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068(1 / 1)

雖然說各宗洞天因道冊一事議論過,四宗長老都在積極為幽羅山鬥劍做準備,甚至還著手煉製了真器,但在鬥劍開始時,大師姐師無方便下了斷言,說此回鬥劍很有可能不會有結果,或者直接成為“亂之始”,如今看來,真是被大師姐猜中。至於無塵海出事這點是她猜測的,畢竟無塵海精銳儘出,整片海域是難得的空虛,若是有心人惹起騷亂,必定會趁此時動身。

謝知潮擰眉道:“就算將剩餘的散修全部抓起來,上清神域以及那五尊原初邪魔的事情也瞞不住了。”

冉秀雲輕歎一口氣:“這等事情本就瞞不了長久,原本想著能拖一日是一日,現在嘛——罷了!”

謝知潮不死心:“真如老祖不能再給他們一劍?”

“那可是道器,哪能這般輕易運用?”冉秀雲瞥了謝知潮一眼,有些好笑道,“先前動手是為了搶占先機,現在什麼都改變不了了,就不會再浪費那些靈力了。而且掌門師祖她——功成出關了!”

謝知潮眼神閃爍,道了一聲“好”,她提著春秋刀,將視線放在了那群尚未撤退的妖修身上:“他們陣勢自亂,正是進攻的好時機。”聽得冉秀雲“嗯”了一句,謝知潮氣機蓬勃盎然欲發,化作了一道流光,劈入了妖族陣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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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裡長城不遠處的山之巔。

龍君、溫顯仁、顏丹渥以及雲雍在議論“上清神域”以及“上界來客”的事情,關於自身的利益,誰也不肯相讓。忽然間,一道滾滾的雷鳴聲轟響,在極天之上,出現了兩個巨大的靈機漩渦,極為強悍的力量爆發,向著四面八方掃去,宛如億萬星辰同時墮落,燦燦如銀河流瀉,看著壯麗非常。此乃洞天潰散之象!一時間,眾人臉色驟然一變。

“又有同輩隕落了,難不成是誰強行攀道果境?”溫顯仁驚疑不定。

“那也不至於兩尊洞天修士同隕,而那個方向——”雲雍話語聲一停,他覷了面色駭然的龍君一眼,慢吞吞道,“好似是無塵海方向啊!”

龍君眼皮子劇烈跳動,心中深處浮現了一股不祥的預兆,他幾乎忍不住要動身回無塵海,可一想自己的最終目的,又不由得定下神來。他扯出了一抹勉強的笑容,道:“我無塵海的三位道友都未曾到衝擊道果境的時候,他們不會如此莽撞。”話音才落下,便有一道飛書從雲中傳來,卻是由湘君用鮮血寫成!龍君故作鎮定地看了一眼,等到將上頭的字跡收入眼底時,頓時驚怒交加,那憤恨不已的目光更是如利劍般刺向了雲雍!雲中城怎麼敢那樣做?還有鸞君那賤女人,她竟然背叛妖族!

雲雍假意問道:“道友,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龍君冷冷地哼了一聲,恨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雲中城倒是好算計!”

雲雍露出了一抹詫異之色,他道:“道友這是何意?”

龍君將那張血書一揚,扔到了雲雍的手中。一道高亢的龍吟聲響起,他身後頓時顯化出洞天法相,右手往前一捉,卻是握住了一柄寒意

凜人的長刀!這刀可不同尋常,有一條真龍虛影纏繞在刀身,睜著眼瞳,便流瀉出一股凶煞之氣!

雲雍尚未從洛泠風隻身前往無塵海斬殺洞天的錯愕中回轉過來,又被龍君手中的那柄長刀所懾,臉色驟然大變:“道器?!”

