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路易拿著申請表去找安東尼,安東尼的住處在貝殼街23號,那裡距離戴兒的店鋪很遠, 屬於住宅區。
“早上好。”開門後,安東尼打著哈欠招呼路易:“進來說吧。”
“你昨晚沒睡好麼?”路易打量著安東尼, 隻見他的眼睛下面有一層淡淡的黑色。
“昨晚比較忙。”安東尼接過路易的申請表, 認真閱讀上面的內容。
“就這些人?”看到名單上的名字, 安東尼疑惑的問道。
路易暗示:“有些成員身份不便透露。”
果然聽到這話, 安東尼不再追問, 他一遍遍的看著申請單,最終遲疑的說:“你們對這個城市的信息掌握的怎麼樣?”
“啊……還行。”小貝在手,路易很想說百分之百,但安東尼的身份製止了他。
安東尼表情猶豫:“還記得上次我們的對話麼?”
“什麼?”
“就下水道那次。”安東尼掏出一個鐵圈, 是兩人消滅粘稠者得來的。
“你沒有上交麼?”這可不符合巡邏隊長的身份。
“沒有。”安東尼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居然將這個物品隱瞞了下來, 可他心裡是真的很困惑:“實際上我覺得我見過這個東西。”
“什麼?”路易皺眉, 他不懂安東尼究竟什麼意思。
“就像你猜的那樣, 這是枚戒指, 我見過它的主人, 可我明明記得那個人離開了諾克貝裡。”安東尼一口氣說出了他憋在心裡的話,為什麼一個離開的人的東西會出現在粘稠者身上?安東尼不想懷疑, 但這令他不得不懷疑。
“你是怎麼認出來的?”路易掃視鐵圈。
鐵圈被燒的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原貌,下水道的對話,路易大部分都是心血來潮。
“是字母,我也是後來才發現的。”安東尼給路易看鐵圈的內側,那裡明顯刻了詞彙, 但現在隻能看到一個R。他希望借助教團的力量,查查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該報告給聯盟。”路易不想參合這件事。
“我說過了。”安東尼神情憔悴:“我想和會長說,但他當時突然大喊,阻止了我,我有點慌……”
“你懷疑聯盟會長?”路易眨眼,他仿佛看到了一個鮮活的牆角。
“沒有!”安東尼堅定的否決:“我隻是擔心,聯盟裡或許有人蒙蔽了我們。”
說完安東尼頓住,因為他想起來路易曾在他面前表示過,群星教團在聯盟有臥底。
“你就不怕我是罪魁禍首?”路易也想到了這一點。
“你不是。”安東尼對路易的評價一直沒變,他就是個普通青年,但安東尼同時在路易身上看到了一點其他的,一種單純,就像一個剛步入社會的年輕人,非常好騙,這也是安東尼找路易的原因,他相信這個青年沒有壞心思。
“行吧,行吧,敗給你了。”路易舉手做投降狀,“我會留意的,但能不能調查出來不一定,如果你有消息一定要通知我。”
這一刻,路易希望能查出點什麼,讓對方投入教團的懷抱,可他又不希望如此,如果城市守護者都有黑幕,那這個城市還能不能好了?
“我會的。”傾訴之後安東尼放鬆許多,他對路易的信任並不多,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路易,不止是性格還是因為那個預言,改變隱秘種族命運之人必定不差。
“我記得你今天上班吧?等你休息我們去戒指主人那邊看一看。”路易提議道。
安東尼點頭同意,兩人約好時間後分開,路易來到圖書館,開始他的行程。
諾克貝裡的圖書館擁有許多關於魔法的書籍,是現存的最完整的隱秘知識文庫。
“嘿!路易,居然有人帶臭臭果進來,哦~天呐,我真受不了。”小貝在路易耳邊分享她的趣事,不知道在哪裡發生的事都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小貝有時很善解人意,就像剛剛路易和安東尼談話,她一句話都沒說,但有時卻不善解人意,就像現在吵的路易頭都要炸了。
“那些粘稠者你是真的不知道麼?”路易在書櫃中間穿行,他查看書籍的名字,細心的尋找自己需要的。
“不清楚,反正我有意識的時候它們就存在了。”
“要不你再想想?”如果小貝都不清楚,那麼這件事必定非常棘手。
“我都說了我不清楚,你怎麼還問?”小貝生氣的嚷嚷,不過她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過濾掉剛剛的不愉快,路易也不再提起這個話題。
聽著耳邊恢複的叭叭聲,路易歎氣:“你就沒有其他事做麼?”
“身為城市,我又能做什麼呢?”小貝的語氣幽怨:“我也隻能和你說說話了。”
也對,路易將選好的書抽出來提議道:“不如我帶你玩點其他的?”
