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感謝訂閱! 相信直覺(1 / 1)

星耀表面上推出選曲投票, 實則摸底粉絲戰力。

這一摸吧,摸得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大吃一驚!

不僅把飯圈摸出了大震蕩,直接對現有格局發起致命衝擊, 節目組主創團隊和高層自己也目瞪口呆, 以至於不得不連夜開會商討。

“實名製投票的確幫助我們最大程度地摸底,我們可以十分信任這份數據,正是因為如此, 現在所有人面臨著一個問題:在我們並沒有做出充分設想和準備的前提下,被一個意料之外的選手連坐三局第一。”

“沒睡醒的可以打開APP看看,熱搜現在還掛在第一。”

此話一出,胡亂套著睡衣的人不由渾身一震!

那幾個大老爺們兒匆忙掏出手機, 果然在首頁看到了鋪天蓋地薛霽真登頂的消息——

老天爺, 這小子來的時候可沒說過自己這麼厲害啊!

他站在高台上, 活脫脫兒星味四射、意氣風發的模樣,已經完全不遜色於身邊的顧巍、葉旻,甚至比他們多了一份天然的璀璨!如果不是親眼見證,誰能相信一個普通大學生在個月不到的時間裡,發生了如此大的蛻變?

可惜就可惜在,這小子他不是自己人啊!

“各位,我現在不關心粉絲和大眾能不能接受這種結局, 因為在座其實都知道,觀眾愛看的就是普通人挑戰資本、衝出圍剿, 並且一路逆襲打臉的劇情。當然了, 曾經這樣的劇本的確也是人工打造,甚至是我們親手打造!但我現在隻想知道,你們,預備怎麼說服各家公司以及他們身後的人, 來組建這支……”

一時間,導演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這支他們注定是配角、甚至是彆人踏腳石的團隊?”

這話說得可真是沒道理!

可在座大多利益相關,他們不覺得有有什麼問題。

沒有人做節目是為了慈善來的,資本家隻會更摳門!

各家公司聯合星耀推出選秀,就是為了造最大的蛋糕、吃最多的紅利、瓜分最頂級的資源。現在好了,讓一個無合約無束縛在身的純素人超車,甚至還拿到了壓倒性的優勢……

“小決賽結算那一波不能操作麼?”

負責數據的組長直接冷笑出聲:“能操作啊,當然能!但我如果做了,那回頭出了事兒你就得替我去坐,怎麼樣?”

聽懂的沉默了:法律法規面前,沒人敢觸碰底線。

越是大型選秀,上頭對於這方面的監管就越嚴格。

哪怕是眾人手頭的這份數據,回頭監管組都是要一一確認、簽字再給出相關回執文件的。回頭但凡有一個拿著身份證實名舉報票數作假,在做所有人甭管是什麼社會地位,統統要走一趟協助調查,這事兒沒得跑的!

所以要怎麼做,才能阻止、甚至改變目前格局呢?

星耀想得頭疼,不服輸的巍絲也是。

都說對手最了解對手,其實對手的粉絲更了解對手。

幾個小時前,星耀剛播完第八期下集後,巍絲粉圈就鬨了個大笑話——《圓月夜》舞台,部分巍絲來不及看自家哥哥的表現,先盯著薛霽真的鏡頭一通審判,試圖找出他的失誤。

從他們的視角來看,哪怕一點點的瑕疵也算失誤。

某巍絲大粉立刻截出這兩秒的動圖,放慢、放大,並配文:薛霽真在舞台上踩到自己的袍角,大家怎麼評價?

誰知道,這會兒搜索“薛霽真”的不是粉絲就是觀眾。

大家夥兒主打一個有話直說——

“好可愛嘿嘿,小真寶寶差點在舞台上摔跤捏~”

“他體態真的好牛,跳得好輕盈、好漂亮!”

“誰懂啊,他的小腿好修長,這個形狀真是……”

“這個靴子好好看,有沒有人找找平替呀?”

