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2 有病(1 / 1)

看著陳萬生一臉慌張地出去, 趙禮輝搖了搖頭,得知是陳萬生未來丈母娘在外面傳的話後,幾位大師傅也跟著搖了搖頭。

“這長輩腦子要是不清醒的話, 就不應該把參加比賽的事兒告訴他們。”

“對啊, 看看外面都傳成什麼樣子了,”一個大師傅壓低聲音,趙禮輝直覺有瓜,不要臉地湊過去聽, “還有人說小陳是咱們廠長的私生子呢!”

謔!

趙禮輝頓時往後退了好幾步,容師傅也放下了抱著的手,兩人對視一眼後, 直接裝作很忙碌的樣子離開了。

這種瓜還是少吃得好。

汪科長端著他心愛的搪瓷杯站在技術部外面的大樹下, 看著陳萬生跑到跟前, 還笑眯眯地道,“跑這麼快做什麼?又不是什麼急事。”

“不好意思汪科長,我真沒有對外說那些話, 我隻是跟我對象說我要去省城一趟, 誰知道……”

陳萬生現在腸子都悔青了, 就不該把參加比賽的事兒告訴孫寶珠, 看看都被她家裡人傳成什麼樣子了!

汪科長擺了擺手, 整個人瞧著懶懶散散的, 語氣也很平淡, “小陳啊,參加比賽這個事是件好事,但這人啊,架不住一個傳一個,越傳越離譜, 你知道廠長和他媳婦兒因為外面那些謠傳差點吵了架知道不?”

“我、我不知道,”陳萬生苦著一張臉。

廠長他們夫妻為什麼會因為他吵架呢?

汪科長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現在外面都在傳,你是廠長的私生子。”

見陳萬生一臉震驚,汪科長歎了口氣,“你還是跟你對象家裡的人說一說,彆再亂傳了,這一次我隻是來提醒你,下一次要是檢舉科的人真以為你和廠長有另一層關係,廠長被帶走調查,你還能在這待下去?小夥子,長點心吧。”

說完,汪科長便慢悠悠地回去了。

留下不知所措的陳萬生。

思來想去後,陳萬生跑回去向技術部的老大請了假,他的聲音有點大,趙禮輝離得有些遠都聽見了。

“我回去處理一下這件事,抱歉,又給大家添麻煩了。”

又是一個深鞠躬。

老大擺了擺手,“一天假沒有,半天,下午準時過來上班。”

陳萬生又是一個深鞠躬,然後跑出去了。

趙禮輝嘖嘖兩聲,“未來女婿要發飆咯。”

陳萬生的確發飆了,他直接來到孫家,見胡二娘坐在院門口還和彆人亂吹呢,陳萬生大步上前,當著一群人大聲道。

“嬸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聽岔了,我之所以能參加省城比賽,是因為那個比賽隻允許技術部學徒參加,咱們廠就我和趙禮輝同誌是學徒,所以廠裡就讓點名我們去,這件事就是這麼簡單,我衷心地懇求您,彆再胡說八道了,否則我就得從機械廠直接滾蛋……”

陳翠芳正躺在搖椅上,懷裡抱著點點,把它翻來覆去地找有沒有跳蚤在身上,點點這幾天都被她這麼搞,所以很熟練地該睡就睡,軟綿綿地任由對方撫弄。

院門是半掩著的,吳嬸子和楊六嬸一起笑眯眯地前後進來,走在最後的那位還貼心地關上了院門。

“孫家那未來女婿跑來找大江他娘了,你是沒看見,當著咱們街坊四鄰的面,把那人的臉往地上踩了又踩!根本沒有之前傳的那些事,就是個學徒比賽而已。”

楊六嬸暢快得很,坐下後還摸了摸點點的肥肚子。

“是啊,這下你不用說,大夥兒都知道禮輝也要去參加比賽了!”

吳嬸子也在一旁笑眯眯地點頭。

三人都是二十幾年的老鄰居,老朋友了,所以趙禮輝要去省城參加比賽的事,楊六嬸和吳嬸子也是知道的。

“找過來了?現在不應該是上班的時候嗎?”

