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097(1 / 1)

小太歲離開了,可衛雲疏一行人還暫時留在了玉台宗中。

想要進入無相學宗,需要在藏魔窟中積累足夠的功數,而玉台宗看在小太歲的面上願意送她們過去,她們自然也順勢留下。幾日後,華陽春持著數枚法符與錄功冊出現,將東西轉交給了衛雲疏她們後,又說道:“藏魔窟邪魔修為或高或低,內部劃分成了好些個層次。到了陣門處,你們會按照修為被傳送到不同區域,屆時不必心慌。此錄功冊上記載諸位道友的功數,至於這法符,其名‘持心’,是恩師所祭煉,能保諸位道友不被外邪所侵。”

衛雲疏忙道:“多謝華真人。”

華陽春溫聲道:“不必。”她一拂袖,祭出了一艘飛舟,載著衛雲疏一行人前往陣門處。

上清神域與浮黎仙域不同,建造了不少相護通連的陣門,譬如這入魔窟的,每座仙城都有一座,來往極為方便。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衛雲疏她們便抵達了一座法壇前。那兒有個值守的道人,瞧見了華陽春,忙打了個稽首。她拋出一枚法符,隻聽得半空中雷霆聲動,靈光四起,很快的,便化作了一座猶如高山般的陣門來。

“諸位道友小心了。”華陽春隻送到了這裡。

衛雲疏、謝知潮一行人從飛舟上下來,便化作了一道流光向著陣門縱去。眼前明暗光景交錯,等到出來的時候,已經落到了一處兩側高山聳立入雲的山穀中。腳下的道路向著前方延伸,越是往前,路就越是狹窄。一股浩浩蕩蕩的氣機將山穀籠罩,細看去,山壁上刻滿了無數閃爍著金光的符文,密密麻麻的,化生成了一個巨大的禁地。

衛雲疏的她們沿著山道繼續往前走,到了山穀的儘頭,冷不丁覷見了一座望不見其頂的青銅巨門,上頭也是貼著一張張封禁的法符,蕩開了一圈圈如波濤的紋路。一道聲音緊接著傳出:“不知是哪方的道友到此?”

怕藏魔窟的邪魔逃出,故而魔窟外都有鎮守的修士,此時出聲的恐怕就是了。衛雲疏循著聲音抬目望去,半空中一名身披玄袍、面目模糊的道人立在那裡,身上的氣機湧動,深不可測。衛雲疏推測此人至少是玄仙境,打了個稽首說:“貧道薄風流,此回來此積攢入學宮的功數。”說著,便將自身的名牒送上。

玄袍修士掃了一眼名牒,眼睛中掠過了一抹驚訝的神色,但是很快便消去。他朝著衛雲疏一行人回了一禮後,便將名牒送還。從袖中取出了一枚牌符,朝著青銅大門上一落,隻聽得一陣隆隆聲傳出,兩扇青銅大門便出現了一道裂隙,並慢慢地向著外側擴開。就在這瞬間,無數陰風向外奔湧,哀嚎聲接連不斷。修士隻是漠然地望著,將靈力一催,頓時化作道道雷霆將湧到了門口處的邪魔打散。“諸位道友,速行。”

話音一落下,衛雲疏她們便化作了一道遁光,朝著青銅門內飛掠而去。立定之後,衛雲疏發現,正如華陽春所言,她與謝知潮、冉秀雲她們修為不同,站在關內的隻剩下她自己了。她抬眼向著前方一眼,隻見視野中密密麻麻的,是不計其數的魔

物,根本難以看清。衛雲疏很是從容,將靈力一轉,數道星光垂落,朝著四野照出,那些魔物頓時破散,隻是死後並沒有消失,而是重新化作了某種力量,積蓄在了魔窟之中,等待著未來再生出識念。

