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親？”薑夢瑤沒有想到鄭長冬會在這個時候說這話。

“對。”鄭長冬肯定地點頭, “可以先定親，領證的話，看你，可以晚一點。”

“要是等一兩年結婚, 也可以？”薑夢瑤道。

“可以。”鄭長冬哪裡能說不可以, “隻要你願意嫁給我, 跟我領證，這就夠了。”

薑夢瑤聽到這話, 怎麼覺得鄭長冬顯得很卑微呢。其實自己也不是不能跟鄭長冬定親的, “定親的事情, 得跟我爸媽說。”

“真的？”鄭長冬眼睛一亮，心上人這麼說, 是說明她答應了吧。

“你自己問，我可不問的。”薑夢瑤道。

“當然, 當然。”鄭長冬表示當然得自己問, 隻要心上人願意, 這比什麼都重要。

這一天晚上, 鄭長冬送薑夢瑤回去, 他沒有進屋, 而是想著等回去之後得跟父母說，得準備一下。鄭長冬想著趁著蕭巍回來的時候，他們去薑家，未來的嶽父和嶽母一定更容易答應。

不是鄭長冬非得要這個時候，也不是非得要刷這點小聰明，而是他覺得到時候了。這個時間點其實還是可以的，有很多人相親沒有多久就直接領證結婚的，鄭長冬想自己就是跟心上人定親而已, 這不算快的。

薑夢瑤回到家裡，她也沒有跟父母說。萬一鄭長冬的家裡人覺得沒有必要這麼早呢，又或者是鄭長冬自己後悔了，鄭長冬自己沒有過來，那可不好。

反正就算她不說，鄭家人要是過來了，父母也會知道。

兩個人定親，不是說一兩句話就定親的，這中間還得有不少門道，都還得說一說的。

鄭長冬回到家裡，他直接找父母，直接說，他就是想快點跟心上人定親。

“爸，媽，我想跟瑤瑤快點定親，你們明天去幫我說說。”鄭長冬道，“我把東西都買好了，明天可以直接過去。”

“你讓夢瑤回去說了嗎？”鄭母問。

“她說讓我自己去問。”鄭長冬道，“她都那麼說了，那就是她願意。媽，還是得快一點，彆磨蹭。”

“那個蕭巍回來了，你怕了？”鄭母挑眉，“你還有怕的時候？”

“當然啊。”鄭長冬道，“我也是一個普通的人，哪裡可能會不害怕。明明知道她不可能再回頭多看蕭巍一眼，我也怕的，怕那個萬一，怕她不跟蕭巍在一起，也不跟我在一起，便宜了彆人。”

鄭長冬覺得下手就得快準狠，不能遲疑，遲疑一秒，那都是對自己的不尊重，對他跟薑夢瑤之間的感情不尊重。

“媽，行嗎？”鄭長冬道。

“行啊，怎麼不行，聽說你都在外面看房子了。”鄭母道。

“還沒有選定。”鄭長冬道，“我跟瑤瑤說，我們結婚可以住在外面，房子寫在她的名下。”

“……”鄭母看著小兒子一臉興奮的模樣，她沒有說兒子是不是吃虧了。一套房子而已，他們鄭家又不是出不起。

“媽，得快。”鄭長冬道，“要不是我快一點，這一次，瑤瑤可能都是跟彆人相親的，輪不到我的。”

“也是，這種事情，是該男方著急，不該女方著急的。”鄭母好笑地道，“你看看你自己，急得滿頭大汗了。我們又沒有說不行，沒有說不過去。”

鄭母既然親自去找徐部長安排鄭長冬和薑夢瑤相親，那她就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阻止小兒子跟薑夢瑤定親。

“你臨時說，我們又沒有準備。”鄭母道。

“明天換一身好看一點的衣服就成了啊。”鄭長冬道，“剛剛不是說了嗎？我都買好禮品了。”

“商議親事的時候，也得說哪天定親，定親的時候是不是要擺酒，是不是得先給聘禮。”鄭母道，“這些……”

“早點擺定親酒，聘禮遲早都是要給的。”鄭長冬道，“那就早點給。”

