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77章 黑市(五)(1 / 1)

櫻井涼已經走了, 春枝小姐還在東京繼續攢錢想要到這邊來看帥哥,現在又解決了乾部A的問題, 大家終於算是安置好了所有的穿越者,可以安心應對接下來的組合入侵和鐘塔侍從的事情。

組合那邊還算好說,打著和費奧多爾過來搶‘書’的名義,菲茨傑拉德隻需要過來走一圈過場,也正好組合的前前任首領麥爾維爾的異能力‘白鯨’因為之前的多次機械化改造已經失去了原有的模樣,一直想找個機會將現在的異能力銷毀重生。

讓異能墜毀在橫濱附近的海裡會有異能特務科的人來進行處理,可以為組合那邊省去一筆購買場地以及回收零件的費用, 菲茨傑拉德雖然有錢也不怕花錢,但能省錢的活計他照樣不會放過。

“我說你們就這麼當著我的面討論這些真的沒問題嗎?”首領辦公室內, 乾部A百無聊賴的折騰著森鷗外存在辦公室裡的那些鑲嵌著紅寶石裝飾的紅酒瓶子。

可能是因為知道了森鷗外和費奧多爾都不會拿他怎麼樣, 乾部A索性也不打算去裝模作樣了,他就這麼在森鷗外的辦公室裡走來走去,還對裡面值錢的擺設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站在旁邊蠢蠢欲動。

森鷗外被他眼睛裡明晃晃的‘我想要’搞得心裡不踏實, 決定等下人走了他就把所有值錢擺件全打包賣出去。

“你也不要總是這麼對待森先生, 他已經八百多歲了, 是沒牙老人了。”看著森鷗外這麼魂不守舍的盯著人看,和他討論工作的費奧多爾忍無可忍對乾部A說。

雖然這樣形容森鷗外有些過分,但是數據分析乾部A並不欺壓老弱病殘, 沒準這樣還能讓他們的關係緩和一點。

“是這樣嗎?”乾部A有些驚訝的問, “那可真是失敬了。”

似乎是費奧多爾的話有了一點用途,A果然穩當了一些。他走到兩人身邊站定, 準備聽聽他們接下來對自己有什麼安排。

費奧多爾沒有趕走他當然不是為了讓他無事可做在這裡刺激森鷗外的神經,事實上接下來他還有一些事需要乾部A幫忙。

“把資料送給武裝偵探社?”懷抱著一臉心疼的森鷗外遞給他的紅酒,A對費奧多爾的決定還蠻意外的, “沒想到你們還真的打算和武裝偵探社合作,我還以為森先生這樣的人就算和對面社長關係再好也會公私分明。”

他臉上又露出了那種想要看八卦的表情。

“不過說起來,八百歲的森先生還真是老當益壯啊!”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筆記本,翻開其中一頁從中取下了一張粘在紙頁上面的照片。“這是我的作品,森先生他和福澤社長這算是爺孫戀嗎?”

照片中,昏暗的燈光下,一人將另一人壓在牆壁上正吻的激情忘我。

那是一張背景在商業街上的照片,其中有一個情侶酒店的牌子特彆顯眼。而照片的主人公正是森鷗外和福澤諭吉,他們兩個當時應該是在某個角落的位置。而偷拍者則是在他們所在那個角落的拐角處。

可能是激動的緣故,A的拍攝技術並不算非常好,但這張照片的表現力出奇的強,隻看一眼,曖昧的氣息就撲面而來。

這張照片大概是幾個月前森鷗外約見福澤諭吉那天被拍下來的,因為剛好的情人節,他們又是在晚上見面,大街上燈紅酒綠的氣氛烘托得特彆好,兩人還沒等走到開好房的酒店就抱在了一起接了個吻。

福澤諭吉怎麼想的森鷗外不知道,但他自己事後回想起來反正是覺得老夫老妻那天那麼著急有些尷尬。

不過他今天顯然遇到了一件更令人尷尬的事,居然被偷了拍下來,還是被這個家夥。

這回森鷗外的臉真的變成了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一會兒綠。

“你可真厲害,這都能做到。”憑借著和森鷗外的一絲絲同事情,費奧多爾忍住了再看仔細一點的衝動,他用放在森鷗外辦公桌上的黃金擺件將那張照片從A的手裡換下來塞進自己懷裡,“不過我們還是不要打趣森先生了。”

“我們來這個世界是希望這裡的人口越來越多,肯定是不想傷害任何人的,不過有些感情上的事也無法避免,有時候大家也是很發愁的。”費奧多爾看出了A的小心思,“你隻需要把東西交給他們就行了,如果造成了什麼損失,就找森先生,從他的那份錢裡扣就行了。”

反正A在他自己的世界裡就是這麼做的,在這邊可能還算手下留情了。

A點了點頭,抱著森鷗外和費奧多爾送給他的東西,非常有禮貌的向兩人行禮告彆。

“哦,對了。”臨走前費奧多爾提醒他,“按照世界的要求,你需要在今年‘死’在‘費奧多爾’的手裡,你看你離開前是想和魏爾倫他們一起住在地下室,還是自己找地方休息?”