同樣是斬落的“非我”中生出的魔,上清神域的藏魔窟與仙域北洲截然不同。藏魔窟裡頭有無數魔頭化生成人形,可北洲隻有那五尊。衛雲疏猜測,北洲之所以如此,跟五位神尊息息相關。那代表著神尊“非我”之面的邪魔生出,就會吞噬外來的幽氣,以壯大自身。藏魔窟裡的邪魔雖然也能如此施為,可不管怎麼說,它們沒到那個層次,無法像原初邪魔一樣存在。

衛雲疏向著前方走去,許多邪魔扭動了起來,面貌如同水紋一般蕩動,似乎是想化作她的模樣,可在一陣又一陣的扭曲後,它們始終無法凝聚成真正的形體。衛雲疏見狀一揚眉,冷哂了一聲。她不行斬諸我之法,世間“非我”中沒有她的痕跡,邪魔想要映照出她的形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將劍芒一催,頓時向著前方斬殺去。此間出現的邪魔還未到與她一樣的層次,與劍光一碰撞,頓時像烈日下的雪,頃刻間就消融了。

衛雲疏一路往藏魔窟深處去,走了約莫一刻鐘,此間斬殺了不少的邪魔,然而層次最高的是元嬰境。這方地界是按照修為劃分的,必定會有洞天境界的邪魔存在,隻是不知對方藏身於何處。心中正想著,便見前方響起了一陣轟隆爆響。一條火帶劃過了陰沉的天穹,撥動了魔窟中的靈機與魔氣,掀起了一道道的波瀾,似是有同道在此。

要進入無相學宗需要功數,故而近段時日來此間的修士也不會少。可衛雲疏心中始終保持著警惕,一來邪魔千變萬化,能顯化成各種模樣;二來,如今大行於世間的是“斬諸我”之道,她與那些人同為修士,可道不同,前路自然也不同,甚至於對方而言,她也是如邪魔一般必須要消滅的對象。衛雲疏不想在此間多生波瀾。將遁光一轉,正準備向另一個方向去,衛雲疏眉頭倏地一凝,身上的那枚法符頓時綻放出條條亮芒。她的眼神一冷,手一揚便見劍氣飆揚而起,一陣颯颯聲響後,一道暗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前方,化作了一個梳著道髻、身著道袍的中年道人。邪魔自身是沒有形體的,要麼是向外映照出來,要麼就是侵占修道士的軀殼。

落地的邪魔幽幽地凝視著衛雲疏,一抬手,便有無數魔物瘋狂地撲向了衛雲疏。

衛雲疏的眼神冷凝,身後一輪赤日光芒一轉,照得魔窟之中猶如白晝,一股強悍的靈力漩流出現,頃刻間便將衝掠上來的魔頭絞散。

“你這邪魔,哪裡走!”身後傳出一道嬌叱聲,一道絢爛的烈火如帶,倏然間便從天之一端彌漫到了另一端。

衛雲疏暗暗地歎息了一聲,猜測先前的修道士出現。微微一抬眸,便見一個身著紅衣、頭戴金冠的少女卷著熊熊燃燒地烈焰而來,一雙炯亮的眼睛中滿是對邪魔的憎惡。她見到了衛雲疏,隻略略一頷首,緊接著便催動了一片極為剛猛的烈火煞,向著前方的邪魔打去。

到了這等

時候,衛雲疏也不好獨自退去,將劍芒一震,頓時一道高亢的清鳴聲響起,劍氣如群星齊出,朝著那邪魔的身上斬去。邪魔身上的氣息幽深難測,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衛雲疏與那紅衣女修,腳底下出現了一團黑灰,整個人好似也化入了一團黑火中。衛雲疏猜測這邪魔要趁機遁走,眼中寒芒一綻,頓時使了一個“周天禁法”,頃刻間三光凝滯,日月不行。那邪魔氣息陡然一頓,而趁著這個時候,衛雲疏的劍已經朝著邪魔的身上斬出。

