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7 中秋(1 / 1)

今天容師傅約了朋友吃飯, 所以下班後就沒跟趙禮輝一起跑步回家,而是坐車回家換洗好赴約,趙禮輝獨自往家的方向慢跑著。

害陳萬生的那個人是廠機測部的王成軍, 給陳萬生下藥不是因為兩人有什麼大糾葛或者是矛盾,就是純粹見不得陳萬生這個人而已。

兩個人的交集並不多, 也就是點頭之交那種。

再問多的,那就是作者給男主“豎立”的“小怪。”

好讓男主通過這些“小怪”更加成熟穩重, 外加獲得好處。

就比如這次嗓子受害,陳萬生遞上去多次被拒的轉正申請,在今天下班時正式通過, 他如今也是技術部的正式工人了。

趙禮輝感慨男主光環四處不斷,跑到同心巷時, 見供銷社大門沒關, 趙禮輝笑眯眯地探頭,結果腦袋剛探進去,就聽到點點的叫聲。

他垂頭一看, 原本警惕對著大門叫喚的點點嗅到主人的味道後, 立馬變成甩著尾巴上前蹭他腳的狗子行為。

葉歸冬從櫃台下面站起來, “我就知道是你。”

一般客人點點是不會叫這麼久的。

“怎麼還沒下班?”

趙禮輝笑眯眯地進門,林姐已經下班了, 現在就葉歸冬一個人在這。

“我把今天送來的貨整理了一下,再等我十分鐘。”

葉歸冬一邊登記貨品, 一邊道。

“不著急,”趙禮輝蹲下身戳著點點,“原本以為點點個頭就和姐姐說的那樣是個小短腿,沒想到幾個月過後,點點長這麼高了。”

從外形上看來, 點點的身體瞧著有點狼狗的血脈。

已經三個多月的點點在他面前搖頭甩尾的。

“是啊,再過幾個月就是大狗了,”葉歸冬再次檢查了一下寫下的數量和貨對不對得上,確定沒有問題後,才把冊子放進抽屜裡,拿起布包抓起小繩子走向點點。

趙禮輝接過小繩子,給點點拴起來,從小養成習慣,點點以後就不會抗拒牽繩了。

等把點點拴好後,趙禮輝又拿過葉歸冬身上挎著的布包,“走,回家。”

葉歸冬鎖好供銷社的大門後,笑著和他並肩往水井巷走。

剛開始有人看見他們這麼牽著點點走還問為什麼要這樣,這個年代很少有人牽狗走,趙禮輝一家都笑著說是為了養成習慣,免得它看到什麼好玩的衝出去阻礙人家開車。

吃過晚飯出去散步的時候,趙禮輝說起陳萬生轉正的事,葉歸冬問道,“因為嗓子這件事轉正的嗎?”

“算是吧,這件事如果鬨大了,對機械廠的名聲也不好,雖然那個人被請辭了,但還是要安撫一下受害者,免得有彆的過激行為。”

“我覺得廠裡既然一直沒讓他轉正,或許就是他有些地方沒做到,就算現在轉正了,我想工作能力或許還是達不到標準。”

趙禮輝點頭,“你說得對,不過我今天重點要說的是,這陳孫兩個人運道有些邪門,隻要他們沒惹到咱們兩家身上,就沒必要和他們硬剛。”

“我也覺得,”葉歸冬又提到孫寶珠,“你不知道吧?她也轉正了,說是救了紡織廠廠長的兒媳婦,還抓出她的部門領導對她故意打壓不給轉正,直接給全廠批評教育了。”

“喲,這兩口子絕了,陳萬生有機會進機械廠,也是因為救了咱們廠長。”

趙禮輝故作驚訝,其實這操作就是原文中的基本操作而已,不過原文中孫寶珠不是因為救了廠長的家人受到優待,而是經常向原主訴說自己領導的不公,看她不順眼所以不願意給她轉正,故意壓著她。

原主那個瓜娃子就直接寫信去紡織廠舉報該領導,還是實名舉報,導致趙大根在廠裡的處境一下就艱難起來,後來被人針對下了崗……

趙禮輝不再想原主那個傻子。

“運道的確邪門,就是不知道孫叔是不是也這樣,咱們可得提醒爹小心點,”葉歸冬想得更多,畢竟孫記文父女和趙大根可是在一個廠裡。

“這事兒我們結婚前,我就跟爹提過,”趙禮輝想到趙大根當時回自己的話就搞笑。

“爹聽了後跟我說,他早就覺得那老小子有點東西,所以一直很警惕呢。”

