹底底甩掉了。洋子調侃我是曲線救國,但我知道,無依無靠的話這條路是很難走的。”

天時地利的薛霽真都差在臨門一腳,何況自己呢?

才華認清了現實,但還沒有完全屈服。

“我現在的想法,是先把自己的狀態整理好,把眼前的日子過好,未來的事情,那就未來再說吧!”說著,才華哥掉了兩串眼淚,他像是在說服自己,“這輩子還有很長,我還有的是時間去嘗試……”

其他三人舉杯和他碰了碰:“對,未來還很長。”

脫離現實講夢想是一件隻會徒增焦慮的事情,才華看清了,一夜酒醒,他徹底放下了幻想,完全地靜下心接受了郭令芙安排的課程。

此時的缸子和伍勖洋已經開始處理薛霽真的綜藝合同。

和他們一起的還有文伽的法務。

“……對後期剪輯一定要有足夠的知情權,鑒於小真是第一次上節目,我的建議是把提前審片這一條直接加進合同裡。我們不需要所謂的一票否決,這樣難免有對節目組團隊指手畫腳的嫌疑,但一定要保留提出修改建議的權利。據我所知,酷果這個平台有不少先斬後奏、拿嘉賓痛點做噱頭的先例。”

缸子有點吃驚:“還可以提前審片?”

文伽的法務理所當然的回道:“有人不行,有人行。”

這都是靠談的,要來回拉扯博弈的。

反正後期剪輯完都要送審再播出,怎麼審不是審呢?

伍勖洋也處於微妙的震驚之中:他算是懂了,為什麼文伽的演員藝人戀愛的戀愛,分手的分手,但凡開了頭就沒有幾個處於空窗期,情史都豐富成這樣了也沒出什麼簍子,敢情人家大大小小的毛病都攔截在源頭!

什麼能說,說了之後什麼能播,自己設置閘口呢?

回頭說起這事兒,伍勖洋也有點好笑,問弟弟:“芙姐是不是從來沒跟你過,不準你談戀愛的事兒啊?”

薛霽真乍得一聽,還仔細想了想:“真沒耶!”

既然沒特彆說起,那伍勖洋索性也不再多問,免得明明什麼都沒萌芽的念頭因為這一通說反而生了出來……

“你猜他們會選在哪裡錄製節目?”

“之前節目組有給我發過線上問卷,選國內還是國外,南半球還是北半球,陸地還是海邊,希望人文特色更多還是自然景觀更豐富,想要自主地進行活動還是節目組設計台本……”薛霽真稍稍回憶一下,就扯出一大串的問題,“如果這個問卷真的能起到用處,我希望去國外吧。這算不算公費旅遊?”

伍勖洋笑道:“怎麼不算呢?國內不是不好,而是代拍和粉絲太無孔不入了。”

事實上,酷果內部的確在緊急討論節目的錄製地點。

“我不建議在國內做,3月星耀推出的《與我同行》第三季收視爆冷、網播也慘淡收場,很大一個原因就是代拍太多了,房車隊伍走到哪兒都有人圍觀,節目組的攝影拍了多少物料,圍觀的人就已經提前看過了,有些台本躲都躲不掉,觀眾看著覺得假。拍攝成本沒看著降下去,反倒是質量先一步拉胯了!”

“而且所有環節都設置的滿滿當當反而很無趣。”

副導演這次和導演統一戰線了:“咱們都花大價錢請了嘉賓來,就彆搞得摳摳搜搜了,既然給嘉賓們發問卷,那就從問卷答案裡面選嘛,不然問卷的意義在哪裡呢?”

“賀思珩和薛霽真要求倒是撞上了,不要熱,要看雪。”

“周璿和那憐不希望去海濱城市,她們怕水。”

“那這不挺好解決麼,直接在歐洲北部挑一個!”

最後總導演一錘定音,決定了《一起去哪兒玩?》的錄製地就定在冰島!並且火速地聯係了四個參演嘉賓和主持人古晉的團隊,開始極速辦理相關證件。

薛霽真接到通知時,既高興又難過——

“為什麼不能晚一天呢?”

