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 60 章(捉蟲) 她該告訴他Ar……(1 / 1)

許婠下了車後, 就一直站在樹蔭下沒有動。

她剛才在車上思索怎麼和餘時年確認快遞爆|炸案後續時,餘時年也剛好發來消息。

“你今天有空嗎?那天和你討論案子的思路後, 幫了我不少忙, 請你吃飯?”

一如既往地商量的語氣,剛好許婠有事問他,沒有拒絕。

“有空。”許婠回複。

“現在一點過, 幾點來接你?”餘時年的消息回複得很快,回完似乎才想起來, “你今天沒睡午覺?”

許婠:“剛好在外面有點事,現在準備回家。”

說是請許婠吃飯, 餘時年其實也有私心。他和許婠經常見面的事在隊裡不是什麼秘密,還經常有同事借此調侃,其中周宇最甚。周宇一向八卦, 也曾好奇地問過他,他們兩人進行到哪一步。

這本來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問題, 餘時年被問時,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說是朋友, 可他們見面從來隻談案子,為數不多的幾次提到彼此家裡的情況,許婠也是點到即止。對方那偶爾對他透露的熟絡,也像是隔著一道看不見的薄膜,捅不破,撕不開。

還是今天上午周宇提醒了他。

“不是吧,師兄。案子總有聊到頭的時候,像這種對外公開的新聞你還能和她聊聊,但總不能每個案子,許女士都知道吧。談戀愛, 談戀愛,戀愛是談出來的,你就沒想過和許女士談點彆的……逛逛遊樂園,實在不行,公園、商場,電影院!!!去不一樣的地方,才有新鮮感和話題啊!!!”

“總不能隻有在有案子的時候你們才聯係吧,周末留著是乾嘛的?”

周宇的提醒猶然在耳,雖然餘時年還是沒有新意的借著案子把人約出來。但他腦子靈,一點就通。所以得知許婠現在就有空時,忙問:“你在哪兒?我剛好在你家附近,現在來接你?我知道有個地方新開了咖啡廳。”

許婠:“那一點四十,我家樓下見。”

約人比想象中順利。

一點三十八分,眼前車流湧動。許婠恍然看到一輛熟悉的車牌。車輛停下,她走出樹蔭,手搭在車門上,隻是還沒拉開車門,目光晃過後視鏡時,略微一怔。

“怎麼了?”餘時年探出半截腦袋。

“沒什麼。”

後視鏡內的人一晃而過,似乎注意到她的異樣,推了推墨鏡,微微側身,像是要往街邊的店鋪裡走。

許婠抿了下唇,拉開車門。

“轟——”

車輛駛出,後視鏡內的人影逐漸縮小。也是此時,那道人影轉過身,看向車輛駛離的方向。

許婠的目光一凝,終於確定她剛才看見的人不是錯覺。

哪怕對方戴著墨鏡,她還是認出了他——Arno。

“被發現了呢。”覃安目送著車輛在視線中駛離,“真是敏銳。”

他沒有錯過許婠那一瞬間的愣神。自從懷疑許婠就是在葛東葬禮那天跟蹤他的人後,他對她比起從前的興趣,更多了一層警惕。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突然注意到他,但最大的可能,無非是他之前露了什麼馬腳。

男人的舌頭頂了頂腮邊,所以……這也是Lin重視許婠的原因之一?

……

“怎麼了?從上車開始就不說話?”餘時年注意到許婠的沉默。準確來說,對方的沉默是從上車前開始的,那一瞬的微頓,他明顯感覺到她臉色不好。

“可能是今天太熱了吧。”許婠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餘時年遞了瓶水給她。

冰涼的水下肚,腦海中那些雜亂的思緒也平靜下來。她整理了下情緒,轉頭問:“你剛剛在X信裡說,案子有很大進展?”

她和餘時年那晚突如其來的頭腦風暴,已經是周三的事了。不過兩天的時間,如果不是發現了關鍵性證據,以餘時年這樣沉穩的個性,不會說這樣的話。

“是。”說到案子,餘時年表情嚴肅起來。

案子的進展,還要從那天他和周宇問完魯琳後說起。

他的直覺沒錯,事後他和周宇走訪了魯琳的班主任,也看了魯琳的家庭情況登記表。

魯琳的母親全名周燕,職業欄填的是“無業”,父親叫魯興權,職業……

店長?

時間回到周五,餘時年指著登記表問:“張老師,這個店長,你知道是什麼店嗎?”

