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用泥土捏成的簡陋小人在漢娜手中成型, 兩人都沒有雕刻的手藝,隻能用泥巴來做雕塑。
捏泥人的過程中,漢娜按照叮囑將本體的尊名寫下來塞了進去, 雖然和路易失去聯係, 但漢娜和本體依舊起好了尊名, 製作好後, 漢娜將泥人放到風口等待風乾。
神像解決, 漢娜好奇的問:“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咩咩所知道的這些消息可不像沒有信仰的樣子。
咩咩隨意的說:“我母親是極北之女的眷屬。”
眷屬顧名思義是受到神明的照拂的存在,其與神明的距離更近, 會獲得所屬教團的培養, 教會的聖子聖女都是眷屬的彆稱。
咩咩作為極北之女眷屬的孩子,知道有關神明的消息必定比普通人多, 而這一切現在都便宜了漢娜。
兩人最後複習了下流程便輪流睡覺, 知道的多不代表咩咩的膽量提升了,擔驚受怕的小羊生怕下一刻有執法者冒出來把他逮捕歸案,實際上可以讓露西徹夜監控的漢娜沒有辦法,聽從對方的建議, 畢竟咩咩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不能壓榨的太狠。
第二天的太陽升起, 咩咩將教堂大門打開,村民會在九點鐘統一來到教堂,在這之前他們會在家中清洗身體, 穿上最得體的衣服。
蓓兒也和母親來做禮拜, 她被叮囑好好聽講,不許搗亂,蓓兒心想不用提醒,她也不會搗亂, 新來的神父看起來一口能吞下一個小孩子,蓓兒才不要被神父吃掉,至於她所偷聽到的談話,蓓兒和母親說後,母親隻說她聽錯了,神父怎麼可能會是壞人呢?不過她在起夜的時候,聽到母親和父親說起這件事,還說漢伯格神父不講究,居然在教堂養女人。
小小的蓓兒不明白,不過母親警告過她,如果惹到了神父,就不能來做禮拜了。
來做禮拜的村民基本都是在家沒有活的,以小孩子和婦女居多,不過漢娜不介意,羊雜湯又沒說一定要在教堂喝。
時間一到,村民們紛紛走進教堂,她們先在月亮女神像前禱告,然後尋找座位坐下,每個人占據一個位置,不大的教堂不一會兒就坐滿了。
隨後是神父講話,神父需要在中間的空閒時間宣講教義,等到整點的時候村民再上前禱告,直到十一點發放聖餐。
“萬物從黑夜中來,月亮是黑夜的主宰……”咩咩站在台前高談闊論,高大的身軀引起了村民的注視,不過在這個特殊的日子,就算再怎麼好奇,村民也沒有竊竊私語。
不信仰女神的咩咩,對深暗教會根本不了解,他所講述的內容全是從吉沃特神父的房間裡找到的,為了讓村民看不出破綻,咩咩和漢娜一同尋找資料,隻期待能夠堅持到發放羊雜湯的那一刻。
座位上,蓓兒忍了好久實在忍不住,拽了拽母親的裙擺:“媽媽,什麼時候吃飯?”
“噓。”蓓兒母親比了個手勢,讓女兒繼續忍耐,她和蓓兒一樣,肚子裡空空如也,為了聖餐,她一清早起來就沒吃東西,結果沒想到新來的神父這麼認真,居然真的在宣講教義,明明吉沃特神父都是直接發的。
有著同樣心理的還有其他村民,他們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做一次正經的禮拜,可又不能隨便打斷,隻能忍著饑餓繼續聽。
等到時間後,咩咩端上羊雜湯,巨大的湯桶放在神像前,村民的目光已經有些發綠。
奇異的肉香飄蕩在教堂中,本就饑腸轆轆的村民更餓了,他們聽從吩咐,排隊領取羊雜湯,教堂沒有這些人的餐具,村民的餐具都是自己從家攜帶的。
“這是教會新出的聖餐,由特殊材料製作,隻要能吃下,就是女神的虔誠信徒……”咩咩一邊講解,一邊在胸前飛快的勾勒出五角星,他點的又快又密,讓村民看不清具體圖案,況且現在村民的注意力完全在羊雜湯上,根本沒注意咩咩的動作。
“感謝女神!”“感謝女神!”
參差不齊的感謝聲響起,咩咩給最後一人舀完湯,村民回到座位,隨著第一人下口,露西的神國中,浮現出點點星光。
一個、兩個、三個……明亮的星星聚集在一起,或許是太過饑餓的原因,喝羊雜湯的村民在心裡真正的感謝這頓飯,並且很快被這美妙的口感折服,他們信仰點的位置距離露西的祭台並不遠。
有著濃鬱的羊膻味,卻不是單純的肉,是更加複雜的口感,還加入了去腥的香料,喝湯的村民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下去。
一時間教堂內全是喝湯的聲音,咩咩敲擊湯桶,見村民看過來後說:“今天的聖餐做了很多,你們可以把它帶回家去和家人分享。”
村民們對視一眼,隨後湯喝的更迅速了,這麼好喝的肉湯還能帶回家?新來的神父也太好了吧!感謝女神!