龍君的視線鎖住了雲雍、顏丹渥二人,那張如玉雕般的臉龐頓時被凶相所壞,看著有幾分猙獰。無塵海祖師在飛升前將軀殼留在了龍宮中,大部分遺蛻被祭煉成了道器——王骨,以及零散的真器,而龍血則是被後輩子嗣拿去澆灌肉身,期待與先祖一般化作真龍。各宗的道器都不會輕動,可此番龍君拿了鎮道之器來萬裡長城,眾人不得不作深想。

“道友何必動刀動槍?”溫顯仁面色緊繃著,他不知道血書上的內容,看著龍君苦口婆心地勸說。

“雲中城人殺我無塵海修士,這仇不得不報!”龍君憤恨道。除此之外,雲中城兩人對萬裡長城的掌控權是寸步不讓,他早已經不耐煩了,不如借著這個機會動手,將這兩人一並斬殺了,省得日後再有麻煩。等他與那邊聯係上,能借用的洞天力量不止一尊,到時候何愁取不回無塵海?龍君心思一轉,下定決心。

極天之上洞天爆散形成的漩渦靈潮,可不僅僅是這邊的人瞧見了。

不周之巔,元英真人坐在了下首,朝著首座一道宛如粲然星辰凝聚成了朦朧身影一拜。

“師尊,有人斬了無塵海的兩位妖族洞天。妖族精銳果真大半埋伏在了幽羅山外,得到消息後,他們會折返無塵海回援,無方已經率領弟子做好了埋伏。無塵海妖修用心險惡,今日定要將他們的精銳截留在此!”元英真人神色凜然嚴肅。自決定了幽羅山鬥劍,不周便留心著妖族修士的動態。畢竟秘境之中,他們的行跡猶為可疑。而事後,無塵海隻問了一句,沒有再追究,態度很是古怪。頓了頓,元英真人又道,“元符師弟已經前往北洲那處了,不知道如何了,現今沒有半點消息傳來。”

“不用憂心。”壁上的化影聲音清泠如寒澗水,“到了這方地域,若是不想被天地斥出去,隻能將自身修為壓製洞天境。元符劍遁之法已臻於化境,就算不是敵手,逃生的本領還是有的。”

元英真人聞言一震,她反複琢磨著自家恩師的話語,好半晌才抬頭看著朦朧身影,喃喃道:“師尊的意思是,我浮黎仙域有外來客到了?”

化影緩緩道:“正是如此。這一劫難,拖不了,避不過。萬裡長城那處先不管,剩餘的曆練弟子,將他們都召回吧,人心不可信,就算知道那些道冊可能存在著問題,也會有不少人將我不周視作大敵的。”

元英真人認真地應了一聲“是”。

雲中城。

原本在洞府中清修的洞天修士被漩渦靈潮驚動,忙不迭分出一道化影掠向了議事的大殿。首座依然是空空蕩蕩,至於雲家的座次,因為雲雍動身前往北洲,如今也是一片空茫,唯有宿、越兩家的三尊洞天道人在。

“看方向是無塵海,不知出什麼事情了。”宿家的兩位洞天乃是一

母同胞的孿生兄弟,一人閉著雙目,一副入定的模樣,而另一人則是饒有興致地開口,“總不會是那些長蟲破境而亡了吧。”

“又有兩位同道隕落了啊。”越青檀輕歎了一口氣,眉眼間浮現了一抹鬱悒,要知道洞天修士算是仙域之極了,可這兩百年來,自前任雲中君開始,便有數位同道隕落,看不見道途在何處,他哪能夠不憂心忡忡,自我傷懷?

“那也是他們本事不濟,不管是破境還是被人殺了,都是自尋死路!”宿蘭成冷冷一笑。

越青檀思忖片刻,又道:“我看無塵海的道友,除了龍君有望衝擊道果境外,另外三人都不曾修到那地步,近來無事發生,他們也不會無端破境。”

那一直閉著眼睛仿佛置身事外的宿蘭因忽地睜開了眼,目光灼灼地望著越青檀,啞著嗓子道:“要是被殺,那……是誰動的手?”洛水神宮溫顯仁正身出動,而湯問天、江黃羽也將化身遣往北洲,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北洲,不曾發覺無塵海那處的動靜。四宗之中,如今的洛水神宮沒那個實力,不周之巔若是動手,天地間必定有煌煌劍光不可遮蔽,而他們雲中城的洞天都在此處。不對!還有一人!一開始思考,三人的腦海中不約而同地跳出了一個名字——洛泠風!