“博主拿放大鏡看舞台,真是辛苦你了嘞!”

這種招數用得多了,就沒什麼意思。

觀眾路人看了隻會覺得薛霽真懂得隨機應變,而粉絲就更不用說了,他們眼裡的小薛同學能加上千八百層濾鏡,彆說他在舞台上踩著自己的衣擺,哪天下班路在樓梯上真的摔一跤,這群人也會大呼可愛!

再說了,今夜是真絲的狂歡,他們懶得去計較。

兩個小時前,薛霽真在四公舞台大放異彩、絕殺四方,強勢斬獲56%的現場票後,又以絕對優勢坐穩四輪結算第一名;兩個小時後的零點,他再次被粉絲送上熱搜,拿下選秀決賽B面曲C位,票數超出第一名一截!

這一晚,堪稱大勝特勝、全戰告捷!

不知情的路人問:不好意思,開學後有好幾集沒看了,現在播到哪兒了,薛霽真奪冠了麼?

熱心群眾回:還沒呢,不過也快啦~

看,就連觀眾也這麼覺得,可見大家等這一刻等了多久。

不是太子爺不夠優秀,也不是大公司推出的苗子不夠好。

而是大眾普遍有自己的選擇和偏好,他們更喜歡自然的、天真的,哪怕是青澀的,他們希望能看到練習生的成長軌跡,看到他如何處理每一次的困難,與他一同慶祝進步,而不是乍得一出場已經是個半成品……

*

這一夜,簡直比前一天更加難以入眠。

B面一組四個人紮堆在負一樓練習室裡,先是嘻嘻哈哈、打打鬨鬨地看了兩個小時的直播,又熬到零點等到選曲公布結果,分組和定位果然不出所料。

於是,大家精神亢奮到直接在這兒練了一夜!

第一天回宿舍換衣服洗漱時,才知道昨晚顧巍請假了。

“啊?巍子哥這麼經不起打擊嗎?”

章殷伸手拍了葉旻一下:“彆亂說,他是有事。”

“什麼事兒啊?”

薛霽真衝了澡出來,接著問。

“不好說……”

準確地說,是沒法兒說。

章殷微微歎了口氣,他隻能囑咐個年紀更小的室友謹言慎行:“越是這種關鍵時刻,越不能鬆懈,我不知道外面有多少等著揪你們的小尾巴的,總而言之,小心點總沒錯。”

好吧,既然不好說了,那大家也就不問了。

如今四公已經翻篇,接下來就該輪到決賽。

節目持續錄製,A面B面兩首歌順理成章分作了A組B組,幾個導師也再次上線,比之前賽程更加頻繁地檢查、指導,幾乎半駐紮在訓練營裡。這樣的日子除了更忙碌,和從前相比沒有特彆大的變化,直到最後的行程安排出爐:

小決賽是直播,決賽也是直播!

這樣一來,十天的準備時間就顯得很緊促。

哦不對,已經消耗了兩天了,隻剩下最後八天!

薛霽真作為B組的C位,挨著導師們最重的罵,但同時也得了最多的表揚,經常是前腳被訓“這一句重音落得不對”、“還是不對,再來!”,後腳又被誇“能不能學學薛霽真,他的轉音為什麼就沒問題?你這音準都快飄得飛起來了自己沒發現?”

如此反複,換個承受能力差的,沒準心態都崩了:

那我到底是唱得好,還是唱得不好啊?

孟禾平也悄悄問他:“你不難受嗎?”

薛霽真搖頭:“不難受。沒什麼好難受的。”

起碼導師們願意給你指出問題、提出解決辦法,而不是眼睜睜看著你用錯誤的方式,一次一次地唱;他們也沒有一味地誇,誇到你飄飄然忘我……

其實在決賽選曲結束後,地下室位哥就打電話囑咐過:

“越是這個時候,你越要冷靜!”

