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劇透的故事(十五)(1 / 1)

葉琚投的父母給她取名的時候,還處於濃情蜜意的階段,所以選了一首寓意是“永以為好”的詩,從裡面摘字當她的名。

可惜好景不長,在她七歲的時候,他們離婚了。

哥哥被留給父親,她則是被母親帶走離開,連名帶姓都被改了。

因為兩方都斷得極為乾脆,半點消息都不往來,所以葉琚投以為這輩子都沒機會再見。

她沒有想到命運這麼巧,她和哥哥考上了同一所大學。

他們很久沒見有些陌生,但是血緣的羈絆沒有斷,稍微用點力氣就拉起來了。

在去找哥哥的時候,葉琚投難免會遇見他的室友兼同學,她最討厭賈熟海,因為他每次看見她都用極其赤裸的目光打量她,還要用油膩的“玩笑”招惹她。

她已經明確拒絕過很多次了,但是他跟狗皮膏藥一樣還要黏著她。

她隻能拉哥哥出來,讓他假裝是自己的男朋友當擋箭牌。

由於他們姓氏不同,長得不像,來自的地方也不一樣,所以沒有人懷疑過他們的關係。

她當時覺得鬆了一口氣,但是沒想到會有雷。

倒不是說這件事往她身邊埋雷,而是她身邊就是個大雷區處處都是地雷,這件事是火苗,提前把它們點起引爆了。

葉琚投現在想想,隻能承認自己當初眼瞎,被那個餘嚴家包裝起來的所謂有才華的形象欺騙了,跟哥哥“分手”,跟他在一起。

那個時候,哥哥出去做交換生要離開一年,正好提供了充分的理由。

由於這件事,賈熟海覺得她是個“隨便的女人”耐不住異地的寂寞才分手,就聯係上了金貝盼。

金貝盼,金是錢,貝是錢,她成日想著錢。

想要錢沒有什麼值得批判的,這是人之常情。

問題在於,她什麼都可以拿出去賣錢,自己的身體、彆人的身體、彆人的性命都是她可以換錢的工具。

金貝盼,竟背叛,在那檔子事情出來之前,她和葉琚投還是“好朋友”。

她把葉琚投賣了個好價錢,在她沒有防備的時候灌醉她,並送上賈熟海的床。

在她醒來後崩潰的時候,哄著她去洗澡,讓她把所有能夠當做證據的痕跡全都衝洗掉了。

金貝盼在這頭哄著她,但發現她清醒過來堅持要報警的時候,轉頭跟旅誤說她是自願出來賣的,通過她的嘴散布這個消息。

旅誤喜歡葉琚投的所有東西,喜歡她的臉,喜歡她的衣服,喜歡跟著她叫“哥”,就是不喜歡她這個人。

她沒有去考證這句話是真是假,就當真的對外說。由於這種話是從她這個“親近的室友”說出來的,所以顯得更加可信。

葉琚投找她當面對峙的時候,旅誤會用那種似笑非笑的眼神打量她:“那是我誤會了吧。”

尚娣是宿舍裡唯一一個願意相信她,並全程幫她的人,陪著她去警察局,幫著她去跟彆人解釋。

但是,那種氛圍不是兩個人的微弱力量可以抗衡的,所有人都在對她指指點點,有人在笑她,有人在罵她,有人私信她多少錢一晚。

那種氛圍的壓抑感很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仿佛要碾著她去死。

但她不會尋死,從頭到尾錯的都不是她,憑什麼要她去死。

她偏要活著,她偏要振作。

缺乏證據,不能立案。也因為賈熟海家大業大有錢,所以他能把自己摘出去。

然而葉琚投沒有放棄,繼續找著其他的方法和路徑。

她其實想過要不要跟在外面的哥哥說這件事情,但是她怕他跟那些人一樣,回頭指責她不檢點,懷疑是她主動出來賣,那樣會成為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不想打開那個薛定諤的盒子,這樣就能一直以為裡面的貓活著。

也許是被纏得煩,賈熟海想做個了斷,讓朗任用找到新證據的理由把她騙去了彆墅。

朗任是個好人,就是耳根子軟,他有的時候隨波逐流了一點,但是怎麼看都不是壞人,不像是會騙人的樣子。

不過,她沒有跟他走,她那個時候誰都不信。

她說,如果他是誠心誠意地想幫她的話,那就把東西帶出來交給她,而不是讓她跟著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朗任當時是這麼說的:“你也知道的,賈熟海他家……那麼厲害,我雖然想幫你,但是我也不想把自己拖下水。”

“我隻能把東西所在的位置告訴你,至於你想不想要,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畢竟我們非親非故的,我不會開自己的玩笑替你去冒險。”

他說,要是她不放心,可以兩邊宿舍的人一起去看那個新證據,絕對能夠給賈熟海定罪的證據。

她被說動了,因為她當時真的走投無門了。

她想著,那麼多人,就算是賈熟海的陷阱,他也對付不了這麼多人,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些人合起夥來害死她。

“那是地獄,”字符這麼寫著,“他們把我關了起來,自己在外面尋歡作樂,後面忘記我被鎖著。”

“很可笑吧,他們把人關了起來,鎖了起來,回頭還要找理由安慰自己說是忘記了,不是故意要殺人的。”

其他人故不故意不知道,賈熟海極有可能是,他玩膩了,又嫌麻煩,無法無天慣了,乾出什麼事情都不稀奇。

“我是在裡面被活活餓死的,死之前門上都是我抓出來的印子和我的血,我喪失意識前還在用那些血胡亂地畫著不知名的符號。”

等再醒來,它就成為它死前用血寫的字。

夏其妙以為是果凍的手感,原來是血凍的。

“她們對外的理由是,我養的狗不見了,我出去找狗再也沒有回去,就這麼報了失蹤。”

他們以為可以就這麼糊弄過去,但是葉琚投不會放過她們的。

她報不了瓊琚,她隻會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他們怎麼對待她的,那他們就應該怎麼死去。

金貝盼背叛她,那她也會遭受背叛。

她覺得什麼都能賣,那就把身體當做天平上的砝碼,切一塊,抵一塊的罪。

隻是最後全被切了,也抵不完她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