“其他的?什麼其他的?”小貝來了興趣。
“給你做個身體怎麼樣?”路易打開《煉金術大全》,指著上面的人偶說道。
煉金術大全顧名思義是煉金術師的基礎書籍,在每一個煉金術師手中都是寶貴的存在,也就諾克貝裡能夠當成免費書籍發放。
“身體?你能行麼?”比起不能動的城市,當然是能跑能跳的身體好,但小貝記得路易是個法師學徒,這種等級的煉金術,應該叫大煉金術師研究才對。
“慢慢來,總會做好的。”路易說道。
其實路易有自己的打算,雖然不知道幽藍什麼時候回來,但他不能什麼也不做,原身的人體煉金,必須淘汰,路易需要轉換課題,給城市做身體就不錯。
翻開煉金術大全,開頭第一句話便是:不可以相信神,路易一愣,隨後又去挑選了一本魔法書,開頭依舊是這句話。
怪不得法師和魔女不信神,路易思考,除了不信神明,序言部還分明確說明,神明並非永恒存在,我們要相信自己的魔法等等。
在這樣的思想洗刷下,能信神就怪了,路易翻到製作人偶的部分,仔細閱讀。
這上面除了製作人偶,同時詳細說明了魔力的導入和原理,魔力存在於空氣中,是運用世界本身存在的元素,是世界的規則,而法術就是讓人們通過媒介使用這個力量,如果沒有媒介,一個結果是不成功,再一個則會被魔法衝擊成傻子,看到這裡,路易這才明白,自己來這裡第一天釋放的魔法是有多危險。
“我想要個美女身體。”見路易認真研究,小貝開始述說起未來的美好生活。
煉金術,需要理解物質的構成,然後進行轉化和組裝,有些地方和路易的天賦很像。
或許我可以用天賦重新學習煉金術,路易思考,上面的步驟很簡單,他想試一試。
將這本書借走,路易開始往回走,飛羽和幽藍的店鋪已經開始施工,他滿意的看著一點點成型的店鋪,天賦修牆就是好用,沒到一天就已經看出了大概規模。
觀察一會兒,路易回到店裡,將之前抽出神力的法器拿出來。
寬敞的客廳裡堆滿了廢棄的法器,飛羽和戴兒在一樓組裝櫃台,路易按照書上指示,開始製作,然而看起來簡單,做起來難,他看到最終到手的布娃娃沉默。
“哈哈哈,你做的什麼玩意?”小貝大肆嘲笑,那個布娃娃嘴歪眼斜,和書本上的完全不一樣。
我還就不信了,路易認為自己的天賦和煉金術非常合得來,怎麼能得出這樣的結果,絕對是哪一步出現的差錯,再來!
一個個嘴歪眼斜的布娃娃在路易手上誕生,看的好一會的飛羽詢問:“你在乾什麼?”
“我在煉製法器。”路易擺弄著手中的布娃娃,頭都沒抬。
“法器?”戴兒也來了興趣:“你能用魔力了?”
“呃……”路易搖頭:“還沒有。”
戴兒表情疑惑:“那你怎麼煉製法器?”
“天賦。”路易晃晃手:“我的天賦能夠轉化物質,和煉金術裡的很多步驟都一樣。”
“你在用天賦煉製法器?”戴兒震驚的開口,活像在看外國人。
“怎麼了?”路易疑惑。
“你不知道天賦和魔力不互通麼?”飛羽扶額。
“不互通?”路易回想起天賦和魔力的不同,如果說魔力還有跡可循那麼天賦則完全令人摸不到頭腦,它的能力千奇百怪,沒有規律,存在的原理也不為人知。
“再像的天賦也不是魔力。”飛羽嚴肅的說:“你要記住,天賦就是天賦,魔力是魔力,這是兩種不一樣的存在。”
“天賦是本身就存在的東西,他來源於血脈來源於你自己。”飛羽講解:“我們隨心所欲,毫無邏輯可言,千萬不要把魔法那一套用在天賦上。”
“雖然我主修魔法,但我必須說,飛羽說的是對的。”戴兒認同點頭:“魔法是流程,是規矩,他有步驟,但天賦不一樣。”
飛羽:“舉個例子,你想做個什麼?”
路易:“一個人偶?”
“那麼你為什麼不直接轉化物質,就像你變烤爐一樣。”
路易恍然大悟,他抬起手,手中報廢的布娃娃五官轉動,隨後變成了一個正常的娃娃,可是……
“他沒有煉金功能。”路易皺眉,這個布娃娃不能算是法器。
“天啊,天啊,天啊!”飛羽尖叫:“我都說了他倆不互通,不互通,你用天賦永遠也學不會煉金術,同理沒有天賦就是沒有天賦。”
飛羽頭頂上的發冠炸開,路易把他氣壞了。
“我明白了,我真的明白了。”路易趕緊安撫飛羽,他不禁感歎,這可真神奇,天賦和魔法,就像兩個體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