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085(1 / 1)

“落日墳丘血棘叢生,那邊怕是想要引我們入那陷阱中。”師無方挑了一下嘴角,又繼續道,“他們興許有什麼壓抑血棘的手段。”

謝知潮皺眉:“那我們還要過去嗎?”

“去,為什麼不去。”接腔的是洛泠風,她短促地笑了一聲,沒有在意衛雲疏那充滿探究的視線,她率先一步邁出,化作了一道磅礴的水潮直衝雲霄,龐大的法相在半空中排開,浩浩蕩蕩的,填塞於天地之間,幾乎壓過了不周的劍意。

衛雲疏轉向了師無方,輕輕道;“雖然不知道那邊具體如何,可血棘和洛真人息息相關,局勢對我等更有利。”

落日浮島。

那座原本供修道士落腳的空中浮城已經完全地浸入血色的荊棘藤蔓中了,宛如一個巨大的紅繭被密密麻麻的粗壯枝條推舉而去,懸在了半空。昔日那片被邪修以及仙門修士鮮血染紅的土壤已經完全被血棘覆蓋。這得了龐大精氣、靈力澆灌的樹種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外擴張,藤條舞動著,仿佛張牙舞爪的野獸,試圖吞滅這片被映照得赤紅的天地。

犀利的劍氣在血色的荊棘間來回掃蕩,可隨著紅色荊棘的墜落,越發多的枝條向上升起,根本就斬不乾淨。數名持著劍的不周修士面色冷峻,他們一方面要對付血棘,另一方面還得防備那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洛水神宮弟子。他們最得意的劍遁之術被血棘所礙,隻能發揮六成的威能。“他們身上有些不對勁。”說話的劍客扯了扯嘴角,聲音低沉而壓抑。

“雖然術法神通遭到了限製,可保住性命還是可以做到的。”搭話的劍客很是樂觀。

“咱們的任務是破壞儀軌,得往血棘的深處去。”又一人輕輕說。

停頓了片刻後,劍鳴聲陡然淩冽高亢了起來,千百道激射的劍芒向外橫掃,蕩開了扭動著圍攏過來的血棘,可也使得那逐漸逼近的洛水神宮弟子暴露在眼前。

“仙門四宗一氣連枝,閣下為何要背叛仙門,助紂為虐?”一名劍修叱聲道。

那洛水神宮中為首的是個溫姓子弟,他冷冷地笑了一聲:“同氣連枝?你們不周在幽羅山殺我宗中弟子時可沒有顧念過這四個字。你們阻我等飛升之路,將神君阻在關外,讓天地不周,實在是罪該萬死!”強勁而又剛猛的風刮起,氣勁縱橫交錯間,向著四面掃蕩。那脆弱的血棘枝條本該在靈潮中被碾為齏粉,然後又成長出新枝。可此刻,這些枝條像是沉重的鋼鐵,在那勁風中屹立不動。

不周劍客與洛水神宮弟子已然打了起來,沉重的轟隆巨響傳出,數道身影來回交錯。不周劍客察覺到血棘的異狀,可就算枝條穿身而過,那祭出去的劍也沒有收回的道理。洛水神宮修士卻是自得一笑,身上一枚輕羽散發著玄異的光,在血棘之中穿行自如。然而驟變就在一瞬間,血棘如同尖銳的利爪,猛然間刺向了洛水神宮弟子!那股不祥的血色向著外頭暴散,洛水神宮修士身上雖蕩開了一抹亮光,可旋即亮光就被血色蓋過,擦哢一聲碎裂。不周劍客抓緊時間,在那猩紅色光

點中將劍意遞送出,頃刻間,便打落了四五名洛水神宮弟子。一聲慘烈的哀嚎響起,落入血棘中的修士眨眼就化作了血棘成長的資糧,被抽乾了精氣和血肉!