陳翠芳把點點抓起來輕輕放在地上,點點伸展了一下四肢,然後屁顛屁顛地鑽進了狗窩裡,今天天氣好,陳翠芳把它的狗窩都搬出來了。

“我看啊,是那些傳言傳到機械廠領導耳朵裡去了,所以批評了那個誰來著?所以他才會跑出去那麼生氣地讓大江娘彆再胡說八道。”

楊六嬸抓了抓臉道。

“叫陳萬生,我記得可清楚了,”吳嬸子提醒。

“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你是沒看見大江娘的臉色有多難看,陳萬生說完就走了,她直接甩了院門到現在都沒出來呢!”

楊六嬸嘖了兩聲,“家裡一點事,被她傳成這樣,那陳萬生都說再這樣亂傳下去,他都得從廠裡滾蛋了,這的確氣人。”

陳翠芳聽得一愣一愣的,她才多久沒出門呢,就出了這種事。

“對了,孫大江回來了嗎?”

離家出走兩天的孫大江。

“沒呢,我那天聽見孫記文吼著說,找什麼找,這麼大的人了,還敢離家出走,等他手裡沒錢沒票了,自己知道回來!”

吳嬸子學著孫記文那聲音叉腰道。

三人笑作一團。

下午陳翠芳帶著點點去葉家串門,一路上都有熟人問她,“聽說禮輝也要去省城參加比賽?”

“是,不過就是學徒比賽,隻是聽他回來說了一嘴而已。”

陳翠芳謙虛得很,和誇大其詞的胡二娘形成對比。

葉媽媽見她和點點來了,先是招呼她坐下,然後給她兌了碗糖水,接著又把點點的專用小碗拿出來,給它倒了點溫水。

“這兩天咱們這兩條巷子可真是太熱鬨了。”

葉媽媽笑道。

“可不,上午的熱鬨你聽說沒?”

兩人已經很熟悉了,加上孩子們感情又好,所以她們的感情也越來越好了,陳翠芳問。

“我中午給歸冬送飯的時候,聽人說了兩句,那陳萬生真把他丈母娘懟了一頓啊?”

葉媽媽好奇。

“這工作都差點被那張嘴弄沒了,可不讓人生氣嗎?”

陳翠芳繪聲繪色地跟葉媽媽形容當時的場面,好似她就在現場一樣,聽得葉媽媽直拍大腿。

點點趴在二人中間,小腦袋搭在自己的小爪子上,沒多久便睡著了。

趙禮輝和趙大根回家時,也被好些人拉著問,好不容易回到家,飯菜都快涼了,好在如今已是五月,涼了入口也剛好。

“你明天幾點起?”

陳翠芳問。

“早上五點劉大哥就來巷子口接人,我估摸著四點半起來吧。”

趙禮輝說。

“咱們這到省城開車要差不多兩個半小時,”趙大根算了算時間,“等你們到省城的時候還不到八點鐘,上午有比賽嗎?”

“有的,第一輪是機械知識問答,早上十點到十二點,我們到了省城直接就去招待所辦理入住,然後再去比賽現場,時間應該剛剛好。”

趙禮輝嚼著酸筍道。

“那明天我早點起來做飯,”陳翠芳說。

“不用,我們都商量好了,到省城後再吃早飯,不然比賽的時候肚子餓了咕咕叫,那才丟人呢。”

趙禮輝笑著擺手。

陳翠芳二人被他這話逗笑。

“那你抓點糖去,路上餓了就吃幾顆,多帶點,好給他們分。”

“紙煙你自己拿,彆慢待了那位劉同誌。”

“我知道的,你們放心吧。”

吃過飯後,陳翠芳也不讓趙禮輝收拾,“你明天就要去省城了,不得去找歸冬多說說話啊?快去,這有你爹呢。”

“我來,去吧,”趙大根已經把碗筷端著往灶房走了。

趙禮輝摸了摸鼻子,“行,那我走了,點點就不去了,你晚上吃了那麼多,走不動還得我提著。”

說完他就往外跑,在點點還在吃力往這邊跑的時候,無情地關上了院門。

“汪汪汪汪唧唧汪!”

