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瑪!”
無人應聲。
“西格瑪!”
無人應聲。
“西格瑪!科裡亞!”
依舊是無人應聲。
“這兩個家夥, 最近完全玩瘋了。”費奧多爾歎氣。
大概是太久沒有同齡人的緣故,西格瑪有點亢奮過頭了,他整天帶著菲茨傑拉德的女兒到處亂跑, 幾乎到了令菲茨傑拉德夫婦介意的地步。
“真是抱歉, 我也不知道他們跑到哪裡去了。”這已經是費奧多爾不知道第多少次和菲茨傑拉德一起在他面積過大的莊園裡找人, “我們真的不能換一個面積更小一點的地方修整嗎?”
而且他已經有一點不耐煩了。
“科裡亞,我隻數三聲!”最後費奧多爾向果戈裡下了最後的通牒。
“我在這裡!”隻見果戈裡從一個灌木叢中冒出了頭, 他比大家想象中的都識相多了。
“鐺鐺!大家也都在這裡。”他還順手把和費奧多爾與菲茨傑拉德捉迷藏的西格瑪他們都揪了出來。
“爸爸!”女孩立刻第一時間撲進菲茨傑拉德的懷裡躲避可能隨之而來的訓斥。幸運的是她的爸爸很吃這一套。
但西格瑪就沒這麼幸運了,他看見了費奧多爾臉上的慍色。不過好在共同生活了三年, 他應對費奧多爾也很有辦法。
“費佳!”那就是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盯著對方,那樣他很快就會放鬆下來。
果然在這麼看了費奧多爾一會兒後, 費奧多爾無可奈何的把他從灌木叢裡拉了出來, 並幫他拍掉了衣服上的塵土和落葉。
“西格瑪, 從今天開始你不能一直玩下去了。”拉著西格瑪的手腕, 費奧多爾決定帶他去一個地方。
從西格瑪‘出生’到現在的三年裡, 費奧多爾和果戈裡普希金三人對他進行了身體心理的全方位培養,使他成為了一個可以在他們都離開後能應對一切困難獨立生存的人。
而現在作為他們隨時可能離開的預備保險, 不管西格瑪接下來是想要去武裝偵探社還是組合,他們都需要為他準備一個臨時的中轉站。
普希金曾為了這件事想破了腦袋, 但費奧多爾的思路很清晰。
天空賭場。
這是費奧多爾這兩天用之前從異能特務科那邊偷到的‘書’的殘頁創造出來以前不存在的建築, 因為和西格瑪出於同源,所以最適合做他的歸宿。
同時這也是費奧多爾準備讓西格瑪繼承的遺產。畢竟這麼大的一個賭場, 每天都有世界各地的達官貴人過來娛樂助興,隻要經營的足夠好,想必哪怕是異能特務科也會非常感興趣吧!
有了這樣東西,再加上費奧多爾他們這些年攢下來錢,不管是作為西格瑪以後的生活費還是自己創業的預備金都已經足夠了。
隻不過再把美好的願望付諸行動前, 他們先需要解一個問題。那就是西格瑪可以善用他們留下的錢和賭場,而不至於成為其他人想要爭奪之下的犧牲品。
這點費奧多爾早就想到了,他在創造的時候就已經把西格瑪和賭場綁定在了一起,畢竟不是‘天空賭場’嗎?就讓他跟著西格瑪到處飄,他讓它停在那裡就停在那裡,讓他消失它就消失。
然後就是為西格瑪尋找一個合適的靠山,有關這個靠山是費奧多爾想了很久的東西。不管是武裝偵探社還是組合他目前都覺得不錯,隻不過這兩個組織可能接下來都會對他存在一點複雜的心態,所以他需要讓西格瑪以不受他們牽扯的身份先和他們接觸接觸確定那個更能接受他。
也許他和科裡亞還需要臨死之前跟大家賣賣慘,畢竟熱血漫裡主角團一行人都比較吃這一套來著。
不過那些都是後面的事,現在最要緊的還是讓西格瑪儘快學會賭術以及管理賭場的能力。
果戈裡之前幾乎一提到這件事就會沒精打采,為西格瑪尋找合適的老師是他負責的那部分,其餘的科目倒還算好說,唯獨在這方面他們幾個一直都拿不定主意,總覺得那些賭術精湛的職業賭徒們不是技術不佳就是心性不好,總歸就是不適合做西格瑪的老師。
不過好在他們這段時間終於陰差陽錯的找到了合適的人選。
“你們可真會使喚人。”A換下了平日裡常穿的燕尾服,一身家常的裝扮來到了死屋之鼠的秘密基地。
自從被戳破了身份後,他就再也沒能過回自己的安靜日子,有不少亂七八糟的工作都堆在了他的身上。
譬如魏爾倫扔了點翻譯的工作給他做,自己帶著蘭波偷跑出去玩還美其名曰‘彆忘了過去的本領’。
森先生就更過分了,讓他背黑鍋也就算了,還天天明裡暗裡的算計他名下的這點錢,恨不得連乾部的工資都不給他發了,隻不過礙於屬下們的議論才沒那麼做。
真是的,雖說他每個月光收租的錢就夠自己帶著一棟樓的屬下花上個十年二十年的,在這個世界置辦的產業肯定也帶不走。
但森先生那邊也不必這麼著急的吧?
