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趙胤作了保證,但趙望舒還是把事情告訴了家裡人。
如是,趙胤不僅被罰跪祠堂了,還被趙承訓斥了一頓,“趙家彆的房納不納妾,我不管,但我們這一房是有祖訓的,四十無子方可納妾,”
“父親,我沒想納妾,我也不會納妾。”
“行,你記住你說的話,以後離那姓範的丫頭遠些。”趙承背著手走了。
趙家自始至終都覺得這是趙胤的問題,隻要約束好趙胤,就不會有事了。
誰想到第二天,範家祖孫來了趙家。
範老太太跟趙崔氏哭訴,“你是知道我孫女錦瑤,她自小聰明伶俐,是個難得的好孩子。”
“若不是家裡出了那檔子事,錦瑤和昌鳴早就成親了。”
“我知道錦瑤心裡有昌鳴,除了昌鳴,她不會想要嫁給彆人的。”
就在趙崔氏安撫她的同時,範錦瑤也在趙望舒面前回憶往昔,“月兒妹妹還記得小時候嗎?我們總是一起玩耍。”
“那時候,你還說讓嫁給你大哥,做你嫂嫂。”
“隻可惜,我不能如約嫁給趙哥哥了。”範錦瑤說著就抹眼淚。
趙望舒聽著她的訴說,一點都不感動,“範姑娘,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我大哥已定親,你也該放下,另覓良緣。”
“我大哥和宋姑娘兩情相悅,我大哥還去苦求長公主,把婚期給提前了。”
“範姑娘你若是還念著以前的情分,就不要來打擾我們了。”
“你明知我大哥已定親,你還要湊上來,難不成你想做我大哥的妾?”
趙望舒毫不客氣,範錦瑤被說得滿臉通紅。
範家祖孫倆铩羽而歸,趙崔氏歎道:“當年說結親時,範家不怎麼情願,如今卻上趕著來結親,還真是世事難料。”
趙望舒淡淡地道:“對範家而言,現在我們家是範錦瑤能攀上的最好的人家了。”
“是啊,流放回來的姑娘,好人家都嫌棄。”趙崔氏說道。
趙望舒撇撇嘴,道:“隻要範家不盯著高門大戶、官宦人家,未必找不到好人家。”
範錦瑤的親事,趙望舒並不關注,她關注的是新興縣主的下場。
第二天早朝,皇上宣布了對廣裕郡王的處罰。
廣裕郡王被剝奪了爵位,貶為庶人,秋後處斬。
常家滿門皆貶為罪民,看在已逝的郡王太妃的面上,皇上免了他們刺字的刑罰,但是該流放還得流放,絕無半點姑息。
一夕之間,立國之初,太祖帝冊封的六大雙字郡王,如今隻餘長興郡王和永安郡王。
與廣裕郡王關係親近的家族,人人自危,無一人敢替常家向皇上求情。
千嬌百寵的新興縣主,這下囂張不起來了,脫下綾羅裙換上粗布衣,與常家家女子一樣,呆在大牢內,等著被流放。
曾經與廣裕郡王結黨營私的官員們也紛紛被革職查辦,整個朝廷都為之一震。
郡王府邸也被查封,曾經的繁華景象如今已成過眼雲煙。
就在皇上下旨這天晚上,雲灝去大牢見廣裕郡王,“嶺南多瘴氣,令郎身嬌體貴,怕是受不住,一命嗚呼,常家血脈儘斷。”
“你想怎麼樣?”廣裕郡王坐在大牢的角落裡,面色陰沉地看著雲灝。他的衣衫破舊,頭發淩亂,再無昔日的神采。
“王爺是聰明人。”雲灝淡笑道。
廣裕郡王低下頭,久久不語。
雲灝也不急,冷冷地看著他。
廣裕郡王抬起頭,眼中閃過決然的光芒,“你要什麼?”
雲灝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王爺,我要的,你應該很清楚。”
“那東西就算給你,你又能如何?”
雲灝冷哼一聲,“那是我的事。”
廣裕郡王從角落走了出來,走到牢欄前,小聲道:“東西在資福寺,那座臥佛的肚中。”
雲灝心中一喜,表面上卻不動聲色,他早就懷疑東西藏在臥佛處,隻是沒想到肚中,“如何打開?”
“開關在臥佛的左耳中。”廣裕郡王為保住兒子,如實相告,“向左轉三圈,再向右轉三圈,就能打開暗格。”
“拿到東西後,我會替令郎換個地方的,護他周全。”
“另一件事,你想不想知道?”廣裕郡王問道。
“我已經知道了。”
廣裕郡王哂笑一聲,“你知道了,居然還......不愧是雲與的兒子,謀定而後動。”
“想吃點什麼?”
“斷頭飯?”
“不需要多此一舉。”雲灝淡淡地道。
廣裕郡王笑,“那就來一隻烤鴨、一隻白切雞、一條魚、一個肘子,再來一壺好酒。”
“行。”雲灝出去吩咐手下為他準備。
這天半夜,雲灝喬裝打扮,從密道裡出了城,直奔資福寺。
雲灝按照廣裕郡王的指示,找到了臥佛的左耳,按照先左轉三圈再右轉三圈的步驟操作,隻聽得一聲輕響,佛像的腹部竟然打開了。
他定睛一看,暗格裡一個木盒靜靜地躺在那裡。
取出木盒,打開,裡面是一半虎符。
雲灝收好虎符,將暗格複原,離開資福寺,從密道回到城裡,卸去臉上的偽裝。
回到雲府,去書房,進到密室,找到另外半塊虎符。
“父親,兒子會為您報仇的。”雲灝握著虎符,目光堅定地道。
三月底,姚山梔跑來找趙望舒,“走走走,去看戲。”
“看什麼戲?”趙望舒蹙眉,“你什麼時候改口味了?”
“說錯,是看熱鬨。”姚山梔扯著趙望舒出了門。
“你要帶我去哪?”趙望舒問道。
“去南城門。”
“是去看新興縣主的熱鬨?”
姚山梔一把抱住趙望舒,“月兒,你怎麼這麼聰明呢?”
“我一向都這麼聰明。”趙望舒驕傲地道。
兩人嘻嘻哈哈笑鬨著,到了南城門,那兒已經聚集了一群人。
略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就看到官兵押著一群人進來了。
“常嬌娥在那。”姚山梔眼尖,一下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新興縣主。
養尊處優的新興縣主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鮮亮麗,穿著破爛的囚衣,臉色蒼白,神情萎靡,頭發散亂。
“月兒,你看常嬌娥像不像一條喪家之犬?”姚山梔故意大聲問道。
新興縣主聽到自己的名字,看了過來,見是姚山梔和趙望舒,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像,惡犬拔了牙,可不就成了一隻喪家之犬。”趙望舒亦大聲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