點點憤怒攀著門檻起身,卻發現它爪子根本碰不到大門,一時間氣得汪汪叫。

“點點過來,咱們去後院看看茄子結得怎麼樣,”陳翠芳笑盈盈地衝點點招手。

點點快速跑向溫柔的女主人。

趙禮輝到葉家的時候,葉歸冬也剛被葉媽媽趕出門,二人在葉家大門口碰上了。

兩人也沒說話,對視一笑後,便並肩往河邊走。

逛到晚上九點多,趙禮輝把人送回去,在葉家大門口,葉歸冬上前輕輕抱了他一下,“好好比賽。”

“嗯。”

趙禮輝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柔聲應著。

他回到家的時候,陳翠芳還沒睡,於是趙禮輝笑嘻嘻地湊過去,“娘,我這兩天不在家,就拜托你多去供銷社看看歸冬了。”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陳翠芳差點笑出聲,“放心吧。”

“謝謝娘。”

第二天趙禮輝五點按時出現在巷子口,劉耀祖臭著一張臉搭著陳萬生來的時候,趙禮輝直接坐在了副駕駛,他抓起一把糖先塞到劉耀祖手裡,然後回頭看向同樣臉色不是很好看的陳萬生。

“陳同誌吃糖嗎?”

陳萬生嘴角微抽,給劉耀祖糖的時候問都不問直接塞給對方,輪到自己了,就假模假樣地問,手都不帶伸出的,“不用了謝謝。”

“你真是太客氣了,那行,咱倆吃吧。”

趙禮輝直接轉過頭,剝開一塊糖就往嘴裡塞,還一邊跟同樣剝糖,臉色也好了很多的劉耀祖道,“這糖是我二姐和二姐夫上次過來的時候買的,說是他們那邊代銷點的新品,咱們這邊都沒有呢。”

“嗯,不錯,”劉耀祖笑著點頭,然後開著車往前走。

二人在前面有說有笑了兩個多小時,陳萬生一個人在後座不接話也不說話,反正也沒人挨著他,直接就躺到省城。

等到了招待所,三人住的是三人間,各自放好東西,陳萬生出去上廁所的時候,劉耀祖一下湊到趙禮輝面前低聲問。

“你和他有矛盾?”

“算是吧,”趙禮輝沒有隱瞞,還附加了一個小道消息,“我們家和他未來老丈母娘家的關係一直不好,咱們是鄰居。”

劉耀祖立馬明白了,他拍了拍趙禮輝的肩膀,“那小子自以為是得很,還想在我這套廠長後面幾天的行程,心計可深,你離他遠一點沒錯的。”

“謝謝劉哥,我知道了。”

兩人沒說多久的話,陳萬生就回來了,三人一道趕往比賽場地,離比賽還有四十多分鐘,外面有不少國營飯店,於是他們就找了一家吃面。

陳萬生率先自己付了自己的,然後選了個位置坐下。

趙禮輝和劉耀祖對視一眼,二人也各付各的,然後來到陳萬生所在的桌坐下。

“我就在外面等你們。”

“好,”趙禮輝衝劉耀祖揮了揮手,陳萬生也說了聲謝謝,然後徑直往前走,沒有等趙禮輝一起的意思。

趙禮輝也不在意,劉耀祖瞧見後更覺得陳萬生這人瞧不起一般人,隻知道往上攀關係。

兩個小時的知識問答,先筆試一個小時,然後再拿著發在手裡的木牌,順著上面的號排隊,一個一個地進去真人問答。

趙禮輝一點都不緊張,和前後兩個人聊得樂滋滋的。

“你們那邊我知道,產橘子是不?真好啊。”

“聽說你們那邊的皮革廠多,還缺人嗎?”