不是都說了他‘死’了之後這些東西都留給港/黑了嗎?就這麼著急,連幾個月的功夫都等不了?
A覺得自己受不了這份委屈,所以他趁著森鷗外出門去和隔壁武裝偵探社的福澤社長‘聊天’的時候,把首領辦公室的大門給撬了,把裡面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給搬空。估計等森先生回家之後就能看見他的作品。
彆問!問就是首領看他最近辛苦獎勵給他的。
不過也確實沒有人過問這件事,因為他這邊還在還著春枝小姐欠款的緣故,大家最近都對他挺寬容的,尾崎紅葉前段時間還拎了點水果來看他,以往每年看見他不參加戰鬥就要開嘲諷的人今年也都不說話了。
甚至在組合剛過來的時候還問了問他要不要提前躲到地下的避難所去。
也正是在他準備著把森鷗外辦公室裡的這點擺件都找個好價錢賣出去的時候,他被果戈裡‘綁’到了死屋之鼠的基地。
“在我們認識的所有人裡你賭術最好,而且還不會泄露我們的身份,所以想請你幫個忙。”費奧多爾指了指待在房間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西格瑪,“你把他教導好了,回頭‘殺’你的時候我給留個完整點的屍體,保證不嚇到你的屬下們。”
“你這是威脅我嗎?”不愧是費奧多爾,居然拿他手下的那些小下屬來威脅他。
不過這也沒辦法啊!想要讓港口黑手黨的人確認自己的死亡,就是要靠他的下屬們的證詞,總不能他在臨被費奧多爾殺掉之前突然邀請那位乾部或者準乾部來他家做客吧?
那樣豈不是真的坐實了現在在底層成員中議論紛紛的他得了絕症的事?
