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臥底任務(1 / 1)

“什麼任務?”

“簡單來說,一項臥底任務。”

伊頓先生望向走廊的窗外,透過毛玻璃,那裡分明隻有一團模糊的亮斑:

“樵漁幫,聽過這個組織嗎?”

當然。即使失去記憶,艾德也能每天從街邊和報紙上聽到各種各樣的流言蜚語:

“我知道,那是銀霧市最龐大的黑幫。聽說它們最早是兩個幫派,後來合並了。”

“是的。樵夫黨大多是本地人,他們最初壟斷了河運生意,尤其是嚴重依賴河運的木材運輸而魚叉幫早期則是一群外來人建立的,人脈廣,三教九流哪都能說上話,因此漸漸在海運碼頭上站穩了腳跟。”

老人閉上雙眼,似乎在回憶往事:“後來,他們合並到了一起,從此一個黑色地帶的巨怪誕生了。”

“樵漁幫在東區經營著一個地下血蜜工廠,為其他地區的鴉片館不斷提供著原材料,神調局希望能夠拔掉它。”

血蜜是一種成癮性極強的珍貴藥物,醫學上可用於傷口消炎、麻醉陣痛,並且能夠促進傷口愈合。

這種鮮紅的蜂蜜來自於新大陸上一種叫做“織血蜂”的大型蜂類,其以在動物體內構築巢穴而震怖世界。

他點了點頭,繼續聽伊頓說下去。

“我們的線人已經安插進其中,並且成功找到了地下工坊的位置,隻不過”

“隻不過?”

“光拔掉工廠是遠遠不夠的,我們還需要進一步掌握這些血蜜的流向,買主、金主、代理商”

工廠沒了還可以重建,可一旦這些資源受到打擊,樵漁幫便絕無可能在短期內恢複經營。

艾德深表讚同:“明白,所以需要我做什麼?”

“根據線人的回報,這些證據被記錄在工廠內部的賬簿中,鎖在保險箱裡。我需要你潛入內部,在我們對地下工廠發動打擊前取出賬簿,防止其被敵方銷毀。”

“可是,為什麼不直接讓線人把賬簿弄出來?或者調個更強的非凡者來做這件事,比如奎茵,我猜她肯定能把那裡掀個底朝天。”

“他既不是非凡者,也沒有接受過開鎖訓練,執行風險太大。神調局必須考慮線人的安全,這樣才會有更多人願意為我們服務。”

“至於人選問題敵方手裡同樣有我們的情報。他們有可能熟悉其他人的臉,卻不會認識你。”

那倒也是

以艾德目前所見來看,每個成員都有極高的辨識度娘娘腔、金發大胡子、魚臉怪、繃帶人,至於夏洛蒂小姐,就更不適合這種潛入行動了。

面生,秘文和特長都具有發揮餘地,這樣看來自己的確是行動的最佳人選。

“我了解了,時間上是怎麼安排的?”

“三天後的清晨,線人會在碼頭接應你,引薦你入廠工作。對方必定會嚴格搜身,除了獨眼蜘蛛以外,你不能攜帶任何武器或可疑工具,包括手杖。”

“我們下午天黑之前就會展開攻擊,在此期間大約有8個小時留給你用來找出賬簿,以及掩護線人出逃。”

三天後,八個小時。艾德心中估摸,在有內應的前提下,八小時不暴露身份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至於開保險箱,自己知道幾種常用的機械鎖結構,足以應付常規型號的保險箱。就算打不開鎖,隻要能阻止對方銷毀賬簿,同樣可以完成任務。

“沒問題,交給我吧。”

他開口應下了這份差事,又說道:

“但我需要提前預支一個月的工資,還有關於織血蜂和樵漁幫的完整資料。”

“沒問題。”伊頓回答得很乾脆,“正式探員的工資是每周八鎊,再加兩鎊的額外補貼。等回去我就把整四十鎊發給你。”

“好的,暫時沒彆的事情了。如果有其他需要,這三天我會再向您申請。”

伊頓微微頷首,示意艾德可以離開,於是他便沿路返回了大廳。

四十鎊工資,沒想到這麼高,這可比他當維修技工累死累活賺的多得多了。這筆錢足夠東區工匠家庭一家五口整年的開銷,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夜暴富?

當然,這筆錢也不是用來吃喝玩樂的,他可不是打算臨死前揮霍一把:

獨眼蜘蛛是這次行動最可靠的助力,自己必須在行動開始前為它升級音頻處理模塊和彈跳裝置。

而升級組件少不了要花錢,更優質的捕夢網,以及煙色水晶和高強度金屬。他估算著怎麼也得三十鎊。

熟悉的吧台處,奎茵正坐在那裡獨自喝著悶酒,露在外面的右眼白被血紅色填充,稍許有些駭人。這讓他想起了月下的喬治先生。

“都這樣了還喝酒啊?”艾德坐在了她身旁。

“家常便飯而已。”

奎茵沒有看向他,就和白矢一模一樣,兩個人喝酒的時候都喜歡盯著吧台後面的酒櫃,仿佛在琢磨下一瓶喝什麼。

“伊頓把任務派給你了?”

“是。”

“你沒必要冒這個險。隻要我們這邊行動足夠迅速,就能趕在對方銷毀證據之前搞定一切。”

“放心吧,有線人罩著我,這點風險完全可以接受。更何況,我需要找個機會露一把臉。”

說到這裡,艾德露出了微笑,抽出一支倒扣著疊起來的空玻璃杯,放在自己身前的桌上:

“不請我喝一杯嗎?”

“你還年輕。”奎茵滿臉不為所動。

萊芮亞法令禁止未成年人飲酒,但這條基本上是張廢紙。甚至連街上的報童都能進酒吧,雙腳懸空坐在高腳凳子上,用一個銅子買上一杯啤酒。

“這可太離譜了。我都已經能夠合法持槍殺人了,卻不能喝杯酒嗎?”

艾德伸手去抓酒瓶,卻被奎茵在半空中攥住了手腕:

“不。”她用一種極為反常的、平靜卻又帶有威信的語氣說道。

“好吧。”

艾德隻得怏怏地鬆開手,看著她用另一隻手將整瓶烈酒傾飲而儘,仿佛飲下一壺清泉。

喝完一整瓶威士忌,奎茵似乎心情好了一些,她提議道:

“要不這樣吧?如果你能順順利利地活著回來,我會為你親手倒一杯好酒的。”

“也不是不行”

聽到這話,艾德一臉苦瓜像:

“唉,本來我覺得這事十拿九穩了,你這麼一說,我總感覺自己有可能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