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我們應該能算是……朋友……(1 / 1)

“好了, 電梯停了。”

“誒,剛才老劉發消息跟你說什麼?”

“還能說什麼, 多半是顧客投訴電梯壞了, 又催他……”

“砰——”

說話聲被突然響起的巨響打斷,停在負一樓的轎廂發出一陣顛簸,正在裡面檢查電梯的維修人員被突然而至的巨大響動震倒在地, 隨著轎廂一起往下墜落。

……

“我,我明明抓到他了……”

十樓電梯口, 被眼前一幕震驚的男男女女, 有人發出尖叫,有人後退幾步。其中一個跌坐在地的男人手裡還抓著一截斷開的布料,而布料的另一端正夾在電梯門縫內。

……

“嘀嗚嘀嗚——”

救護車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十樓,生日會場, 許婠才側頭就察覺到餘時年的面色不對。

“餘時年?”她喊出他的名字, 男人豆大的汗珠從額間滾落,兩人幾乎鼻息相觸的面容在許婠奮力將人半扶起時,短暫的貼合在一起。

“彆動。”男人的氣息從耳旁擦過。

許婠意識到什麼, 乖順的停下動作。

……

“你們當時就這樣……”

醫院裡,周宇邊回顧起當時看見餘時年和許婠時的場景,臉上不自覺露出變態的笑。

“嘿嘿……”

餘時年:“……”

“然後呢?”他追問。

“然後什麼啊然後……”周宇話音一轉,語氣誇張,“你居然薅人家頭發!手按在許女士肩膀上扣都扣不下來, 廢老大力了!人家醫生又怕扯到你後背的傷,還是許女士拍著你的手,一根一根手指頭弄下來的呢……”

“好了。”餘時年扶額,“彆說了。”

周宇攤手:“已經說完了。”

餘時年:“……”

清晨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餘時年拿起旁邊的紙杯戰術性喝水。

“呦, 說曹操曹操到。”周宇快速湊到餘時年耳邊嘀咕了一句。

“許女士,來看餘師兄啊。”周宇笑眯眯道。

“嗯。”

許婠看向靠在床上的餘時年,男人拿著水杯的手無意識頓了下。

八月的第一天,距離張明濤出院才三天,許婠就再次來到醫院。大概是靠近她的人都沒什麼好運氣,總是伴著血雨腥風。

“還痛嗎?”

許婠沒問餘時年“好點沒”,任誰看見昨天的傷口,也知道這傷不會這麼快好。

雖然事發前他們兩人都知道炸|藥都在鋼琴裡,但出於無形的默契,兩人第一時間選擇的都是先驅散群眾,隻不過許婠除了救人,還惦記著抓牛建平。

隻有抓到牛建平,口罩男才能浮出水面。

但許婠沒想到的是,鋼琴裡的炸|藥會突然爆|炸。炸開的碎片隨著迸出的火浪紮進餘時年的後背,還好紮中的是後背側邊,沒有傷到脊椎,目前看來,應該也不至於讓對方趴著睡覺。

餘時年靠著的後背上墊了個軟枕,剛好讓受傷的部位懸空,不至於受力貼在床靠上。

“輸了液,已經沒事了。”放下水杯,餘時年說得風輕雲淡。

周宇的視線在屋內的兩人身上打轉,莫名覺得自己應該改名。叫什麼周宇啊,直接叫周多餘吧。

“我出去回個電話。”

他找了個借口離開,關門的瞬間掏出手機,熟練的在x信群裡發出一連串感歎號。

“震驚!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缺失!忽如一夜春風來,正義警草春心生!道德在哪裡?人性在哪裡?我未來的女朋友在哪裡!”

……

“坐吧。”

病房的陳設很簡單,隻有一張可當陪床的單椅挨著床邊。餘時年拍了拍凳子,大概是想起剛才周宇說他昨天摟著許婠不鬆手的樣子,耳邊莫名發燙。

許婠沒有空手來,她不是不懂人情世故,更多時候是特意避開和彆人深入社交。此時掃過餘時年略帶蒼白的臉,倒是時候貼心的從提著的水果籃裡拿出一顆蘋果。

“吃嗎?”

她說,也算不上問。話出口的時候,已經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果刀自顧自的削起來。

昨晚下了一夜的暴雨,清晨的空氣裡還帶著雨後濕潤的觸感。陽光不烈,微風正好。許婠低頭削著蘋果,她的動作算不上流暢,甚至堪稱笨拙。本比巴掌還大的蘋果落在她手裡,削了半圈皮後,瘦了一大圈。

“我來吧。”餘時年突然開口,和許婠視線相對時,笑著說,“我是背受傷,又不是手斷了。”

他不由分說的接過蘋果和刀,許婠沒有和他爭。

門縫外,被x信裡的同事慫恿著去偷窺的周宇,邊瞟還不忘打字。

“什麼呀!兩個人就削蘋果?!這戀愛到底行不行,不如放著我來!”

“我們好像還是第一次這樣。”

病房內,手裡的蘋果皮被餘時年削成半透明狀,不僅薄,還穩穩地連在一起。

“什麼?”許婠有些沒反應過來。

餘時年說:“不是分析案情,也沒有針鋒相對。”

許婠挑眉。

餘時年解釋:“上次在早餐店,我說你適合當警察,似乎觸到了你的禁區……”

餘時年一直覺得,在許婠心裡有一條涇渭分明的界限。一旦有人觸碰到這條線,她就會豎起尖刺。

隻不過她的刺不是對向彆人,而是指向自己。用刺包裹,連那點藏在心裡的不愉悅,每次也隻是用離開來表示。

“其實說針鋒相對並不準確,你隻是不會表達自己的不高興。”餘時年說。

哪怕是被一夜暴雨衝洗過的天氣,夏日清晨的陽光也依舊是熱的,但落在面前的人身上,卻又矛盾的給她渡上一層柔光。

餘時年把手裡削好的蘋果遞過去:“我想表達的是,其實你可以直接告訴我,你的想法。”

男人的目光直愣愣地看過來,大概是因為許婠的位置正對著窗外,她覺得今天的陽陽光有些刺目,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炙熱。

“我想經過這些事,我們應該能算是……朋友?”