缸子哥的聲音一如既往有穿透力,同時帶著微妙的沙啞,像做了100次備胎一樣自帶痛徹心扉buff。

“你高一那年,咱們隔壁市搞過一個啤酒音樂節,那個拿第一名的樂隊是怎麼散場的,你還記得嗎?小真,指導你唱歌的事兒哥仨個就不廢話了,訓練營有更好更專業的老師,其他的,希望你一定常常反思……”

薛霽真的思緒跟著飄遠,回到高一那年。

隔壁市的啤酒音樂節設置了5萬塊的獎金。

這筆錢,說多不多、但說少也絕對不少,對於地下樂隊而言,咬咬牙再湊點兒就可以換一批不錯的配置,夠得上幾個哥們半年甚至更久的開銷。

所以缸子、伍勖洋一行人租了輛車就去湊熱鬨了。

但以他們當時的水平,在藏龍臥虎的地下樂隊裡混個參與獎就不錯了,最後,他們的確也隻拿了3000塊錢的獎金以及箱子啤酒。

可回程的路上,聽說第一名樂隊解散了。

那時的薛霽真還隻是KTV小霸王。

他亦是懵懂,靠著車窗問身旁的哥哥:“為什麼啊?不是說有經紀公司要簽他們樂隊嗎?”

伍勖洋不確定這樣的話題能不能說給小孩兒聽。

可坐在副駕的缸子已經開口了:“那個經紀公司,他們有自己一手培育的歌手,準備了單人出道和樂隊出道兩套路子,昨天那個第一名,誰都看得出來靈魂人物就是鍵盤手,他寫歌寫詞編曲一手操辦。人家厲害到什麼程度呢?哪怕他抓咱們小真去唱,這次也能拿第一!”

“說起來就是該分的結局。那經紀人不過是稍微一試探,說簽不下一整個樂隊,主唱就立刻表態想要單飛。”

薛霽真當時還問:“可缸子哥也說是鍵盤手厲害呀?”

“所以這隻是哄他玩兒的,什麼天賦驚人、什麼更好的出路,有出路的話早就出頭了,哪能在這個圈子裡來回打轉?這不,主唱走了,順理成章的就能盤下其他人咯,還能把自己人塞進去,你看,這下人又齊了……”

從前不那麼懂,現在再回想,薛霽真隻覺得可怕。

捧殺這種手段,暫時還沒有人用到他身上,但不代表自己能安枕無憂,他應該做的,是保持謙遜和進步,同時警惕身邊有疑似行為的人。

*

訓練營裡隻剩18號人,比起從前更冷清。

有的時候,就算訓練缺人了,大家也沒覺得奇怪。

“那天選曲票數出來,心裡就應該有準備了,如果不是合約還在,何必留在這裡既礙彆人的眼、自己心裡還不舒服。不如趁著現在熱度還在,早早出去另尋出路。”

有人因此看不慣孟禾平:覺得這小子撿漏!

禾平哥是好惹的麼?

他沉默不等於懦弱,除非情況緊急,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想動嘴。哪怕這樣,孟禾平幾進幾出依然沒受半點兒欺負。

葉旻誇他:“這身板杠杠硬,XX根本挨不住一拳!”

薛霽真跟著嘿嘿笑:“和我哥哥一樣~”

彆說,伍勖洋也是上了高中才把肌肉練起來的,他爸爸據說是東北人?倒是媽媽的身形嬌小瘦削,這小子明顯遺傳了偏父係那邊的基因,從小到大沒生過病不說,體格身板兒更是擁有顯著的優越性,稍稍練起來就能看出效果。

“我像你哥?”

薛霽真是隨口一說,但孟禾平聽進去了。

“是有點像,我哥哥也喜歡拿拳頭嚇唬人,但是很少上手,純純威懾,嘿嘿!”

