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蟾宮折桂(二更)(1 / 1)

不眠春潮 小涵仙 13308 字 6個月前

易思齡被這張賀卡搞得有些不正常, 整個人暈飄飄的。

可對方送了花,卻一個消息也沒有,甚至不問一句收到沒,完全在是裝死, 那她也裝死。

她讓栗姨把那一大捧占地方的花給拆了, 拿花瓶養著。

拆開後, 傭人一邊插瓶一邊數,足足有九百九十九朵,插了六十多隻花瓶,放在易公館的各個地方,每個傭人也有份, 擺回房間養, 放床邊放窗台都好看,給平淡的生活添一抹浪漫。

一時間整個易公館成了玫紅色的花海。

易思齡吃過午飯,陳薇奇打電話過來, 再三提醒她晚上吃飯彆遲到。

陳薇奇:“你敢遲到我就去易公館揪你。”

易思齡玩著玫瑰花,心情好得很,不止不還嘴,還嬌滴滴道:“知道知道, 放心啦寶貝, 我肯定準時,舍不得讓你等。”

陳薇奇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挖苦她:“大中午發春呢, 要結婚了也沒必要這麼激動吧。”

易思齡輕聲細語:“也不知道是誰結婚前激動得睡不著,在群裡嘰嘰歪歪到淩晨三點呢。”

不等對方懟回來,她直接說:“掛了掛了,有話晚上說, 拜,親愛的。”

陳薇奇剛到嘴邊的一句沒有發揮出來,電話就被掛了,氣得她一巴掌拍在自己老公身上。

莊少洲蹙眉看過來:“做什麼?”

陳薇奇:“老公,你打扮帥一點,今天晚上陪我一起去。到時候在易思齡面前什麼都得聽我的,OK?”

莊少洲:“你倆天天比來比去不累啊?一碰上她你就跟打雞血一樣。”

“不累,活力滿滿!”

人不怕有對手,就怕沒有。尤其是她們這種出生就是羅馬的人,沒有對手的日子簡直是一眼望到頭,無聊透頂。

易思齡可是她這麼多年來精心嗬護的“小寵物”。

閒來無事就逗逗易思齡,惹她生氣,看她發脾氣,有意思。

沒有易思齡,她生活的樂趣少一半。

陳薇奇頭也不回,去衣帽間挑衣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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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訂在維港附近的一家米其林三星。易思齡到了之後才知道來了七八個人,坐滿一條長桌,各個打扮得花枝招展。

位置選在餐廳露台,隻有他們一桌。日落後的氣溫降了不少,清涼舒適,時不時有海風吹過,溫柔地拂過面頰,一邊坐在露台上享用晚餐,一邊看霓虹中的維港,是很愜意的享受。

“Mia!你終於來了!”

“寶貝寶貝,快坐這裡,主位,Tanya特意給你留的,說誰都不準搶,今天你最大!”

“才半個月沒見,Mia你又漂亮了.....”

“...........”

易思齡一出現,眾人的目光完全無法從她身上挪走。

她今天仍舊是行走的鈔票,法式刺繡吊帶小禮裙,外面披著一件廓形西裝,高跟鞋走得又穩又利落,南洋金珠耳環在空中劃出絢麗的弧線,燈火璀璨的夜色下,她嬌豔得很過分。

沒有人能做到像她一樣,把穿高定戴高珠當成喝水一樣自然。

就連陳薇奇也不得不承認,易思齡就是很漂亮,這種漂亮已經不需要什麼內涵加持了,當然,易思齡根本就沒內涵。

她就是一條漂亮擺爛隻知道花錢的鹹魚!還敢嫁去京城謝家,真是腦子裡的水能蕩出花來。

一個漂亮的笨蛋。還懶。死懶死懶。

於是陳薇奇看易思齡的目光越發溫柔,且包容,“來,寶貝,我點了你最愛吃的熟成A5,要三分熟,配藍莓醬,沒錯吧?”