就和當年蘭波的情況一樣,費奧多爾暫時不確定那時候是否能把A送走,但時間節點一過很多事情又需要A空出來的那個乾部位置,所以為著大局考慮,A肯定是不能留在港/黑了。

而且那樣A走的時候他們也能省些心思不去準備他的劇本。

“我明白了。”對方明白了費奧多爾的意思,“我有地方可去,不過大家還是請給我留個聯係方式為好。”

看著乾部A離開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口,森鷗外慌忙從費奧多爾懷裡搶出那張照片,撕成碎片後又扔進從來沒用過的煙灰缸打算燒掉。

“你彆用那個打火機,那會把整棟大樓都燒掉。”費奧多爾提醒他,最後也是他用火柴幫森鷗外把照片燒掉的。

“如果這就是你們在一起執行任務時的通常狀態,那我不得不說你也是挺厲害的。”費奧多爾試圖說點什麼來為頹唐的森鷗外寬心。

“其實也還好。”燒掉照片後,森鷗外的情緒穩定了很多。畢竟這種東西並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實質上的傷害,隻是很丟臉而已。“A……我還是叫他艾斯好了,很多經曆過大起大落又聰明的孩子都很情緒化,但艾斯不一樣,他大部分時間情緒都很穩定。不過他的膽子很小,剛才可能有點緊張。”

其實費奧多爾也看出來了,不管是一開始就隱藏身份沒有和森鷗外說明情況還是後來改變模樣過來接近他,亦或是今天突然拿出森鷗外的私密照片給他看,都說明對方是一個性格謹慎的人,在陌生的環境中他一直在試探他們,並且也在無聲的示威。

“你說他有多大可能已經把這次管理局過來的人都認全了?”考慮到乾部A在自己的世界是專業的諜報員,在這方面很擅長,費奧多爾不得不提防這種可能性。

“我覺得他已經認全了,可能連條野都知道了。”森鷗外回答,“他很會聽牆角。”

看來把他送走要儘快,要不然不知道還會鬨出什麼事故來。費奧多爾心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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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乾部A的辦公室附近,他的部下已經全員警惕,槍口直指港口黑手黨的遊擊隊長——

身邊的中島敦。

“這是武裝偵探社要跟港口黑手黨宣戰嗎?怎麼那邊的社員都跑到我們這邊來了。”一個身穿黑西服帶墨鏡的男人舉著機/關/槍,“卡爾瑪,地庫裡的東西都轉移走了嗎?”

“還差一半,你們在拖拖,應該很快就能把那批古董全部轉移走。”紅色頭發臉上帶著傷疤的男孩回複,“我……我再去看一眼。”

雖然在港/黑所以人的眼中乾部A隻有兩個形象,一個是港/黑的招財貓,負責為港/黑的每一次行動造成的破壞付修理費,另一個是賭場中狂妄自大的賭徒,殺屬下不眨眼的乾部。

但實際上真的做了乾部A的屬下後,那些人的直觀感受是,還行。

港口黑手黨標誌五棟大樓,五大乾部中的尾崎紅葉和中原中也以及先前的太宰治辦公室都是在森鷗外的樓下,儘管他們三個一般都是天天有工作很少待在辦公室,其中尾崎紅葉的審訊室還在另外的地方,但為了方便開會或者保護首領,她的辦公室還是設在了森鷗外的樓下。

而乾部A則不同,他的私人辦公室設立在另一棟大樓中,而且還是離首領最遠的那一棟大樓。

有關他怎麼上位的事情,港口黑手黨裡但凡活的久一點的人都知道個七七八八,也知道他對首領沒什麼忠誠可言,所以才被單獨發配到了角落的位置。

但對於分配到乾部A的手下來說,最直觀的感受就是真清淨。

因為這裡是離首領最遠的一棟大樓,所以這邊不是不怎麼受到信任的新人,就是一些曾經到了準乾部位置上,但因為傷病或者其他原因被堵住了通往權利中心道路但又不好處理的人被塞在了這裡。