旻子哥看不慣他們比自己更親,擠進來岔開話題:“這都天了,隔壁顧巍還不回來麼?他這個假到底要請多久?A組其他人這些天急得都要上火了。”

說到顧巍的事兒,薛霽真也沉默了。

“章哥說了,咱們還是不要太議論彆人的私事。”

趁著章殷不在,葉旻說話並不留情:“就算是私事,也該回來訓練了吧?他最好是真的有事,否則這天假裡耽誤的進度,害得全隊都沒能完整練習,他打算怎麼補償?回頭讓自家公司一人給人家補個代言,還是找個綜藝坑位啊?”

不好說,真的不好說。

這事兒目前來說,是死死瞞在訓練營的。

一旦顧巍請假缺席訓練的消息傳出去,外面大概要炸!

彆說是請假了,這個節骨眼兒上哪怕是誰病了,隻要人還能還起得來,拖也要拖到練習室待著!要不怎麼說顧巍是太子呢,也就他能讓節目組把開了個月的出入通道關掉,從此截斷前線粉絲愛拍的“上班路”。

A組是B組的競爭對手沒錯,可大家碰到這種情況,心裡難免替對方著急。

能正大光明、大大方方的贏,誰願意乘人之危啊?

也許人是經不起念叨的,早上B組還在討論顧巍的私事到底是什麼,傍晚他就回來了,由自家的車接送,據說一輛改裝過的、安保係數拉滿的價值9位數的豪車!

“什麼概念啊?誰來跟我說說?”

薛霽真搖頭:“不好意思,我隻在大馬路上看到過彆人開跑車炸街。”

小少爺葉旻撓頭:“我……不好說。”

大家隻當他自知比不過顧巍,所以扭捏不說。

隻有孟禾平看著樓下進進出出的外來人口,有些警惕。

又過了個把小時,顧巍換了衣服回來訓練了。

B組的吃瓜高手飛快跑到隔壁練習室瞄了一眼,又飛快地跑回來,為大家帶來前線消息:“臥槽,巍子哥臉色好差勁,可能是真的問題很大,我看A組那群人也不敢說什麼……”

好在人終於齊了,好在拖了進度的人是顧巍。

換做彆人,差這天的功夫能趕成什麼樣不好說,但巍子哥一定會強迫自己去追趕,甚至做到完美無缺……

*

小決賽這天很快來臨,星耀還弄了個揭幕戰。

當天晚上,星耀官方平台再次被擠爆,雖然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那12個人,但還是想要親眼見證這一幕的誕生——

當初見面會的那套精裝版製服再次升級,A組B組也做了領結上的區分。

大家像下一秒就要打群架似的,在台子上互相甩臭臉。

【笑死了哈哈哈哈哈,有人憋不住了!】

【這個傻逼攝像差點撞到章哥的鼻子,草啊】

【我看出來了:有人是裝的,有人是真臭臉。】

【應該像隔壁電競一樣,加設一個垃圾話環節。】

【好好笑,真的讓他們對視了半分鐘!】

【甚至有個人抬手撓了癢癢,是誰——】

【這一刻,真旻輸給了巍真,什麼原因不多說了!】

【還是CP粉牙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時候還能嗑。】

好不容易進入下一個環節了,薛霽真終於按著台本把宣言說了,可對面的顧巍卻很奇怪的加了一段結尾:“不管結果如何,我想,這都是我人生之中最特彆的一段經曆,我會永遠記得,並且珍惜。”

不是,哥們,說好的放狠話,你放遺言?

此類突發情況還不止一處,回顧12名練習生的排名推移時,悶聲發大財的孟禾平終於暴露在了人前,因為他的素材的確很少,於是節目組湊數拿出了他面試時的視頻材料。

於是,大平頭、背脊筆直、一臉嚴肅、眼神堅定的禾平哥出現在大屏幕上。

薛霽真忍不住和旁邊的葉旻說笑話:“他一定入黨了。”

觀看直播的觀眾差不多也是這個反應:

【哥,你的眼神像是在看五星紅旗。】

【禾平哥,和平鴿,這一刻你倆有什麼區彆呢?】

【哥要是再大個兩歲,你說你是退伍再就業我都信。】

【誰懂啊,一直吊車尾,但吊得很穩定,結果進圈了!】

【好牛好堅定的眼神,你應該去軍旅片裡演戲。】

葉旻也說:“他真的很像那種會拉著不讓闖紅燈的人。”

不知道怎麼形容,反正就是這麼個意思,壞事、危險的事一點兒都不沾邊,甚至還會勸阻彆人也不能做,總之,光是看著就覺得此人正義感爆棚!