聊著聊著,就到他了。

趙禮輝整理了一下衣領,後面那位憑借著剛才和他聊得那麼愉快,還小聲讓他加油,彆緊張。

趙禮輝道了謝,然後推開門大步進去了。

再次出來的趙禮輝隻覺得這次考他的師傅還沒有機械廠那次快問快答的師傅來得快,題也不是很難。

“加油。”

他路過排在他身後那人時,也笑盈盈地鼓勵著對方。

等趙禮輝找到劉耀祖時,陳萬生還沒出來。

“問答有三道門,他和我沒有排在一個隊裡。”

所以趙禮輝也不知道輪到陳萬生沒有。

二人就蹲在外面等。

“我想給我妹妹買點布回去,給她做新衣服。”

劉耀祖看了一眼從面前路過的小姑娘,她身上的長袖衫就很好看,於是對趙禮輝道。

“我也想給我家裡人還有對象買點布,”趙禮輝這次出來可是把自己全部家產都帶來了,“就是不知道省城沒有那麼多布票,能不能輪到用錢買的。”

畢竟優先照顧有票的嘛。

“我有門路,”劉耀祖衝他眨了眨眼,“不用布票,用錢買,好料和一般的料以及差一點的料都有,有興趣嗎?”

“有啊!跟著劉哥走,咱就不迷路啊!”

“你是會說話的,才吃了面沒多久,等陳萬生出來,咱們就去逛,他要是不去,咱們自己去,先把他送回招待所。”

劉耀祖道。

下午三點他們才有比賽,三個小時足夠他們逛了。

“行。”

於是二人就眼巴巴地等著陳萬生出來。

陳萬生發揮得並不好,他本是會計出身,機械方面隻是興趣,加上他聰明,所以有一點基礎,但真和彆的人相比,他是比不過的,就連趙禮輝,陳萬生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如對方。

所以他到底為什麼要來參加這個比賽?

想到自己要是沒得獎回去,不知道又會被傳成什麼樣子。

陳萬生抬起手捏了捏眉心,昨晚孫寶珠和他因為胡二娘的事有了爭執。

原因是他走後,胡二娘就覺得渾身難受,一直到躺到晚上,連晚飯都沒吃,孫寶珠說是被他氣著了。

“出來了,出來了,”一直盯著出口的劉耀祖站起身,“這邊!”

陳萬生整理好表情走過去,“久等了。”

他其實想問趙禮輝出來多久了,但又不好問,索性跟著上車沒再說彆的。

“我們想去買點東西,你去嗎?”

趙禮輝扭頭問道。

陳萬生哪有心情去買東西,況且他爹前幾天病了,他隻給自己留了五塊錢,其餘錢全部寄回去了。

“不用了,你們去吧,我昨晚沒睡好,早上又起得早,想回招待所休息。”

“那行,我們先把你送回去,”劉耀祖點頭。

到了招待所,陳萬生下車一個人上樓了,趙禮輝二人則是去賣布的地方。

“這地兒我也是跟著我爹來認識的,”把車停好,二人往前面走,左轉右轉再穿過兩條巷子,不知道路的人還真不好找,“我每次來省城,就是不買什麼,我都習慣過來轉轉,不瞞你說,副廠長都被我帶過來好幾次呢。”

“厲害啊,看來這地方確實不錯,”趙禮輝充滿了興趣跟在他屁股後面又走了十幾分鐘,然後來到了一條熱熱鬨鬨的門對門巷子。

每道門裡都是個門店,擺著很多東西,東西很雜,看著也挺亂,劉耀祖叮囑趙禮輝,“把錢袋子揣好,這地兒亂。”

“好。”

趙禮輝點頭。

轉了半個多小時,趙禮輝選好了兩匹料子,一匹料子可以做三套夏裝,兩匹剛好夠用,抵了一張布票,還補了錢,趙禮輝的兜兒就不是那麼鼓了。

“好家夥,你買這麼多?”

