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巨大的吸力傳來, 時空穿梭的白真真被硬生生扯出去。
劇烈的墜落感。
等到一切平靜下來,白真真睜開眼,忍不住乾嘔了一聲。
時空穿梭被強行中斷。
她忍著惡心, 打量周圍, 這是一間淩亂粗野的房間,一看就是男人的房間。
而此刻, 她姿態妖嬈地躺在床上。
有水聲傳來,方向似乎是浴室。白真真剛坐起身,拉下裙子, 浴室的門被拉開了。
一道身影走了出來。
皮膚白皙的男孩, 眉眼精致,像是漫畫裡走出來的少年。
金色頭發濕漉漉的, 朝下滴著水,身上隻圍了一條浴巾,勉強遮住重點部位, 壁壘分明的腹肌若隱若現。
白真真看著這一幕,眼神一閃。
“你怎麼進來的?”顧西野看見坐在床邊的女人,俊美的臉上露出厭惡,“滾出去!”
白真真閉上眼,低頭。
“777?”她在腦海中喚道。
現在是什麼情況?
“滋滋——滋滋——”
“檢測到……違規……應……上報……”
“滋啦——係統損壞——”
一陣滋滋啦啦的聲響後,係統徹底沒聲了。
白真真要多無語有多無語。
所以說,沒修複好為什麼著急遣送她啊?這又是把她扔哪兒了?
“我讓你滾出去!”拔高的聲音,充斥著濃濃的厭惡,從前方傳來。
白真真抬起眼。
就看到一張不客氣的臉, 看她的眼神,好像她是什麼臟東西,汙染了他的眼睛。
站起身。
路過少年身邊, 視線在他腰間一瞥,輕輕啟唇:“就這。”
嘖,沒意思。
走了。
“你說什——”顧西野被她語氣裡的嫌棄,氣得頭發都炸了,立刻想拉住她。
手伸到一半,改扳住門,用力一甩。
“砰!”
這不知廉恥的女人,一定是想引起他注意,故意這麼說的!他才不上她的當!
房門被重重關上。
白真真被門板頂出去,踉蹌了一下。
無語地回頭,看著緊閉的房門,說道:“本錢不大,脾氣不小。”
話落,門從裡面被打開了:“你說什麼!”
她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又是站在門邊,還沒走遠的顧西野當然聽見了。
俊美精致如描摹的臉,此刻怒火中燒,惡狠狠盯著她:“白真真!我警告你!既然已經嫁給老頭子,就好好做你的顧太太!安分守己!”
誰不知道啊?
她穿成這樣,大晚上跑他房間裡,他又不是小孩子,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意圖?
惡心!顧西野說完,眼神厭惡地甩上門,聲音比剛才還大。
白真真站在走廊裡,表情無辜。
係統不做人,她根本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鋪著華貴地毯的走廊上,燈光昏暗,身穿紅色絲綢吊帶睡裙的女人,膚白如凝脂,烏黑長發卷若海藻,面龐純真,表情無辜極了。
她連自己的房間在哪兒都不知道。
正準備下樓,到客廳坐一會兒,一股記憶如流水般,無聲無息,毫無阻礙地流入腦海。
“白真真”,今年二十三歲。
出身不堪,但卻長了一張漂亮極了的臉蛋。她貪慕虛榮,想要嫁個有錢人。
幾個月前,她盯上一個皮包公司的老板,但是陰差陽錯,進了顧西野他爸的房間。
她並不知道自己走錯了房間,隻見地上有個男人,蜷縮成一團,背對著她呻、吟,嚇了一跳,連忙打電話叫救護車。
她害怕自己被追責,打完電話就跑了。風平浪靜了一個月,忽然有個打扮精英的男人找到她,說他的老板想跟她結婚。
“白真真”還有些心眼,沒有立刻答應。對方當即表示,不結婚也行,給她一千萬當謝禮。
她這才知道,原來自己救了個超級有錢人。那當然要結婚啊!不結婚都有一千萬,結了婚豈不是花不完的錢?
差不多兩個月前,她嫁給了顧西野他爸。
男人很忙,連結婚都沒露面,證都是代領的。隻給了她一張卡,讓她隨便刷。
不回家的老男人,青春年華的帥氣繼子,“白真真”不是特彆聰明的女人,她被貪婪和野心驅使,對繼子動了心思。
繼子根本不甩她,她卻愈發喜歡得緊,最後到了癡迷發狂的程度。後來顧西野找了女朋友,她屢屢從中作梗,搞破壞。
最過分的一次,她趁顧西野喝醉了,拍他的照片,發給他女朋友:【他愛的人是我。你隻是我們對付老頭子的擋箭牌。希望你聰明一點,彆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顧西野跟他的女朋友,沒少因為她波折。
而最後,她因為小氣貪便宜,加上嘴巴刻薄,打車時遇到在逃的殺人犯,人無了。
“又是這樣。”
等記憶翻閱完,白真真皺眉。
係統都掛了,這份帶有未來劇情的記憶,是誰給她的?
