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膳坊的菜,端上桌後,當真是賞心悅目,就如一幅精美的藝術品,讓人不忍動筷,隻想靜靜欣賞。
“我懷疑不是廚子在做菜,而是畫師在做菜。”姚山梔開玩笑地道。
“不會做菜的畫師,不是好廚子。”趙望舒笑道。
冷盤色彩斑斕的冷盤,紅的、黃的、綠的,各種顏色的蔬菜和水果被巧妙地擺放在盤中,宛如一幅活生生的油畫,令人眼前一亮。
熱氣騰騰的湯品,則像是清晨的霧氣,繚繞在山間,令人心曠神怡。
“色有了,香有了,看看味如何?”趙望舒起筷夾菜,“這魚肉味道絕了,外皮金黃酥脆,內裡鮮嫩多汁。”
“輕輕一咬,魚肉便在口中化開,伴隨著濃鬱的醬汁,讓人回味無窮。”姚山梔附和道。
美食需要分享,兩個好吃的姑娘,湊一塊,美味加倍。
吃完午飯,姚山梔的心情似乎好了些,但趙望舒清楚,那不過是表相。
“月兒,我們去博弈館玩吧。”姚山梔說道。
“好啊。”趙望舒為讓她開心,什麼都順著她。
“玩彈棋喲。”姚山梔故意說道。
趙望舒伸出一根手指,“玩一局。”
“多玩幾局,好月兒。”姚山梔撒嬌道。
“兩局。”趙望舒讓步。
“玩三局好不好?”
“姚山梔,不可以得寸進尺喲。”趙望舒搖搖那根手指。
“好嘛,聽你的。”
兩人坐著馬車,往博弈館去,在那裡消磨了半天的時光,而後各自歸家。
傍晚,趙家人正在吃晚飯,郝夫人突然上門了,一向禮數周全的她,都顧不得跟趙崔氏她們打招呼,就著急地問道。“望舒,丹漾去哪了?”
“我不知道啊。”趙望舒很懵。
“你約她出去,她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我沒有約她,我今天一天都跟宜興縣主在一起。”
郝夫人臉色煞白,“丹漾早上出門,到現在還沒回來。”
徐丹漾從來不是沒有交待的人,更加不會晚歸讓長輩擔心。
趙望舒心往下沉,“報、報官了嗎?”
“沒有,不能不顧及丹漾的名聲啊。”郝夫人有所顧忌。
“夫人,您先彆急,丹漾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趙望舒嘴上安慰,心裡卻亂如麻。
前不久才出過事,徐丹漾怎麼就一點警覺性都沒有呢?
“你們吃飯,我先回去了。”郝夫人慌慌張張地轉身往外走。
“夫.....”
“月兒,不要去添亂。”趙崔氏攔住了她。
“哦。”趙望舒知道家人是不會放她出去找人的。
“彆擔心,我去找。”趙胤起身道。
“大哥,你帶多些人去。”
趙胤帶了十個武師去找人,趙望舒等到近子時,家人都去睡了,她還坐在廳裡,眼巴巴的看著門外。
“姑娘,很晚了,彆等了,早點歇息吧。”蕎娘子勸道。
“蕎娘子,你先去休息吧,我再等等。”趙望舒端起茶杯,又喝了口濃茶,她真的很久沒熬夜了,沒濃茶撐著,她早就睡得人事不知了。
蕎娘子看了看她,知道她已經下定決心,便不再勸說,隻是囑咐道:“姑娘,彆太擔心了,大少爺一定會帶回好消息的。”
“希望吧。”趙望舒挺不安的。
徐丹漾失蹤的時間這麼長了,說不定早被運出城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深人靜,紅嫦和綠枝頭碰頭的睡了,趙望舒眼皮在打架,連打了好幾個嗬欠,這麼晚了,濃茶都不管用。
子時初,趙胤回來了,臉色難看。
趙望舒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找到了嗎?”
趙胤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大哥辛苦了,先休息吧。”趙望舒雖然擔心徐丹漾安危,但也不能不顧自家大哥的身體。
她大哥明天還要去衙門呢,翰林院還挺忙的。
清晨,趙望舒還在睡,綠枝進來把她喚醒,“姑娘,徐姑娘找到了。”
趙望舒猛的清醒,鞋子都沒穿好,就要往外走,綠枝趕緊拉住她,“姑娘,你還沒洗漱。”
“快快快,讓她們送水進來。”趙望舒催促道。
趙望舒動作利落的洗漱好,穿戴整齊,就往郝家去。
她趕到郝家時,正遇到郝時夫妻送襄正郡王出門。
等襄正郡王上了馬車,她才從馬車上下來,跟郝時夫妻打招呼,“丹漾,她還好吧?”
“受了點驚嚇,把腳給扭傷,彆的到還好。”郝夫人神情有點複雜,似乎話未說儘。
等趙望舒見到徐丹漾,從她那兒得知,救徐丹漾的人是襄正郡王,才明白郝夫人為何那麼心煩了。
徐丹漾還告訴她,“王爺是在城外救下我的,等趕到城門口時,城門已關,我們沒法進城,就去他彆院了。”
“也就是說你一晚上都跟他在一起?”趙望舒皺眉問道。
徐丹漾點頭,“今天早上城門開了,王爺送我回來的。”
趙望舒晚睡早起,這會腦子突突的痛,揉了揉太陽穴,“短短幾天,你就出了兩回事了,以後不要外出,等抓到幕後之人再說。”
“知道了。”
“還有,誰約你都不要外出,我要找你,我會過來的。”趙望舒繼續叮囑。
“知道了。”徐丹漾乖乖點頭。
事情的發展,果然如郝夫人和趙望舒擔憂的那般,襄正郡王連續幾天過來探望受傷的徐丹漾。
襄正郡王畢竟救了徐丹漾,郝時夫妻不好將他拒之門外,看他天天上門,非常擔心徐丹漾會被他的花言巧語給迷惑住。
郝夫人就跟徐丹漾說:“襄正郡王是陛下的第二個兒子,他在除夕宴上,向陛下懇求將申國公府的大姑娘指給他做王妃。”
“前不久郡王妃小產了,不過呢,王側妃又有了喜,郡王府很快就要添丁了。”
“本朝禮,這郡王府,能上牌面的就正妃和兩個側妃,其他都是妾室。”
“襄正郡王娶了正妃,也納了兩個側妃。”
“丹漾啊,等你及笄,舅媽一定給你挑個好夫婿。”
徐丹漾聽懂了郝夫人的意思,“多謝舅媽,我都聽舅媽的。”
郝夫人這才稍感放心,可是沒幾天,襄正郡王府就傳出吳側妃是害得郡王妃摔跤,導致小產的罪魁禍首。
害了郡王妃,這吳側妃自然是要被罰的,從側妃降下了妾室,襄正郡王的側妃之位,空出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