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新房建成(1 / 1)

昏暗潮濕的船艙內,一名白衣女子忍著疼痛,扶著一旁的梁柱站了起來。</p>

“我是被人強行抓來的,我叫公輸蘭,你們的主事者是誰,我要見他。”</p>

女子雖面色蒼白,但神情卻很鎮定,一雙幽水般潺潺的眸子凝人時,甚少有人舍得拒絕她的請求。</p>

公輸?</p>

北淵國的貴族姓氏。</p>

校尉手握刀柄,上下打量她一番,隻覺其儀態尤佳,一時拿不定主意,就叫人先去稟報。</p>

沒隔多久,稟報的人返回,說是將軍召見。</p>

校尉將人押到甲板,便退至一旁候命,隻剩衣著單薄的公輸蘭站在風中。</p>

她肩口處有箭傷,血沁濕後乾涸成一團褐黑色,雖然經過一番處理,但由於船艙環境惡劣,傷口看起來有些潰爛。</p>

夜色溟暗,船上燃起了火光,兩道高挑的身影站在桅杆下,群山在夜間,靜得可怕,狹長的月亮照耀其影影綽綽的輪廓,卻看不仔細模樣。</p>

公輸蘭咽了咽口水,莫名有些緊張。</p>

“我乃公輸即若的表妹,公輸蘭,不知劫船者,是哪一國的人?”</p>

“公輸即若的表妹?那你為何會在南陳國的貨船上?”</p>

宇文晟慵懶隨意靠在船舷,夜風吹起他身後猩紅披風揚起,一張凶神儺面具下,雙瞳細尖如芒,如獸般攝住獵物。</p>

公輸蘭隻覺對方的聲音很年輕,低沉磁性的聲音帶著一種和煦的笑意,卻與風吹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道形成詭異的違和感。</p>

少見有人能夠在宇文晟的氣勢下,還能夠保持冷靜。</p>

但公輸蘭卻做到了,她反應很快:“你是鄴國的宇文大將軍?”</p>

她的聲音有些異樣起伏。</p>

其實不難猜,傳聞宇文晟每次出戰,都面戴一張惡神儺面具,他喜怒無常,殺人如麻。</p>

就是這樣一種惡劣殘暴的形象,震攝了七國,保最弱的鄴國至今留存。</p>

宇文晟不喜歡自作聰明的人,尤其是淪為階下囚還不知死活的。</p>

“蔚垚,將人帶回去,若她的嘴還不會答話,再多廢話一句,都算是你無能之過。”</p>

蔚垚面露無奈:“是。”</p>

公輸蘭不曾想自己都直接亮出身份,七國還有人敢不賣她表哥的帳,她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蔚垚揮揮手。</p>

校尉立刻上前,捂住她的嘴,將人硬拖了下去。</p>

“繳獲了南陳的一艘樓船,還有一船他們花大價格從墨家定製的機械,他們這次肯定氣得跳腳了。”蔚垚此時心情依舊洶湧澎湃。</p>

可宇文晟卻已經平靜了,鄴國工業、農業甚至軍事全都是七國墊底的存在,即使是這一次幸運獲得這一批器械,也隻是杯水車薪。</p>

“小黑鼠最近如何,她應該跟潛入福縣的巨鹿國細作碰上面了吧。”</p>

“聽監視的人說,桑家的房屋被人燒了,她現在正在重修新房,沒跟任何可疑之人接觸。”</p>

房子燒了?</p>

“在我回福縣前,繼續觀察,還有將巨鹿國盜取的圖紙交給公輸蘭,她如果有她表兄一半的能力,就暫且留著,若沒用……”</p>

蔚垚明白將軍的意思,隻是……“據聞公輸即若十分疼愛這個妹妹,也許我們拋磚引玉。”</p>

蔚狐狸笑得狡猾。</p>

“那這一趟,就又多了一個意外驚喜了。”</p>

——</p>

福縣,榕溪洞</p>

一個長得黢黑的矮個正躡手躡腳鑽進一個洞裡,當他爬出一條細長的隧道後,就看到了溶洞內等候多時的人。</p>

“司馬。”他惶恐地跪地上行禮。</p>

男人拉下帽子,俊容陰翳。</p>

“你沒有混進營寨?”</p>

“有,我們這一批工匠都進了,可、可其它人都被宇文晟給殺了。”</p>

“宇文晟沒有懷疑你?畢竟刺鮋族的特征如此明顯,他若不殺你,就該重用你才是。”</p>

“我……營寨內突然冒出一個矮黑小子,他力氣也大,還精通兵器組裝,甚至還懂繪圖設計,他一出場就搶走了所有的目光,是以我雖然也在營寨,卻並沒有引起宇文晟他們的注意。”</p>

陌野眯了眯眼:“他叫什麼?”</p>

“桑瑄青。”</p>

“又是她。”陌野眼底的危性神色加重。</p>

桑瑄青四周現在布滿暗哨,是宇文晟的人,他不能再隨意接近,但他說過,他們的事不會就這樣算了的。</p>

原來一直以來,她都是在演戲啊,也是,墨家出來的人,怎麼會不擅長木技呢。</p>

“你這枚棋算廢了,既然機關匣子拿不回來,那就乾脆毀了它吧。”陌野摩挲著腰間的鑲嵌玉珠。</p>

噗嗤——</p>

一枚細針刺入跪地的刺鮋族眉心,下一秒就仰頭倒地。</p>

陌野召來隨從,耳語幾句,很快這些屬下就分散開來,前去布置任務。</p>

而陌野則扯了披風,取來一套平民的衣服套上,掏出一瓶藥水,在臉上抹勻。</p>

——</p>

鄭曲尺並不知道所有的明潮暗湧都正朝著她為中心靠近,她正一心撲建在新房子上。</p>

既然來了這麼多人幫忙,她就不再縮手縮腳,而是大刀闊斧地安排起來。</p>

她教了他們一種土磚交錯疊砌法。</p>

土磚的製作,是先用黃土混上稻草加水進行和泥,通過不斷踩踏使其完全融合,發酵成為熟泥,再用她製作的模具進行脫胚。</p>

“這麼做,較夯實的土牆如何?”青工好奇。</p>

“它在工藝上操作更簡單,而且更經久耐用,不透風不沙化。”</p>

人一多,這一項反複的勞作也相對輕鬆些,很快鄭曲尺需要的數量就湊齊了。</p>

隻見她將一塊接一塊的濕土塊放在木炭還沒燃燼的廢墟四周烘著,天氣乾燥,但溫度不夠隻能靠外力,等一面乾了又翻一個面,四面均勻受熱速乾。</p>

她控製著炭灰,不熄滅,又燃不起來,直到她的土坯磚最終成形。</p>

“這土坯磚穩固性不強,就這樣砌上牆,不會傾倒嗎?”有人疑惑。</p>

“當然還得要粘合。”</p>

瓦匠說:“最好是用沙石、石灰跟黃土的混合的三合土。”</p>

“嗯,不過還要多加一樣,粘合性就更牢固了。”</p>

“是何物?”他們都睜大眼睛,求知若渴。</p>

鄭曲尺道:“糯米。”</p>

“糯米?”</p>

當然水泥就更好了。</p>

不過水泥在這個時代想要批量製作得費些功夫。</p>

雖然它所需的材料很簡單,隻要石灰石、粘土、煤灰或鐵粉等材料混合燒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