雖然得了血棘的便利,然而不周劍客還是看得心頭發毛,眼皮子狂跳著,聽著入耳的沙沙聲,四野是說不清的詭異。

混沌樹處,血棘生長之地。無數根係沒入混亂破碎的空間中,牢牢地依附著混沌樹而生。這條原本無法消滅的、通往罪惡長廊的通道早已經沒有邪修的蹤跡,在那刺目的紅中,堆積著一片慘慘的白,細看來,卻是層層累積的白骨。

血棘藤蔓窸窸窣窣地動,在一片滾滾的血光中,那隱匿在混沌樹某處空間裡的兩道模糊的身影逐漸地顯化出,留在了略有幾分朦朧的光影。其中一位修士峨冠博帶,面色慘白無血色。他的身上靈機磅礴湧動,無數血棘從他的身軀裡穿過,遠看著,荊棘條好似從他的身上生長出。隨著血棘無情地吸攝,這修士身上的精氣血肉逐漸萎靡,隻留下了一層皺巴巴的皮貼在了骨頭上。然而就在他快要喪生時,他腳下驟然亮起玄奧的紋路,無數靈機倒灌,不住地催生血肉,化作了新的資糧供養著偌大的血跡。

在這半死不活的修士對面,一道白發紅衣的身影很是虛幻,她的修為約莫元嬰,那股奔湧的靈力很是詭異,好似下一刻就要衝破身體潰散。這是一道殘破的元嬰化身,一縷縷精氣溢出,被那貪婪的血棘吸攝,可血棘枝條扭動著,始終沒有敢靠近她半分,隻偷偷地吸食逸散出的靈機。

“洛、洛泠風——”修士牙關在打顫,眼中泛著猩紅的光,過往的識憶在一次次塑身中被衝散,隻餘下了些許根植於元靈中的執念消不去,化作了無窮儘的恨意擠在了吐出來的字眼中。這修士的咒罵與恨聲從來沒有獲得過回應。可修士不氣餒,用那赤色的眼,直勾勾地看著坐在了不遠處的紅衣人,牙縫裡又擠出了惡狠狠的兩個字。

盤膝打坐的元嬰化身不理會外間的動靜,她那即將崩潰的身軀發生著某種的奇異的變化。逸散到四周的精氣逐漸地收攏,原本漂浮不定的氣機驟然定住,而且以一股極為迅猛之勢向上衝,頃刻間便打破了限製著化身的關隘。那慘淡的面頰上多了幾分血色,木然的眼神也變得鮮活了起來,她的唇角掛著一抹漫不經心的笑,可周身的氣息冷冰冰的,透著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修士的牙關在打顫,吐出來的字眼間恨意越發深了:“洛泠風——”

洛泠風站起身,她背著手,唇角的笑容越發愉悅。直視著前方淒慘的元靈,她輕快道:“彆來無恙,我的父親。”這被囚困在混沌樹與血棘交融處的修士正是洛衡君。在地下靈穴催動“聖人心”的時候,她怎麼可能不做點手腳?當然,不是為了暗害洛衡君,隻是一個小小的“李代桃僵”術法,通過洛衡君祭煉聖人心時轉移到他的身上。這“李代桃僵”在關鍵時候發動,故而洛水神宮那三尊洞天的眼中,洛衡君的身軀精氣暴散,連元靈也覆滅了。可實際上,洛衡君的元靈被她偷偷地轉移,最後在催生血棘的時候強行劈開一半

,用來喂養血棘。至於剩下的一半,被她設下了“生生不息”的禁咒,日複一日的在血棘中遭受遠勝穿心之痛的折磨。

洛衡君嗬嗬兩聲,從喉嚨裡壓出零碎的字眼來:“魔、魔頭——”

洛泠風笑得眼睛彎彎的,她說:“父親不是很喜歡南洲靈穴嗎?我催動靈穴中靈氣澆灌你的元靈,都過去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邁入道果境啊?父親是不想嗎?”