易思齡心裡發毛,不懂這女人在溫柔什麼,狐疑地打量她一眼,然後看見她邊上坐著莊少洲。

莊少洲一身矜貴考究的淺卡其色西裝,很襯他風流倜儻的氣質,坐在一堆女人裡面,很搶眼。萬花叢中一點綠。

易思齡收回目光,“不是姐妹局嗎,怎麼把你家莊公子也帶來了。”

陳薇奇:“我老公非要跟我來。沒辦法咯,體諒下啦。”

莊少洲:“.........”

易思齡:“.........”她乾笑,“看不出來啊,莊公子這麼黏人。”

莊少洲低頭切牛排:“見笑了。”

陳薇奇抬手撥了撥前額的碎發,中指上碩大的粉色鴿子蛋可以閃瞎眼睛,她微笑:“其實我很羨慕你,Mia。”

侍應生把餐具擺好,端來一份牛排主菜,三成熟,裡面的肉都還是粉粉嫩嫩的,淋上藍莓果醬,混合乾式熟成後獨特的芳香,很是誘人。

易思齡把餐布鋪在腿上,“羨慕我什麼?羨慕我聰明漂亮嗎。”

陳薇奇想拍桌,但忍住,笑容不變:“當然是羨慕你未婚夫不黏你啊,獨立又穩重,這種成熟男人最有魅力。”

易思齡:“........”

那謝潯之可太獨立穩重成熟了!一天失聯二十三點五個小時,送個花寫句騷話然後沒下文了,她現在都開始懷疑那花不是他送的!

“哪有。他其實也挺黏我,你是沒看見。”易思齡笑得很溫柔。

此話一出,桌上的人都紛紛好奇。

畢竟京城謝家一直很低調神秘,就跟西方傳說中的龍一樣,大眾對於謝家並不熟悉,但對這個家族所控股的一些公司和品牌卻耳熟能詳。

謝家因為某些原因,格外注重隱私,極少出現在公眾媒體前面,不像港島的富豪家族,媒體早就把家譜扒得乾乾淨淨,而謝家連有具體家庭成員都不對外公布。

易思齡和謝家太子爺聯姻的消息一出,可謂是轟動整個港島富豪圈。

陳薇奇當時驚得直接從床上跳起來,暗罵易思齡可真能藏得住事!

“謝公子也黏人?真的假的啊?我聽說他是很嚴謹嚴肅的人。”一個千金問。

易思齡:“他工作時是很嚴肅,但私下對我嘛.....”她露出一個浮想聯翩的笑,一字一頓:“你懂的。”

所有人:“.........”

“你們聯姻的消息出來後,害得我還上網去搜,結果一張照片都搜不出來,好奇死了!他真人到底怎麼樣?”

易思齡:“他超帥超有型身材好!官仔骨骨!比明星還帥!”

所有人:“.........”

堪比明星能沒有照片流出來?滿桌子人,沒幾個信。

易思齡雲淡風輕地把西裝脫下,讓侍應生去掛好。總算是結束了今天的戰鬥,她拿起刀叉開始切牛排。

陳薇奇:“不過我聽說你倆都還沒見過面啊,他怎麼黏你啊?”

切牛排的小刀突然劃過瓷盤,發出刺啦的聲音。

謊言被當場戳破。

易思齡整個人凝住。大意了。

謝潯之來沒來過港島找她,這些人一打聽就知道。太子爺的行程公開透明,上個月是來過港島,但那是公事,每天行程滿滿。

她若說見過,那她去京城的事就瞞不住。上趕著去京城找他,傳出去要丟大臉。

她僵硬地握著刀叉,一瞬不瞬地狠盯陳薇奇,對方非但不收斂,反而故作委屈地聳聳肩,眼睛在說:誰讓你裝呢。

誰不知道謝易兩家的聯姻定得匆忙,消息一傳出來就是提親結婚一條龍。而易思齡最近都呆在港島,沒怎麼出去過,那一位更是天天忙工作,哪有時間和易思齡培養感情。

最關鍵的是,易思齡和鄭啟珺分手剛兩個月。

這時間線一對,誰撒謊一目了然。

“他在手機上黏我。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要跟我發消息。”易思齡微笑,“不可以嗎?”