要是費奧多爾真趁著這個機會給他使點壞,搞得他的‘屍體’七零八落的,那他手底下的那群壓根沒見過死人的孩子們得受多大的刺激。
費奧多爾也是認準了他不能隨便拒絕,所以就安靜的站在那裡不說話,最後還是A妥協了。
“好吧!好吧!我可以抽空教教他,不過我自己的那一灘活你們也要派個人過來幫我。”如果他沒記錯費佳多爾一家在整場組合入侵橫濱的事件中其實一直躲在幕後,隻有後來才動了動電腦用病毒入侵了白鯨上的係統,最終導致了它的墜毀。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幫自己的忙。
費奧多爾知道A指的是他在橫濱的地下避難所。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組合打進來的第一時間就躲了進去,之後的全程中一直沒有出來,做足了膽小鬼的派頭。
但實際上,在自己的世界裡A作為港口黑手黨的乾部其實一直都在承擔引導群眾進入避難所,帶領手下們做人員轉移以及為橫濱普通民眾提供食物飲水棉被等一係列的後勤工作。
在治安混亂的戰爭狀態下,看似隻有武鬥派才能大放光彩,但實際上後勤們也默默的承擔了極大的壓力,這些細碎的工作最後有很多都沒有被高層的人記在心裡,就真的覺得他一直以來是無所事事下來的。
而那些沒有實力隻能在底層掙紮的普通民眾甚至還不如他。
也難怪在乾部A自己的世界裡,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及其排斥森鷗外,因為哪怕他也並非不能理解對方在某些事情上的為難,但作為孤兒出身的他,比起天才或者就是上位者就是更天然的共情底層民眾。
“你放心吧,我們已經讓普希金變換成你的模樣,讓他代替你去照看好你不放心的那些人,而且我也不是逼你一直在這裡,就是在你有空的時候過來教他一下子,現在教不會也不要緊,等你離開港口黑手黨之後再過來當一陣子荷官把他教會了就行了。”費奧多爾語重心長。
“我請你過來也沒有彆的意思,就是想讓他多學點本事,畢竟是我和科裡亞養的第一個孩子,我們也沒有條件一直把他帶在身邊,所以就希望他有能力獨立生活。”
感慨於A身處其他世界也沒忘了去做慈善,費奧多爾當然找了人去頂他的班,他在跟森鷗外找線索確認A的身份前也做了不少功課,知道此人絕對是吃軟不吃硬的脾氣,要是逼迫他或者欺騙他,最後很有可能會招致報複。
但打打感情牌他會更容易上當,雖然大概率也就隻會上一次當。
“等一下,你是說‘離開港口黑手黨之後’?”但A不僅會心軟,他還很會抓重點。“我還以為‘死亡’之後就可以直接離開了。”
原本他確實做好了長時間鬥爭的準備,也想學著他們去撮合撮合人結婚找樂子,但看著森先生最近一段時間都開始收拾要回家的行李了,他還以為他們已經準備離開了,正在做準備工作。
“那樣暫時還不行。”他的話令費奧多爾感到不解,“預備的方案是在我們集體離開的時候通過係統道具將你送回到你的原生世界,那樣可以壓縮時間,把你脫離世界的時間壓縮到三個小時之內。”
這是現有的能影響A最小的方案,畢竟他不還正嚷著要回家結婚的嗎?
“這樣啊!我看森先生最近天天去找他的老相好見面,還以為他馬上就要離開了呢!”A解開了疑惑,同費奧多爾說了一聲後就打算進去房間給西格瑪充當老師,畢竟他那邊還有一大堆普希金很有可能做不了的工作,不能在這裡浪費時間。
而費奧多爾卻因為A的話陷入了思考。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最近也沒有什麼需要要‘森鷗外’命的死亡節點啊!莫不是森先生想借著‘共噬’的事逃個班?
想到這裡的費奧多爾長歎一口氣,心想自從過來之後森先生一直心念念要回家,到沒想到他真這麼狠心著急,能把手頭的事說拋下就拋下,不過這也說不定就是對方的計策,畢竟長痛不如短痛,斷了關係當然是越快越好。
但是……
森先生似乎忘了一件事。
費奧多爾決定等下去找對方談談接下來的計劃,看看能不能打消他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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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費奧多爾因為未來的問題陷入躊躇時,晚香堂內,武裝偵探社也氣氛凝重。
“這麼多點心?這是誰買的?要吃到什麼時候?”晚香堂內福澤諭吉皺著眉頭看向堆了半張桌子的點心,他有預感很快亂步就又要去看牙醫了。