殘缺的元靈在捕捉到了關鍵的字眼時,發出了一種野獸似的嘶吼,他惱怒地向前衝,可植根於軀殼中的血棘牢牢地勾帶著他新生的血肉,傳出一陣清晰的撕裂聲。洛泠風滿是快意地望著洛衡君,一張臉上徘徊的是森森的惡意,其中還夾雜著幾分遺憾。“原本想著讓父親嘗嘗這般滋味百年,可現在卻不成了。父女一場,我送父親一個解脫。黃泉路上,哦不,父親素來憎惡死亡,不願踏足黃泉,既然如此,我便成全父親,儘最後一點孝心!”話音落下,她抬起手朝著洛衡君的元靈一點,那苟延殘喘的破碎元靈仿佛被無數道劍芒切割,瞬間之間便散作了一團團靈光,被血棘一一掃儘,半點不存。

洛泠風一直很愉悅的神色在這個時候起了一點變化,她的周身散發著一股森冷的邪機,旋即又恢複了常態。神識向著血棘外散去,須臾間便捕捉到了洛水神宮弟子的身影。洛泠風冷冷地笑了一聲,原本胡亂擺動的血棘枝條,此刻齊齊地如狂鞭打下,將那承載著“輕羽無量”的翅羽打得粉碎。困在了其中的弟子面色一變,想要從中脫身,可哪裡是血棘的對手?頃刻間便被拉入血棘中,變作了一堆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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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墳丘外圍。

萬靈道人、溫白顯等人見北洲天地塌陷,面上頓時充盈著一抹喜色。在得到了不周洞天已經出動的消息,他們便離開了無始宗,動身來到了血棘瘋狂生長之地。但是很快的,萬靈道人面上的笑容就收斂起來了。他能感知到那些承載著“輕羽無量”的翅羽破碎了,越是一枚兩枚可看作弟子們不敵,全部碎裂,那就很不妙了。

溫白顯看著衝天而起的血氣,也跟著皺了皺眉:“怎麼回事?”

萬靈道人還沒來得及答話,一道轟隆爆響從前方傳出。天穹之上,血雲之下,無數密密麻麻的水珠跳動著,最後彙聚成了一條浩浩蕩蕩的長河,以難以阻遏之勢向著四面八方蕩開,那氣勢仿佛要將天地化為水澤。

“洞淵真水?”電光石火間,一個念頭驟然飆出,在萬靈道人身後半步的溫顯仁一句話脫口而出,“她怎麼會來得這樣快?而且直接出現在了那邊。”

江黃羽猜測道:“興許是過去在這裡做了手腳。”

溫顯仁的面色有些不好,眼見著浩蕩水澤接近,他也將自身的洞天法相一放,試圖遏製住滾蕩的洞淵真水。

“若隻是她一人抵達,我們可先行將她鎮滅了。”湯長生出聲道,可話音才落下,便見西方天幕上,數道犀利的劍芒閃爍騰躍,頃刻間便出現在了百裡外。接著三光垂象,星光爛漫,天河倒懸,一個呼吸後,一道鸞鳳法相也在

高亢的啼鳴中直衝雲霄。繽紛多彩的法相在半空中對撞,帶出了一連串不絕於耳的轟爆聲,氣浪翻滾著,帶著湮滅一切的恐怖氣息向著四面八方橫掃,頓時山崩地陷,宛如末日災劫。

萬靈道人道:“他們隻來了五人。”他倒是想對上洛泠風一雪前恥,可念及對方手中有道器,便放棄了這個打算,照著先前的計劃說,“黃羽道友、長生道友、顯仁道友,你們帶著洛水神宮的道器去對付洛泠風。”

“龍君,你不是要報仇嗎?眼下正是個機會,不過你手中有道器,除鸞君之外,還需截住一位不周劍客。”

“溫道友,那元符道人就由你來對付了。至於某,倒是想要會一會唯一一個借三光成道的雲中君!”一言落下,萬靈真人便騎著白鶴,向著三光垂象處飛掠而去。

萬靈道人一動身,餘下的各人也循著自己的對手去了,瞬間便隻剩下了洛水神宮的三位洞天修士。這三人都知道洛泠風的棘手,就算是三人獨對一人,也充滿了警惕。幾個呼吸後,江黃羽一笑:“若是沒有她,以後尋找起聖人心就不需要畏首畏尾了。”雖然早沒了聖人心的消息,可他們惦記著此物,從來沒有放下過。

湯長生哼了一聲,他道:“雲中城那件鎮道之器名曰‘天地混同’,卻不知道將一處化歸混沌還是天地俱淪落?”