陳薇奇笑出聲,親自給易思齡倒了一杯十四代清酒,“彆生氣寶貝,我就是隨便問問,作為你的姐妹,我有一說一噢,結婚之前的相看還是很重要的,時間才能培養感情,我和少洲都是相親後談了小半年才結婚呢。”

易思齡握住那杯酒,淺啜一口,笑得挑不出錯:“謝謝寶貝的提醒。”

一輪無形的廝殺終於結束,言歸正傳。

大家開始商量明晚的party要請哪些人,開場曲用哪一隻,陳薇奇大手筆,請來了港島當紅小生來表演節目。

易思齡的心思壓根就不在party上,她被陳薇奇壓了一局,心裡氣得很,拿出手機把氣撒在那位獨立成熟穩重的未婚夫身上。

不是他,她也用不著吃著啞巴虧。

易思齡:【謝潯之,我討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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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潯之收到易思齡的消息時,車已經從港城國際機場出來,一行人打算先去石澳彆墅稍作休息。謝家三年前在港島置業,就買在石澳半島,當時是宴晚秋極力推薦這裡,說空氣好,舒服,保值,於是兩閨蜜一人買了一棟。

一行人共四台車。謝溫寧和謝潯之一台車,梅叔和謝知起一台車,隨行的助理保鏢一台車以及托運行李的保姆車。

謝溫寧難得離開家裡,此時特彆興奮,把車窗全部打下來,任由霓虹和晚風灑落,車內的香氣被吹散,充盈著和京城深秋不一樣的氣息。

是溫暖的,濕潤的。

謝潯之無心風景,他看見討厭你三個字時,怔了瞬。

是那張賀卡?

他立刻回:【為什麼?】

易思齡:【你讓我在塑料姐妹面前丟大臉了,我還沒這麼丟臉過!】

【你在哪?】

易思齡在一片嘈雜聲中打字:【乾嘛?】

謝潯之思索片刻,還是決定背這口莫名其妙的鍋:【送花,作為讓你在朋友那兒丟臉的賠禮。現在方便嗎?】

易思齡眼睛一亮,好好好,人沒有花有也是好的,至少能扳回一局,她想都沒想就把位置發給了謝潯之,並說:【方便!要中環secrets花店的弗洛伊德!快快快!】

謝潯之發出一個好字,無奈地熄掉屏幕,吩咐司機:“把我送去中環的secrets花店。我在那兒下。”

謝溫寧:“哥,你不去彆墅了?”

“去給易思齡送束花就來,不用管我。”謝潯之在Google地圖上看了下花店和餐廳距離,好在不遠,步行五分鐘。

謝溫寧笑得很高興:“原來大哥是想小嫂子了。一分鐘都等不了。”

“寧寧。”謝潯之溫柔的語氣中裹挾著嚴肅。

謝溫寧:“....錯了錯了。”她邊說邊偷偷瞄了一眼大哥。

男人闔目靠在座椅,坐姿鬆弛卻不懶散,散發著一種溫肅沉穩的氣場,他並不嚴厲,也不駭人,卻令人肅然。

都說長兄如父,對她來說,大哥就是這種。她喜愛他,崇拜他,也有一點畏懼,但她把這事兒埋在心裡,她怕說出來大哥會傷心。

其實大哥比誰都溫柔。

但謝家和藍曜集團不需要一個風流倜儻,溫柔可親的繼承人,要的是沉穩有力,令人信服的掌舵者。

他的寶相莊嚴皆因不得不。

謝溫寧決定用掉今年的生日願望,希望那位漂亮的小嫂子能發現大哥的好!

然後,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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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店在一條繁華的街道口,隔壁就是置地廣場。賓利徐徐停下,謝潯之下車之前,謝溫寧叫住他,對他比了一個加油的動作。

“加油大哥!”

