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其妙解除詭面的效果,從口袋裡拿出地圖,將它翻到反面,赫然發現一隻眼睛盯著她。
原來是在看地圖的時候種上的。
她面無表情地把地圖朝著有眼珠的方向卷,然後隔著紙張狠捏一下,手感接近於在捏一隻彈力小球,沒辦法捏爆。
她狀似無意地試探:“我們之前見過吧。”
兜帽點了點頭。
這麼坦誠?夏其妙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真炸出來信息,於是追問道。
它開口說道:“你來收租時,見過。”
原來是說臨時樓主代班任務,她代替3號樓主收租的那次。
這麼說起來,它那次對她的態度就很好,給了她超額的源力讓她完成任務。
世界上可能有無緣無故的惡意,但是不可能有無緣無故的好意。
她當時沒有細想,現在看來,全是問題。九二應該跟她有淵源,比她進入遊戲之前更早的淵源。
它是詭物,那說明它已經死了。
這個時候就體現出社交圈狹窄的好處,夏其妙掰著手指都能數出跟她有關係的、已經死了的人。
院長算一個,但是她壽終正寢,算是喜喪,應該在自己的墓地裡好好的,沒道理詐屍。
而且自己也沒惹過她吧,要是她成詭物應該會去霍霍她那一雙沒良心的兒女,而不是她這個每年給她掃墓的好心人。
夏其妙從未謀面過的父母算一對,她一直把他們當死人看待。
他們拋棄她,對她應該是討厭的,但她身上又流著他們的血脈。如果他們有什麼封建思想覺得血脈大於天,那有可能又想讓她死,又想讓她活。
剩下的,就隻有……
霎時間,她感覺全身血液倒流,一股麻勁從她的腿傳至全身,她無意識地屏住呼吸,腦子停止運轉了一瞬。
她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這可能性比上面兩個要小。
除此以外還可以有其他說法,比如自己記憶缺失,遺忘過某段和它相關的記憶;再比如自己身上有某種利益,讓它既想殺死她又要保護她。
她在心裡排了個順序,涉及到某種利益的可能性要大於喪失記憶的,大於便宜爹媽來找茬,大於院長詐屍,大於最後一種可能。
目前能想到的就是這麼多了,先這樣吧,她原本還覺得有3650個特殊日,可以不用那麼著急,慢慢來。
現在,越快越好,她要結束掉這場遊戲。
發展信徒,殺死其他租客,擺某骼仙的法陣尋找它的下落。
夏其妙邊理清自己的思路,邊檢查裝甲車,獲得一輛被改造過的外殼堅硬的交通工具。
她從車上下來,發現被燒焦的和摳自己眼睛的人已經不見,釘子帶也消失了,應該是被處理掉。
現場隻留下被她剛開始擊暈的男人,已經被五花大綁起來。
她拽住繩子一端就把他往車上拉,死沉。然後像是累了一般,忽然停下。
“夏危樓,來搭把手。”
她觀察著九二,發現它紋絲不動。理論上來說,聽到自己的名字,甚至隻是聲音相似的詞語,身體都會有下意識的反應。
它的表現,看起來像聽見的不是它的名字。
“九二,把他扔後座。”
這時它才動了,一抬手,那男人就飄浮起來,被甩到後座上了。
類似於念力一樣的能力,能夠隔空操控物體,可以確定的是能控製的物體超過100kg。
夏其妙現在冷靜得可怕,她需要更多信息。
一人一詭一路無話,她把車開到小路路口,下車時九二自覺地控製著人飄到樹林深處。
X偵探從異能者身上扒下衣服,恢複成最初敲門自薦時的直立模樣。
它隻是個偵探,不是專業的研究員,所以把場面弄得難看了一點。
邊牧原本還想留著樣品給未來主人檢閱,但是在金毛的催促中,最後毀屍滅跡不留下一點痕跡,隻留下三顆晶核。
二哈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三頭執意不想讓主人看到這些樣本,但還是順從地刨坑掩埋。
它邊埋邊想,不就是表情慘烈了一點嗎,不就是腦花不小心被它攪碎了嗎,不就是腦殼破破爛爛了嗎,有什麼不能見詭的?
夏其妙回來時,看到的就是三個明顯是新埋上的土堆。
“怎麼樣?”
“晶核是長在大腦裡的,它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在刺激著人類大腦的活躍度。”
有三個人,邊牧就設置了對照實驗。
A沒有受到任何致命傷害,它無法對A發動天賦;B的腦袋與身體分離,它依舊無法對B發動天賦。
C的腦袋與身體分離,並且被摳出晶核,它可以對它發動天賦。
“當晶核還在人腦裡的時候,即使腦袋和人體分離了,這個人依舊活著,隻是他無法做出反應,看起來像死了一樣。”
“所以我認為,晶核從某種程度上,起著保護大腦、為大腦的存活提供養分的功效。”
之後,它讓A清醒過來,在他使用異能的瞬間殺死他並剖開他的大腦,晶核上還殘餘著能量波動,並且繼續對它發起異能攻擊。
這個攻擊者的異能是火,它一個沒注意被燒焦肚子上的毛,所以才找套衣服穿上擋擋。
“晶核應該是人類擁有和控製異能的途徑,就是不知道對喪屍是什麼樣的作用。”
“如果現在能有一隻喪屍出現就好了……”二哈話音未落,就聽見喪屍的嘶吼聲。
它什麼時候發展出言出必靈的能力了?它趕緊默念,如果我能有吃不完的詭石就好了。
夏其妙看向聲音的來源,是被九二控製住的那個男人。
他的臉已經變得僵青,隻會發出無意義的吼聲,像是舌頭已經硬了說不出正常的話了。
X偵探走近了他,邊觀察邊詢問:“他被喪屍咬過嗎?”
“沒有。”
在不久之前,他還是一切正常。夏其妙聽過他說話,當時腦子應該沒問題,她們把它搬回來的路上,也根本沒遇到過喪屍。
唯一的變故隻有——
他被她用錘子打過腦袋,直接打翻了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