“哇!好多點心!不愧是大城市!”宮澤賢治也滿眼冒光,作為小孩子,零食對他的吸引力自然也不小。
“是那位坡先生。”與謝野晶子告訴他,內向的愛倫·坡在福澤諭吉回來之前就已經逃跑了,完全不負他的社恐之名。
“你感覺他怎麼樣?”看著亂步一邊看著監控攝像頭,一邊吃著零食,福澤諭吉避開他能聽到的範圍悄悄去詢問與謝野晶子幾天陪亂步會面的情況。
“其他的都還好,對方被亂步吃的死死的。”基本上不用擔心亂步未來被欺負,“我們留下了他的聯係方式,還有就是……”
與謝野晶子將從愛倫·坡那裡拿來的白鯨資料遞給了福澤諭吉。
“我們已經找到了組合首領發瘋的原因。”這個原因其他的成員一開始都不知情,唯有頭腦清晰的愛倫·坡發現了一點詭異之處,他通知了其他人並利用這種方式變相的委托武裝偵探社幫幫他們。
“文職成員那邊都已經準備好了嗎?”不過福澤諭吉並沒有立刻關心這個話題。
“國木田和穀崎已經趕過去了,那邊一切正常。”
“那……”
“太宰去找了中也先生,織田作和安吾在一起,敦和鏡花也已經到達了他們應該在的位置。”如果計劃沒有問題,他們也許還可以得到菲茨傑拉德的幫助。
福澤諭吉點了點頭。
“你們和賢治互相照顧保護好自己,其餘的按計劃行事就可以了。”
接下來,他也要前往一個地方,那就是和森鷗外約定好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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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作,還跑得動嗎?”和穀崎直美以及春野綺羅子奔跑前往逃生路線的位置。兩位女士現在很擔心夢野久作的體力。
“還堅持的住,國木田先生應該已經快過來這邊了,我們還需要再快一點。”時年十三歲的夢野久作一張小臉因為奔跑而漲紅,他一邊跑一邊左顧右盼,另外兩人的工作是逃跑,但他還有其他的任務。
“找到了!”正在他們三人本向附近的火車時,兩個不速之客擋住了他們的腳步。
是斯坦貝克和洛夫克拉夫特。
“你們兩個先走,我去拖住他們。”夢野久作湊到兩位女士身邊小聲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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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澤閣下,你過來了。”
福澤諭吉到達了約定的地點,森鷗外已經坐在這裡多時了。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正一左一右的站在桌子的兩邊充當見證人,今天是武裝偵探社和港口黑手黨簽訂暫時停戰協議的日子。
“福澤閣下可要想好了,要是今天的事被異能特務科那幫麻煩的家夥們知道,武裝偵探社可能會面對輿論的危機。”森鷗外依舊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好像同亂步他們商量製定計劃並且正在堅定執行的並不是他一樣。
“名聲確實很重要,但在有些情況下,它也是最不重要的東西。”福澤諭吉頷首。
“芥川君已經和中島以及鏡花一起坐上了前往北美的飛機,最晚明天早上就會到達目的地,不知道貴社的織田作之助和異能特務科的參事官輔助進行到了那一步?”
雖然知道安吾是去和織田作老師一起爭取異能特務科的官方支持,但不知道為什麼中原中也聽到森先生的敘述後總覺得略有歧義,但礙於太宰治這條青花魚在場他什麼都沒問。
太宰治倒是瞥了看起來很不舒服的中原中也一眼,抿了抿唇不知道在想什麼。
“今天就由太宰和中也作為見證,港口黑手黨和武裝偵探社在組合與我們敵對期間不產生任何衝突,福澤閣下以為如何?”森鷗外雙手交疊托住下巴。
“可以,不過我有一個疑問,森醫生是從哪裡取得的有關組合的第一手資料?”按理來說,從中島敦被懸賞開始組合的入侵屬於突發事件。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森鷗外反應的意外的快,得知消息的速度甚至遠在組合委托他們之前,福澤諭吉希望知道其中的原因。
這個問題卻把森鷗外給逗笑了。那當然是因為他和這次事件的主使之一費奧多爾是同事啊!畢竟戲弄組合那裡還有他出的一半力呢!