溫顯仁眸光閃了閃,他沉聲說:“不管如何,我洛水神宮的天憲道章正好限製了它。”他看著浩蕩的水潮,默念著幾聲咒語,袖子一拂,便將洛元殊放出。他知道這一戰要開啟了,便將洛元殊帶在了身上。若是洛元殊也到了洞天境,他們隨時都可催動“天憲道章”,可惜洛元殊隻勉強邁入元嬰境,他們隻能選擇一開始就將“天憲道章”祭出來。

湯長生說了句“速戰速戰”。

溫顯仁朝著他一頷首,袖中一枚宛如印張般的古樸銅章飛旋而出,在半空中化作了一座小山大小,散發著莫名的威勢。四面八方,強烈的風呼嘯而來,每一回潮動都帶著毀天滅地的氣息。悶雷滾動,霹靂震響,仿佛為了應和北洲的聲勢,南洲的天穹也跟著塌陷了。

踏浪而來的洛泠風垂眸望著溫顯仁四人,眼眸中流露出了幾分意外:“天憲道章?”她一抬手,三百六十滴洞淵重水如魔龍呼嘯而出,身後的血棘也如紅龍出山,毫不留情地向著修為最為低弱的洛元殊身上砸去。溫顯仁、江黃羽等人哪會眼睜睜看著洛元殊受襲?將靈力一催,法劍便在呼嘯聲奔出,朝著前方的血棘一斬。就算洛元殊身上套了無數個防禦陣法,他們也不能真正放心!

“念咒訣,催動天憲道章。”溫顯仁朝著洛元殊甩下了一句話。

洛泠風的眼底閃爍著如血的寒芒,面對著三人的圍攻,她一抬手,便招出了絕弦琴,手指在弦上一勾,那宛如天音般的琴聲化作了無數道利刃向著修士的元靈斬去。水潮宛如音潮,震蕩間,俱是玄異的音聲。溫顯仁、江黃羽、湯長生三人固守心神,可洛元殊經不起這麼一催,神魂一震,猛地噴出一口血來。

“該死!”溫顯仁咒罵

了一聲,銳利的劍風映照出了他的惱怒的眉眼,袖中一拂動,卻是一隻小巧的金鐘落下,將洛元殊籠罩在其中。洛泠風尚有閒暇對付洛元殊,那就是對他們三人的輕蔑!溫顯仁所修的同樣是水法,他將渾身靈力一催,磅礴的力量傾瀉而出,化作了一道晶體剔透的冰牆。那股凍結之力在觸碰到洞淵真水時並沒有被衝散,而是互相角力,擦哢聲起滅,那惱人的琴音終於戛然而止。而在琴音停止的瞬間,湯長生也打出了陰水玄雷,一時間,冰水交接,紫色的電光流竄,那絢麗的光輝飆起,幾乎籠罩了整片蒼穹。

江黃羽見溫顯仁、湯問天尚有餘力攔截洛泠風,一拂袖往後退了一步,借著這個機會將法訣打出。他們選擇的應對方法是兩人進,一人退,打了小半個時辰,已經有三家的法訣落在“天憲道章”上。那枚古樸的道章有四分之三的光芒綻出。

“溫道友,退!??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湯長生在打出一道靈力後,生出了一種空虛之感,他忙不迭服用了一枚丹藥,朝著溫顯仁大喝一聲。在那漫天的冰棱崩散後,湯長生催動著一條浩蕩的雷河向前滾出,與江黃羽並肩攔住洛泠風。

“你本是我洛水神宮的人,為何向著外人?”江黃羽怒聲嗬斥,“一點都不顧念昔日的情意嗎?”

“我與諸君有什麼情意?”斷夢劍自琴中飛掠而出,森寒的劍鋒劈開了那道雷河,無數水潮湧動,紅色的袖袍飛揚起,洛泠風抬起眼望著前方,她眼中閃爍著一縷興奮的血光,她慢慢道,“哦不對,今日後就有了。我送諸位下無間,讓諸位免於人間苦,豈不是大恩情?”大浪驟然間湧起,掀翻了那騰躍一半的□□。洛泠風唰一下揮劍,在那尖銳響亮的劍鳴聲中,無數劍氣並起,在半空中彙聚成了一道深深的劍痕。她的腳步輕盈,行動間宛如飛電,在靈力交錯時,震耳欲聾的爆響傳出。洛泠風袖中溢出一抹金紅色的光芒,隻是她的視線瞥見遠處倒懸的星河,又將那縷光芒收了回去。可就算如此,洛泠風的氣勢也是銳不可當,她的靈力仿佛揮霍不儘,浩浩蕩蕩的洞淵真水隨著劍氣一並狂湧。