張政搖頭:“不是很清楚,一般登記表也不太需要太詳細。不過她經常帶點小東西來學校,一些女生飾品什麼的……”

“不會是……”周宇看向餘時年。

兩人表情微變,餘時年對著張政微笑道:“麻煩你了張老師。關於今天的走訪,希望你可以配合我們工作,暫時保密。”

“理解理解。”兩人握手道彆。

也是在這天,刑偵三隊終於確認了無臉女屍案受害人的個人信息。

“我們查了Lucky之前售賣的五百份限定款,因為此款隻針對部分會員銷售,在這五百份中,我們又針對調查了近期沒有任何通信記錄的電話。最後鎖定的人一共三位,其中兩位已經電話聯係確認過情況,至於最後一位……”

會議室內,三隊負責查受害人信息的新人按動幻燈片:“受害人信息:唐婉,二十三歲,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高考失利後,外出打工。平時也沒有什麼朋友,找到對方的聯係方式後,我們也走訪了她租房的地方,和房東確認了她的情況。大概在七月底交完房租後,房東就沒有再和唐婉聯係。附近的住戶近期也沒有看到她的人影。”

“不過我們已經聯係過她的同事和老板,大致的失蹤時間可以確認,應該是在7月27號。這天剛好是周一,唐婉沒有去上班,不過她的工作是兼職。他們公司的兼職人員工資是當月25號結算。之前也有兼職人員領完工資就突然不去上班的情況,所以大家都默認唐婉離職……”

孤兒,工作又是兼職,幾乎沒有特彆的社會關係。這樣一個人失蹤,不被人注意倒也是很正常的事。

有人開口:“凶手不會是專門盯這類女性下手吧,哎,你們二隊那個夜跑女屍案情況是不是也差不多。”

這次參會的人除了三隊本隊刑警,還有二隊的部分人員。雖然目前沒有聽見任何關於兩個案子並案的消息,但早有敏銳的刑警嗅到這次會議的不一般。

二隊隊長吳鵬沒有說話,三隊隊長康成擺手:“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小趙,你繼續說。”

“是,隊長。”

被喊作“小趙”的新人應聲。

“唐婉購買那條手鏈的具體店鋪也已經查到了,是武陵路店。當時店裡輪店的店長是——魯興權。”

提到這個名字,吳鵬眼神微閃,接話:“這個人,目前我們二隊也在聯係中。”

說到這,吳鵬突然起身:“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會議室的門打開,兩分鐘後,門再度打開,吳鵬示意康成出來。

“老康,我們現在可能需要去一趟一隊那邊。”

康成蹙眉:“怎麼回事?”

“魯興權的女兒來報案,說她爸可能殺了人。”

……

“你是說,凶手的家屬來報案了?”

許婠怎麼也沒想到,所謂的重大進展居然是這個。

但她又很快反應過來,那剛才餘時年還在X信裡說感謝她的幫忙?如果是這樣,她似乎並沒有幫上什麼。

許婠目光飄散,視線滑向身旁的人時,突然聽到對方的聲音:“嗯。不過現在情況有點複雜,一時半會說不清楚。”

餘時年話音一轉:“但你那天的提醒,倒是給我開拓了很多思路。等案子結束,我再正式感謝你。”

許婠眉尾微挑。

所以還有下一頓飯?

她的心裡湧出一絲微妙的感覺,又習慣性被她壓下。

知道了案子有進展後,許婠的思緒又跳回剛才看見Arno的驚訝中。

Arno這人猶如藏在暗處的毒蛇,他與牛建平不同,快遞爆|炸案發生至今,一直藏在暗處窺伺,仿佛隨時都能跳出來咬人一口。

她今天本來是想問問餘時年快遞爆|炸案的進展,雖然牛建平死了,但案子還沒結,也許其中還有什麼遺漏的信息,她不知道。當然這是其一,其二……

當時牛建平出事的地點在名澤酒店。Arno的身份很大可能是覃朝陽的私生子,手中還掌握著宏利物流公司。對方很可能就是通過這個公司,挑選出快遞爆|炸案的受害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依照對方的身份地位和經濟實力,有沒有可能名澤酒店也跟他有關?

但今天在車上,許婠其實搜過名澤酒店的信息,法人代表並不姓覃。而她依稀記得,當時名澤酒店的負責人出現過,好像是姓楊,她聽見過工作人員叫對方楊經理。

那個人,未必會把信息掛在明面。畢竟他的身份對於覃朝陽而言,並非什麼體面的存在。

許婠不覺皺眉,這種曲折的查證方式既耗時又費力。Arno的存在就像定時炸|彈,她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他會出現在她家附近,甚至很可能是在盯著她。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如果不趕緊把這人抓出來,等到快遞爆|炸案結案,這件事會變得更加複雜。而她並不知道他的犯案動機,對方未必不會再次作案。

而現在,擺在她面前的還有一個選擇。

或許……

她該告訴餘時年Arno的存在嗎?

這想法才劃過,車外突然傳來一陣機車的轟鳴聲,很近、很大。緊接著車輛突然急刹,許婠的身體慣性隨著刹車向前,然而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額頭觸碰到一片溫熱的柔軟。

“吱嘎——”

車子在急刹中停下。

“沒事吧?”餘時年收回護住許婠頭的手,解開安全帶,“你在車裡彆動,我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