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杳(1 / 1)

鴉雀無聲的走廊,程斯霍瞳孔劇烈收縮,他的面部表情情緒翻滾,最後陰沉著一張臉,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神態。如陰雲籠罩一般,不知道是怒氣更多還是惱意更多。

還是說心底有那麼一絲被揭穿的、隱秘的痛意。

氣氛凝滯住。

250666係統的聲音奏響的格外突兀:【穿梭時間的畫面的鐘…從反方向開始移動】

白杳:…?

250666深情滿滿:【回到當初愛你的時空…停格內容不忠】

白杳:…

250666:【彆誤會,我不是在給你倆配樂。】

250666:【你有沒有聽過這首歌。】

白杳猜:反方向的鐘。

250666點煙:【是反方向的任務。程斯霍對你的好感為負數了,洗白進度一分沒漲,你越來越黑。】

白杳:挺好的。

250666:【??】

她一天不罵程斯霍、一天不氣它會死是嗎?

恰好這一刻有行人經過,程斯霍倏爾收起表情,臉皮因此抖動了一下,扭過頭抬手輕輕擦拭了一下鼻尖。他猛地伸手過來鉗製住白杳的腰肢,將她的死死按進自己懷中,聲音壓低的冷冰冰:“彆耍什麼花招,”頓過之後,才有嘲諷的聲音從他那邊傳過來,“白杳,你還是一如既往的頭腦簡單,愚蠢又自戀。”

白杳跟他配合著朝路過的警員露出客氣的微笑,互相點頭示意,錯開身子離開。

“再不放手,我不保證我的高跟鞋不會紮進你的皮鞋裡。”白杳的聲音很平,完全聽不出剛才挑釁時的模樣。

程斯霍想起在洗手間這女人給他的那巴掌,脾氣也上了頭了,語氣不夾雜一絲溫度:“錄音這一招是柳計衡教你的吧,你彆以為我手裡沒你的把柄,我啊……!”

程斯霍跳著抱著腳,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額角的青筋被氣的崩了出來,他拚命壓低聲音吼她:“白杳!!”

“有我的把柄,就儘管去曝,”白杳扯起唇角,男性能擁有的關於女性的把柄,並且是前任的關係,她不可避免露出一個鄙夷的眼神,“你還能有我什麼把柄,L照?”

程斯霍:“……”不是,這麼卑劣的東西他怎麼會有?

白杳最後看他一眼:“彆跟我說從前親密時你偷拍我,我會惡心你。”

程斯霍說不出話,因為她此刻厭惡的眼神是如此的真實。

說罷她噠噠噠踩著高跟鞋離開此地,頭也不回。

程斯霍喘著氣半天沒回神,片刻後猛地錘了一下牆,“靠!!!”爆粗口罵了出聲。

無論怎麼說,他總是被這女人往死裡壓製,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怎麼能甘心,更令他痛恨的是這顆心,偶爾會因為她的一個、半個字眼跳動那麼一下。

真是令人厭恨的沒出息!

他真想把這顆心挖出來扔了喂狗。

至於什麼把柄,有個屁的把柄,完全就是炸她的而已

平複了半晌,程斯霍也沒能平複好,但想到外面還有很多記者和媒體在圍堵,他隻好忍著怒火也往外走。走了兩步倒退兩步,把白杳的包從地上撿起來,手拍了兩下拍乾淨重新背上。

這麼做完,他身子僵住了:他在乾什麼???

程斯霍出去的時候,恰好看到柳計衡和小梅護著她上了那輛黑色的的商務車,他手裡還提著她的白色皮包,自然得跟過去。

柳計衡原本一手抵著那邊跟過來的記者,一轉頭看到了程斯霍,鬆手讓他進去。

坐上車關上車門,程斯霍屁股還沒坐熱,就聽到白杳詫異的聲音:“你跟來做什麼?”

程斯霍:“?”他越想越來氣,“不是,您能彆這麼明顯嗎?”純工具人唄?用完就扔。

白杳睨了一眼那隻包包,收回目光:“我不要了,臟了。”

程斯霍注意到那隻包包是C家高定,全球限量款,看起來頂多隻背了五次,他感到離譜:“你拍戲賺了幾個錢??”經得起你這麼造啊?

白杳聞言轉過頭來,她原本正在補妝塗口紅,嗬笑了一下,聲音漫不經心極了:“那你買,這個包反正是你丟到地上的。”

這麼不要臉的話是怎麼說出口的???

程斯霍還沒罵上她一句,就見她放下了口紅忽的探身俯來,程斯霍罵人的話就此吞了回去,自上而下的瞥視她,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乾嘛?”