無形的絲線從村民身上浮現,它們彙聚到神像背後,露西的神像被漢娜安裝在黑夜女神像背後,為了不被人發現,她還特意將女神像後面掏了個洞,然後將露西的神像封在了裡面。
神國中這些信仰點緩慢飄動隨後形成一個漩渦狀的小小星係,璀璨的星星漂浮在周圍,在星係中間的漩渦裡,村民身上出現的絲線冒了出來,那些絲線一出現就精準的飄向露西,隨著露西抬手,絲線融入進去。
原來這就是信仰力,露西感受著絲線所帶來的影響力,神像的點燃讓她有所明悟。
信仰力可以提升神明的實力,讓神明更加強大,強大的實力可以爭奪更多的權柄,隨後能夠在現世擁有更多的信徒,這是一個完美的閉環,但熱愛看小說的露西感覺並不是那麼簡單。
信仰是毒藥的觀念已經深入她的腦海,對於不了解的事物,露西覺得還是小心為上,她思考一下,將進入身體的信仰力挑出來,丟回漩渦附在了神像上。
無形中教堂裡的神像多了一層星光。
神像是露西的神像,信仰是露西的信仰,誰也奪不走,等她確定這東西無害再吸收也不遲,況且留在現世想要顯現神跡時也可以運用,或許正神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露西左看右看都沒從月亮女神像上看到一絲一毫的信仰力。
禮拜已經來到了尾聲,村民們使出渾身解數,甚至派遣孩子回家取盆,期待能夠分到更多的羊雜湯,對於她們的行為,咩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為了讓每一個村民都有湯喝,他昨晚製作了一整副內臟,胳膊都麻了。
湯這種東西,隻要水夠就不怕喝完,隻不過是味濃味淡的關係,不管大碗小碗,咩咩都給相同的羊雜料。
等最後一個湯碗被填滿,這場禮拜徹底結束,村民爭相恐後回家,分享美味的聖餐,中間當然少不了對女神的讚美,月亮是女神,露西也是女神,村民沒有發現,她的祈禱手勢不知不覺中變得和神父一樣。
“神父,村長說對女巫的判定您另有辦法?”在所有人離開後,科爾湊到了咩咩面前,他有著一張圓滾滾的面龐,不過身材瘦弱,腦袋和身體並不相趁。
村長的通知嚇了科爾一跳,他和村長一樣,擔心漢伯格吞下舉報金。
“你給你母親喝羊雜湯就行,隻要吃下去就不是女巫。”咩咩給科爾多舀一勺料,就當是給老科爾夫人的,反正他們是一家人,讓科爾去送也沒問題。
“您不去麼?”盯著湯碗,科爾吞吞口水,這麼美味的羊雜湯,誰能吃不下?都不用問他都知道答案,母親一定能喝下去。
“我就不去了,我可沒那麼多時間。”咩咩擺擺手,將科爾送了出去。
這個過程中咩咩沒有交代如果喝不下該怎麼辦,讓科爾更加確信,舉報費一定被吞了,吉沃特神父在的時候,告訴過他,審判女巫的報告已經提交了。
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咩咩突然出聲:“你說他能送麼?”
“誰知道呢?”一張嘴出現在咩咩的脖子上:“送不送都不影響我們的計劃。”
“也是。”咩咩晃晃腦袋,關上教堂大門。
不提吃午飯時的村民如何慶祝,科爾對著湯碗心事重重。
“去送湯吧。”科爾夫人將湯碗塞到科爾手中。
“我……”科爾吞吞吐吐:“如果喝了豈不是……”白忙活了?
“那你不送又能怎樣樣?”科爾夫人歎氣:“你還不明白麼?漢伯格神父明顯不打算給錢,如果你不送就是違背神明的旨意。”
“那你怎麼辦?”科爾憂愁的看著夫人隆起的肚子:“家裡沒有那麼多糧食。”
“下次做禮拜,我們全都去,多喝些羊雜湯。”科爾夫人撫摸著肚皮,這是她第五個孩子,營養不良加上懷孕讓她看起來像個中間凸起的麻杆。
“好吧。”科爾咬咬牙,帶著湯碗出門。
【都是窮鬨的。】目睹一切的露西歎氣,不過你們放心,現在我來了,一定會改變這裡!露西對著越來越多的信仰點鬥誌滿滿,羊雜湯果然是正確的!
另一邊漢娜對咩咩說:“行了,啟動b計劃,科爾送湯了。”
“嗯?”正在收拾教堂的咩咩頓住:“什麼b計劃?”
“就是明天照就舉辦火刑,群星之子會在村民的腦海裡留下燒死女巫的暗示。”漢娜彈了對方一個腦崩,明明自己之前特意囑咐過。
已經提交過女巫的審判不能撤回,況且舉報金都下來了,隻不過被煉金師一窩端了,教堂現在一個銅幣都沒有。
“群星之子答應了?”咩咩繼續打掃衛生:“你這神真的不對勁,哪有這麼隨便的?”
說暗示就暗示,咩咩還沒見過這麼聽話的邪神。
“欠打是不是?”再次被質疑的漢娜拳頭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