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杳(1 / 1)

蘇綺爾把程斯霍的一切聯係方式全部拉黑,心底裡慶幸還好自己沒有關注他的微博,否則此刻網上必定一片風言風語,指不定會怎麼傳,她跟程斯霍也又沒有合作過。

在椅子上呆坐了會兒,手機始終平靜一片,連一則陌生號碼的短信也沒有。

蘇綺爾的一顆心徹底平靜了,她抬起頭看向鏡中的自己,她的長相是公認的清麗端方款,無論是五官還是氣質都較於大氣,比較能稱得起場面,淡妝端莊秀麗,濃妝則明豔動人,可謂是濃淡兩相宜。

腦海中回憶起白杳的面容,即便是同為女人的蘇綺爾也得承認,這女人在外形上格外出挑,算得上是圈兒內出了名的美人,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都獨具一格,否則不能讓柳計衡百般嫌棄也不願放棄。

雖然外界都說白杳是個花瓶,黑粉也多罵她草包美人,可罵歸罵,從來沒人黑她的長相,她的面容是無可挑剔的,雖然演技差,可她一定有彆的奇妙之處。

不過,令人難堪的是,網上的交往數年言論,程斯霍始終沒有出面澄清,還幫白杳清除負面言論、找巡遲親自教她演戲,這已經不是謠言了,而是真的。

蘇綺爾替自己難堪——

“綺姐…”小助理捧著花茶進來,惴惴不安,想安慰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些日子,蘇綺爾跟程斯霍多有曖昧,雖然兩個人從未跨越雷池半步,甚至連手都沒牽過。

小助理從前是覺著,程斯霍真夠紳士體貼的,還知道徐徐圖之,對蘇綺爾也很有耐心很溫柔,一點不像外界傳言說的他面冷心硬嘛。

現在想來,一定是不想授人以柄,隻要沒跨越雷池,到時候他就可以說是蘇綺爾單方面勾引的他,他沒出軌。

好大一坨渣男!

蘇綺爾轉身便看見小助理那張憤憤的臉龐,不覺好笑,“你生什麼氣。”伸手去拿泡好的花茶。

小助理忙把花茶遞過去,“氣有人輕看您,險些騙到你。”

“好啦,”蘇綺爾正經起來,她不想聽這些,輕聲立規矩道:“以後彆提他了。”

小助理哪裡有不從的道理,“好。”

【你說話啊!!!!】

女配洗白係統聲嘶力竭:【雖然係統沒有聲帶,你也不能這麼折磨我啊啊!!搞冷暴力!為什麼不回我的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著急!】

白杳淡淡的翻著劇本,“再吵自殺。”

女配洗白係統頓時沒聲兒了,一個屁也不敢放。

它跟宿主白杳綁定,她死了它也得沒。

注紅色的筆時不時在劇本上方正的宋體字下劃線、圈重點以及標注,最後一頁翻完,白杳靠在柔軟的搖椅上目光虛盯半空,隨後閉目養神一般,胸腹的起伏也逐漸歸於規律化。

係統不說話,係統很委屈,係統快憋不住了。

‘250666。’

女配洗白係統有氣無力:【……彆這麼叫我】代號不能選,名字可以選的啊!

白杳的語氣格外平靜,甚至帶著一絲伸懶腰時的閒適,係統眼看著這女人的確在搖椅上伸了個懶腰,她說:‘你要是不信任我,認為我完不成任務,那你就把我送回去吧。’

女配洗白係統嘟囔說:【我和你終身綁定,除非你死……】繼而正經爭取道:【我剛才一直在跟你說,你是不是都沒聽進去啊,你這樣對待男主程斯霍,他是不會愛你的,你怎麼不僅沒有洗白,還越描越黑,反向上分啊!我能不急嗎!】

白杳蹙眉,狐疑問:‘你們還管宿主的攻略方式?’

女配洗白係統結巴了一下:【是、是不管的呀,可你明顯方向錯了,我總有義務提醒你嘛。】

白杳噢了一聲,又問:‘你怎麼知道錯了。’

女配洗白係統不懂人類的感情,但是也見過其他宿主執行任務,【你總不會要打他一巴掌又給他一個甜棗,去PUA他吧?】

白杳一本正經回答:‘那是用來對待公司員工的。’

女配洗白係統:【……】女上司的禦下之術是吧,你也不用這麼直接承認。

不過經過這次談話,女配洗白係統250666覺得這宿主好像也不是完全沒有成算,並非在亂玩,它就稍微放下了些心,沒再大喊大叫。

……主要是被這位宿主開局就是‘你把我送回去吧’的言論給糊弄住了,相對比她可能做任務做失敗了而言,立馬送回去可是會瞬間死於原定的熬夜猝死的,那肯定是做任務失敗會稍微好一些,起碼不會立馬死。

