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40章 巧合(1 / 1)

“我主主張人人平等, 祂認為人們不應有高低貴賤之分,貴族不該因地位而高人一等, 平民不該因貧窮而卑微,我們都是乾乾淨淨來到這個世界上,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誰也不比誰高貴,在群星的見證下,眾生平等……”小教堂外,拉爾夫正在大聲講解群星教團的教義。

自從將拉爾夫帶到小教堂, 他就一頭鑽進路易編寫的教典中,充分發揮了他好學的特點,將教義研究的透徹。

路過的行人偶爾會停下腳步, 零散的聚攏在教堂門前,他們好奇的打量這個年輕人,被他口中新奇的觀點所吸引。

在一個封建社會宣傳人人平等, 任誰聽了都是相當炸裂,如果這裡不是諾克貝裡,拉爾夫估計剛開口,就會被安上“宣傳□□思想”的名義抓走, 不過群星教團確實是□□。

作為同教成員,路易三人一齊蹲在魔藥店窗邊,透過玻璃觀察隔壁的情況。

“群星教團的教義挺特彆。”戴兒邊嗑瓜子邊說道。

路易在她身旁低頭扒瓜子仁,他的表情非常淡定,但在看不見的地方,路易的腳趾緊緊扣住鞋底,我當初究竟寫了什麼?

“路易你和我說實話, 群星教團是不是在外面混不下去才來的諾克貝裡。”飛羽的羽翼嗑瓜子不方便,他接過路易扒好的瓜子仁塞入口中,伸長脖子盯著演講的拉爾夫。

真沒想到五個金幣拉過來這樣一個家夥,要不是知道拉爾夫是法師學徒,飛羽都要以為遇到狂教徒了。

戴兒和飛羽雖然比拉爾夫入教早,但對群星教團的理解還停留在喝羊雜湯不用祈禱上,送他倆的教典是一點沒看,這還是兩人第一次聆聽群星教團的教義。

“我主主張種族大團結,祂認為隱秘種族和人類相同,隻是傳承習性不同,每個種族之間應互幫互助,作為智慧生物,大家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應該是一家人……”

教堂門口的拉爾夫持續輸出,店內三人繼續嗑瓜子,不是不想幫忙,實在是不知如何下手,和拉爾夫比起來,他們三全是混子。

足足聽了一上午,拉爾夫的演講結束,聚集的路人已經離開,在沒有神存在的城市傳教,難度不是一般的大,突然飛羽激動的拍打路易:“快看!有人進教堂了。”

路易抬頭,看到一個年輕人跟著拉爾夫進入教堂,這是目前為止第一個主動進教堂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發展成為信徒,三人隔著窗戶眼巴巴的望著教堂,直到兩小時後,青年才離開,幾乎在青年走後的瞬間,三人衝了出去直奔小教堂。

教堂內,拉爾夫獨自坐在前排的椅子上。

“怎麼樣?那人成為教徒了麼?”飛羽開門見山,他聽了一上午教義,對教團未來的發展很感興趣。

聽到聲音,拉爾夫放下手中的教典,他耷拉著嘴角,讓本就陰鬱的發型,看起來更加陰鬱:“他問我成為信徒是不是代表著,追求血族可以不挨揍,畢竟都是一家人。”

傳教一上午來了個這種家夥,拉爾夫很無奈,但也不是全無收獲,他起身上前拿起奉獻箱。

“那他還是彆來了。”飛羽一聽這要求就擺手,不管追誰都得接受來自老父親的胖揍。

“可他覺得我們的觀點很符合他的理想,並且還進行了奉獻。”拉爾夫說著便打開奉獻箱,兩個圓滾滾的金幣被他掏了出來,這個箱子從外表上看連成一體,隻能進不能出,實際上摁住底部的卡扣就能打開。

拉爾夫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將一個金幣放了進去,隨後仔細的數出八十個銀幣放回去,關上奉獻箱晃動一下,錢幣碰撞的聲音頓時多了起來。

“你在乾嘛?”戴兒吃驚的瞪大雙眼,信徒祈禱後捐錢是常態,這筆錢相當於被奉獻給神明,它們會被用來修繕教團,又或者作為教團活動資金使用,可她現在看到了什麼?傳教士從奉獻箱裡拿錢?這真是仗著環境特殊為所欲為。

“這是我的提成。”拉爾夫平靜的回答。之前路易和他說過,隻要傳教成功,信徒的奉獻可以分他一層,所以拉爾夫才會這麼賣力傳教。

“你分他錢?”戴兒質疑路易,什麼身份敢分神明的錢?他們真的是教團,而不是什麼特殊人士組成的神秘組織麼?

“我主不會介意的。”路易在胸前點出五角星:“如果你們能拉到信徒,信徒的奉獻你們也可以拿。”神明分身怎麼不算神明,反正露西又進不來,這筆錢還不是路易說的算,分出去一層他還能拿九成,血賺,這要是在上輩子,果斷的黑心資本家。

“哇哦!這可真是位寬容的神明。”飛羽在胸前點了幾下:“寒冰,呸!群星在上。”

路易投以死亡射線,這是飛羽第七次點錯手勢了,雙神信徒有時候就這點不好。

“嗬嗬。”戴兒僵硬的露出一個微笑,這麼大膽的信徒究竟是怎麼被接納的?邪神口味這麼獨特?