聽到趙禮輝學著趙大根的語氣說這種話,葉歸冬笑得直不起腰,一人也不再提孫陳兩個人,而是說起今天各自身邊都發生了什麼趣事。

此時孫家都正喜氣洋洋地坐在院子裡聊天。

“你既然都轉正了,就趕緊去考技術級證,這樣工資也會更高。”

孫記文叮囑陳萬生,陳萬生的嗓子不能說太多話,聞言笑著點了點頭。

“你雖然也轉正了,可你還欠著家裡三百多塊錢呢,”胡一娘則是對有些得意的孫寶珠道,“在你工資沒有還完家裡那點錢之前,你的工資全部由你爹去領。”

孫寶珠臉上的得意立馬消失了,“工資爹可以領,補貼票給我和萬生留著吧,萬一公婆那邊有點事需要票用,咱們也能拿出來。”

胡一娘想說你那一兩張票頂個屁用,卻被孫記文打斷話,“好,沒問題,爹娘也不是惦記著你那點工資,實在是你大哥還沒成家,你小妹的嫁妝這些都沒準備,家裡壓力也大。”

原本聽到孫寶珠說自己爹娘還挺高興的陳萬生,在聽到嫁妝這兩個字的時候,臉上的笑意消失得一乾一淨。

孫記文見此趕忙又道,“寶珠的嫁妝也有,這不是你們住在家裡嗎?所以就想著等你們以後分了房子搬出去住的時候,再給你們也是一樣的。”

“是啊,該給你們的一分都不會少,我們可不是那種偏心的父母。”

胡一娘也高聲道。

孫寶珠扯了扯嘴角,低低應了一聲,“爹娘說得對。”

角落裡坐著的孫寶珍木著臉聽著,沒出聲。

原本因為兩人轉正而喜氣洋洋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孫記文索性說自己累了,就起身回了房。

胡一娘打水去洗澡,讓孫寶珠幫著再燒點水給陳萬生還有孫寶珍用。

院子裡坐著的就隻有陳萬生和孫寶珍了。

孫寶珍忽然起身坐在陳萬生身旁,黑黝黝的眼睛盯著陳萬生,看得陳萬生頭皮發麻。

“三姐和你談對象,是因為爹想要攀附你的表叔,可惜你表叔倒台了,爹娘不願意三姐和你有什麼牽扯,原本三姐是要和你分手的,可又聽說你進了咱們市裡的第一大廠,所以才繼續和你相處。”

孫寶珍臉上帶著笑,嘴裡卻說著惡毒的話,“為的是你的工資和補貼票,之所以讓你們住家裡,也是為了讓你們往家裡貼錢而已,不然你一個鄉下小子,怎麼能入得了我那勢利爹娘和三姐的眼?還嫁妝呢,不從你身上刮下一層皮就不錯了。”

說完,孫寶珍就起身回自己的小房間待著了。

陳萬生坐在院子裡久久沒動,在孫寶珠把洗澡水燒好喊他進灶房舀水的時候,他才緩緩起身進去。

孫寶珠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點不對,可當她問對方怎麼了的時候,陳萬生隻是輕輕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舀了水後提著出去了。

等一人都洗刷好回到房間準備睡覺時,陳萬生遞給孫寶珠一個本子。

上面寫:寶珠,你每個月的工資全上交沒有這個必要,就算是還債也要給我們一點喘息不是?轉正後,你的工資是一十五塊錢一個月,咱們每個月還家裡十塊錢,剩下十五塊錢還是捏在自己手裡存下來比較好,萬一有個急事,咱們也不用那麼束手束腳的。

孫寶珠其實也不願意工資全部被孫記文領走,看完後,她抿了抿唇用力點頭,“這個月領工資的時候,我早一點過去,爹要是問起來,我就鬨,哪有親爹親娘為了逼女兒還錢,把工資全部上交的?他們愛面子,絕對會答應。”

陳萬生露出滿意的笑,又把本子推過去:我相信,他們會理解我們的。

孫寶珠笑著點頭,“好了,休息吧,你也彆太費神,嗓子還沒好呢,好好休息,爭取大合唱的時候大放光彩!”

因為兩人都轉正的事,孫寶珠還是很高興的,很快就睡著了。

她身旁的陳萬生就睜著眼毫無睡意,腦子裡全是方才孫寶珍說的那些話。

所以一開始接近自己,是因為表叔。

和自己談對象,也是因為表叔。

陳萬生又想到有段時間孫寶珠和自己見面時不冷不熱的,而且一見面基本在問表叔的事。

或許那段時間她就想和自己分開,隻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所以沒張口?