“你還真是會說。”鄭母道。

“本來就是，現在不給，後面也得給。”鄭長冬道，“我還可以自己給，可以不用你們出錢，可以……”

“可以不用我們出面嗎？”鄭母扼住了鄭長冬的喉嚨。

“要，要的。”鄭長冬連忙道，“媽，你們可彆說不去，你們一定得去。你們不去，瑤瑤他們還以為你們不滿意她呢，叔叔阿姨也就不可能答應我跟瑤瑤定親。媽，您忍心讓兒子錯失所愛嗎？”

“忍心啊。”鄭母故意這麼說，“我這麼說，你是不是要一哭二鬨三上吊？”

“……”鄭長冬見親媽跟他開玩笑，他歎了一聲氣，“我可以給你們跪下。”

“得了，得了。”鄭母道，“每次這麼說你，你就都是這樣。明天，我們就過去。”

“那就好。”鄭長冬鬆了一口氣。

“你們買房子打算買在哪裡？”鄭母道，“是遠一點的，還是近一點的？”

“近一點的。”鄭長冬道，“遠一點的也可以買，買房子又不是隻能買一套。我問過瑤瑤，瑤瑤說現在經濟騰飛，以後一定會有很多人來首都打工。現在看著是城郊的地方，以後就不一定是城郊了，城郊都能成為靠近市中心的位置。”

鄭長冬也是這麼想的，他跟薑夢瑤說的時候，隻覺得薑夢瑤是懂得他的。

“你的錢，你自己做主。”鄭母沒有意見，就算小兒子把所有的錢都給了薑夢瑤，那也沒有關係。要是薑夢瑤沒有跟小兒子在一起，還能讓小兒子得到一個教訓，若是薑夢瑤和小兒子在一起，這是最好不過的事情，“說了我們明天過去就過去。”

“媽，要是……”

“你怎麼這麼多話呢？”鄭母感覺小兒子真的是婆婆媽媽的，她以前怎麼沒有察覺到小兒子是這麼一個人呢。

“就這幾句話，一定是要說的。”鄭長冬道，“我聽說古代人說媒定親的時候，女方家為表矜持，前面一兩次都是不答應的，要……”

“知道，知道。”鄭母道。

“對，你媽知道了，我也知道了。”鄭父聽不下去了，小兒子真是囉嗦。

“彆說時代不同了，但是……”

“好了，回去睡吧。”鄭母揮揮手，“我們都記下了。你再不去睡覺……也是，估計你是躺在床鋪上興奮得睡不著，明天就頂著黑眼圈過去吧。”

“我去睡了。”鄭長冬一聽頂著黑眼圈，那可不行。萬一未來嶽父和嶽母誤會自己的身體不好，那可不好辦。

鄭母見鄭長冬急匆匆地離開，忍不住笑了一聲。

“明天真去？”鄭父問。

“真去。”鄭母道，“怎麼，你有意見？”

“沒，沒意見。”鄭父道，“你不覺得長冬太向著那個薑夢瑤嗎？”

“我們當父母的沒有辦法跟兒子過一輩子的，陪著兒子的是他的妻子。”鄭母道，“兒子向著他未來妻子多一點，這不也挺好的嘛。兒媳婦有他護著，兒媳婦也會向著他的，他們兩個的感情才會好。”

鄭母沒有想過要讓兒子成天惦記他們當父母的，她也不覺得自己被兒子拋棄了。他們都是過來人，鄭母和鄭父結婚的時候，她還有被婆母為難過。

那個時候，鄭父也不是天天在家裡，鄭父在外面乾活乾累了，他還不想多管那些事情。要說鄭母對丈夫沒有怨，那都是假的，但是丈夫不願意多聽，鄭母多說也無法，那個年代很多人的日子都過得很苦，還是發生動亂的年代，戰火紛飛啊。

而現在，鄭母希望自己的兒子能過得幸福一點。

“有大兒子大兒媳婦他們住在家裡，還不夠嗎？”鄭母問。

“夠夠夠。”鄭父道，“你都沒有意見，我哪裡能有意見。”

