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糟了(1 / 1)

溫眠覺得謝今舟好奇怪。

平時不會單獨留下自己,再不濟也會等她醒。

但今天早上一睜眼,房間裡一個人都沒,奔出來就見謝今舟已經上了車,車馬上要開走。要不是溫眠醒的及時,就被落在彆墅裡了。

趕在最後一刻,跳上車。

溫眠呼出一口氣,心有餘悸。好險,今天太重要了,可不能耽誤大事……

“喵~”

“少爺,是眠眠上來了。”方姨提醒。

聽到聲音,謝今舟離家出走的思緒回歸,動作出現一秒停頓,大概也知道是個什麼情況,“那就讓她跟著吧。”已經跟上來,總不能再攆回去。

平常被抱習慣。

溫眠下意識跳到謝今舟懷裡。

卻在下一秒,謝今舟撒開手,猶如碰到什麼不該碰的東西,飛快的把她拎起來,丟給坐在前座的方姨,語氣短促,“方姨,你抱著她。”

溫眠:“?”

方姨也覺得奇怪,“噢……”

溫眠莫名其妙朝後看他一眼。

謝今舟低垂眼簾,神色不明,安安靜靜坐在後排,掌心交疊擱在腿上。

露出的十根指尖呈現淡淡的粉色。

他怎麼又手紅了?

溫眠湊頭過去瞅瞅,“喵喵喵?”

是不是太冷了?

溫眠自己倒是沒覺得什麼,她有毛發,見狀從方姨懷裡跳下來,又靠過去。

肚子壓在他手上,想給他暖一暖。

但剛碰到謝今舟。

就又被對方反應很大的提著後頸,扔給了方姨,“抱好,彆讓她亂動。”

乾嘛這麼粗魯……

溫眠不開心,不開心也不想管他冷不冷了。

謝今舟終於冷靜下來,覺得清晨一係列發生的事,簡直超出常理,剝奪認知。

車內很安靜。

司機開著車,隻有細微的空調聲。

方姨抱著溫眠坐在前排。

沒多久,耳後傳來謝今舟遲疑的聲音,“方姨,你早上真沒看見什麼?”

“沒有啊。”

溫眠腦袋上飄過問號,什麼看見什麼?

謝今舟敢保證,那時的碰觸不是錯覺。

雖然他看不見。

但是後來進門的方姨卻說,溫眠好好的窩在床上,毛茸茸睡得很香。

謝今舟捏捏眉心,“聯係宋醫生,看看明天有沒有時間,讓他再來一趟。”他覺得自己可能要再看看醫生,看是不是神經係統出問題了。

不然怎麼會出現這麼荒謬的幻覺。

太離譜了……

那一句“謝今舟,彆吵……”猶如在耳邊,手上被拍開的感覺也很真實。越想越魔怔,真是瘋了,謝今舟自暴自棄閉上眼,第一次剛醒就選擇補覺。

許家這一代隻得了一個千金。

宴會辦的很隆重,請了許多人,不乏上流社會商圈人士,甚至當紅明星。

謝今舟進門的時候。

謝清嶼正被人圍的水泄不通,都想拉拉關係。

“今舟。”有人拿著酒杯走過來。

溫眠鬱悶的窩在方姨懷裡,實在搞不懂謝今舟的莫名其妙。聞聲扭頭看去,是位看上去德高望重的老者,至少周圍人態度挺尊敬。

謝今舟轉身,面朝聲音方向,根據聲音辨彆出來人,“海伯伯。”

“好久不見,最近身體還好嗎?”

海老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謝今舟沒有抵抗他的動作,關係看上去還好。

謝今舟的父親在世時,和海老的關係不錯,前兩年謝今舟管著謝氏,互相之間來往也不少,就是這小半年來驟然發生這麼多事,沒怎麼見。

“這話本該我問您。”謝今舟點頭。

論年紀輩分,怎麼著也輪不到長輩關心晚輩。

“本來擔心你過的不好。”

海老頓了頓,目光往旁邊方姨懷裡的溫眠身上落了一眼,笑說,“看來是我多慮了。”

溫眠眨眨眼,“喵”了一聲,打招呼。

“哎呦,小家夥還挺招人的。”

謝今舟唇角弧度淺淺,“是挺不錯,雖然看不太見,但以前那些煩心事也不用操心了。”

謝今舟接管謝氏那兩年,真真是透支身體。

廢寢忘食。

不然哪能輕易掉入老爺子關心的陷阱。

隔著距離,謝清嶼也看見了謝今舟,兩人來時坐的不是一輛車,他到的早。

同旁邊人抱歉一聲,朝著謝今舟走過去。

“今舟。”

謝今舟輕輕頷首,“大哥。”

“怎麼才到?”

“路上堵了會兒。”

謝清嶼同海老問了聲好,又轉頭和謝今舟嘮了幾句,很自然提起一些事。

三人聚在一起,方姨抱著溫眠在旁邊。

一下就熱鬨起來。

倒令那些旁觀者感到詫異,原以為謝清嶼霸占了謝今舟的位置,又是謝知霆的兒子,謝知霆厭惡謝今舟,怎麼著這兩個人之間也該水火不容。

沒想到氛圍這麼和諧。

都是有眼力見的人,見狀那些人也都沒了顧忌,端著酒杯過來,自來熟起來。

沒人注意,樓上一美豔女子注視著這一幕。

幾縷烏黑發絲搭在香肩上,襯得肌膚似雪,慵懶的端著香檳,倚靠在欄杆上。

“上次宴廳的事,我不知道。”把人一一打發走,謝清嶼沉聲道。

謝今舟微微一頓,“嗯。”

