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殺死某骼仙(六)(1 / 1)

那聲音連說了兩次“再說一遍,所求為何”,才改換說法。

“汝心不靜,恐難成也。”

夏其妙表示自己學到了,這種模棱兩可的說法真的極為容易糊弄人。

如果這個人每次說的答案不一樣,或者左右搖擺說不知道自己想要求什麼,那正好應對上了“汝心不靜”的說法,假裝它正在聽回複。

如果這個人每次說的答案一樣,那又可以有另一番理解,可以解釋為他的心不夠清淨,沒有辦法成事。

隻是它考慮得不夠周全,沒想到有人跪了但是故意沒說話的情況,夏其妙選擇給個差評。

她試探性地用導盲杖戳了戳雕塑的表現,聲音沉悶,裡面應該是實心的而不是空的。

她又拿木杖沿著雕塑底端摳了摳,也沒發現有什麼能撬動的地方。

地面上也沒有機關的縫隙和痕跡,仿佛它真的是憑空從地底鑽出來的一樣。

那聲音又換一句:“汝心不定,恐難成也。”

夏其妙的注意力放在被替換的字眼上,但沒琢磨出來什麼細微的差彆,就不再去想。

有的時候,摳字眼就是一種過度解讀,反而會誤會真實的意思。

她把注意力放在後半句“恐難成也”上,這不是第一次出現了,反複出現表示強調。

它在強調這個人沒辦法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是在貶低人的能力,讓他產生自我懷疑。

她猜到它接下來要說什麼了,既然強調人力之不能及,那就要介紹彆的力量了。

“本尊乃萬間無量尊者,可助汝一臂之力。”

來了,熟悉的味道它走來了。

就這點伎倆,夏其妙猜到都沒什麼成就感,但她很快打起精神,嚴肅神情,因為她感覺到周圍的溫度降低了。

雖然也可以用空調冷氣之類的原因解釋過去,但是她的心臟突突地跳,莫名覺得這會應該不是那種東西。

她的直覺上線,雙手不自覺地握住柏木做成的導盲杖。

那雕突然從正中裂開,裂成兩半倒在地上,露出裡面的和正常人差不多高的小版雕塑。

雕塑身上是密密麻麻的小字,看得她眼睛都要花了,彆提她還戴著墨鏡,更加難受了。

饒是如此,她也沒打算把墨鏡摘下來,萬一遇到個闖進來的,她還有理由解釋。

她已經決定把墨鏡焊死在臉上了。

這次的聲音與之前的大不相同,變得尖尖細細,笑嘻嘻。

“把你覺得最為珍貴的東西放進去。”

放進去?放進哪裡?

夏其妙怎麼看露出來的東西都是實心的小版雕塑,根本沒有能放東西進去的地方。

不,是有的。她發現了,那裂開的兩半中心現在是空的,剛好可以放東西。

最珍貴的東西?

夏其妙的目光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最後定格在耍刀男身上。

她覺得最珍貴的東西當然是生命了,在她眼裡沒有什麼比生命本身更可貴,就是不知道彆人的生命頂不頂用。

她把耍刀男拖進雕塑的空殼裡,自覺走遠了不少。

“放進去的東西越珍貴,你能得到的越多,你什麼都可以放進去,你的胳膊、腿、器官、血肉,越多越好……”

聽起來如此邪門的聲音,正常人走到這一步都應該感覺到不對了吧?

除非,它有什麼額外手段,比如讓人喪失理智,無法做出自己的判斷,隻能跟著它的聲音行動。

夏其妙仔細觀察了下,發現耍刀男雖然雙眼緊閉,但表情極為猙獰,如同陷入夢魘之中。

她聽到笑嘻嘻的聲音沒有停下的跡象,周圍也沒有新的異常出現,便趁這時翻了下耍刀男身上的東西,讓他價值最大化。

她最後的收獲是一塊木牌,和剛開始就拿走的刀。

等了不知多久,那聲音終於停了,裂成兩半的雕塑像是被不知形的力量扶起,再次黏成一體。

隻是在雕塑合上的瞬間,夏其妙隱隱約約看見黑氣。

緊接著,頂燈也熄滅了,房間裡一點光都沒有。

恐懼蔓延,攀爬至夏其妙的心臟,她舉起導盲杖:“燃。”

火光點亮了房間,這回火焰沒有一出即滅,而是在中央徘徊。

在原來的地方上,雕塑已經消失不見,隻剩下一塊木牌。

夏其妙撿起來,發現它與自己從耍刀男身上拿的那塊大小一致,就是顏色略深了點。

見火焰越變越小,她趁著它還沒完全消散趕緊走到門前。

這回可以正常轉動把手,鎖大概是在雕塑消失的時候開的。

出乎她意料的是,周院長竟然正等在門外。

他把之前被戳破洞的衣服換了,臉上神情也變得更加靈動,表現得像是一個正常人,仿佛之前倒地不起的樣子是夏其妙的錯覺。

她也得假裝之前是錯覺,因為她是個瞎子,沒看見他死過。

“你出來了啊,這次進去的時間怎麼這麼長。”

他的後半句隻是嘀咕,隻是夏其妙現在聽力好,一字不落地聽進耳朵裡了。

“是周院長嗎?”在得到肯定回複後,她繼續說道,“我就說是你的聲音,你一直等在這裡嗎?”

“當然,從你進去到現在我都沒離開過。”周院長沒有察覺到絲毫不對,他看了左右,不對,那個看守員呢?

“你看到守在門口的人了嗎?”

“你是在問我有沒有看到嗎?”夏其妙在“看”字上加了重音,抬手扶了扶墨鏡。

“哦,我給忘了,你是個瞎子,”周院長反應過來,嚴格來說也不能是忘了,應該是他從沒上過心。

“我剛剛從裡面出來,”夏其妙話鋒一轉,“你不是說,你一直沒有離開過嗎?”

言下之意是他才應該看到他去哪了。

“估計去哪躲懶了吧,”周院長瞪了一眼西邊的建築,“新人的素質越來越不行了,就這樣還殺還殺還殺。”

他嗤出聲,對上瞎子,態度也漫不經心:“怎麼樣,拿到顏色多深的牌子啊?”

“我不太清楚,你幫我看看。”

周院長接過後,大驚失色,一改原先的態度:“五,五級奴仆?”

夏其妙:?

聽他語氣那麼激動,她還以為是多厲害的東西,結果就這,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