這尊邪魔是洞天修為,衛雲疏原以為對付起來會極為不容易,可等到劍芒斬中那邪魔時,她忽然間領悟到了其中的不同。像北洲的那五尊邪魔,他們的修為雖然壓製到了洞天境,但是本質上是神尊的反面,可以無限成長到與正身同,根基就和魔窟中化生的魔物不一樣,他們能夠自行修煉領悟神通道法,甚至還有自正身處繼承來的上乘法門,可此間大多數魔物的神通作運用卻極為粗淺,隻是從“非我”的識憶中剝離的印記,並非是完整的傳承,畢竟斬諸我削落的是“非我”,很少有人會將自身一整部功法斬落。

想明白了這點後,衛雲疏就放開了手腳。藏魔窟中的魔物顯然不是這麼一尊,在他的催動下,無數魔物紛湧了起來,宛如妖魔海。衛雲疏右手持著太一,左手掐了個法訣,頓時魔窟上方,無數雷芒在騰躍,電光流竄交錯,形成了一張遮天蔽日的巨網。數息後,那宏大的雷聲落了下來,一波比一波迅猛,隻要衛雲疏自身靈力無窮儘,這一氣九禦天雷網就能一直向下打去。

那頭紅衣女修覷了衛雲疏好幾眼,也將法訣一拿,將腳下這片地界化生成了一片火海,灼灼的烈氣噴湧而出,嘩啦啦地撕裂了無數魔頭。不到一刻鐘,這尊洞天邪魔便無處逃了,在雷霆烈火中化作了一團幽氣,隨即散向了四方。

紅衣女修收了功,腳步一挪,掠到了衛雲疏的身邊,她的嘴角帶著笑容,打了個稽首,自我介紹道:“天女域天女閣真傳月螢,見過道友。不知道友如何稱呼,又是哪家弟子?”她往來五大天域,與不少同輩都相熟,可從來沒有見過眼前這位。

聽到了“天女閣”三個字,衛雲疏頓時一凜。各大天域中皆有直承神尊的宗派,在天女域中,便是以天女閣為尊,此間的弟子可以說是神尊的直傳,不像那些仙城的小宗派,還要繞好幾個彎。一來就碰上了天女閣的弟子,著實不太妙。衛雲疏心中暗想,面上不見任何情緒波動。她回了一禮,按照名牒上錄下的身份,彬彬有禮道:“無相帝使玄主黑太歲座下門徒薄風流。”

這下子是輪到月螢吃驚了,要知道無相帝使的身份與她們的宗主等同,甚至還壓過一頭。畢竟帝使是無相帝尊一手提拔的,代表著她的一切意誌。可她們宮主雖然也能聯係到神尊,可大多數時候都得不到回應,亦或是隻見到一道幻影。這人的身份了不得,難怪神通道術都如此強悍。無相天域才開宗,日後遇到像她這樣的人一定會很多。月螢暗想著,唇角的笑容越發濃鬱。她朝著衛雲疏一笑道:“原來是薄真人。”頓了頓,又說,“來此都是為了斬殺邪魔,

我願與薄真人同行,不知真人意下如何?”

衛雲疏想也不想地拒絕了。

月螢面上露出了一抹遺憾之色,不過也沒有再勸,朝著衛雲疏打了個稽首,便化作遁光離去。

見到了月螢遠去了,衛雲疏才搭下了眼簾,朝著反方向走。

然而偏是那樣巧,衛雲疏在藏魔窟中曆練了半個月,其中與月螢碰面次數超過了一手之數,每一次月螢都要問一聲是否同行。到了後頭,衛雲疏無奈地點頭。

月螢是個活潑多話,知道無相天域遁世,便將五大天域中發生的一切趣事說給了衛雲疏聽,其中自是免不了提及數百多年前伐甘淵那一戰。

“伐甘淵著實不容易,五大天域各大宗派中,洞天以上的修士出動了不少,打了將近一千年,直到兩百多年才出結果,打破甘淵,將那群叛徒、異端擒拿了。”說到這裡的時候,月螢也是心有餘悸。她因功行不夠,未曾經曆過那一場鬥殺,可聽閣中的長輩們提起時,也聽得心驚肉跳的。見衛雲疏面上沒什麼表情,月螢又說,“薄真人,對於萬載修道士而言,一千年的確算是短暫,可在這段時間裡,隕落的上真比任何時候都多。比起針對‘玄天機’損失慘重多了。”月螢很是認真地開口。