百年來她手中沾染的洞天修士的血最多!

一具化身不可能將洞天道人如何的,難不成是正身出動了?雲中城中的道器是不是被她帶走了?三人的目光交錯,俱是從對方的眼中窺出了一絲大膽與意動。他們一面忌憚著洛泠風的修為,一面則是畏懼道器,不甘不願地當了三年的窩囊廢,眼下有一個破局的機會,怎麼會不想把握住?

“我去看看。”越青檀最終沒能按下那股蠢蠢欲動,沒等到宿蘭因、宿蘭成兄弟應聲,殿中的化影便自行散去。不到一刻鐘,越家的座次上一道煙氣嫋嫋升起,那分光化影再度顯化出,越青檀神色激動,語調中的喜意半點都藏不住!“‘天地混同’還在雲中城中,她孤身一人離去了!”

“這……”宿蘭因猶疑了片刻,不確定道,“這會不會是一個陷阱?”

越青檀興致高昂道:“她一人斬殺兩洞天,就算沒有重傷,靈力恐怕也損失了不少,是強弩之末了。這等時刻,有通天的修為那又能如何?”

宿蘭因皺眉道:“可是以她的陰險狠辣,絕不會做出將道器落在雲中城的事情。”

宿蘭成猜測:“或許她以為我等注意力在北洲?”

越青檀也說道:“又或者是她沒有完全祭煉‘天地混同’,無法將其帶出。她雖掌握了要訣,可畢竟不是我雲中城的弟子,沒有相應的功法打底。”見宿家兄弟有所意動,他又道,“我們隻用兩人動身,若她狀態好,就當去接應她。若是不成,那就——”越青檀的臉上浮現了一抹厲色,眼神狠辣陰毒!餘下的話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當年雲中君隕落後,他們已經權柄會落入世家手中,哪知被他們素來沒有放在眼中的洛泠風將了一軍。眾人隻以為她是個元嬰修士,誰知她

早就邁入洞天境。各家洞天、元嬰修士與雲中君拚殺,被太一劍一斬,多多少少受了傷,再加上一時未曾防備,便著了洛泠風的道,屍山血海,煞是可怖。雖然最後雙方講和,並且立下了道誓,但是這個仇深刻地記著,不得不報。

原本他們見洛泠風喜歡化身走動,想著等她精氣削減到一定程度再動手,可如今一個上好的機會出現了,就算可能是個誘餌,他們也要試一試。畢竟雙方心中都清楚,“和諧”隻是給旁人看的,他們早就撕破了臉皮。

宿蘭成主意已定,眼神閃動,大聲道:“大哥,我和青檀一起去,你留守雲中城。”

宿蘭因嘴唇翕動著,良久之後,才吐出了兩個字:“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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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海外。

洛泠風並沒有掩飾自身的氣機,她饒有興致地欣賞著手中的那一枚麒麟還命果,唇畔掛著奇異的笑容。龍宮數千年積蓄,奇珍異寶並不少,以它們為寶藥,必定能讓衛雲疏恢複如初的。現在隻剩下兩個問題了,一是解決妨礙衛雲疏的人,二是怎麼將衛雲疏帶回雲中城。幽羅山那處鬥戰風波不會少,她的傀儡造身能支撐的時間,恐怕不多了吧?

“龍君那邊恐怕得到消息了,無塵海的精銳部隊很可能回援,我們現在撤出無塵海,不是將它拱手相讓嗎?”鸞君的面色有些蒼白,她的功行與麟君不相上下,最後洛泠風斬殺渠君後騰出了手來幫忙,可她還是在先前的鬥戰中受了傷。

洛泠風勾了勾唇:“他們過不來了。”

鸞君眉頭一皺,問:“什麼意思?”

