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生病(1 / 1)

窈窕春色 狂炫榴蓮餅 4160 字 2個月前

“本來隻是聽說,今日席上見你眼睛都快落他身上去了,尤其是在他起身準備介紹時,你在我旁邊那帕子捏的,嘖嘖嘖。”

寶陽邊說還邊模仿著她之前擰帕子的模樣。

林齊舒扶著丫頭起了身,她憋紅了一張臉朝著她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那是聽我哥哥介紹時才捏的帕子,你這人到底還是不是女子了,談起這些來都臉不紅,羞不羞啊!”

撂下這話後她就跑得隻留下一個背影,急的她身後的丫鬟連連呼。

寶陽坐在席上沒動。

她當然不知這種害羞從何處而來了。

她公主府裡十來個年輕俊美的面首呢,要是談一下就羞了,那她整日都不用出門了。

謝風月不知林齊舒心悅於自家兄長,她回院後,就覺得頭有些暈,喝了一碗熱湯後就睡下了。

再起時,已經到了傍晚,

一直守在床邊的折枝見著女郎睜眼,柔聲問道:“可好些了?”

謝風月蹙眉,撐起身子揉了揉眉心,一說話才頓覺嗓子有些疼:“不大好。”

折枝眼裡全是擔憂:“那我現在去找醫師吧,這幾日天氣變化不定的,許是女郎染了風寒。”

謝風月原還想強撐一下,可剛坐正身子,腦子裡就像有水在晃蕩似的,連忙躺下朝著折枝眨點了點頭。

窗外蟲鳴蛙叫,折枝去的快回的也快。

她領著一年輕女子入門後,就一臉不悅的雙手抱胸站定。

謝風月看在眼裡,沒有過問。

乾安雖明風開化,可女醫師還是極少的,有能力學的世家女郎們嫌臟嫌累,不願學。那些家中有多餘銀錢的又不讓學,畢竟學習醫術這事周期太長,回報顯然沒有讓自家女兒學習刺繡女工來得快。

謝風月對這女醫師倒是來了些興趣。

“女郎君是不相信我嗎?”清清冷冷的聲音,和她瘦削的臉倒是相符合。

謝風月這才收回看向她的眼神:“未曾,隻是少有見著女醫。”

女醫沒作答,隻是拿出手枕,示意謝風月將手放上去。

等她號完脈後,掏出一塊竹片道:“張嘴。”

“放肆!你莫不是想將那竹片伸進我家女郎嘴裡!你號完脈就該開藥方,整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作甚!”折枝一聽她說出那麼奇怪的要求,立馬就擋在謝風月床邊訓斥出聲了。

時下大夫觀氣色、問病情、號脈搏,還是第一次遇到要讓人張嘴的大夫了,也不免折枝生氣了。

謝風月推了推她:“你讓大夫說完。”

折枝不情不願的挪開步子,眼神卻是一點都沒從那人身上挪開,一副她敢欺負女郎,就立即把她撕碎的護犢子模樣。

“風寒也分了好幾種,我需要觀察女郎君的舌苔情況,才好斷是風寒襲肺,還是風寒束表。”

她腰杆挺直,手上一直捏著的竹片,平靜的回答讓謝風月對這人多了幾分好感,面上卻是不顯。

折枝狐疑,朝著謝風月道:“陳郡名醫我見他出診時都沒說過這些,也沒讓人伸舌頭,她一個小小的醫女怎麼會懂得那些多,我看她就是不懂裝懂,裝些假把式讓咱們覺得她專業。”

謝風月理解她的擔憂,卻不大認同折枝這般說話,可她也不是那種親疏不分的人:“大夫,還望解疑。”

女醫師看著二人,最後眼神停在謝風月的臉上:“女郎君若是不信,那大可不用這般麻煩,我現下就給你開藥方便是了。”

她說話語調極為淡定,毫無波動,給人莫名的疏離感。

折枝不滿嗆聲:“我就不該起了憐憫之心,就該讓醫館的人打死你。”

她委屈的看向謝風月:“我去醫館時,沒有遇到坐診的大夫,隻見著掌櫃的將一簍子草藥摔她身上,嘴上還罵罵咧咧說她,一個月接不到一單生意,是個隻會浪費草藥的藥桶子。”

謝風月頷首示意她繼續。

折枝嘴巴高高嘟起:“那掌櫃嘴上還不乾不淨罵什麼女子就不該學醫,就該早些嫁人生孩子去,我看不過就讓她出診了,可她到現在都沒有一句謝謝不說,女郎聲音都沙啞了,她還整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謝風月有些欣慰,其實折枝起初也是有家人的,她是從小被賣了仆契進門的,每個月的月錢卻被她那沒良心的娘拿走接濟她那個沒出息的兒子,這些她見著折枝沒有怨言,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折枝的娘為了二十兩的彩禮錢,就將折枝騙出府許給了她同村的一個癩子,還美名其曰女子就該早些成婚生子,為夫家開枝散葉。

等謝風月趕到時,那癩子已經把打傷他的折枝關在了地窖了。

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把那癩子送去了官府,又花了一筆銀子對她娘威逼利誘才把折枝的契書改了回來。

從那時起謝風月就開始給她灌輸女子當自強的思想,那時的她想的很單純,若是折枝實在自強不了,那她就養著她一輩子,也好過她被當人交換的物件一般隨意被人出手。

現今在聽到折枝願意為同為女子被逼迫的小娘子出頭,謝風月竟然莫名的有些感動。

“我沒求你幫我。”

一句話就將謝風月的心澆涼了。

折枝更是火冒三丈,立即就推搡著她:“你趕緊走,就當我是多管閒事了!”

女醫師身形不穩,趔趄了一下險些摔倒,她臉上依舊沒有表現出異色,站穩後就開始收拾起藥箱,還不忘開口:“出診費十文。”

折枝頓時被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你...你”

謝風月神色也冷了下去,扶著床邊就坐了起來:“小娘子倒是好心性,我家丫頭今日算是長記性了。”

隨後又朝著折枝道:“給她一兩銀子,送出去吧。”

折枝不滿的跺了跺腳後,才從腰間掏出荷包取出一兩銀子,本想做一回惡人直接將銀子砸給她的,可手舉了又舉還是做不出來那種惡事,於是氣鼓鼓將銀子放她藥箱上。

女醫師眼睛定定的看著銀子,片刻後才伸手將之揣進袖口。

“我叫葉綰,女郎君脈象上看是表寒,但沒有看過舌苔我不敢下定論,所以藥方我也不會開,若是下次女郎君下次有需要,還可以來醫館找我,我隻收五文出診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