衛雲疏溫聲道:“我沒有覺得這是一件小事情。”

月螢“嗯”了一聲,又說:“打破甘淵後,帶回來很多俘虜,有的直接斬殺了,而有的則是拘禁了起來。其中有一位,曾經是我們天女閣的長輩。”

衛雲疏聽著月螢的語氣變得悵然起來,心念不由得一動。甘淵四君是浮黎仙域的開道祖師,她當然知道是哪個。可現在隻能裝作不知,露出一副好奇的神色,問道:“不知是誰?”

月螢淡聲說:“雲君雲淮。”頓了頓,又說道,“她曾是我們宗主的師姐,不過她偏行外道,率先鼓動異端,修持惡法,如今是被拘禁起來的階下囚了。”她的語調中沒有對師門長輩的尊崇,反倒有一種對外道的不以為然和嫌惡。

衛雲疏壓住內心翻湧起來的浪潮,故作平靜說:“怎麼沒將她斬殺了?”

月螢隨口道:“興許是我們宗主顧念舊情吧。甘淵四君中,隻有洛君被押回玄清山,當著眾人的面斬殺了,餘下的都好好活著呢。像龍君就跟雲君一樣,僅僅是被拘禁了起來。不過——”月螢眼珠子一轉,生出了一抹好奇來,“劍君怎麼樣了?她被白主帶回了無相天域,沒有多少消息能傳出。”

劍君便是不周祖師桑不為了。

衛雲疏的眼神微凝,忽地感知到一陣莫名的驚悸。

月螢沒有注意到衛雲疏的異狀,又說道:“你是玄主座下門徒,一定知道很多無相天的密辛吧?桑不為劍斬無相帝尊的事情在神域廣為流傳,是不是真的啊?她早年與無相尊的化身不是同修嗎?怎麼到了這地步?”

一連串的問題甩過來,衛雲疏很是局促。心想著,斬諸我怎麼沒將她的八卦心給斬下來?她一拂袖,拉開了與月螢的距離,正色道:“玄主不許我等過問此間事

情。”

星光繞著衛雲疏的身軀旋繞飛馳,好似一條璀璨的星河相伴?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望之渺然絕俗。月螢看了她一眼,根本沒有懷疑她這話的真假,隻說了一聲“可惜了”,一轉頭又跟衛雲疏提起其他的事情。

衛雲疏沉默寡言,隻偶爾接腔一句。至於道法相關的言論,那是一句都不接。因為在輪道的時候,最是容易暴露出自己的根底。月螢同樣知道這一點,見對方不願意成為“道友”,便作罷了。

兩人同行,在洞中斬殺邪魔。約莫過了半個月,循著激昂蕩動的邪機找到了一處山洞。

“這般邪機如此濃鬱,一定藏著不少的功數。”月螢的眼眸沾染清亮,抬起手指一劃,便打出了一道火煞開道。火焰吞吐間,靈光飄蕩,頓時顯露出一條狹窄的道路來。“說不定又是一尊洞天邪魔!”不同層次的邪魔帶來的功數是不一樣的,許是因為無相學宗開宗,很多都來魔窟中走一遭,故而魔物被掃蕩掉了不少。像衛雲疏,來此一個月了,也隻碰到了三頭洞天邪魔。

衛雲疏淡淡地應了一聲,星芒在身側旋動,蕩開了一圈圈的波濤,將那擠到了身側邪氣儘數排開。她持著太一劍,走在了月螢的後頭,始終關注著四面的動態。山道彎曲幽暗,即將到了那出口時,一道極為強悍的邪氣紛湧而來,宛如大浪拍下。衛雲疏喝了一聲“小心”,那頭月螢已經眼疾手快,將身上攜帶的法符儘數拋了出去。那股邪氣沒有什麼變化,隻是純粹的以龐大的力量往下壓。這股邪機罩定了所有,幾乎碰面的一瞬間,法符就宣告破散了。而那火焰烈煞與邪氣碰撞,散發出隆隆的聲響,不到一息,山石破碎,山洞便開始崩塌了。在這個時候,衛雲疏的“三光擒龍印”也向著那道邪氣拍去,將其來勢一阻。一個個靈機漩渦生出,吞滅了砸落的山石,然後又在力量的震蕩中破碎。

