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鹽調味的土豆泥，哪怕是食神在世它該是什麼味就是什麼味。

路易、飛羽、戴兒三人圍在桌前，戳著盤子裡的土豆泥。

“我們真的要一直吃這個麼？”飛羽含著勺子，無肉不歡的他，實在受不了如此寡淡的味道。

“你有錢？”路易看向他的尾巴，飛羽連忙將尾羽藏好，這可是他娶媳婦的資本，就算今年娶不上，還有明年呢？尾羽一年可就長一根。

“是烤肉，是烤肉，是烤肉……”戴兒對自己施加催眠魔法，然後挖了一大口土豆泥。

“……有時候我是真的羨慕會魔法的人。”

路易：“我？”

飛羽掃了他一眼低頭：“你就算了。”

簡單的晚飯過後，三人一起討論未來的打算，最後得出結論，如果沒有收入，他們就真的要靠土豆活下去了。

“你們就沒有離開的鑰匙麼？和朋友周轉一下？”路易難以置信，自己就算了，他一個小學徒，全指望幽藍養活，他倆呢？一個異種，一個魔女，還都是隱秘界的老油條了，怎麼這麼窮？

“砸碎的魔藥不全是我的，還有其他魔女讓我代賣的，如果我回魔女學院就要給其他魔女結款。”戴兒語氣幽幽，這一切到底是誰害的？

路易卡住，看向飛羽。

“你放心，雖然我店裡的東西也有代賣，但隻要抓住那個半夜襲擊我的人，我就可以向族長告狀，賴掉欠款。”飛羽信心滿滿，既然那個人對自己下手，定然還會再來，他隻要守株待兔即可。

你還是彆抓住了，罪魁禍首路易沉默，隱秘材料價格高昂，他現在反而是三人中債務最輕的人。

“這裡有招聘天賦者的工作麼？”路易詢問道，現在賣雞爪已經拯救不了他了，為了在幽藍回來前修好房子，他必須另辟捷徑。

“殺手算麼？”戴兒舉起手：“一個人頭可值錢了。”

“其實搶劫也不錯，普通人根本打不過天賦者。”飛羽也舉起翅膀。

路易：“……”他認真的打量這兩位，自己今天真是大開眼界。

“哈哈哈開玩笑的，開玩笑的。”三人互相對視，飛羽和戴兒笑著轉移話題。

“要不問安東尼？他是希望聯盟的人，應該會知道哪裡缺人。”路易提議，他現在已經對兩人不抱希望了。

“他那裡的工作？”飛羽搖頭：“聯盟很排外的，安東尼若不是和血族決裂，他都進不去聯盟。”

決裂？路易愣住，那血族是怎麼找到他的？

“聯盟你就彆想了，他們隻用信任的人。”戴兒肯定了飛羽的說法。

“要不然我們去聚會上把羽毛賣掉吧！”說著戴兒從懷裡掏出一根尾羽，這是飛羽交給她的住宿費，也是她目前唯一的資產。

“東西太少了，這根羽毛根本堵不住你的窟窿。”自己的羽毛什麼價格，飛羽心裡明白。

“總比沒有好，我不想吃土豆泥。”戴兒小心的揣起羽毛，雖然這是她的資產，但她已經打定主意，換來的錢三人一起用，同為難友，先記上賬。

行吧，也沒其他辦法了，路易和飛羽點頭，他們表示以後找到發財的路子，一定帶上戴兒。

聚會也叫交流會，隱秘種族會在聚會上交易信息和特殊物品，諾克貝裡的聚會很多，但靠譜的聚會一個巴掌就能數過來，戴兒所說的聚會是在蘋果俱樂部舉辦的魔法交流會，裡面大部分人員都是法師，戴兒經常會去購買魔藥材料。

三人定下明天的安排，便各自休息。

夜色已深，路易盯著漆黑的天花板，白天昏迷的時間過長，他反而沒有睡意，路易思考著最近發生的事情，首當其衝便是血族的契約，契約定下後，血族那邊非常淡定，曾表示過可以為路易還欠款，但被他拒絕了，後來又積極的讓路易述說有關群星之子的教典，至於離開的鑰匙？抱歉，血族從不離開諾克貝裡。

這麼寬和的交易對象路易還是第一次見，他本以為安東尼是他和血族溝通的橋梁，畢竟對方屢屢在他身邊出現，身為隊長卻親自來收債，可飛羽今天的話給了他當頭一棒，安東尼並非血族的人，那關於預言的身份怎麼暴露的？

飛羽、戴兒、安東尼，當時在場就這三人，他們身上明顯帶著各種族的標簽，又或者……有人監視自己？路易撓頭，他突然想明白，自己是跟著幽藍走進諾克貝裡的，跟在法師身後，不是弟子是什麼？

好笨啊！路易唾棄自己，他用被子捂住腦袋，本就不是什麼聰明人，思考這些太費腦細胞，不如睡覺，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