不遠處的溫顯仁分出了一抹心思看戰局,內心深處有些著急,他強迫自己定下神來,將那最後一道法訣打入天憲道章。看著古銅道章上驟然散發出灼目的金光,溫顯仁一喜,拔高聲音道:“成了!”那古舊斑駁的痕跡在細碎的聲音中爆裂,那枚道章由實入虛,散發著通透瑩亮的光,它就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中,散發著一股讓人想要朝拜的玄奧道韻。

溫顯仁、江黃羽、湯長生面上喜不自禁。

洛泠風凝視著前方的三人,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問道:“什麼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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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動山搖,水潮漲落。

洛水神宮中,不少駐紮在了本宗的弟子都心神恍惚,滿臉驚懼。

在說出了口訣後,溫顯仁便沒有囚禁溫丹華了,故而此刻,得到了自由的溫丹華準備收攏的寶物,趕緊離開洛水神宮這片是非之地。那天命符的事情她沒有告訴溫顯仁,可在對戰中,想來很快就要泄露。到時候不管輸贏,她都

死無葬身之地!她自身的寶物其實不少,但是她仍舊覺得不夠。她想也不想便掠向了小寒山的寶庫,試圖再帶走些東西。

小寒山的弟子惶惑迷茫,見溫丹華露出這等神色,也跟著生出了逃離的念頭。幸而溫顯仁的心腹溫顯義尚在族地中,得到了消息後匆匆忙忙地趕來。他死死地盯著欲要卷走寶物的溫丹華,冷冷地哼了一聲,連罵都懶得罵,直接祭出了殺招。溫丹華修為跟溫顯義不相上下,可要這麼鬥下去,恐怕會驚動不少人。她眼神一愣,急聲道:“溫情,快來助我!”

溫情果然在溫丹華話音落下時現身,手中劍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刺向了溫顯義。溫顯義一時不妨,被那銳利的劍氣挑破了血肉,他氣急敗壞,朝著溫情怒吼。而溫情置若不聞,她與溫丹華聯手,很快便將溫顯義壓製住。半刻鐘後,溫丹華一拂袖散去了濃鬱的血腥味,她一邊說著“趕緊拿東西離開”,一邊轉頭奔向了寶庫。可就在她轉身的刹那,那曾削去溫顯義頭顱的劍指向了溫丹華,直接穿胸而過!劍身一攪,血肉破碎,無數銳氣向著四肢百骸流竄,溫丹華氣息頃刻間降到了穀底。她垂眸看著胸前透出的劍尖,扭頭看信重的溫情,眼眸中滿是錯愕。

“我其實很不明白,桐姐有什麼對不起你的,你要那樣害她。”

這樣的一句話讓溫丹華驟然間明白了溫情的立場,當初將她放出小寒山根本不是為了她好!

“你——我——”溫丹華口中嘔出了鮮血。

溫情知道她想問什麼,慢條斯理地抽出了劍,她勾起了一抹嘲弄的笑容,輕飄飄道:“你對我很好,可你從來不相信那樣的‘好’,為什麼指望我是個知恩的人?”帶血的劍尖一挑,從溫丹華的身上取下了乾坤囊。溫情也不看她,而是徑直邁入了藏有寶物的庫中。將東西一一收斂,她抬手一劃,頓時一道法符化作紙鶴飛出。不多時,無數妖族修士從洛水宮中鑽了出來,如同狂風般橫掃整個水域。

沒多久,一隻黑鷹落在小寒山地界,化作了一個身著勁裝的颯爽美人。她腳步一轉,迎向了從屍山血海中提劍而出的溫情,急聲道:“奉師尊法旨,來遷徙南洲生民入北洲。隻是那說動生民遷移的東西呢?”

溫情嘴唇扯出了一抹笑,掂了掂身上掛著的乾坤囊,道:“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