“好強悍的力量。”月螢咋舌,身上的靈力如泄洪般釋放出,維持了幾息,那股邪氣才最終破散了。而此刻,大地開裂,山體塌陷,腳下幾乎無可立身之石。兩人將那些礙事的雜物一掃,從山石殘骸中掠了出來,目視著前方的兩個人。

其中之一是個面若敷粉的少年道人,他持著一柄玉如意,盤膝坐在了一張蓮花玉台上,手中掐著一道道法印。而法印的落處則是少年的西南方,那裡有四根雕刻著奇異符文的玄柱,形成了一個陣法,將一個白發女修囚困在中間。

那白發女修頭戴著太極蓮花冠,一身藍白色的道袍,如照水之蓮,眉眼間總帶著幾分鬱悒與清愁。她盤膝坐在陣中,周身一道道玄之又玄的靈機奔湧而出,與那玄柱上垂下的刀兵之氣相抵消。

“道友來得正好,快助我鏟除此魔!”那少年道人倏地轉眸凝視著衛雲疏、月螢二人,眉眼間帶著幾分驚喜之色。在踏入這片地界前,有一股強悍的邪氣奔湧而來,必定是兩人中的某一位,甚至這兩位都是邪魔,至於其周身清氣氤氳,也可能是占據了人身。

衛雲疏沒有應承,她的心思浮動著,朝著那白發坤道看了好幾眼。

“薄真人認得此

人?”月螢順著衛雲疏的眼神望去,一挑眉問。

衛雲疏搖了搖頭,輕聲說:“不認得。”她這句話一落下,坐在了陣法中的坤道睜了眼。乍一看,她的眸光深邃,好似一切情感都在其中生生滅滅。可細看,卻是盈盈如一泓秋水,藏著百轉柔情。

“道友怎麼還不動手?此魔頭侵占了我師妹的軀殼。”那少年道人有些急了,見衛雲疏、月螢兩人還不動手,又“呀”了一聲,說了句,“我險些忘記了。”

“我名宣城,乃無相天域玉京法脈真傳弟子。”少年道人伸手一抹,將名牒寄了出來。

可是在這魔窟之中,軀殼都被侵奪了,更何況是名牒?誰知道你是真的人,還是魔物顯化的?在道人拿出足夠的證據之前,衛雲疏、月螢兩人都維持不動,甚至露出了幾分冷冽的殺機。

月螢朝著被困在陣中的坤道問:“道友如何稱呼?”

那坤道抬眸,聲音輕柔:“玉京元初。”

月螢撫了撫額:“好像聽過這個名號。”可再一細想,什麼記憶都沒有了。

那少年道人是個急性子,正想言道:“元……是我師妹。”可不知怎麼回事,“元初”兩個字始終念不出來,隻能聽到含糊的聲音。他有些發惱了,眼中驟然閃過了一道寒芒,抬手放出了一道飛劍,朝著衛雲疏、月螢兩人的身上斬去。

月螢冷冷地笑了一聲,也不客氣,伸手向前一捉,便祭出了一柄紅色的、點綴著花葉雀鳥的傘來,此是她的本命法器,名曰“散天華”。傘柄在她的掌中輕輕一旋,便有無數赤色的飛刃裹挾著烈焰向前方那道迅疾的劍芒飆出。

這是衛雲疏首度見月螢祭出法器,眼中的驚異一閃而逝,她抬起手朝著前方一點,太一劍頓時如流星動,道道灼目的劍芒傾瀉而下,將此間照得熠熠明亮,宛如星河長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