不過他在這裡肯定不能這麼說。
“福澤閣下還記得我手下那個銀頭發的青年嗎?上次舉辦宴會的那個。”森鷗外將所有的鍋儘數甩到了A的身上,反正他就要下線了,被再多的鍋也是沒有問題的。
聽到這個描述,太宰治卻是眉頭一皺。他懷裡的‘書’仿佛火炭一樣陣陣發熱。
變數太多了,他心想。有些事他根本就不能首領宰那樣的想當然。
再從平行世界中的其他太宰腦海中獲得了全部‘太宰治’的記憶後,太宰意識到他的世界絕對是一個特彆的世界,雖然相同的時間節點上發生的事情大同小異,卻都透著一股子詭異。
原本在繼承了有關組合事件的記憶後,太宰治也曾經嘗試去改變菲茨傑拉德女兒死亡這件事,可在他想辦法得到詳細消息時,對方女兒已經被費奧多爾治愈了疾病,而在他本以為組合的入侵不會再發生又或是費奧多爾又打著彆的主意的時候,他們還是來了。
命運就像是一個圓,它把人圈在其中,太宰治總覺得自己被什麼東西迷住了眼睛。
明明各大平行世界裡的人都長著同樣的臉,也都大多表現出相似性格和行為模式,但細細比較起來卻又有著更大的差距。
就像乾部A一樣,每個世界的他都在費奧多爾的手裡早逝,可偏偏這正是因為如此,‘太宰治’們才小看了他的獠牙。如果不是被費奧多爾殺死,A最後說不準就會乾出些什麼。而這個和森先生似是舊識的乾部A更是幫他搞來了了不得的情報。
於是,在知情的情況下,A不得已背上了太宰治扔給他的大鍋。
“既然已經確定了合作關係,白鯨的問題就由太宰和中也來解決吧。”森鷗外說明了下一步的計劃,“久作應該已經到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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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鯨內部,正待在房間裡的菲茨傑拉德目次欲裂,他手裡接通的是費奧多爾的電話,而電話的另一頭正是他女兒的哭泣聲,他的妻子澤爾達告訴菲茨傑拉德他們女兒的疾病症狀複發了。
“生氣嗎?弗朗西斯先生。”費奧多爾的聲音裡還帶著點難以形容的愉悅感,就好像這隻是他的一個惡作劇。
“一隻新藥的有效期隻有一年左右,想要下一劑藥物,就去毀掉橫濱,不管你是用白鯨去撞也好,彆的方法也罷,把那裡擾的越亂越好,不然……”好像那點曾經和菲茨傑拉德為人父母同病相連的感慨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了一樣,費奧多爾像是讓人不得清淨的魔鬼。
菲茨傑拉德聽著對面掛斷了電話,現在趕回北美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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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佳哥哥,這個樣子就能讓爸爸提前結束加班回家嗎?”和菲茨傑拉德有著同一種顏色頭發的小女孩扯了扯費奧多爾披風的衣角。
“當然了,有什麼是比孩子更讓父母牽掛的東西呢!”費奧多爾摸了摸女孩的頭發。
“哼!這個家夥居然還敢在外面逗留這麼久,看我不嚇嚇他的。”澤爾達氣呼呼的對費奧多爾說,雖然她今年已經不算年輕了,卻仍被菲茨傑拉德寵溺的像是一個小女孩一般任性。(1)
真是抱歉啊!弗朗西斯先生,左右我也不會讓你害死你自己的。費奧多爾心裡既有抱歉又有幸災樂禍的心理,希望你的屬下們夠機靈能聽懂我的暗示,也希望你不會把自己搞得傾家蕩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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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被喊來聽牆角的洛夫克拉夫特像是一條191的蛇一樣,在聽到了想聽的消息後就無聲的滑走了。
而其他組合的成員們聽完消息後則聚在一起碎碎念。