想不通,索性不想了。她轉身看向身後,從記憶中得知,她的房間在二樓走廊儘頭。
這就好辦了,不用睡客廳了。
推開走廊儘頭的房間門,一間中式裝潢的臥室映入眼簾。
很老派的風格,紅木家具,雕花置物架,造型古樸的小夜燈,處處精致講究,但又有種莊重的、沉沉的、壓人的感覺。
不過無所謂,反正隻是睡覺而已。
白真真在床頭發現了一部手機,走過去,拿起解鎖。
第一件事當然是檢查賬戶存款。
一千萬是沒有的,她選擇了結婚,就隻有一張不限額的卡。賬戶餘額是她之前存下的五千多塊。
放下手機,從包包裡翻出老頭給的卡,握在手心裡,眉目舒展地鬆了口氣。
“好老頭,彆回家。”她衷心地說,“祝你財源滾滾。”
她的審美是年輕帥氣的小夥子,老頭兒回來了,她不知道怎麼應付他。
許願完畢,白真真躺進被窩,開始刷手機。
有幾條未讀消息,是一個聊天群,幾個富婆喊她出去玩。
白真真理也不理。
出去乾嘛啊?這些人都看不起她,出去就奚落她,嘲諷她,把她當土鱉嘲。
“白真真”都不愛去,多數時候都拒絕她們,這些人偏偏愛約她,一次次喊她。
不去。
帥哥約才去。
白真真把手機一扔,倒頭就睡了。
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八點多了。
白真真下了樓,發現好大一隻繼子,盤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激情打遊戲。
“臥槽!你是傻*嗎!”
“快快快,趕緊衝,上上,哎呀!”
“你躲遠點,讓王錚掩護你。”
白真真在沙發上坐下。
她看向旁邊,穿著熊貓頭印花睡衣,頭上箍著同款熊貓發帶,金發淩亂,臉龐俊美得幾乎發光的男孩。
“吃什麼啊?”
十九歲的繼子先衝了一波“快快快”,然後才頭也不抬地說:“都行。”
“我問你,早飯吃什麼?”白真真又問。
顧西野低頭打遊戲,過了幾秒,才皺著眉頭,不耐煩地看過來:“我不是說了,都行嗎?”
白真真定定地看著他。
漸漸的,顧西野反應過來:“你什麼意思?”
“去做飯。”白真真說。
家裡本來是有傭人的,但是“白真真”為了跟繼子相處,給傭人放假了。
傭人走之前,倒是做了不少菜,存放在冰箱裡,熱一熱就能吃。
但白真真是會做這些事的人嗎?
“你怎麼不去?”顧西野不滿地道。
白真真望著他說:“因為我是你媽。”
一句話落下,顧西野整個人幾乎跳起來,臉色難看得厲害。
比昨天她穿著吊帶睡裙出現在他房間裡,還要難看一百倍。
這是他的雷點。
顧西野的出生,是一個不可言說的秘密。這是他的逆鱗,觸之即死。
五官精致的少年,眉峰凶戾,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顧西野!你他媽乾嘛呢?草草草,快,快衝啊!哎呀!”
他耳朵上的耳機掉落,掛在脖子上,傳出同伴惋惜的喊聲。
“你喊什麼喊!”顧西野垂眸,將耳機掛回去,轉身大步上樓,“給老子等著,我換個地方……”
客廳裡清靜下來。
白真真滿意地坐好,點開外賣軟件,開始叫早飯。
從冰箱裡拿出菜,自己熱一熱?懶得動。
一個小時後,顧西野戴著棒球帽,背著單肩包出門,就見客廳裡的女人已經吃到尾聲。
他目不斜視地走過,一聲招呼也沒打,大步出了門。
身後沒有聲音,顧西野皺了皺眉,她從前都是追著他送。轉頭看了一眼,發現女人還在埋頭吃著,好像根本沒注意到他出門。
嗬。收回視線,顧西野頭也不回地走了。
關他屁事。
白真真當然注意到他出門了。但他都不跟她打招呼,她乾什麼熱臉貼冷屁股?
至於“劇情”,無所謂啊。
他是漂亮得像漫畫裡走出來的,但她又不一定要跟他死磕。
等老頭沒了,她拿著老頭的遺產,什麼帥哥泡不了?——如果她活到那時候。
等等。
萬一老頭活個二三十年,難道她要等上二三十年?
白真真想著,立刻起身上樓,拿上無限額的卡,開始打電話。
“嗯,我出門了。”
“手機壞了,剛看到消息。”
“哪能啊。你們帶我玩,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拒絕。”
富婆們雖然瞧不上她,但她們找樂子很有一套,白真真現在屁人脈和路子都沒有,她準備改變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