洛泠風好心情地解釋道:“在秘境中,不周與無塵海結下了死仇,現在無塵海做的一切,更是劍指不周。師無方不會想著講和的,她隻會借著這個機會,將未來可能威脅到不周的害處,一一抹除。不周劍客,對待敵人可不會客氣。”慢條斯理地將麒麟還命果收起,她又笑說道,“師無方猜出了我要做什麼,她便順勢而為,沒有半點阻攔的打算。要是換成慈悲心腸的雲中君——”腦海中驟然浮現了一道身影,洛泠風的笑容倏地淡了下去,沒有了半點說笑的心情。

鸞君懶得管她的愛恨情仇,吐出了一口濁氣道:“走吧,應該是近段時間的最後一戰了。”

兩百裡外。

宿蘭成、越青檀追溯著波動的靈機,掠入了聳峙的群山中。那股氣機大體混混融融的,可流淌間仍舊有幾分不暢。山林中迎面吹來的風帶著潮濕的氣息,有彆於群山之外的熱燥。宿蘭成他們已經知道洛泠風修的是根本水法,猜測她藏身於此處,對視了一眼後,便朝著那股氣機最為顯明的地方飛掠去。兩刻鐘後,宿蘭成窺見了前方靈光閃動,定睛一瞧,一個白發紅衣的女修正坐在石上調息,她的身後洞淵重水滾蕩,泛著凜凜的波光,正是洛泠風!

風中帶來了一片濃鬱的血腥氣,氣機運轉不夠通暢,一看就是受了重傷!越青檀頓時大喜,可他怕這隻是洛泠風裝出來的,悄悄地打出了數道探測之用的法符,得到一致的結果,他才眉開眼笑。隻是他很

快便壓下了那股愉悅之意,朝著洛泠風一拱手道:“洛真人,原來你在此處。”

洛泠風搭著眼簾,淡淡道:“原來是越真人、宿真人,不知二位來此,所為何事?”

越青檀假惺惺地笑道:“我二人見無塵海方向出事,便來一探究竟。”

洛泠風冷冷地問道:“難道這裡是無塵海嗎?”

越青檀面色一沉,最是厭煩洛泠風這般冷傲的語氣,他笑了笑:“這裡當然不是無塵海,既然碰到了真人,請真人與我二人一道去探個究竟,如何?”

洛泠風斷然拒絕:“本座對無塵海不感興趣,便不奉陪了。”

“洛真人何必推脫呢?”越青檀一邊說著,一邊逼近洛泠風。見環繞在洛泠風身側洞淵重水倏地跳動起來,他眼皮一顫,下意識腳步一停。可那洞淵重水並沒有當頭砸來,滾動的雷霆聲隻是虛張聲勢的威懾,與洛泠風這三年來囂張任性的作風絲毫不符。“洛真人,怎麼不答話了?”越青檀又繼續往前。

洛泠風霍然站起身,將周身靈力一催,三百六十滴洞淵重水齊齊躍出,宛如狂風驟雨般轟落。就在越青檀掐訣起了道術阻擋時,洛泠風面色忽地一白,氣機一亂,頓時吐出了一口鮮血來。

越青檀見她這副模樣,頓時得意地笑了起來。宿蘭成也靠了過來,戲謔一笑道:“洛真人怎地受傷了?無塵海的動靜,難道是洛真人弄出來的?”

洛泠風厭惡地覷著越青檀、宿蘭成二人,冷然道:“何必再掩飾自身的目的,你二人以為我受傷了,便能得手嗎?你們世族的窩囊廢,不過是本座手下敗將而已!”

越青檀“嘖嘖”歎道:“到了這關頭,洛真人還在嘴硬。”他眼中流露出些許憤恨的情緒來,這三年積壓的情緒遠勝過當初對雲中君的不滿。

宿蘭成皺眉:“彆與她廢話了,直接動手!”