謝潯之失笑,其實大可不必,沒什麼要加油的,但他沒多說,關上車門,轉身走向熙攘的人行道,一襲質地精良的黑色長風衣罩住他峻拔的身影。

易思齡指定的花店很大很奢華,光是店員就有七八個,森係風裝潢氛圍感十足,四周都擺滿了繽紛鮮花,連天花板也垂下來各種裝飾花卉和綠葉,是一家很高檔的花店。

在團團錦簇中,謝潯之倒是一眼就看見了弗洛伊德的身影,那麼嬌豔奪目的花,就是放在花店裡,仍舊搶眼至極。

他走過去,駐足。

“先生,您是要弗洛伊德嗎?昨天從厄瓜多爾進口過來的,很新鮮呢。買回去能養半個月,花期很長。”店員迎上去。

謝潯之:“幫我包一束。包好看點。”

店員一看謝潯之就知這靚仔是來跟女友挑花的,熱情推薦道:“那您要多少呢?十一朵,十九朵,二十二朵寓意都不錯!拿在手上拍照也好看!”

“九十九朵吧。”

謝潯之不懂其他的寓意是什麼,隻懂99和520,一個是長長久久,一個是諧音我愛你。

但愛不愛的,對於目前的他和易思齡來說都為時尚早,不如長長久久實際。

店員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我們店的弗洛伊德今天隻剩這些了,您看五十二朵呢?代表我鐘意你啦,不比九十九差呢。”

謝潯之沉吟幾秒後,點了頭。

店員歡天喜地去包花,手腳麻利,不一會兒就快包好了,“先生,要寫一張卡片嗎?我們有免費提供卡片,您選一張。”

謝潯之走過去,前台上擺了一隻木盒,裡面有十幾種不同款式的卡片,複雜的簡單的燙金的壓紋的,若是他選,他會選那張素白的,但很顯然,易思齡不會喜歡。

於是抽出一張燙金玫瑰圖案的,也是其中最華麗花哨的。

“筆在這裡。”店員示意一旁的筆筒。

謝潯之沒有拿,而是從風衣內側口袋抽出一支鋼筆。他有隨身帶筆的習慣,因為工作隨時都有可能用到筆。

很內斂的一支黑色萬寶龍大班149,不貴,但方便好用,握在那冷玉一般的手指中,在這繽紛的花店裡,兀自添了一絲沉靜。

他黑眸半垂,神情平淡,清冽的筆尖在卡片遊走,寫出一把遒勁而有風骨的好字。

正在包花的店員時不時拿餘光打量謝潯之。她還是第一次在生活中見到如此氣度卓群的人,像從金字塔尖尖上走下來,下一次凡塵,輕易不會出現在他們這個世界,即便突然出現了,也會很快就消失。

也不知這束花會送給怎樣的女人。

她想象不出來,這不是她一個打工小妹能想象的,那就隻能祝福這對俊男靚女,長長久久啦。

“包好了,先生。您看看喜不喜歡。”

謝潯之看了眼花,溫聲道一句謝,把賀卡插進金屬夾,付了錢,長臂將花攬進懷抱。

一身黑衣的男人步入夜色,懷中的弗洛伊德嬌豔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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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花店不遠的monta餐廳裡,也是一派熱鬨。

廚師長親自為陳薇奇送來一道甜品。一隻跟鴕鳥蛋一樣大小的巧克力球,點火後燒出劈裡啪啦的藍色火焰,莊少舟不知從哪變出一根細棒,放在火上點燃,伴隨著巧克力的融化,他將細棒上的火一撲,唰地,細棒變出一朵玫瑰花,與此同時,火焰熄滅,巧克力融化,露出裡面玫瑰造型蛋糕。

莊少洲將玫瑰花送給陳薇奇。

陳薇奇沒想到還有這種驚喜,滿意極了自己老公這個工具人。

“啊啊啊!!好神奇!”

