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大雪紛飛的季節,能弄到新鮮的水果可不容易。這位浮翠山莊的新主人歐文先生,比老歐文先生要大方太多啦,也不知道為了今天的這場舞會,他得花費多少錢。
今年這個平安夜,令浮翠山莊所有的鄰居都難以忘懷。
現在大家都相信,歐文除了浮翠山莊,可能還有彆的進項,遠比他們以為的要富裕,也不知道他會跟這裡哪一位姑娘求婚。
去教堂的路上,大家都在談論著今天在浮翠山莊的所見所聞。
很多人在猜測,那麼大的聖誕樹玻璃房,不知道要不要交窗戶稅。
按說燈是不應該交窗戶稅的,何況裡面隻擺了一棵聖誕樹。
但是它畢竟像一座小房子,而且除了屋頂以及底座,其餘全是玻璃,這稅要不要交的標準就很彈性了。
仆人之間則是另一種話題,大家都從浮翠山莊的仆人口中聽說了真神的故事,隻是還將信將疑。
這世上什麼神那麼好,不僅賜福,還真的賜食物啊!
上帝可不會給他的信徒這些東西,仆人們覺得浮翠山莊仆人很浮誇,在吹牛。
歐文送完賓客,站在玻璃燈旁,抬眼望著這神奇的玻璃燈,也在思索玻璃稅的事。
夏青黛裹著白裘皮做成的披風,站在歐文的邊上,順著他的目光看著太陽能玻璃燈,好奇道:“你在想什麼?”
歐文對自己的神當然是知無不言:“我在想這玻璃房要不要交稅。”
“啊,交稅?”夏青黛意外,她並沒有查這方面的資料,“交什麼稅啊?”
“窗戶稅。”歐文簡單把窗戶稅的法條解釋了一下。
夏青黛咋舌道:“你們的統治階級薅羊毛的苛捐雜稅也挺多啊,居然還有窗戶稅,離譜。”
歐文沒有對夏青黛的話發表評論,隻是靜靜欣賞著這夜色下的璀璨燈光。
夏青黛卻忽然想起一件事:“哎呀,糟了,那我今天在你農場放下的小房子,也是要交稅的了,他們恐怕交不起。”
歐文淡淡道:“無妨,在下會解決。”
夏青黛也反應過來,她怕什麼稅啊,於是豪邁地一揮手:“交就交吧,沒事,算我賬上。”
隨便弄一點面粉啊、米啊、肉啊,就足夠解決這什麼窗戶稅了。
至於那些貧農想著封窗戶的事,在夏青黛眼皮子底下,怎麼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呢!
她的小人,不必落魄至此!
歐文微微向夏青黛鞠了一躬,問她:“今日月色不錯,雪也停了。夏小姐,有興趣去鄉間小道上逛一逛,看看夜色嗎?”
夏青黛欣然接受他的提議。
於是歐文便帶著夏青黛走出了院子。
古堡外兩百米處,就是一大片的湖泊,如今已經全結冰了,像一塊晶瑩的鑽石鑲嵌在大地上。
夏青黛忽然停下了腳步,回眸一望,古堡已在百米開外,那兩盞巨大的太陽能燈,把周遭的一切都照得亮如白晝。
天呐!她離開了玻璃缸的範圍!
眼前的風景,是她之前完全都看不見的!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夏青黛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待解開,這件事情必須立刻弄清楚!
歐文看她停下了腳步,偏頭看她道:“怎麼了?”
夏青黛抬頭看看歐文,再看看眼前的鄉村雪景,說道:“你就站在這等著我,我去去就來。”
歐文一頭霧水,但還是毫無異議道:“好的。”
歐文停在了這裡,夏青黛朝著村道跑開了,大約跑了一百米後,她的前面又浮起白霧,不可以繼續往前了。
她停在原地向著歐文招手呼喚:“歐文,過來。”
歐文聽話地邁步向前。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當他開始動時,夏青黛也可以繼續向前走了。
如此這般前後左右都試了一遍後,夏青黛搞明白了,她想要離開古堡的範圍不是不可以,但必須帶上歐文!
離開古堡的範圍後,她可以在他的方圓一百米內活動。
至於為什麼是歐文,也許跟他是古堡的主人有關。當然,這個理由是夏青黛自己的猜測。
回到古堡時,夏青黛小臉都凍紫了。
身上的這件白裘皮披風雖然暖,可是裡面穿得少啊,僅隻是一件單層的長袖紅絲絨禮服,還露著一大片的脖頸,不冷才怪了!
兩人進古堡時,仆人們已經把掃尾工作做的差不多了。
平安夜,人們都是習慣了守夜跨年的,圍著壁爐烤火吃東西,是絕大多數人的選擇。
仆人們也在屬於他們的下人房中圍爐烤火,今天剩下的草莓塊以及派都還有,大家可以吃個痛快。
歐文領著夏青黛上了二樓的客廳,壁爐當然是早就升起來了的。
兩人圍坐在壁爐前,一邊烤火,一邊喝著熱巧克力和桔子汁,很快就暖了起來。
看著夏青黛被火烤得紅撲撲的小臉,歐文的臉也微微有些紅。
“今天這麼晚還不睡,你們平安夜是要守夜嗎?”夏青黛喝著桔子汁,一邊開口問,一邊發散著思維。
她在現代的六個桔子在古堡裡榨成汁,給所有人喝一晚上都還剩好多,變小了以後吃東西這性價比實在是太高了。下次她拿葡萄過來,讓大家榨葡萄酒。
“嗯。”歐文淺淺喝了一口桔子汁,“其實我很多年都沒有過過平安夜了,上一次還是跟父親一起在教堂過的。”
“那你今年怎麼不去?我看大家好像都去教堂裡。”
歐文笑了一下:“在下現在不信教了。”
“啊?”
歐文把目光投在壁爐的火光上,臉頰微微發燙,輕聲而堅定地道:“我信你。”
“啊!?”夏青黛趕緊喝了一口桔子汁,這古代人還挺實在啊,知道得拜“真神”。
她感覺自己把古堡裡的人信仰都帶偏了,以前他們都是一心想著為主奉獻,現在嘗到了甜頭,發現還是會顯靈的神香啊!
夏青黛有點尷尬,感覺自己快摳出一個三室一廳了,默默地喝著果汁,聽著壁爐裡柴禾的“劈啪”聲。
片刻後,夏青黛站起了身:“你繼續守夜吧,我先上去休息了。噢對了,那個房間,現在是不是給我了?”
歐文點點頭:“是。”
“那行,晚安!”夏青黛擺擺手,便像隻蝴蝶一樣翩然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