鄭父自知年輕的時候虧待過妻子，他現在基本不反駁妻子的話，都是按照妻子說的話去做。

第二天一早，鄭長冬醒了就去照鏡子，他昨天睡得比較晚。他躺在床鋪上確實比較興奮，等他睡著的時候，又夢見自己已經到了薑家，夢見自己的父母沒有去，夢見未來的嶽父嶽母冷著臉，夢見心上人紅著眼睛對他說：你回去吧，以後彆來找我了。

鄭長冬從夢中驚醒，還好那是一個夢。

然後，鄭長冬迷迷糊糊又睡著，他又夢見自己拉著心上人在長長的巷子裡跑啊跑啊，這一條巷子沒有一個儘頭，兩個人跑了很久都跑不出去，一直被困在那一條巷子裡。跑到後面，他們還跑到了薑家門口，未來嶽父嶽母還把瑤瑤拉到他們的身後。鄭長冬伸手要去牽著心上人的手，心上人卻被拽開。

可怕，真真是太可怕了！

鄭長冬隻能告訴自己，夢境跟現實是相反的，自己沒有必要去害怕。可是他覺得自己的手都有點抖，沒有必要害怕，彆害怕。

“好了嗎？”鄭母的聲音傳到鄭長冬的耳朵裡，“要不要吃飯？”

“就來了。”鄭長冬道。

鄭長冬到了飯桌，不禁道，“今天還是讓司機開車吧。”

“激動得開不了車了？”鄭母調侃。

“對，太激動了。”鄭長冬點頭，他怕自己開車始終都無法把車開到心上人的家裡，怕這又是另外一場夢。

那可不行，鄭長冬想自己不能迷迷糊糊的，等到了心上人的家裡不能緊閉著嘴巴。他剛剛在夢裡想要說話，怎麼都說不出話，都沒有一點聲音的，太嚇人了。

“……”鄭母瞧著兒子這副模樣，還想著兒子是不是有點激動過頭了。

薑家，薑夢瑤今天起得比較早，這讓薑母都不禁多看女兒一眼。

“這麼早起來，要去約會？”薑母問。

今天是周末，按照女兒的尿性，女兒應該很晚起床，而不是這麼早起床的。

“沒有啊。”薑夢瑤道，“媽，你們今天要出去嗎？”

“得出去買菜。”薑母道，“家裡就那麼一點菜，哪裡夠吃的，有事啊？”

“買菜的話很快。”薑夢瑤嘀咕。

“什麼快不快的？”薑母皺眉。

“媽，那個……”薑夢瑤遲疑，要不要還是等一等，反正親媽也就是在附近買菜，又不是去很遠的地方買菜。鄭家人到家裡，父母沒在，大不了自己出去找一找父母，也許很快就能找到人。

“是不是鄭家人要過來？”薑母道。

“媽，您怎麼知道？”薑夢瑤看向她親媽，自己都還沒有說呢。

“差不多時候了。”薑母道，“相親的話，一般看對眼了，兩家人很快就是得坐下來。我原本還想著鄭家哪個時候要來呢。你也不早點說，都沒有收拾收拾家裡，家裡那麼亂。”

“我看挺好的，哪裡亂了？”薑夢瑤真不覺得家裡有多亂。

“你不喜歡整理，起床了，都不疊被子的人，你能看出亂？”薑母道。

“……”薑夢瑤還想要狡辯一下，“都是我自己睡的，你們平時也不進我房間，我也沒帶人進去，不疊被子，彆人也看不到。”

“等你結婚了，你也不疊被子？”薑母道。

“嗯，不但不疊被子，還要在床鋪上放兩床被子，這樣就不用怕被子被搶了。”薑夢瑤道。

“我看你應該比較會搶被子。”薑母道。

薑夢瑤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親媽，有親媽這麼說女兒的嗎？

“現在收拾都來不及了。”薑母道，“你這孩子也真是的。”

“也許他們今天沒有過來呢。”薑夢瑤道，“長冬是說今天，但是……”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薑母看向薑夢瑤，薑夢瑤還嘴硬，“也許是鄰居呢。”

“你去開門？”薑母道。

“我？”薑夢瑤用手指指指自己，“媽，還是您去吧，您去。”

薑夢瑤想著要是鄭長冬的父母來了，自己去開門，總感覺有點彆扭，她有點怕看到他們。

“去，去開門。”薑母道，“這都怕，以後……”