“我就知道那個費奧多爾不是什麼好人,也就是弗朗西斯大人被救治女兒的恩情迷住了眼睛而已。”馬克·吐溫吐槽,“那裡會有什麼無傷的戰爭架勢這麼大,最後不過是把我們騙過來的圈套而已。”
“不過好在港口黑手黨那邊的人應該早就已經坐上了前往北美的飛機,已經趕過去了。”斯坦貝克找了個冰袋敷住了臉,這是被可怕的妹控穀崎潤一郎打出來的痕跡,雖然他還挺能理解對方的,但果然還是很疼。
“我們堂堂組合居然還要求助於橫濱當地的組織,還真是丟臉。”瑪格麗特抱著雙臂,不滿的說道,“不過看在弗朗西斯大人平時對我們還算好的份上,我不計較了。”
她和霍桑早已經賺夠了接下來幾年維係自家莊園的費用,再加上家裡的生意也還是蒸蒸日上,他們已經不在擔心死屋之鼠可能的報複了,隻要踏實的繼續生活下去,明天總會變得更好的。
“那個武裝偵探社的小孩帶過來了嗎?”路易莎詢問。
“放在我的房間裡玩娃娃了。”這次回答她的是洛夫克拉夫特。
“照顧好他,這是我們對付弗朗西斯大人的最後一重保險。”他們已經想好了,如果菲茨傑拉德真的因為這件事發瘋的話就用夢野久作暫時控製住他的精神,使之不至於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來。
“洛夫克拉夫特,等到白鯨落進海裡的時候記得把他也帶上,然後送回去。”路易莎再次囑咐。
“嗯。”作為一個合格的家裡蹲,洛夫克拉夫特已經又開始想睡覺了,他迫切的希望趕緊結束這一次的任務。
“不說這些了,在一切事情開始之前,讓我們先把霍桑和瑪格麗特送走。”馬克·吐溫笑眯眯的說。
和大家一直在菲茨傑拉德面前強調的情況不同,霍桑和瑪格麗特是被拜托著參加這次任務的,因為兩個做了父母的人加入會降低費奧多爾一行人的警惕,讓他們真的以為他們什麼都沒發現。
“彆把我們兩個弄得像是逃兵。”霍桑因為這話皺了皺眉頭,“讓瑪格麗特先離開就行了。”
聽了霍桑這話的瑪格麗特狠狠踩了他一腳。
“你們兩個就等我們的好消息就行了,再說組合的就基地也不能沒人打理。況且你們還肩負了一個更重要的任務,幫我們看看坡和他的戀愛對象發展的怎麼樣了。”
整個組合中隻有菲茨傑拉德和霍桑瑪格麗特們兩對情侶,不過菲茨傑拉德在經過被費奧多爾騙後又被他們騙的日子,估計短時間內已經沒心情關心愛倫·坡的感情狀況了,所以隻能委托霍桑他們兩個了。
“希望他的進展順利。”斯坦貝克的內心更加希望愛倫·坡乾脆嫁到橫濱來,這樣他們也省去了再看另一對小情侶黏黏糊糊的過程。
就這樣送彆了霍桑與瑪格麗特,眾人互相對視了一圈,分彆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崗位上。
白鯨的資料他們已經借著坡的手送到了武裝偵探社,也經過了老爺子的同意,剩下的隻要在聽從弗朗西斯大人的指揮的同時配合著橫濱這邊,等待人虎那邊的好消息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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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北美的飛機上,芥川和敦已經帶著鏡花在這裡坐了好幾個小時了。
因為擔心被死屋之鼠或者菲茨傑拉德本人發現,組合的成員為三人購買的是貨機的機票,雖然馬克·吐溫很好心的給他們在裡面鋪了不少毯子,但敦卻還是覺得這個機艙裡面非常冷。
是的。很冷。雖說現在已經是在夏天可為了方便保存機艙裡的某些物品,空乘把貨倉內的溫度調的非常低,不知道芥川他們感覺如何但敦是覺得自己有些冷。
真讓人擔心啊!芥川的肺部情況那麼糟糕,小鏡花年紀又小。
為了方便保存體力,他們三個選擇了輪流放哨的方式以避免可能過來的空襲,中也先生為他們準備了靠譜的降落傘,如果當時飛機的飛行位置不算太高,他們姑且還是可以活下來的吧。
敦抱緊了雙臂,他把自己的毯子搭在了芥川和鏡花身上,希望他們兩個都能睡得舒服一點。
感覺真可愛呢!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能同時看到芥川和鏡花的睡顏,這讓中島敦很想伸手去戳一戳,不過礙於鏡花的夜叉白雪和芥川的羅生門,他終究還是沒有這樣做。