他能看到她幾不可見的唇紋,不明顯,水潤有光澤,尤其是剛塗了應景的口紅,唇飽滿而香甜。聞起來是水蜜桃的香味,她的眼妝就更精致了,他分得出來是圈兒內前一段大熱的心機素顏妝,但還沒見誰畫的這麼合時宜。

不過她的素顏更漂亮,是一種十分真實的美麗。

從前的她素面朝天,也天生麗質引無數人追捧,不像現在,美的有距離感,也具有攻擊性。

下一刻,車門‘哢噠’被打開,白杳一腳把他踹了下去,毫不客氣的提醒:“買包。”

門又關上了。

當著這麼多媒體的面,程斯霍差點一屁股坐在雨地裡,還好他是個練家子,對平衡感合力量感把控的好,輕鬆的扶著車門站穩了身子,他的臉色也驟然漆黑了下來。

柳計衡也嚇了一跳,“哎呦,程老師,程老師您沒事吧?”匆忙去扶他。

等等,沒看錯的話程斯霍是被白杳踹下來的?

這下記者們可算是徹底一窩蜂擠了過來。

一個話筒杵過來,差點戳到程斯霍的腮幫,他臉色難看勉強笑了一下,很快表情管理上線。

心裡罵了白杳百八十次。

他想說他沒拍她照片,現在更沒必要解釋了。

程斯霍強忍了許久,表情管理也做到了極致,任由媒體怎麼看也看不出蛛絲馬跡。粗略回答了幾個媒體的問題之後,就借口‘後續請關注警方調查進度’不回答。

250666一會吼叫一會怪叫的。

白杳不耐煩,問它怎麼了。

250666:【程斯霍對你的好感度一會兒0一會兒1一會兒又變成負的。】

白杳擰眉,沒好氣:【彆跟我說這個。】她根本不關心男人對她的好感值。

250666強調:【你要做任務啊做任務,爭取男主的好感度,洗白自己是必不可少的呀!】

白杳對此感到厭煩:我不想跟媚男人工ai說話。

似乎是感受到宿主的厭惡之情,250666頓時噤聲,過了會兒才委屈的出聲:【可是人家的設定就是這樣,對不起。】

見白杳沒搭理自己,250666弱弱的問:【那你不做任務了嗎?】不做任務我倆都會死誒。

白杳冷不丁問:任務是什麼。

250666重複:【洗白女配呀,你不是知道嗎?讓主角們相信你是清白的呀。】

白杳反問:為什麼要洗白自己,洗白什麼?是我們女性就是做了不敢認麼?洗白的結果是什麼?是善良單純、品行高貴嗎?誰規定的女性隻能是這樣的形象?洗白出來的形象就是為了討好男性嗎、為了取悅男性嗎?為什麼?憑什麼?

250666語塞了,大腦宕機,燒了好一陣子,也沉寂下去沒了聲音。

所以這些日子,白杳努力工作的態度……隻是因為她愛上班,不是要出人頭地改變程斯霍對她的印象??

柳計衡和小梅上車,坐進來鎖好車門之後爆發出一陣哄笑聲。

小梅小臉通紅,激動地不行,手不停拍打車座:“阿杳姐!您是不是把程老師踹下去了,我眼尖看了個正著,我快笑死了哈哈哈哈哈。”

柳計衡也在幸災樂禍,“他出道這幾年,還沒有這麼丟臉過,雖然當時有我跟小梅擋著,也不知道有沒有被拍到。”

“小人。”白杳瞟了這倆人一眼。

柳計衡和小梅異口同聲:“你沒資格這麼說!”

白杳笑了一下,“好好好。”她朝小梅伸出手。

小梅上道的取出劇本遞過去,轉口道:“這熱度安排的妥妥的,剛好明天《晨昏線》開機儀式,今天你讓程老師送你來警局,成功把你跟他的熱度拉到了最高,這部電影的期待值也就被拉到了最高。”

白杳輕笑著點了點頭,沒否認。

這個電影對她的重要性,沒人能理解。她的眼瞳裡倒影的除了劇本的文字,還有那份勢在必得的野心。

在她這個商人眼裡,沒有感情隻有利益。她其實也不是沒有在做任務,剛才跟那個蠢係統說的話隻是不耐煩的懟它的。任務隻說洗白,又沒有說什麼方向,程斯霍能愛上白杳,證明她的毒、愛慕虛榮、蠻橫不講理、公主病…這些統統不是致命的缺點。

否則他為什麼會愛上她?他眼瞎嗎?有時候心的選擇人是控製不了的。

而她要做的,是利用這份感情讓她達成自己的目的。即便換一個世界、換一份職業,她一樣要站在這個領域的最高點。她向來活一秒鐘就要這一秒鐘有意義,絕不虛度任何光陰!

至於男人?不過生活的調劑品,用來調內分泌罷了。

想要就拿過來,不想要就丟掉。

如同大家所猜,網上的確討論的熱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