郭令芙已經帶人來布置公寓了,她看到這小子一臉鬱悶的樣子就好笑:“整個錄製過程就10天,晚一天早一天其實沒區彆啊。”

“有區彆的。”

薛霽真直接伏在桌上長歎一口氣:“前一天我有考試。”

連著考了兩天,就最後兩門單獨放在新的半天裡。

郭女士無奈歎道:“好吧,我會和節目組溝通,讓他們晚點再過來錄製。你……你考試加油,唯獨這個忙我幫不了你。”

*

《一起去哪兒玩》預定12號出發,中途在G市轉機。

11號白天,其他幾位嘉賓暫住地就迎來了跟拍團隊。

但這不包括薛霽真。

10號晚上,他還在連夜苦讀、哦不,苦背!

11號一早,伍勖洋喊他起床洗漱吃早餐,小薛同學甚至都沒琢磨出什麼味兒來,嘴裡還念念有詞著專業名詞解釋和公式……

“實在不行的話,咱們休學一年吧。”

薛霽真聽到這話,差點一頭撞到車頂:“不行!”

請假是極限,休學是底線!

而底線是不能觸碰的,哪怕是提起也不行!

“那你得多辛苦?”

薛霽真咬牙不肯妥協:“再辛苦,能有高三時候辛苦?”

伍勖洋徹底不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拿出帽子和口罩給他戴上:“去吧,好好考試,考完了打電話給我,哥哥一直在外面等你。”

目送弟弟回到學校,伍勖洋接到了缸子的電話——

“洋子,你猜怎麼著?咱們小真好不容易殺青休息了幾天,真是老天爺都看不慣他閒著,那天你倆畢業演唱會結束,在大禮堂門口拉個路人幫忙我們拍合照還記得不?”

“記得,我回頭和芙姐打過招呼了啊。”

“不是打不打招呼的問題,而是那小子回頭發朋友圈,又被同學投稿到校園牆,有人就在評論區問了:這哥們長得有點兒像薛霽真啊!結果拍照的那人還一口咬定是素人校友,笑死,直到真絲曝光加亮又銳化了合照,最後通過下頜線和臉頰上的小痣確定了。”

“現在大家都在炒新梗:《我的一個素人校友》。”

伍勖洋哭笑不得,說道:“其實,拍照那天我就做好了回頭被認出來的準備。”

有人不認識薛霽真也正常。

等到他更紅、更出名,這哥們遲早得想起來吧?

隻誰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快到前腳把畢業留影剛發朋友圈,後腳就被列表的人揪住去投稿校園牆……

“反正真絲挺開心的~”

那當然開心咯!《玉門雪》在積極送審,保底在年內播出,預熱綜藝也即將開啟錄製,現在這段沒拍戲的空檔裡,說不準哪天薛霽真又驚喜出現了呢?

另一邊,薛霽真咬牙挺過了兩場考試。

他久違地見到了同學,大家還圍著一起打了招呼。

“你前幾天真的去音樂學院玩兒啦?”

薛霽真少不了又要解釋一次:“對啊,我哥他們畢業演唱會,過去獻花來著。”

“我說呢,怎麼可能有這麼相像的兩個人嘛!”

“最叼的難道不是那哥們一直很認真地解釋‘這隻是我的一個素人校友嗎’?校友個屁啦,要也是我們的校友好不好,怪不得他們學校老有人被詐騙……”

“真哥啊,能不能給大家偷偷爆料,什麼時候播劇?”

“哎,這個……這個劇播宣發我管不著啊,我也不清楚。該上的時候就會上,彆急彆急,到時候麻煩大家都支持一下。”薛霽真也不可避免地賣賣安利。

“一定一定,我支持個會員好吧。”

“回頭劇爆了,記得我給你充過會員嗚嗚!”

“當初你在星耀選秀,我買了星耀會員;現在這個劇要雙渠道上線酷果,你放心,酷果會員哥們也買得起。”

薛霽真給大家雙手合十拜了拜:“謝謝各位!”