“太浪漫了受不了了!”

“薇薇,你老公也太會了吧!”

易思齡備受冷落,冷眼旁觀一群女人在這尖叫捧場,面無表情喝著清酒,一口接一口,上頭了也沒感覺。

這死女人秀恩愛秀上頭了吧!

讀書的時候和她比誰的成績好,誰在學校更受歡迎,比馬術比鋼琴比橄欖球比遊泳有什麼比什麼,出校園了就跟她比美比珠寶比高定比誰的品味好,比誰的座上賓更厲害,比誰才是港島名媛圈第一把交椅,現在結婚了,就比秀恩愛了是吧!

比的東西越來越沒品位。老公有什麼好比的,一個時尚單品,錦上添花的工具人罷了。

幼稚。

好,她承認,這一局她輸到了塵埃裡。謝潯之不是一個合格的工具人,也不可能是一個合格的工具人,能滿足她配合她乾這些幼稚的小把戲。

當眾變魔術送玫瑰花這事,她想都彆想了。

被陳薇奇壓這一頭,她再不服也隻能憋著。

藍調音樂和女人們虛偽的吹捧相雜,陳薇奇拿著那支假玫瑰花,衝易思齡挑挑眉。

易思齡用假笑回應,雲淡風輕地啜了一口酒。

沒人知道她心底的怒濤洶湧:

工具人的花呢?還不送來,是沒跟快遞小哥加急嗎!若是花在晚餐結束後再到,她跟他沒完,她要讓他今晚在京城睡不好覺,她撒潑打滾也要把謝潯之——

“OMG....佢係邊個?快睇,真係好型仔.....”

(那是誰啊,趕緊看,真的好帥啊…)

“邊度啊?”

(哪裡啊?)

“露台門口,進來了進來了——”

一群吹捧陳薇奇的女人紛紛調轉目光,包括陳薇奇,都朝露台的玻璃門望去。

謝潯之抱著花,推開露台玻璃門。

露台上掛著星星點點的螢火燈,婆娑光暈在他身上斑駁錯落,隨著他踱步而來,一張英俊的臉霎時明又忽而暗,深邃的五官宛若雕刻,長風衣襯托他峻拔的身型,溫沉的眸子沒有波瀾,就這樣淡淡地看過來。

也不知道在看誰。

這個男人的氣質過於清貴,又自帶莊嚴,輕而易舉和繁華的花花世界割席。

但如何能割席,他懷裡抱著一束嬌豔到俗氣的人間富貴花。

陳薇奇也跟著轉過去,眼中閃過驚豔,不得不說,這男人一出現,周圍的所有同性都被秒成了陪襯。

易思齡完全愣住了,大腦暈暈乎乎,清酒的勁和心底的洶湧一起湧上頭頂。

謝潯之?他不該在京城嗎?

她閉了下眼睛,又睜開,人還在,越來越近,直到她聞到花的香氣。

謝潯之沒想到易思齡在和一大群朋友吃飯,他沒有表演型人格,不喜歡在公眾場合做這些引人圍觀,吸引目光的事。出風頭更是不喜。

可來都來了,現在走,易思齡敢悔婚。

於是徑直走到易思齡身旁,把花遞過去,聲音沉冽,標準的普通話字正腔圓,是和港府話完全不同的腔調。

“是我的錯,彆生氣了。”

易思齡:“..........”

一時間所有目光睽睽聚焦在她身上。

她仰頭凝望謝潯之,又看那束花,不知道該說什麼,整個人很寂靜,也很微醺,無比微醺,這感覺舒服得令她上頭。

她愛死這種被人矚目的感覺。

海風吹過,將謝潯之的風衣衣角吹得翻飛,人如夜色,高大俊美,像在黑暗中蘇醒的阿多尼斯。

這個男人很土很古板,但是他鬼咁靚。

真是羞恥的想法。

易思齡一時被他那張不苟言笑的臉所蠱惑,恍惚了,目光搖搖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