其中乾部A的職位最高,作為他的手下,除非太過分了,否則基本不會被某個人針對。

至於乾部A本人,雖然外界狂傳他喪心病狂喜歡殺手下。但基本都是他自己故意放出去的消息。異能的原因,可能他發怒確實會把人變成寶石,但很多人從來到走都沒見他發過火。

乾部A作為幫港/黑賺錢的人,雖然港/黑最賺錢的寶石走私線並不在他手裡,但走私的原材料。那些價值不菲的寶石都是由他提供的,可以說要是多點心思想要壟斷整個港/黑的經濟也不是不可以。

而作為這樣一個固定不可能閒到哪裡去的人,乾部A也是今天開會,明天出差,後天又去某個地方和人商量生意的人,自然不可能花太多時間為難手下。

而在這裡的工作也比較簡單,原本的地下室被/乾部A當成了儲存財物的倉庫。因為成員少,每到商業繁榮的時節,整棟大樓裡基本就會堆滿古董黃金寶石之類的東西,特殊時刻則是糧食和藥物,整棟大樓的人隻需要互相監督將財物登記入冊,不要弄丟了什麼就好。

期間也確實有過鬼迷心竅的人,不過很不幸,乾部A的記憶力比在座的大家都要好很多。那些人很快就被抓出來扔進了尾崎紅葉的審訊室。

這邊工資也一貫發的特彆準時,畢竟每個月下發工資和撫恤金的財務室也在這裡,哪怕龍頭抗爭中期港/黑的財務狀況及其不好的時候,乾部A也有法子頂住壓力將他們的工資和醫療費補全,可以說作為上司也算是很講義氣了。

所以就在這麼一個對於養老人來說是天堂的地方,今天也遇到了考驗。

居然有武裝偵探社的成員來到了港口黑手黨的大樓不直奔首領的辦公室跑到他們這邊來。

要是平時也就算了,畢竟這邊的最高上司乾部A對這邊老弱病殘多過武裝人員的情況很是熟悉,告誡過大家如遇襲擊不要硬鋼,不要舍不得錢,先跑路再求援才是正道,保住小命,最後損失了多少他再給他們補。

但偏偏今天是個特殊情況。

“大家再堅持一下,上個月的古董馬上就搬完了,尾崎乾部也帶著人過來了,我們堅持一下馬上就轉移。”

上個月開始乾部A進了一批古董、瓷器、懷表、珠寶之類的東西,全部都堆在這棟大樓裡,彆看數量不多,賣出去在倒手幾次基本上港口黑手黨半年的流水就出來了,因為黑市懸賞沸沸揚揚的事,最近橫濱的風聲都很緊,誰也不知道港口黑手黨會不會要跟武裝偵探社或者其他組織打上一仗。

這個時候武器彈藥和藥物糧食都非常重要,而購買這些東西都要仰仗著這一筆生意。

而現在這個情況,中島敦明顯是來者不善。再加上芥川在他的身邊,情況更加不妙。

畢竟橫濱上下誰不知道他們港口黑手黨的遊擊隊長芥川龍之介和隔壁武裝偵探社的人虎中島敦是見面就打,要是讓他們靠近這邊打起來波及了古董瓷器,那指不定下個月誰沒了工資。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在這個乾部A被首領叫走的檔口,他的屬下們隻能一邊將東西轉移去旁邊蘭波和魏爾倫居住的地下室,寄希望他們幫幫忙,再立刻通知其他乾部和準乾部過來救命。

也正因事關重大,連平日裡和他關係一般的尾崎紅葉和發誓再不靠近這裡的梶井基次郎也都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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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和大家想象的不太一樣,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不是打著架過來的,他們甚至沒有互相攻擊的意圖。

“這裡就是你說的,那個乾部A辦公的地方啊!看起來還蠻普通的。”中島敦怕直接被對面的人用槍追著打,於是遠遠的眺望的一眼。

和其他大樓外圍的安保一樣,雖然有一隊一隊的黑手黨輪流巡邏值班,但就整棟大樓的氛圍來講,並沒有陰氣森森的感覺或者有神秘兮兮的人蒙著面來來往往的樣子,不像是鬆井直人說的那樣,裡面住著一個比他還厲害的情報販子。

“芥川,你在乾什麼?”中島敦心裡不解,正想將心中的疑惑和芥川說一說,卻見芥川已經隱蔽到了草叢的位置,正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方。

“你不懂,那是太宰先生都說是極為凶險的地方。”

芥川龍之介從來沒有和大眾口中的乾部A見過面,隻知道對方不怎麼喜歡開會,也不太受首領的待見。很多首領組織的乾部會議哪怕叫上芥川,也不太愛叫上乾部A。

但根據梶井基次郎所說,他全港/黑最不敢靠近的就是這棟大樓,彆人問他是為什麼他也不肯說,隻是聲稱能靠近的都是人才就溜走了。

據尾崎紅葉所說那裡根本不是人能待的地方,她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也真難為在這裡乾活的屬下了。