他實在趕時間,沒能呆多久,去院辦和輔導員打了招呼就匆匆往校門口趕,伍勖洋果然還等在那兒。大概是已經有人收到消息,馬路對面還有代拍狗仔……

果然,路上堵車的人還沒到家,詞條熱了。

#薛霽真的草稿紙#

點進去一看,還真是薛霽真的草稿紙!

因為考生不允許自己帶本子(防止作弊),像這類涉及到運算的專業課考試,還是監考老師發草稿紙,但管得又不完全嚴格,至少答卷收了後,草稿紙是不管回收的。薛霽真走得匆忙,草稿紙貼著卷子連帶著一起交上去,又被監考老師拿出來放到講台一邊,和其他考生的疊到一起堆著……

也不知道是誰偷偷摸摸留到最後,精準地從一堆黢黑的演算廢紙裡找到了薛霽真的那一張。

網友們反正是震驚了:

“每個數字和字母都認得,合在一起是天書。”

“營銷號爆他明天去錄《一起去哪兒玩》真的假的?”

“找到12號開始錄製的原因了,因為XJZ10號還在考試。”

“好搞笑啊!狗仔拍到他飛奔出校門,好像小狗狗。”

“是工科男大啊,我的天,好意外……”

“意外什麼,隔壁音院認錯校友的才意外吧!”

“笑死,同學爆料XJZ臨走之前求大家衝會員看劇。”

*

四位嘉賓是分彆從國內不同的城市飛到丹麥G市,碰頭之後再一起轉機。

薛霽真睡眼惺忪和大家彙合後,首先遭到周璿的調侃。

“小薛,你真的求同學衝會員啦?”

在同齡人面前還不覺得尷尬,被周璿這麼一問,薛霽真忽然就不好意思了。

“呃……有吧,哎呀,是他們先問的我才順嘴說了!”

周璿這才不打趣他了,用不著導演在畫面外充當旁白,已經全自動化地開始走流程:“喏,這位是那憐,是我的同門師妹了,如果不是當初檔期對不上,她應該會客串演李妙的。”結果換了彆的演員,還是因為意外沒能出演……

薛霽真和她握握手:“那憐姐你好!”

那憐拍電影更多,周身有股寂靜清冷的氣質。

她笑得很淺,但也不讓人覺得有距離,說話時的腔調十分特彆,嗓音輕柔:“緣分還是讓我們聚在一起了。”

三個人正說這話呢,導演提醒賀思珩到了。

他自己推著行李箱,遠遠地就鋪開了氣場,目光掃過來時,比待機廳裡的冷氣還要充足,點點頭朝導演組打了招呼,這才張開雙臂率先給了薛霽真一個擁抱:“好久不見。”

薛霽真懵懵地被抱了一下,下意識揉了揉眼睛。

賀思珩已經去和其他兩人打招呼了。

“璿姐,那憐,你們好。”

四個人都打過招呼了,導演才不得不出來宣布:“我們將降落在冰島北面的Z島上,一共設有兩處可居住基地,A是木屋,B是房車營地,大家兩兩組隊抽簽選擇營地,5天後進行第一輪物資檢查,期間我們不設任何目標和懲罰,大家的目的也隻有一個,就是完成《去哪兒玩》的共計10項打卡!”

“主持人呢?”

正說著,古晉也到了:“我隻負責給大家打卡噢。”

再然後,四個人好像毫無疑問地就分成了男女兩個組:周璿和那憐一組,薛霽真和賀思珩一組。否則也想不出第二種合理的分組方式……

“抽簽隻有一次機會,誰願意來?”

薛霽真想,其實哪一組都可以。

他看向賀思珩時,對方也恰好看過來:“女士優先吧。”

周璿又讓那憐去抽簽:信封打開,赫然寫著B。

薛霽真當即就問:“木屋有電嗎?”

導演笑眯眯:“有是有的,也許不太夠用哦。”

賀思珩不動聲色活動了一下指骨 。

導演又裝模作樣咳了咳,補充道:“木屋有木屋的好,兩邊都有優勢,也有生存難點,關鍵在於你們怎麼去利用和克服,好了,大家準備登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