謝清嶼指的是溫眠剛穿過來,謝今舟被關衛生間潑冷水的事,那天剛好是謝清嶼新上任,謝家主場舉辦的慶祝宴,謝今舟失勢落了單。

“我會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

謝今舟眯了眯眼,“不用了。”

謝今舟不是君子,也不討厭君子,謝清嶼也隻是因為愧疚,對他有幾分照拂。

但謝今舟最不想欠的,就是謝清嶼的人情。

他們之間,遲早都要對上。況且,這事最後查到謝家頭上,他那位好大伯臉上也不好看,謝老爺子不會允許家醜外揚,給不出什麼交代。

有些事還是得自己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雖然這邊聊的嗨起,但也沒忘記宴會原本的主人是誰。很快正式開場,謝家千嬌萬寵的掌上明珠終於出場露面,從打扮看上去,確實挺漂亮的。

待了有一陣子,她離開喧嘩現場去休息。

開場環節結束後。

有侍者過來,找到謝清嶼說,“謝總,謝老爺子叫您上三樓,您父親也在。”

該來的躲不掉。

謝清嶼放下酒杯,“好,我知道了。”

說完,侍者又到另一邊,把謝源也叫上,跟隨謝清嶼一起同行上樓。謝知霆和謝知恒,大概一直和謝老爺子在一起,從進來到現在也沒見著人。

同時,樓上也有侍者說出同樣的話。

“小姐,老先生在會客室等您,謝家那位老爺子也在,讓您快點過去。”

“知道啦知道啦。”

許芸不太開心,轉頭,“夕顏姐,我爺爺叫我了,我得先過去一趟,不能陪你了。”

秦夕顏將目光從樓下收回,展顏一笑,“沒關係,去吧,我自己到陽台走走。”

海老一走。

謝今舟沒多久,也上二樓進了一間休息室。

溫眠本來沒弄懂,謝今舟這麼早離開乾嘛,他又不用上樓相親。但看見後跟進來的岑溪後,恍然大悟,這是秘密會合地點啊。

許家大辦生日宴,有頭有臉的人都被邀請。

暮色作為不容小覷的新勢力,初來乍到就有一席之地,自然也受到了邀請。岑溪離開謝氏後,就一直待在暮色,這在外人看來隻當是跳槽。

畢竟跟隨已久的東家倒台,總不能還留在原來的公司裡,等著穿小鞋。

岑溪看著手中資料,“銅縣,姓蔡……”

謝今舟嗯了一聲,“照這個方向查查,這人現在在哪,還有兩個孩子,男女不明。”

這是宋醫生帶來的消息。

那個傭人和保安隻是老鄉,時間又太久遠,知道的信息有限,隻能給出姓氏。

岑溪收起來,“好。”

他說起另外的來意,“前段時間跟謝氏交鋒過一次,最近有幾個小項目開始往來。這幾個月零零總總加起來,也隻搜集了3%的股份,還是您離開集團後,有人立場動搖拋出來的。”

“不急,慢慢來。”

謝今舟沒有波瀾的眼睛,陡然掠過鋒芒。

暮色兩年前就開始陸陸續續轉移到國內,基礎打的很紮實。這幾個月來,謝今舟一直在彆墅裡遠程操控,循序漸進與謝氏產生接觸。

收購股份也是一直在暗中進行的。

隻不過謝氏在北城底蘊深厚,非一朝一夕能觸動,這麼久了,也隻收集有不到3%的股份。但謝今舟自己手裡也有繼承的份額,比例加起來非同小可。總有一天,他會把該要的賬討回來的。

溫眠已經很努力的在聽了,但聽著聽著,腦袋就暈乎乎起來,成了一片漿糊。

方姨的聲音從旁邊響起,“壞了!”

謝今舟問,“怎麼了?”

方姨擔憂的看著蔫巴巴趴在桌上的溫眠,“眠眠早上直接跟著車來,沒吃早餐,我就給她拿了點蛋糕和果汁,但是好像拿錯了……果汁拿成了雞尾酒。”

謝今舟立即蹙眉,“她現在怎麼樣?”

溫眠懨懨的抬頭。

謝今舟伸出手,想探探溫眠的情況,卻又不知為何,動作中途又停止。

指節蜷了蜷,產生退縮。

“看上去還好,喝的也不多,就是精神有點差,像是有一點上頭?”

謝今舟慢半拍的收回手,“……那就好。”

溫眠以前很少喝酒,可能還有貓身體的影響,表現出不耐受反應,腦子亂成一團麻,黏黏糊糊的發出幾聲貓叫,就窩在桌子上不想動了。

叩叩——

方姨打開門,“吳管家?”

吳管家看了眼裡面的謝今舟,客氣道:“三少爺,老爺子請您過去一趟。”

“叫我?”

謝今舟眉心一跳,這事不是沒跟他扯上關係嗎?

“是,不過不是聯姻的事,就是兩家長輩聚在一起,喊年輕人說說話。”

“好。”

方姨返回摸摸溫眠的腦袋,她已經睡著了,“少爺,那眠眠她……”

謝今舟拿上導盲杖,思索片刻道:“我跟吳管家去就行,你在這看著她。”

吳管家是老爺子的人,立場不偏不倚,跟著他一起也讓人放心,方姨沒多想。

謝今舟跟著吳管家離開休息室,去往會客室。

溫眠眯了有一會兒,總算舒服點,但癔症的睜開眼,卻發現屋裡少了個人。

謝今舟不見了。

“喵?”

那點子癔症瞬間蒸發,溫眠清醒過來,心情慌亂。

糟了,她怎麼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