而他尊敬的太宰先生也曾經和乾部A鬨過糾紛,最後鬨到首領那裡,而居然是乾部A贏了。(2)

還有一次他幫人去報銷醫藥費,中途遇見了樋口。他發現樋口居然是在大樓門口辦理的報銷手續,雖然負責這塊屬下辦事效率不錯態度也很恭敬,但這件事還是給芥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中也先生倒是和這位乾部A沒什麼交集,大概是工作不重合的關係,所以對對方也沒什麼評價。

不過芥川堅信對方一定是一位和太宰先生一樣,深沉有城府的人,沒準還很凶殘。

見芥川這副篤定的樣子,中島敦也迷惑了。他跟著芥川一起躲到了草叢裡觀察著那邊,想看看對面到底有什麼打算。

當然他們最後因為位置的問題大打出手,把整個花壇都給壓倒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芥川?是你嗎?”正在他們兩個打的難舍難分還不敢鬨出太大動靜的時候,背後傳來了一道沒聽過的聲音。

糟糕,他們為什麼都沒聽見這個人的腳步聲?受驚之下兩人雙雙回頭,就看見一個二十多歲的銀發青年站在他們身後。

那人身穿整齊的燕尾服,帶著一副白手套,留的有點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一邊眼睛。

“首領說你今天可能找我有事,讓我帶你去我辦公室裡坐坐。”他一本正經但沒什麼架子的對芥川說。

“那個武裝偵探社的小子也跟著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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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趕到了!”梶井基次郎喘著粗氣一路奔到了A所在那棟大樓的門口,進門前一貫隨性的他還不忘穿上鞋套,以及喊了一個在這裡工作多年的屬下。

“梶井先生?你過來了?”正好被他叫到的人正是被A喊出來給芥川他們泡茶的卡爾瑪,考慮到雖然事態似乎已經平息了,但還不能確定接下來的發展,卡爾瑪選擇把梶井基次郎帶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看看情況。

“A先生把芥川大人還有武裝偵探社的中島先生請去辦公室裡喝茶了。”卡爾瑪把人領到一個空空蕩蕩隻有一張小沙發的小房間裡,也給準備了茶水。

“這裡的東西剛剛都搬走了,有點寒酸彆見怪。”

“沒事沒事。”梶井基次郎忙不迭的點頭,要他看,在乾部A這裡隻有四張白牆的房間才是最好的房間。

要說橫濱怪人千千萬,異能者們占一半。梶井基次郎有時候自己也經常被罵不正常,但在他看來自己的不正常還是挺可愛的,至少沒有乾部A那麼讓人擔驚受怕。

乾部A喜歡貴重的擺件。但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買了擺件是為了好看,但他不一樣,他買東西就是為了以後賣,像是什麼手工編織的地毯,價值幾億的大花瓶,他這邊任何一個不起眼的擺件都有可能是港口黑手黨成員下個月的工資。

一開始梶井基次郎就是不懂這個道理,跑到他這裡來胡鬨,炸壞了一個屋子,最後自己不僅因為這件事被罰,還為了補上空缺被/乾部A搬走了實驗室所有的儀器和炸彈,直到工資錢賠夠了才被還回來。

尾崎紅葉也遭遇過同樣的事,她本來是因為和乾部A有什麼衝突跑過來興師問罪的,結果卻不小心踩臟了價值幾百萬美金的毯子。光清洗費用就夠一年的獎金,最後還是因為是女士的緣故,乾部A自掏腰包幫她賠了。

太宰治有一回被首領派過來的時候也打碎了一個價值連城的手鐲,結果價值整個港口黑手黨全體成員一個季度的槍械子彈錢,而且馬上就要交貨,這個連首領都補不起,隻能讓太宰治連夜離開橫濱去找一個能把物品還原的異能者才算完。

自此之後乾部A這裡就是所有不識貨之人的禁地,梶井基次郎非常佩服這些跟著乾部A一直乾到今天的屬下,整天生活在這種貨真價實的金銀窩裡不會都壓力太大心臟病的嗎?

就這麼胡思亂想著,又過了幾分鐘卡爾瑪把尾崎紅葉也帶了過來。

“這次真是麻煩你們了,全部的東西都已經轉移到了隔壁大樓,現在隻剩下梶井先生屁股下面的這張沙發了,剩下的地方你們隨便坐,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卡爾瑪帶著幾個人拉走了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