將錢袋收好,拉爾夫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他現在穿著路易發的傳教服,是按照正神教會仿製出來的,衣服整套都是黑色的,因為黑色耐臟。

“你們吃了麼?我餓了。”一上午掙了兩十銀幣外快,拉爾夫非常滿足,下午還要繼續努力。

“我去端湯。”路易回到隔壁。

每月15號是發放聖餐的日子,除了那一天教團不開火,畢竟油煙氣太大,雖然路易在很多事上不太講究,但教團還是要點形象的,於是每天的飯菜都放到戴兒店裡做。

吃著午飯,戴兒和拉爾夫閒聊:“你在這裡生活多久了?”

“十年。”

十年?這個這個數字的路易愣住。

“那你可真不容易。”飛羽在一旁感歎。

“你老師走的時候,沒有說些什麼?”路易詢問道,德依娜的事情雖然不了了之,但還有很多謎團未能解開。

“沒有,什麼都沒有,老師突然說要離開辦事情,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拉爾夫有問必答,但一點也不影響他吃飯的速度。

“那你老師平日裡有什麼特殊舉動麼?”路易繼續詢問,拉爾夫的老師事情有點像幽藍和德依娜的結合體。

拉爾夫:“我跟隨老師學習半年,之前的事都不知道。”半年的相處,在拉爾夫的記憶裡,除了學習魔法就是學習魔法。

完全沒線索,路易想把兩件事串聯在一起,發現除了十年沒有什麼特彆的,或許是自己想多了,隻是巧合罷了,他打消了懷疑。

“拉爾夫你在諾克貝裡這麼久就沒想過離開麼?”路易好奇的問,如果出去的話,應該不會混得那麼慘吧?

“離開?”拉爾夫搖頭:“我沒有鑰匙。”

很好,兩人的相似點又多了一個,連路易都感覺幽藍要拋棄自己了,不過他的目光掃過手腕上的鐲子,放下心來,有這玩意在,幽藍絕對沒那個意思,除非他死了。

飛羽詢問路易:“你想離開?”他發現路易對鑰匙格外關注。

“嗯,我和外面的朋友聯係不上,怕她們擔心我,想出去告訴她們一下。”路易突然想起來:“你倆的欠債不是還清了麼?那鑰匙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飛羽搖了搖頭:“我也想借啊,可我的鑰匙弄丟了。”他明明記得鑰匙的位置,可火災過後他去尋找一無所獲。

“戴兒你的呢?”

“我倒是沒丟。”戴兒咬著面包:“可有人和我借走了,是個不熟悉的小魔女,不小心闖進來的,和我借走後再沒回來。”

看來還是要等聯盟的消息,路易歎氣,聯盟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安東尼說正在給他加急,搞得路易也不好意思多問。

“你沒和安東尼借麼?”看著路易一臉愁容,飛羽詢問道。

路易愣住:“血族不是不離開麼?”

“血族的確不會,但安東尼是聯盟成員,有時候會出去辦事情,每條街巡邏隊隊長都有鑰匙。”飛羽給路易講解,血族害怕的是陽光,又不是光線,安東尼隻要在夜晚出發就沒問題。

路易吃了一驚,安東尼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雖然自己也沒問,但安東尼是知道自己需要鑰匙的,他為什麼不說?

“我這幾天沒有見到他。”自從那天以後,兩人一直沒有碰面,去他家也沒有人,路易根本找不到安東尼。

“安東尼出去辦事情了。”戴兒告訴路易:“是貝殼街的巡邏隊成員說的。”

這可真不巧,路易感歎,自己離開的路線全都沒了。

——

昏暗的房間裡,安東尼坐在地上,雙手被鎖鏈摞在身後,他的眉目緊鎖,面容蒼白。

“嘩啦”一桶涼水從他頭上傾倒下來,安東尼打了個激靈,睜開雙眼。

橘黃色的光線照耀出面前的人影,那是希望聯盟的會長羅索,就在幾天前對方還和安東尼討論工作,而現在兩人站在了對立面。

“我沒想到你居然會選擇背叛。”羅索聲音低沉,看著安東尼的目光死沉沉的,有些恐怖。

“我也沒想到這個城市裡居然擁有這麼大的秘密。”安東尼咧開嘴,毫不畏懼的和羅索對視。

羅索沉默一會:“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城市。”

對於這句話,安東尼沒有反駁,他攥緊拳頭低下頭。

“你從什麼時候發現的?”羅索很好奇,他自認為聯盟在掌控中沒有任何差錯,但偏偏出現個安東尼。

“你猜?”安東尼舔了舔嘴角的血痕,仰頭向後倒下,沒能得到答案的羅索帶著燈火逐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