劉耀祖看著他手裡抱著的布嚇一跳。

“這匹料子給我爹,大哥,二姐夫做夏裝,這匹料子給我娘,二姐還有對象做夏裝。”

得虧這個年代的布顏色都不是很鮮豔,老少皆宜的顏色。

“你自己呢?”

劉耀祖好奇。

“我娘今年過年的時候就給我做了春裝和夏裝了,所以不用。”

趙禮輝心滿意足地抱著布匹跟著劉耀祖回到招待所。

躺在床上並沒有睡著的陳萬生聽到他們開門的聲音,抬起頭也被趙禮輝手裡的東西驚住了,“你買這麼多?”

“家裡人多,”趙禮輝這麼說,沒有跟劉耀祖說得那麼仔細,劉耀祖咧嘴笑,這說明小趙把自己當兄弟,有啥說話。

心情好的劉耀祖把東西裝到自己包裡,然後看向陳萬生,“好不容易來省城一趟,你不給你對象買點東西回去?”

陳萬生垂下眼,“晚上不是還有時間嗎?我到時候看著來。”

“行,小趙,洗澡去不?”

“去,這省城感覺比咱們市區熱不少,走一趟回來一頭汗,”趙禮輝拿起換洗衣服,和劉耀祖去水房那邊洗澡去了。

陳萬生在他們走後坐起身,側頭看趙禮輝放在床上的那兩匹布料,一出手就買兩匹,就算趙禮輝腦子不如他,可到底是在城裡長大的,手裡就是比他寬裕。

想到父親的病,想到弟弟妹妹們,陳萬生閉上眼重新躺下,心裡更煩悶了。

午睡了一會兒後,兩點十幾分,三人收拾出門到比賽場。

劉耀祖依舊在外面等他們。

趙禮輝依舊覺得自己發揮得很好,甚至是優秀。

他之前想的是考技術級證的時候一步一步來,但有這個比賽在前,他完全可以在第一次考級的時候考個二級,年底再去考三級,越到後面時間越拉長就是了。

這一次陳萬生比他先出來。

劉耀祖和他乾巴巴地在外面站著,誰也沒說話。

看見趙禮輝出來,劉耀祖鬆了口氣,“走,吃飯去。”

“你們去吃吧,我想先回招待所。”

陳萬生摸了摸兜,輕聲道。

“行吧,那先送你回去,反正那邊也有飯店,”劉耀祖看他臉色就知道發揮得不好,所以也沒有陰陽怪氣,直接把人送到招待所,把車停了,和趙禮輝走路去找地方吃晚飯。

等他們走了後,陳萬生去招待所要了一碗熱開水,回房拿出昨天買的饅頭,乾巴地吃了起來,但吃了兩口,陳萬生就吃不下去了。

這天熱,饅頭放了一晚上加一白天,已經餿得不能吃了。

晚飯趙禮輝請劉耀祖吃的,吃完後,劉耀祖買了兩個饅頭帶走,趙禮輝疑惑,“當夜宵啊?”

“當什麼夜宵啊,有些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劉耀祖輕哼一聲,“你沒聞見我們房間裡有饅頭的餿味啊?”

“啊?我以為是衣服汗臭了的味道。”

趙禮輝震驚,陳萬生……這麼貧窮的嗎?

不過仔細想想他家裡的人,負擔的確很重。

“劉哥,你心可真好。”

趙禮輝對他豎起大拇指。

“我又不是什麼大壞蛋,”劉耀祖翻了個白眼,二人回到招待所,陳萬生還在床上躺著呢,趙禮輝輕輕嗅了嗅,沒聞到餿饅頭的味道,難不成他已經吃掉了?

趙禮輝看向一動不動的陳萬生,嘖,可憐的男主喲。

劉耀祖把饅頭放在陳萬生身邊,“買多了,你還沒吃晚飯吧?給你吃。”

結果陳萬生一臉憤怒地把饅頭丟到了地上,“你不用這麼侮辱我!”

說完就氣呼呼地摔門而去。

“他有病吧?!”

屋子裡安靜了一會兒後,劉耀祖大叫道。

趙禮輝嘴角一抽,“應該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