“媽，您小聲點。”薑夢瑤道。

“以前，你去……都沒有見你羞澀的。”薑母還是起身去開門。

等薑母到了門口，她果然看到了鄭家人，她眼珠子轉轉，回頭又對著女兒道，“夢瑤，你看看是誰來了，來啊。”

薑夢瑤聽到這話，還想著難不成是鄰居？還是哪個親戚？

當薑夢瑤多走兩步的時候，她站在院子裡正中間的時候，鄭家人進來了。

“……”薑夢瑤看向她媽，她媽不心虛嗎？

鄭家人來了，媽還得說看看誰來了，弄得薑夢瑤以為不是鄭家人。

等等，薑夢瑤忽然想到一點，她都還沒有換掉睡衣呢。

“媽，我先去換衣服。”薑夢瑤趕緊道。

薑夢瑤在家裡休息的時候，都沒有特意換衣服的。她剛剛是想著問問爸媽是不是要出去，還想著鄭家人應該也沒有這麼早過來。

薑母瞧見女兒慌裡慌張地去換睡衣，她又看一眼鄭家人，“這孩子從小到大都是這樣，被我們寵的，想讓她早起幫著乾點活，都不行。”

“現在的人跟我們那個時候不一樣，他們也不用起得那麼早的。”鄭母道。

“她在自家還是可以的，要是嫁出去了，還能這樣啊。”薑母道，“可真要我們當父母的狠下心讓她乾活，我們也狠不下心，就想著讓她在家裡輕鬆一點。”

“可以請保姆，請傭人，現在還有鐘點工，特彆方便。”鄭長冬連忙道。

嗚嗚，他說的確實是自己想要說的話，自己也沒有不能說話。

鄭長冬想這一次不是夢境了，那自己得小心一點。夢境的話，還能想著自己下一次彆做那麼可怕的夢，現實的話，就沒有那麼容易有下一次了。

“對，是這樣。”鄭母附和。

“能請人還是好的。”薑母道，“先進屋坐，都彆站在院子裡。”

薑夢瑤跑進了她自己的房間，或許在她換好衣服會後，她還得疊一下被子。薑夢瑤看著床鋪上的沒有折疊的被子，四四方方的被子，愣是被她踹得不知道哪邊是頭。

“還去不泡茶？”薑母對著丈夫道，她沒有讓女兒出來泡茶。

薑母得讓鄭家人知道自己的態度，自己就是舍不得讓女兒做這些活。就算自己讓丈夫去做，都沒有讓女兒去做。

“我們家都是男人做這些活的，你們不介意吧？”薑母問。

“瞧見沒？”鄭母看向自己的男人，“你也該學著一點。”

隨後，鄭母又看向自己的兒子，“你看看，這才是疼人的表現。彆什麼事情都想著妻子去做，你們當男人的也該做一做。”

“是該做一做。”鄭長冬點頭。

鄭父想家裡有傭人，應該不用自己去做那些事情。

“他們男人不愛做事情，那他們就更不該讓我們女人去做。”鄭母道，“現在都男女平等了，總不能我們女人懷孕帶娃，他們翹著二郎腿坐在旁邊，還得要我們去做飯給他們吃，還得給他們倒茶吧。你做的真對，就該這樣，現在不是舊社會了，不需要女人三從四德。要我們女人做這些，男人是不是也得來一個男戒男則？”

“可不是嘛。”薑母點頭。

鄭母和薑母兩人說到一塊兒去，兩個人又說了一些過去的事情，說說笑笑的。

另一邊，趙大媽急匆匆地跑去蕭家，她剛剛從薑家的門口路過，正好看到鄭長冬他們過來。這不，趙大媽迫不及待地要告訴蕭母。

蕭巍和薑夢瑤原本是要商議定親的，他們這一帶的人都知道。

如今，薑夢瑤馬上就要成為彆家的人了，趙大媽就得跟蕭母說一說。

“鄭家人去薑家了，他們應該是要商議兩個孩子的親事了。”趙大媽道，“鄭家人還帶了不少東西過去呢，我親眼瞧見的！要是你家兒子後悔了，現在過去，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