排名推移輪到薛霽真時,在場所有人都正襟危坐。

誰能想到一輪差點兒淘汰的人,現在成了第一名?

主持人還在台上配合材料介紹,甚至說起了薛霽真加入選秀訓練營的起源,儘管這事兒媒體都快寫爛了,但此時此刻還是又問了一遍——

“那天你在街邊做奶茶,星耀的星探發現你了?”

薛霽真點點頭,索性開始背配方:“五片香水檸檬,兩片進口檸檬,一泵糖漿,一泵薄荷糖漿,50%的冰,搗滿2分鐘,最後加入調和檸檬汁和薄荷葉。”

台下的小夥子們哄笑一片,不排除直到今天才相信的。

台上的視頻還在推進,這次是薛霽真自己都沒看過的一段材料,是一公之後部分選手對他的評價的單采。

“和他做隊友還好,做對手、尤其是對位,很可怕!”

“比較羨慕小薛的心態吧,他一直很樂觀。”

“其實他學東西很快,這種能力真的很讓人羨慕。”

“很難不喜歡他吧,我是說普通的喜歡啊彆誤會!”

“一個很厲害還不驕傲的人,我隻能說,彆小看他。”

薛霽真恨不得當場挖個洞把自己藏進去!

【笑死,這些哥們的眼光是有夠好的。】

【小真整張臉都紅透了,彆誇了彆誇了~】

【旁邊章哥和旻子哥也笑得不行了,代替尷尬哈哈!】

【來自對手的認可,真子哥你就接住吧。】

忍了又忍,忍到直播結束,薛霽真的耳朵還是紅的。

他在後台碰到了顧巍,剛想和對方說點兒什麼,誰知道這小子隻是冷冷一點頭,然後兩人就這麼擦肩而過——

嘿,不愛說就不說,哥們也不找你!

*

錄製結束,一群人又回到練習室加班。

葉旻的快樂止於一段歌詞要唱幾百上千遍,好消息是,他終於在決賽還差5天到來時克服了轉音氣息、音不滿的毛病。

“今天下午章哥又請假?禾平哥也沒來?”

旻子哥轉身一看,5個隊友隻剩仨了!

薛霽真已經習以為常了,答道:“有事兒忙吧。”

瞅準其他兩個隊友撐不住去吃飯的空擋,葉旻湊過來說悄悄話:“他們倆是不是出去接外務了?我看隔壁A組也有人這麼乾。”

“接了又能怎麼樣呢?大家訓練結果也還挺好。”

言下之意,節目組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也彆替人家瞎操這個心了,又不給你發工資。

葉旻又道:“可是,可是他們都有,你呢?”

薛霽真也反問他:“他們都去了,那你怎麼不去呢?”

旻子哥忽然之間心虛地不敢對視。

他眼神飄忽了兩秒,才發現薛霽真根本沒看他。

“我……我是覺得眼前的訓練更重要啊!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唄,乾嘛非得急在這一刻。”

正說著話呢,孟禾平趕回來了。

他一身私服,臉上也沒什麼上妝、卸妝的痕跡。

“小真,你沒提前接什麼奇奇怪怪的商務吧?”

薛霽真歪著腦袋:“啊?”

什麼叫做:奇奇怪怪的商務?

孟禾平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那就沒事兒了。”

倒是葉旻很疑神疑鬼地多看他一眼:“你做賊去啦?”

“你懂什麼?”

孟禾平才不慣著他!

