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其妙挑挑揀揀，跟兩人簡單複述經她修改後的版本。

安皊進行總結：“也就是說，阿姨覺得你能幫她讓栗子活下去，所以在你面前出現，跟你說了她的經曆？”

“嗯。”

雖然李牡的要求是幫她離開阿爾卡尼亞，但她的核心訴求是讓女兒活下去。而她用來交易的東西是情報，可不就是她經曆過的事情嗎。

夏其妙覺得自己的說法沒問題，今天也是不說假話的一天。

“玩家變成詭物，”安皊的臉都皺了起來，“這有過先例嗎？”

“這是我知道的第一例，在這之前，我沒有看到過任何這方面的消息。”

至少論壇裡沒有過，如果有的話，那肯定會吵翻天了。

“光是想想，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變成那種東西……”安皊快速搖頭，搓了搓胳膊。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變成的詭物，還是她作為詭物不想說？”

祁立行的敏銳對應的是疑心，他其實不太相信詭物的話，他甚至有點懷疑她的身份，但隊長應該有辦法確認，所以他便當作她是。

“都有可能，而且現在也不能確定她真的是死後變成詭物，還是她以為自己死了。”

李牡的記憶是有斷片的。

“隊長，你剛才說，栗子母親跟幸福家園有點關係？”

“嗯，一方面，她算是死在幸福家園詭物手上，不知道會不會這跟她變成詭物有關。”

“另一方面，她透露過自己的去向，是幸福家園。”

李牡本詭就在夏其妙的樓裡，這個月的房租都交完了。

“因為我的消息來源有點偏門，怕現在說出來會限製你們的思路，所以我想先聽一下你們在聚會上找到的線索。”

“你們誰來？”

安皊和祁立行對視一眼，她自告奮勇：“我來。”

“事情得要從那場聚會說起。”

他們的任務要求裡面有一條是，“不要被詭物發現真實身份”。

安皊一開始覺得奇怪，因為聚會開始後，樓主之間無法聽見彼此的聲音，交流都沒辦法交流，更彆說暴露了。

不過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得太簡單，因為9號拉了一個群聊，是的，群聊，可以互發消息的那種。

它說，除了這次聚會遊戲，其他什麼都能聊。

祁立行最先的計劃是靜觀其變，看看它們在聊什麼，能不能從中獲得有價值的消息。

但是，他倆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它們是衝著他們來的，不，應該是33號。

他們之所以沒有當場告訴夏其妙這件事情，是因為當時他們的情報都要靠朝暉轉達，而朝暉是33號的租客，並不想讓他知道。

“那些詭物想知道兩點，”安皊把白板拉過來，畫起思維導圖，“第一，33號之前屬於哪個領域。”

她在這一條後面畫了很多沒有交集的圓圈，在裡面寫上“副本”。

“在玩家目前的普遍認知裡，副本是一個又一個獨立的世界，互不相乾。”

“不同的副本有各自的世界觀設定，我們一開始以為，幸福家園隻是這個副本的設定，但是後來發現它不是。”

這一部分安皊提前準備過，但看見夏姐盯著她若有所思的模樣，難免有些緊張，稍顯得磕磕碰碰。

不過她到底打過很多遍腹稿，逐漸放鬆下來，也變得更加流利。

“在詭物眼裡，是不存在‘副本’，它們稱世界為‘領域’。”

“我們如果把副本、世界、領域當成形容同一種東西的不同詞語，那就會推翻玩家之前的認知。”

“副本極有可能是會相交的，而幸福家園是我們那個時候聽到的會與其他副本相交的地方。”

安皊畫了一個長橢圓，把那些小圓圈半串半包起來，寫下“幸福家園”和“詭樓”。

她邊寫邊想，真是有夠惡趣味的名字，家園裡全是詭物還能幸福得起來嗎。

接著，她向外延伸，標上33：“目前不知道總共有多少詭樓，但我們知道的最大數字是33，所以應該至少有33棟。”

“33號是我們扮演的對象，我們也對它進行了側寫。”

她的側寫？怎麼聽起來像在描述犯罪嫌疑人一樣，夏其妙來了興趣，想聽聽這倆的說法。

“它很神秘，其他幾隻詭物都對它一無所知，連它的面都沒見過，所以對它極為感興趣。”

這是因為她剛拿到詭樓沒有多久，算新來的，唯一認識她的樓主還逃了聚會。

“而且，它很強大。”

夏其妙挑眉，這是怎麼看出來的？

“一方面是朝暉都對它俯首稱臣，隊長，你當時沒看到，他控製住和救活上千個人的場面，真的很令人震撼。”

救人可比殺人要難多了。

“我曾經拐彎抹角問過他對33號的看法，他……”安皊停頓一下，似乎在找合適的句子來形容。

祁立行接過話：“他把所有能用上的褒義詞都用上了，太過寬泛以至於我們無法從中提取到有價值的信息。唯一能確定的是，他打心底臣服於33號。”

雖然他們不對眼，但他還是很認可這隻詭物的實力。

夏其妙面上毫無波瀾地點頭，心裡想的是不枉她儘心儘力幫他薅信徒，還算可以。

“另一方面呢？”

“另一方面就涉及到那些詭想知道的第二個問題，”安皊換行接著寫，“147南區。”

這個數字挺眼熟的，夏其妙想起來，是孫不愁和林絳丹搶詭石的地方，它們也是因為這件事被追進古堡副本裡的。

“據它們所說，這個地方和33號樓挨著，最近那裡的詭王發瘋殺了不少其他區域的詭王，問它知不知道怎麼回事？”

“我們猜測，詭王跟詭王之間也是有強度排序的，33號應該跟這種強大的詭王有交情。”

嗯，要命的交情。

孫不愁它們跑路的時候是朝另一個方向跑的，用的也不是有詭樓印記的道具，所以147詭王還沒懷疑到她頭上。

夏其妙心想，感覺是遲早的事情，是時候把詭樓修修了，不然敞著洞跟開城門有什麼區彆。

祁立行的手機突然亮了起來：“門鈴呼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