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沒救了,夏其妙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
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的“阿爾卡尼亞”,和眼前這個信誓旦旦的詭物租客,都這麼說。
“那隻是你以為的,神柏仙不這麼認為。”
夏其妙給諾厄非爾斯比了個手勢,讓他暫停攻擊。
反派顯然已經走進臨死自爆的流程,讓它多說一點,說不定就把前因後果全爆出來了呢。
諾厄非爾斯收到消息便收手,他繞到夏其妙的背後警戒,提防著它從樓主的後面偷襲。
X偵探則是悄無聲息地走到21號租客的後面,二哈抽動黑圓鼻頭,在嗅著它的氣息,從中判斷它到底把核心寶貝藏在哪裡了,爭取再掀起戰鬥時它一擊必中。
“神柏仙認為這個世界可以救,所以,它派我來了。”
夏其妙自己都很懷疑她說的這句話的真實性,救一個世界?那得真神降臨吧。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租客,可惜面前的隻是一棵樹樁,她沒有辦法從表情動作之類的分析它的心理。
“它做夢!它拿什麼救,拿它已經被定死在山上的樹根嗎?”
21號租客話是這麼說,但是它頗有虛張聲勢的意味,顯然它比夏其妙還要相信她說的話。
有門,它絕對知道拯救這個世界的方法的。
夏其妙不慌不忙,面上淡定,心裡在瘋狂思考,從目前已知的消息中尋找到最可能是突破口的地方。
她沒有停頓太久,免得讓它生疑:“自然是從晶核入手,這些東西是你的手筆吧?”
一切起於晶核。
醫生在島上做了兩個手術,第一個確定了,喪屍對活人大腦不感興趣,它真正渴望的是晶核。
第二個是他把自己大腦解剖開,從裡面取出汙染晶核後,他對晶核的渴望也消失了。
這可以確定,不是喪屍在渴望活人的血肉,而是晶核在渴望吞噬晶核。
喪屍和活人是同一種東西,在聚會遊戲的判定裡都是可以擁有信仰的人類。
這不難理解係統判定的邏輯,對於它來說,喪屍就好比是折斷身體一部分的人類。
一個人斷了手,那總不可能就說他不是人了吧?
在係統眼裡也是這樣,活人是晶核完好的人類,喪屍是晶核出現問題的人類,怪植是晶核發育得太狠的人類。
晶核成為人體的一部分,那它就成為判定的標準。
為什麼“盆景”項目裡,“晶核”是種子,會在人腦裡發芽生根,頂開頭蓋骨長出植物來?
相關資料已經被完全銷毀,夏其妙沒有辦法從大陸上找到這一部分信息,不過現在答案就站在她的眼前。
“哈哈哈哈哈!”21號租客笑得都把泥土從身體上震了下來,“是又怎麼樣,你能做什麼呢?”
“我能把晶核從他們的腦子裡,全部取出來。”
“你在開什麼玩笑,你……”
夏其妙打斷它的話,露出微笑:“我可沒在開玩笑。”
樹樁猛地從上空衝下來,但停在距離夏其妙不到一米的地方,似乎在從上往下打量著她。
“你救了那群活人又怎麼樣,還不是有大批量的喪屍,它們腦子裡的汙染晶核一被分離出來,就會奪走它們大腦裡的所有養分。”
“你怎麼做,殺光它們嗎,那這個世界依舊沒得救,哈哈哈。”
它仍然笑著,但是後面的笑聲聽起來有些乾巴,都變短不少。
夏其妙不知道它所謂的“拯救”的標準是什麼,感覺是不能殺死所有的喪屍,要連著活人和喪屍一起救的樣子。
很難辦,但是最大的問題是數量以及人心,而不是汙染晶核。
“X偵探,醫生的晶核。”她向著邊牧伸手。
當時醫生的晶核被它當球踢,後來夏其妙沒看見它,應該是被邊牧收起來了。
希望還沒有被挫骨揚灰。
還好沒有。
“你竟然殺死了他,那個廢物,廢物!”
21號租客跳腳,聲音裡滿是怒氣,沒想到它們給了他那麼多的力量,他竟然還這麼輕易死了,簡直爛泥扶不上牆。
不是說三號樓主的力量都被幸福家園收回了嗎,怎麼看起來還是這麼強。
它還是小心為上,大不了就逃跑,在彆的地方東山再起,反正還有不少時間。
夏其妙從X偵探的手中接過血紅色的汙染晶核,開口說出兩個字:“淨化。”
那晶核就變成純淨晶核,泛著淡淡的藍色。
21號租客並沒有多意外,這本就是幸福家園用源力和這個大陸的物質搓出來的產物。
源力能夠吞噬裡面的情感汙染雜質這件事情,對它而言,並不是什麼稀奇事。
“所以呢?你想要在把晶核從大腦分離的那一刻把它‘淨化’掉?”它挑起尾音,充斥著傲慢與不屑。
“且不說操作難度的問題,就說你會損耗的源力,你知道這是一筆多大的數字嗎,天文數字,你承擔得起嗎?”21號租客低低笑了起來,“這就是你的方法,真是有夠好笑的。”
21號租客等著聽她反駁自己,它沒有等到,一顆心懸了起來。
“你忘了我的身份了嗎,三號樓主,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源力。”
夏其妙倒沒有要真這麼做的心理準備,但是並不妨礙她這麼說。
“要用這麼多源力去救一個毫無價值的世界,這種地方有什麼值得你去這麼做的,你又不是阿爾卡尼亞的人?”
“為什麼!”
夏其妙一直在聽它們說這個世界沒有價值,這個世界沒救了的話語,越聽越煩。
她也曾經聽過彆人說“這個小孩沒救了”,聽說過很多次。
移情?夏其妙很懷疑自己有沒有那種能力,她傾向於不是這樣,大概是她天生反骨,面對敵人,就會反得更加厲害。
“大概是因為,阿爾卡尼亞給我塞了兩點源力吧。”
“我不喜歡欠人情。”
“兩點源力?”如果她說是一點,那21號租客還可以當作是“億點”,但現在是吐字清晰的“兩點”,由不得它發散思維。
如果是千萬億萬它還能理解,可她說的是兩點,那它無法明白她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瘋子,難怪柏巫會選擇你當代靈體,你跟它一樣,都是瘋子!都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