……

晚上導師不在,大家各練各的。

薛霽真本想申請個錄音室,倒是章殷回來,說想和他聊聊,兩人隻得找個小點兒的空練習室躲開彆人說話。

“小霽真,你覺得你的生活如何?”

啊,開頭就是這麼……樸素又宏大的話題嗎?

薛霽真想了想,結合最近的狀況,答道:“我覺得我挺幸運的。”這個幸運,指的是各種意義上的,包括從前,也包括現在。

可章殷似乎料到他有這樣的答案。

這個在偶像界算得上大齡的24歲年輕人,忽然用一種抱歉又可惜的眼光看著他,欲言又止了一番,這才緩緩開口:“從前形勢不好,百姓逃難的時候,一切家私都可以舍棄不要,唯獨要帶著變賣換來的黃金,我從前不懂,現在漸漸明白。”

“薛霽真,如果你還相信我,請務必珍惜你的天賦才華,用它們去換你認為最值得的東西。等待時機浪費的是時間,有些機會需要你自己主動去找,否則隻會陷入無限的被動。”

對上19歲少年茫然不解的眼神,章殷愧疚極了。

他無法說得太明白,隻能儘可能的去點撥對方。

“對不起……”

*

那天和章殷聊完,薛霽真一夜未睡。

他不能完全懂對方的意思,但隱約能明白:章哥可能發生了什麼比較重大的事情,導致頓悟了很多道理,又想將這些道理說給自己聽,好引以為戒……

當時未察覺,可忽然間一回頭,薛霽真愣住了:

那樣一個節點,來得突然,來得微妙,就像是由盛世走向衰敗的瞬間,從那之後,繁華不再、熱鬨不再,總是吵吵嚷嚷的宿舍忽然之間隻剩他和孟禾平。

禾平哥大概也沒想到,還安慰:“我們練我們的。”

薛霽真搖搖頭:“不,我也要請假一次。”

孟禾平沒勸他,隻說:“有事兒千萬冷靜,彆衝動。”

當天下午,伍勖洋和缸子過來接人。

一年多不見缸子哥,上來就抱了抱薛霽真:“瘦了,但也帥了,不過離哥哥我還差一毫毫。”說著,還捏了捏他的臉,“不高興麼?”

薛霽真不敢在哥哥開車的時候說,一直憋到回家。

不,是回那個強行擠下缸子哥和他的台電腦的地下室。

直到這時,薛霽真才敢將一切托出:“……我不確定這種預感是否會應驗,但很多事情我沒辦法忽略它的彆扭和不合理。如果我猜的是錯的,那很好,隻是虛驚一場;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不知道怎麼繼續下去。”

伍勖洋和缸子還在忍耐,才華哥已經一腳踹翻了垃圾桶!

“我看你猜的沒錯,有時候得相信自己的直覺。”

“從星耀一再收服你不成,我就隱約感覺會有這樣一天。那天小決賽直播,更是把你捧得恨不得當場封神,很不對勁!之前大家就很擔心這一點,沒想到是以這樣的形式發生。不管怎麼說,你現在意識到了,就說明咱們路還沒走絕!”

伍勖洋搖頭:“不,你以為絕路就是讓他無法出道嗎?”

說著,他翻開自己的某個文件,打開裡頭的長圖——

“12年前,星耀有一檔選秀,同樣有個素人出身的歌手,但他唱的是民歌、出頭靠得也是民歌,按理說回頭走專業路線更加合適,但星耀在比賽初期就拿下了合同,後期也不肯讓,就叫這個歌手不斷地唱流行,一張碟接著一張碟發,在外人看來這也不算虧待吧?”

“直到這個歌手罷工不乾,星耀拿出20年合約壓迫。”

“乾還是不乾呢?乾就繼續唱流行,不乾就冷藏到合約結束。寧可毀了,也不讓他落在彆人的手裡。”

才華哥擰眉:“可我們小真都沒和他簽約!”

缸子接話:“所以,他們可以做得更加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