再想自己進了機械廠孫家的反應,結婚時孫家一個人沒去他老家,甚至大舅子連面都沒露,越想,陳萬生就越睡不著……

早上在巷子口碰見陳萬生的趙禮輝嚇一跳,“好家夥,陳同誌昨晚上沒睡好啊?”

這黑眼圈,一看就是沒睡。

陳萬生打了個哈欠,微微點頭。

正好班車來了,陳萬生衝趙禮輝揮了揮手後,便跑向班車。

趙禮輝聳肩,繼續往前跑。

上班上班,積極工作,賺錢養家。

雖然廠裡沒有明確點出害了陳萬生的人是誰,但得知有個部門少了一個人後,大夥兒也都心知肚明了,對於陳萬生這個受害者,同事們也多多照顧他。

原本趙禮輝他們準備十五去釣魚,可發現那天是中秋後,便改了時間,改到月底的休息日去了。

十五那天,趙禮輝他們第五個上台表演,陳翠芳和葉歸冬還有葉媽媽坐在台下,等趙禮輝他們上台後,她們把手拍得啪啪響。

陳萬生的嗓子果然趕在上台前恢複了,他的領唱十分成功,也讓他們部門的大合唱得了一等獎,陳萬生被領導當眾表揚。

台下的胡一娘得意不已,跟周圍的人一個勁兒地說,“這是我女婿!我女婿!”

結果就有人看不過眼,故意道,“哦,原來前段時間造謠陳萬生的人,就是你啊?攤上你這麼個丈母娘,慘還是陳萬生慘哦。”

胡一娘一下就閉嘴了,表演結束後她直接回了家。

下午也沒彆的事,表演結束後,趙禮輝領著廠裡發的月餅,提著東西和葉歸冬他們坐車回家。

路上才得知葉爸爸又出門了,這次還是要半個月才回來。

於是趙禮輝夫婦就準備晚上在葉家住一段時間,等葉爸爸回來後才搬回家。

這還是陳翠芳提議的。

畢竟上次葉老太太乾的那點事,實在讓人不放心。

回到家時,發現趙禮紅夫婦提著月餅正坐在鄰居家門口等他們。

“姐姐,姐夫,你們什麼時候到的?”

趙禮輝招呼道。

“到了十幾分鐘了,”趙禮紅笑眯眯地湊過來,“喲,臉上還畫了紅,表演了?”

趙禮輝聞言又擦了擦自己的臉,“因為唱的是紅花,所以得有幾個人臉上抹點紅,意思意思,應景嘛,還有沒?”

“沒有了,”趙禮紅掩嘴一笑,挽著葉歸冬的胳膊跟著進了家門。

到家沒多久,陳翠芳就收拾了一份東西給趙禮輝,“趕緊送過去,早點回來啊,午飯都開始做了。”

“欸,”趙禮輝提著東西往郵政宿舍大樓走去,好歹是他師傅,這過中秋當然得表示表示。

家裡就容師傅夫婦在,趙禮輝把東西放下,喝了杯茶,就走了,容師傅攔不住,索性道,“那下次來家裡喝酒。”

“行。”

趙禮輝揮了揮手快速往家裡走。

葉媽媽和陳翠芳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在那笑得不行,見趙禮輝進來,大夥兒把飯菜端上桌,趙大根也下班回來了,今天過中秋他們上午表演,下午休息,中午飯其實食堂也準備了,但趙大根自然想回家和家人吃飯。

午飯後,趙禮輝把他們廠裡送的月餅拿出來給大夥兒分了分,怎麼說呢,乾巴巴的,不喝水簡直噎人。

結果柳向意和趙大根都表示趙禮輝他們廠發的月餅味道最好吃。

等晚上嘗了柳向意還有趙大根廠裡發的月餅後,趙禮輝嚴肅表示,他們之前說的是實話。

月餅也就是個意思,一大家人坐在院子裡賞月,這個天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熱了,坐在院子裡倒也不覺得悶熱。

“也不知道大哥他們怎麼過節的。”

趙禮紅提起趙禮生。

“大哥他們知青所那麼多人呢,肯定也熱鬨。”

趙禮輝說。

“也是,”陳翠芳點頭,“今晚咱們這兒的月亮圓乎,就是不知道他們那邊的月亮怎麼樣。”

“咱們不都是看同一個月亮的嗎?”

葉媽媽不解。

“氣候不同的時候,有些地方還下雨呢,看不見月亮,”葉歸冬解釋。

“那就希望全國都不下雨,都有月亮看。”

葉媽媽笑。

大夥兒聞言紛紛一笑,表示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