白杳起身,換了身衣服出門去,係統問她要去乾什麼,她沒說話。

係統:好好好……

天色已黑,正是瓜民們吃瓜的好時間,微博白杳和程斯霍的熱度居高不下書,白杳編造的話也算不上謊言,畢竟兩個人之前的確交往過,這會兒兩人的高中同學、大學同學應聲而來,一個個爆料爆的不亦樂乎,貢獻了非常多的甜梗熱梗。

兩個人的詞條廣場更是一刷新就多出幾百條新微博的誇張程度。

[兔兔愛吃奶糖ii:高中有幸跟白杳讀一所高中,不過並不是一個班的,那時候他倆就認識的,但是有沒有在談我就不知道了,我隻知道他們兩個整天一起上學下學,偶爾晚自習之前,兩人還會一起去食堂吃香菇雞塊米線,白杳長的特漂亮,但不愛吃蔥花香菜,食堂那阿姨手快每次都是會放,然後程影帝就會巴巴的坐著給她仔仔細細的挑揀蔥花香菜。白杳不僅人漂亮性子也嬌氣,我說的是褒義詞的那種,誰會不喜歡嬌氣美女呢?程斯霍挑了三年,好像也沒煩過。]

[我是你爹爹舉報是狗:肯定談了啊還用想嗎!我看見過他倆親嘴,真的,當年偷拍了,後來刪了,媽的早知道他倆後來會當明星我死也不刪,說不定還能賺一筆,我恨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我去:食堂大媽這時候又手快了,盛菜的時候手抖的不行。]

[金木水火土:大學是談了的,但是當時風評不是太好,白杳為人嬌縱,動輒發脾氣,程斯霍有幾次被搞得很難堪下不來台,我跟他室友的關係不錯,他們裡外稱呼白杳大小姐,這個可就不是褒義詞了,我單知道的她花錢非常大手大腳,程斯霍的家境粉絲們都知道,他根本也談不起這個戀愛。]

[火舞世界第一中單:有人在坐什麼歪屁股啊?談戀愛肯定要花錢啊,沒錢談什麼戀愛?窮鬼能不能死開啊,沒錢的人心裡第一重要的永遠是錢,怎麼能輪得到女朋友?白杳長得漂亮多得是人願意給她花錢,況且程斯霍當年也甘之如飴,輪得到你們來說三道四,況且當年程斯霍難堪有不全是因為白杳,是因為有新入學的學妹在中間搞事情,白杳是他正牌女朋友,鬨脾氣不正常嗎?再說了這兩個人現在感情不也很好嗎?巡遲都請來了,嗬嗬,我看說白杳不好的要麼是當年追她沒追上的,要麼就是她的黑粉[鼓掌]

[斤斤計較:評論區裡湧進來了一批白杳的顏控死忠腦殘粉,哈哈哈。]

白杳靠在燈柱子邊低頭刷微博,頭上戴著全副武裝,偶爾會挑評論區有人說的屬實的事情點個讚,給這個話題增加點熱度。

另一邊,林尋披著褐白兩色的格子披風往前走,把腳上踩的恨天高踏的‘噠噠’作響,墨鏡之下是她冷若冰霜的臉龐,陳輝從車上下來後一路小步追著她哄。

“《踏風》這個劇隻剩下四分之一就拍完了,這時候白杳要是罷演,我還能怎麼辦?我不去道歉難道你去?我這不是為了你好?”陳輝哄了一路都不見效果,也有些心煩了,語氣不免硬了一些:“你這個人,總是衝動,那天她從酒店出來其實什麼也沒發生,你上來就打她,你來探班你不知道會有狗仔跟拍你嗎?”

林尋環著手臂立在花叢前,冷笑側頭:“我當然知道,我故意放來的,可我放來是為了什麼你不知道?我跟你是圈兒內公認的恩愛夫妻!勞模夫妻!多拍些恩愛畫面對你也有大有裨益,可你卻讓我撞見這種難堪的事情,陳輝,你把我的臉往地上踩啊,你好大的本事!”

“從前你睡那些個小演員,我管過你沒有?”林尋恨恨的瞪視這個男人,他已經人到中年,身量不高容貌平凡,蒜頭鼻子小眼睛,平時嚴肅工作的時候還算有魅力,可老了之後一股油膩猥瑣相。

陳輝臉色有些難堪,惱羞成怒打斷這個話題:“說這個乾什麼!”他馬上轉移話頭,“你說還能怎麼辦,這女的背後有程斯霍撐腰,程斯霍剛拿了獎,還不是能動他的時候。”

“你還想動他。”林尋聲音尖銳,無不嘲諷,“程斯霍拿獎的電影選題可是上面指定的,這電影不僅能拿國內的影帝,外面的也未嘗不可以爭取一下,你要是敢搞他我看你這導演也當到頭了!”