“人虎,你在傻笑些什麼?”正在中島敦靠著腦補芥川和鏡花的婚禮來驅散睡意的時候,芥川的聲音打破了他的幻想。
芥川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他黑漆漆的眼睛不帶感情的看著中島敦。
起初敦覺得芥川這個樣子有點嚇人,但過了幾秒他才反應過來這其實是芥川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的表現。
好可愛!會經常覺得芥川這樣凶巴巴的人可愛的,中島敦大約還是第一人。
“你很冷嗎?”見中島敦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還是一臉傻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看著他,芥川偏了偏頭,他看著敦抱緊的雙臂和微微顫抖的身體又問了一句。
“沒……沒有。”中島敦趕緊否認。
芥川注意到本屬於中島敦的那條毯子並不在他身上,他四處巡視了一圈,發現東西分彆被蓋在了自己的泉鏡花的身上。
“你是傻瓜嗎?人虎。”他罵。
“唉?為什麼突然罵我?”中島敦突然被罵,愕然間又趕緊壓低了聲音,生怕吵醒還在角落裡小憩的泉鏡花。
“過來一點。”芥川喊他。這個傻瓜人虎,怎麼能在這種時候把自己保暖的東西都給他們,在貧民窟裡這種東西都是要用搶的。
除了血親之前的互相分享,其餘會把這種東西分給對方的都是傻瓜。
敦不明所以的靠近,緊接著就見芥川正試圖把自己身上的毯子全部扔給他。
“唉?!不可以。”中島敦立刻扯住了芥川的手,把毯子和外套牢牢按回了對方身上。
這次他的聲音驚動了泉鏡花,但這位靠譜的未成年女士隻看了一眼就立刻縮回了自己的角落。
“快接著,人虎。”芥川快被中島敦死強的脾氣氣的冒火。“接下來輪到在下守夜了……咳咳……。”
“那也不行,芥川會被凍壞的。”中島敦一看見芥川咳嗦就開始著急,“你看你都咳嗽了。”
芥川出身貧民窟,雖然十四歲之後就一直被中原中也待在身邊過著吃穿不愁的日子,但可能是因為肺病病根的緣故,他的身體一直都長不胖,在蠻力上也一直比不上到了武偵之後才做到吃飽喝足的中島敦。
於是他對於對方的頑固抵抗毫無辦法,隻能在中島敦越發關切和旁邊泉鏡花越發無奈的注視下停下了動作試圖徐徐圖之。
記得太宰先生臨把他們送過來之前說過,要讓他和人虎好好培養同伴感情。
於是芥川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以前中也先生是怎麼教導他培養信任的。
還記得那是一個早春的日子,中也先生把他和銀撿回了家,那天他們一起吃了飯,中也先生幫他洗了澡,隨後他躺在中也先生的身邊睡了最溫暖舒適的一覺,中途對方還曾經在他因為不適應而輕輕顫抖時起身拍了拍他哄睡。在那以後中也先生就成了他現在最信任和愛戴的人。
現在遠沒到需要吃飯的時間,一起洗澡的話這裡也沒有浴室,沒有浴室那就隻剩一起睡覺了。
對了,一起睡覺可以培養搭檔的感情。
這麼一想,作為最最默契的‘雙黑’搭檔,太宰先生和中也先生不也經常抱在一起睡覺嗎?
回憶到這裡,芥川改變了自己動作,從試圖脫下毯子的拽住毯子,變成了拽住中島敦的手腕,用力向自己的方向一拉。
敦猝不及防,一陣天旋地轉後,他發現被拉到芥川的懷裡。
受到驚嚇的他試圖趕緊脫離這種被抱著的狀態,可芥川用手製止了他的動作。
“彆動!”他將右手按在了中島敦的脊背上,“這樣更暖和。”
像是哄小孩子一樣,芥川將中自中島敦的肩頸位置順著脊背慢慢向下撫摸,這也是他小的時候中也哄他的方式之一。
敦以坐在地上的姿勢靠在芥川的胸口上,感受著對方慢慢用外套和毯子把自己和他裹在了一起。
“睡一會兒,接下來輪到我守夜了。”芥川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明明他們上飛機前還是針鋒相對的狀態,可在芥川氣息和溫暖的包圍下,敦居然真的開始犯困了。最終他靠在了芥川懷裡,呼吸變得勻稱而緩慢。
他安睡了。
一旁已經睜著眼睛看了半天熱鬨的泉鏡花,再次默默的將身體往後縮了一點點。
還是就當沒看見好了,靠譜的未成年少女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