路易閉上雙眼，放空大腦很快進入夢鄉，睡夢中他的思維緩緩上浮，隨後在一片漆黑的空間清醒。

“露西？”路易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少女，黑發黑眸，清秀面龐和充滿東方特色的容貌，不是露西還能是誰？

“你能聯係上我了？”路易開心的說，他抱住少女，心裡充滿久彆重逢的喜悅：“我很想你。”

少女眨眨眼，小聲說：“我也想你。”

懷中的少女很溫暖，這種感覺熟悉又陌生，是人和人接觸時感受到的體溫。可露西不同，兩人同屬於一個靈魂，自己擁抱自己怎麼會有感覺？路易感覺到了不對勁，他想起來自己正在睡覺，這是夢麼？但夢怎麼會有感覺？

“你是誰？”路易在少女耳邊說。

“我是露西呀！”少女歪頭，好奇的打量路易。

“不，你不是她。”路易鬆開手，慢慢的向後退去，他警惕的看著眼前的人，露西是他最大的秘密，現在這個秘密就被這個個展現在眼前，他不知道這個人知道多少，但一丁點都夠要命的。

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路易腦中冒出這句話，他不能放過對方。

“你想殺我。”少女突然開口。

“為什麼？”她慢悠悠的靠近路易：“因為我知道你的秘密？”

路易表情不變，內心非常震驚，她怎麼知道的？讀心術？

“不是讀心術，你的夢出賣了你。”少女解答了路易的疑惑，可接下來的話更讓路易摸不著頭腦：“我是這裡的主人，你要乾什麼我都知道。”

主人？路易：“這裡不是我的夢境麼？”

“是你的夢境啊！”少女點頭：“可你正在我的地盤做夢。”

你的地盤？路易試探道：“你是戴兒？”

“哼！”少女生氣的鼓起臉頰：“你就不能往大了猜。”

往大了猜？這一聲輕哼讓路易想起了什麼儀式裡見到的場景。

“那座骨塔？”

“呀！”少女抬起手，路易感到自己的腦袋被敲了一下，“我有名字的！”

還真是骨塔，路易對骨塔的力量心有餘悸，能夠傷害到靈魂的存在不多，雖然骨塔最後不知道為什麼收起了攻擊性，但被火焰炙烤的感覺他記憶猶新。

“那你是？”路易問道，戴兒的小店在貝殼街，貝殼街屬於諾克貝裡，她總不能是諾克貝裡吧？

“猜對啦！”少女得意洋洋的宣布：“我就是諾克貝裡，隱秘種族最後的家園。”

路易：“……你是這座城？”

“對噠！”少女的表情越發歡快。

路易：“那確實挺大的。”這年頭，城市都成精了。

“成精？什麼叫成精？”少女疑惑的問道，她對路易冒出的一些詞彙不太理解。

這叫我怎麼解釋，路易困擾，讀心術太作弊了。

“作弊？為什麼說我作弊？”

“你是好奇寶寶麼？”路易歎氣：“你到底有什麼事？”一座城市出現在一個人的夢裡，怎麼看都是有事吧？難道是本體的原因？

什麼是好奇寶寶？少女苦惱，這個人說話她怎麼都聽不懂？她晃晃腦袋，說出她的目的：“我要和你做交易。”

“交易？”路易疑惑的重複。

少女點頭：“對！交易！”

和一座城做交易，這可是個大買賣，路易表情嚴肅，雖然城市不可能信神，可身在這裡若是得到城市的幫助，自己無疑會好過一些。

路易：“您請說。”

“嗯……我需要你幫我處理垃圾，清洗牆壁，排水管道也要通一通，還有……”少女絮絮叨叨的說起來，路易越聽越不對勁。

這不是打掃衛生麼？

“停停停。”路易打斷少女，再讓她說下去，自己就要成清潔工了。

“你認真的？”

少女點頭：“有什麼不對麼？”

或許沒什麼不對？對一座城市來說，衛生問題確實值得注意，路易感歎：“時間呢？還有報酬是什麼。”

“時間？”少女苦惱的皺起眉頭，隨後又輕鬆起來：“什麼時候都可以，隻要你還活著，報酬就是金幣，我記得你很缺錢。”

這是什麼話，我還能死了？路易吐槽：“你有錢？”

“我為什麼不能有錢？”少女反問道。

“提前說好，你從彆人那裡拿來的不行，我害怕彆人找上門。”路易猜測，大概在少女眼中，這座城市裡的什麼東西都是她的。

“放心吧。”少女拍拍路易的肩膀：“不用擔心，死人是不會來找你的。”

路易：“……”更害怕了怎麼辦？

深知一時半會兒改變不了一座城市的想法，路易隻能讓少女保證錢不是從墳墓裡拿出來的，必須是彆人不要的。

“你這人好麻煩唉。”少女困擾的說：“報酬會少很多。”

“少就少吧。”路易心累，他還不想上法製節目。

“對了，你能不能不要把我的秘密告訴其他人。”交易達成後，路易提醒道：“如果被人知道，我會很困擾。”

“我不會說的。”少女答應的很痛快：“隻有你一個人能聽到我說的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