“那你說怎麼辦!!”陳輝格外惱火,一屁股坐在花壇邊。

“真是好對話啊。”

一道男聲倏爾從花壇後鑽出來,林尋驚的毛骨悚立,後脊背瞬間出了一層冷汗,她豎起眉毛嗬斥:“誰!”

一個男人手裡穩穩當當的端著攝像機從花壇後走出來,他尚在咀嚼口香糖,吹了個泡泡後,他嬉皮笑臉的收起攝像機裝包,對上陳輝差點昏過去的驚嚇表情,笑嘻嘻:“陳導演,久聞大名。”

林尋嚇得不行,陳輝也害怕,忌憚的盯著這個男人,順勢將林尋護在身後,“你想乾什麼?”他問。

男人笑容放大:“也沒什麼,你們這麼恩愛啊。”他視線掃了掃,重複在林尋和陳輝交握的手上掃視,“我這兒不小心拍到了一些有意思的視頻。”

陳輝緊緊盯著他,“你想要多少錢?都好說,小哥,隻要你把它刪了。”

男人挑了挑眉,“我不要錢,我要你……”他把口香糖缺德的吐在了地磚上,舌尖頂了頂腮,“扇你老婆一百個巴掌。”至於刪不刪視頻,他可沒說,畢竟老板說了辦好了事兒搞一個假ip直接把視頻發網上去呢。

林尋震驚,仿佛聽錯話了似的:“你!”

陳輝臉色難看到極點,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

男人也不急,反而微笑著說:“你打吧,你看是你叫人製服我快一些,還是我把視頻發網上快一些。”他作勢拿出手機要發微博。

“彆——”陳輝臉色大變,扯了扯唇角和緩了下來,把手機丟到一邊,“我隻是看看時間,看看時間……”他討好的笑笑。

誰能想到會有人這麼直截了當的找人圍堵他,簡單粗暴的意外的管用,他不像是大熱的演員出行並不會找保鏢,向來獨行獨往,這下是徹底栽了。

男人扯了扯耳機的麥,“來,用力點,大點聲,我老板還要聽呢。”

林尋腦子轉得很快,她明白陳輝隻會屈服,她呼吸不穩了,連著往後退了兩步,尖著嗓子朝男人吼:“程、程斯霍?你、你這麼做會有報應的!”白杳沒那個本事自己報仇,肯定是程斯霍給她撐腰的,她現在恨不得吃程斯霍的肉喝程斯霍的肉!

男人按了按耳機,一副聽人說話的模樣,過後聳眉:“程老板說,你打白杳的時候怎麼沒想報應這回事。”

說罷,男人一擺手朝陳輝招呼:“三二一,來,走起。”

陳輝咬了咬牙,揚起手打了過去,耳機內霎時間響起林尋尖叫的聲音,以及清脆的巴掌聲。

一百個巴掌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這期間男人沒說話,似乎是確保耳機那邊的人能聽的更加清楚。

全部打完林尋的臉已經腫如豬頭,偏她還不敢直接走,如果不讓陳輝打完,視頻被曝光她也討不到好處,可她恨。雖然理智上知道陳輝保護事業是人之常情,可她也恨他不保護她。

憑什麼苦她來吃,福那些小賤人們去享!

“好,打完了。”男人漫不經心的勾起唇角,轉了轉手腕,“輪到我了噢。”

“什麼?”陳輝已經有些氣喘籲籲。

下一刻拳頭就衝他臉上招呼了過來,他直直被打翻在地,牙齒似乎都掉了,口腔裡彌漫著血腥的味道,他不可置信的抬起頭,捏緊了拳頭想也不想就要反擊,奈何自己這身子骨怎麼能比得上成年男人的凶悍,“報警,報警啊!”他護著腦袋衝林尋喊。

男人輕鬆的笑著,拳拳到肉,這下慘叫的輪到陳輝了,沒多久陳輝就被打昏了。

林尋捂著臉,嗚嗚的哭著,奇怪的沒有替陳輝求情,也根本沒有報警,她隻覺得諷刺,剛才自己挨打他不說報警,現在輪到他就要報警了。

可笑。

半個小時之後,男人長長的疏了口氣,再次按向耳機,“林尋夫人,我老板還有句話要跟你說。”

“您說我聽著呢。”男人對耳機那邊的白杳微微一笑,繼而朝林尋說,“我給你們轉述噢。”

白杳靠在燈柱上,燈在地面灑下一個橢圓形的圈,她完好的被白光包裹在其中,垂下眼睫漫不經心的看著馬路上螞蟻搬家,對著耳機那邊說:“有些男人不是突然爛掉的,而是他本身就爛。做錯選擇不可怕,可怕的是心有餘冀遲遲不肯放棄。”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呢。”

“父母無法選擇,老公總能選吧,精挑細選之後選了個最差的還死活不肯放手,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