洛泠風見越青檀、宿蘭成二人運起了道訣,眉眼間掠過了一抹諷意,將洞淵重水儘數打出,伸手一捉,便持上了斷夢劍,向著前方一劃。頓時一道“河漢之界”生出,借著這個機會,她將遁光一轉,向著反方向疾馳而去。

越青檀身上靈氣一震,頓時將那砸落的洞淵重水彈開,他眼神一沉,一掌朝著那道劍界拍去,拔高聲音道:“她要走!快追!”洛泠風當真受了重傷,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宿蘭成覺得洛泠風退得過於輕易了,心中一種怪異之感始終揮之不去。可那頭越青檀已經化作一團光飛去了,無奈之下,他也隻得跟了上去。

洞天修士遁行,瞬息之間便在數百裡外。

越青檀袖中法符一閃,喝了一聲“定”,便見一股玄氣凝滯,卻是天地間的靈機被定拿住了。儘管隻有一刻,也足以截住洛泠風了。洛泠風回頭,看著眼冒凶光的越青檀,輕輕一笑。劍芒倏地一閃,頓時化作了萬千劍芒,向下潑灑,宛如一場劍雨。越青檀面對著綿綿不絕的劍氣,也不敢大意,掐了一個法訣,腳下頓時升起了一座蓮台。絲絲縷縷的清氣從下往上升,將他整個人罩在了其中。那頭

宿蘭成趕了過來,掐了個法訣,頓時一團冥蒙的雲氣在山中浮現。宿蘭成袖中打出了一個玉瓶,一團血光衝天而起,將雲氣染成一片血紅,凡血雲所到之地,草木皆枯朽,邪穢非常。

洛泠風見狀,眼神微凜,她一拂袖,湛然的劍光頓時化作了水流,彙聚成了一條浩浩蕩蕩的大河,掀起鋪天蓋地的浪潮。隻幾個大浪,那邪祟的雲氣便被洞淵真水銷蝕殆儘。

越青檀覷著那麻煩的水潮,不由得勸說道:“洛真人,在斬殺兩尊洞天後,你已是強弩之末,若是束手就擒,我等可放了你的元靈去轉生。”

洛泠風微微一笑:“這話當我說才對。”她玩味地望著越青檀、宿蘭成,好似在看兩隻被玩弄於手掌中的獵物。將那橫絕天地間的洞淵真水收了回來,她立在了水潮上,將“寰瀛真形圖”拋出。隻見大片的靈光灑落,天地倒轉,三人所立之實地,也成為了畫境的一角。若說有什麼不同,便是漫山遍野的旗幟,成百上千的小妖持著旗幟呐喊呼號,占據各方旗門,形成了一個大陣。

這同樣是無塵海的“軍陣”之一,名曰“九天焚火陣”。這陣勢原本隻有八座陣門,由六十四個修煉火法的人鎮守,可引動天地異火,焚燒一切。但隻有這樣的聲勢是不足夠的,除非六十四人都是元嬰,這才勉強有阻遏洞天道人的力量,至於將他們徹底殺死,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這次,陣中不隻是六十四人,而是有近千妖兵鎮守,他們修為高低不等,都是修持火法的修士。洛泠風催動寰瀛真形圖中蘊藏的地氣火脈為壓陣之物,再由洞天境界的鸞君作為主陣人,陣勢一發動,便醞釀著一股撕風裂氣的莫大神威!

“妖修?怎麼會有那樣多?”越青檀眼皮跳動,心中浮現了一股不祥的預感,他一抬頭,便覷見了半空中出現的一隻羽翼華美非常的鸞鳥法相,宛如一團赤色的火焰懸在空中。

宿蘭成一顆心墜入了穀底,渾身上下冷得厲害:“是無塵海鳳凰山的鸞君。”

他想不明白,洛泠風怎麼會和無塵海的妖修走到一起去!根本不是洛泠風一人斬殺兩尊洞天,而是無塵海中內亂了!

越青檀趕忙道:“時局有變,我輩凋零眾多,一旦仙域內部崩潰,罪惡長廊邪修會趁勢而入!”

到了這會兒拿出這番冠冕堂皇的言辭,真不愧是雲中城世家出身的修士。

洛泠風笑吟吟道:“因諸位道友在,我家道侶不願意回家。既然如此,隻得請道友們先出一次遠門,到幽冥去做客了。”

越青檀臉色鐵青,顧不得矜持,怒氣衝衝道:“你放屁!”要雲中君死的是她,要雲中君回來的還是她!洛衡君是怎麼養女兒的?怎麼養出了這樣一個虛偽的、反複無常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